等其他人出去之後，駕駛艙裡出現了一個啞鈴形的空間投影。
“這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我們現在在這裡。”
人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啞鈴形空間一端的區域內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光點，標出了“天驕”號所在的位置。
“為什麼是這個形狀？”
“你該問的是，這個密閉空間從何而來。”
楊屹微微一愣，還確實如此。
“此事，得從一千多年前說起。”
“與上一次格林尼治戰爭有關？”
“這麼說，在過去一千多年裡，銀河系聯盟與矽魅聯盟沒有爆發戰爭？”
楊屹點了點頭，沒有多做解釋。在“天驕”號啟動之前，這個智慧程式一直處於休眠狀態，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
“也許，這將是兩個聯盟的最後一場全面戰爭。積蓄了千年的恩怨所引發的戰爭，只會更加慘烈。”
“大叔？”
“既然你已經是玉家的人了，就應該知道，玉家起源於玉霆軒大元帥。雖然在玉霆軒大元帥之後，玉家再也沒有出現過將領，更別說有資格領導人類聯邦的統帥，但是在過去的數千年裡面，玉家一直在暗中守護人類聯邦，將捍衛人類聯邦當成己任，而且玉家的數百代傳人從沒動搖過。”
楊屹沒多說什麼，在此之前，玉玲瓏跟他說過玉家的事情。
“當然，你也應該知道，玉霆軒不是人類聯邦唯一的大元帥，在他之後，上一位大元帥出現在一千多年前的第五次格林尼治戰爭期間，也就是統領人類軍團，在燈塔星與矽魅大軍鏖戰數十年的肖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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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訴我，肖問天也是玉家的人。”
“當然不是。”
玉嬌瞪了楊屹一眼，讓楊屹不要亂說話。雖然人影只是一個智慧程式，但是有玉嬌父親的所有記憶。
“你瞭解肖問天嗎？”
“算不上瞭解，只是聽說過很多與他有關的傳聞。”
“只是傳聞？”人影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顯然，傳聞並不可信。所有人都認為肖問天是力挽狂瀾的大英雄，如果不是他，人類聯邦早就像北四區裡的其他文明那樣在矽魅大軍的鐵蹄下滅亡了。當然，他確實是大英雄。只是，在成為大英雄之前，肖問天更像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你憑什麼這麼說？”
“顯然，你很崇拜他。”
楊屹沒有否認，在人類聯邦，只要是軍人，哪怕是個真正的男人，都會把肖問天當成偶像。
“那麼，你應該知道，在第五次格林尼治戰爭爆發之前，肖問天做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能告訴我是哪兩件大事嗎？”
“這還用說？一是去挑戰七個頂級文明的最強存在，二是前往北阿爾法星系挑戰矽魅聯盟的戰皇。”
“沒錯，不過你聽說的顯然不是事實，至少不夠全面。”
“什麼意思？”
“肖問天確實去挑戰了七個頂級文明的最強存在，不過並沒戰勝所有對手，只是打敗了其中六個。”
楊屹微微一愣，猛然想到了織星族。
“肖問天沒有打敗織星族的女皇，不是打不過，而是沒有跟女皇交手。”
“不要告訴我，他們產生了感情。”
“當然不是，就我所知，在知道肖問天輕易擊敗了雷凌族與隱靈族的皇帝之後，女皇主動放棄。此後，肖問天去了織星族的母星，即神母星，並且在離開神母星之後，結束了在中心大區的挑戰。”
“這……你說的是化體池？”
“你知道化體池？”人影明顯有點驚訝，不過隨即恢復了平靜。“沒錯，女皇帶肖問天去了化體池，而他也是第一個進入化體池的人類，甚至是第一個外族。在我看來，女皇此舉是想除掉肖問天，消除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可惜的是，肖問天不但沒死，反而在經過化體池的洗禮後脫胎換骨。”
楊屹心裡很是震驚，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在發現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之後，女皇改變了對肖問天的態度。當然，這也是別無選擇的辦法。在此之前，七個頂級文明就沒人是肖問天的對手。在此之後，就算七個頂級文明的最強存在聯手，也肯定不是肖問天的對手。雖然我沒有經歷那件事情，但是就我所知，女皇當時十分矛盾。”
“矛盾？”
“肖問天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威脅，如果人類聯邦在他的統領下發展壯大，包括織星族在內的七個頂級文明都會受到威脅，甚至會因此淪落。可是一個強大存在，正是讓銀河系聯盟重歸統一的基礎，而且只有實現了完全統一的銀河系聯盟才有可能戰勝矽魅聯盟，也才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
