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后心中為難一時難以得解,回過頭時,只見那鬍子與尖臉漢子在水箱中探頭探腦,不敢爬將出來,心想這二人雖只是金錢幫的小嘍囉,但放在江湖中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就足見棲霞山莊所面臨的的危險有多麼緊迫。反而襄陽城形勢固然大為不妙,但有眾多武林高手相助,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既然做出了決定,心中登時一寬,便往船上走去。

回到船上,只見郭襄坐在船艙一角,臉色微微蒼白,神情也甚為冷漠,不禁心中一動:"她在想什麼?為什麼她不和我說話?"怔怔瞧著她半晌,忽然想到往日裡她對自己的關切,事事以自己為先,又是慚愧,又是無奈,原本到嘴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次日船向西行,風后命船靠近岸旁航行,以防白蛟幫來襲,但過了兩日,一直沒有動靜。此後數日郭襄與風后也不多說話,風后也知道她承受了許多的壓力,原本這次是和家裡以及襄陽城中一眾武林人士緩和的最好機會,但現在的情形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每逢晚間停泊,風后便獨自一人上岸飲酒,喝醺醺而歸,以排解心中的苦悶之情。這一日船過夏口,折而往北,溯漢水而上,傍晚停泊在小鎮渡口,他又上岸去,在一家酒鋪喝了幾碗酒,正酣時,腳步聲響起,從外面走進一個漢子,卻是風霜臉卜老大。他走到酒桌旁,便停住腳步,道:"風公子。"

風后拾起醉眼,說道:"卜老大也喝兩杯。"

卜老大卻沒有動作,只道:"郭姑娘叫小人給你傳個話。"

風后心中一震,酒立時醒了一半,道:"什麼話?"

卜老大道:"郭姑娘說父母在上,她就不能陪你去了,希望公子萬事小心,要是對方勢大,千萬不要硬來。"

風后聽了這番話,登時呆了,半晌說不出話,又聽卜老大道:"郭姑娘此刻已經過江去了,公子是要繼續搭船,還是該走陸路?"

風后衝了出去,舉目眺望,果見一片小舟