“那麼，女皇是怎麼做的？”
“當時，女皇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至少在她看來是兩全其美。”
“什麼辦法？”
“跟肖問天結盟，同時做出承諾，只要肖問天能夠證明自己是最強大的存在，織星族就將成為人類聯邦最堅定的盟友，而且依附織星族的所有文明都將受人類聯邦差遣，無條件的聽從人類聯邦的指揮。當然，如果由此引發戰爭，織星族將與人類聯邦並肩戰鬥，甚至為人類聯邦衝鋒陷陣。”
“等等，你開始說最強大的存在……”
“顯然，只是戰勝銀河系聯盟最強大的存在，還算不上是最強大的存在。”
猛然明白過來，楊屹咬緊了牙關。
“此後，肖問天就前往北阿爾法星系，挑戰矽魅聯盟的戰皇。顯然，只有戰勝戰皇，才能證明自己是最強大的存在。只是，肖問天沒有大肆宣揚，織星族的女皇也沒宣揚，外界只知道肖問天去北阿爾法星系挑戰矽魅聯盟的戰皇，並不知道肖問天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不知道肖問天與女皇的密約。”
“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用慌，等我說來，你就明白了。”
楊屹咬了咬牙，控制住了情緒。
“其實，在前往北阿爾法星系之前，肖問天已經看出了女皇的伎倆，知道女皇是在借刀殺人。只是，以當時的情況，就算知道，他也別無選擇。此外，去北阿爾法星系前，他去徵詢了一個朋友的意見，得到了肯定答覆。”人影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女皇算到了各種情況，卻漏掉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什麼問題？”
“這個計謀能夠成功嗎？也許，在進入化體池之前，肖問天未必是戰皇，至少不可能是所有戰皇的對手。在經過了化體池的錘鍊之後，肖問天的實力暴增，戰勝戰皇也就不再是幻想。事實上，如果沒有進入化體池，肖問天未必會去北阿爾法星系。雖然我無法證明這個猜測，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足以說明，肖問天前往中心大區，挑戰七個頂級文明的最強存在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引起織星族女皇的注意。簡單說，肖問天是衝著化體池去的，而且知道進入化體池能給他帶來多大的變化。”
“然後呢？”
“你已經聽說過了。肖問天挑戰了矽魅聯盟的戰皇，而且四戰四捷，隨後就返回了南阿爾法星系。只不過，他也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沒有立即去找女皇兌現承諾，而是在某個地方藏起來恢復元氣。”
“這……”
“隨後，第五次格林尼治戰爭爆發，矽魅大軍以破竹之勢共滅了北四區裡面除了人類聯邦之外的所有文明，並且進軍家園星系。”
“等等，你是說……”
“你已經猜到了，這次戰爭，正是針對肖問天。”
雖然不是首次聽到這種說法，但是楊屹依然感到萬分震驚。
“戰爭初期，除了隱靈族之外，其他六個頂級文明按兵不動，其實就是想借矽魅聯盟之手除掉人類聯邦。只是，在這個問題上，隱靈族的天聖皇有不同的看法，而且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什麼看法？”
“如果人類聯邦被矽魅大軍攻滅，而肖問天還活著，你覺得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這……”
“別忘了，肖問天不但戰勝了七個頂級文明的最強存在，還戰勝了四個戰皇。雖然他暫時無力為人類而戰，但是只要人類聯邦覆滅，在恢復元氣後，他會瘋狂報復，而所有與之有關的人，甚至是文明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以他的實力，恐怕除了七個頂級文明，其他任何一個文明都無法與之抗衡。就算他無法鏟剷除七個頂級文明，也能在暗中對付像萬羅戰皇與天聖皇這樣的敵酋。顯然，只要他還活著，開始為慘遭滅頂的人類聯邦復仇，天聖皇等人就別想安生。”
“所以，人類聯邦不能覆滅。”
“沒錯，隱靈族因此挺身而出，成為人類聯邦最可靠的盟友。等到肖問天復出，大局已經難以改變。”
“什麼意思？”
“人類聯邦成為北四區僅存的問題，哪怕肖問天是最強的存在，也是獨木難支，至少無法憑一己之力對抗矽魅大軍，更不可能同時保住人類聯邦。就算知道天聖皇的用意，他也只能妥協。其實，這是我最敬佩他的地方。即便知道會因此犧牲自我，為了大義，他也義無返顧的邁出步伐。”
楊屹沉默了，肖問天確實是一個值得敬佩的英雄，只是有多少人知道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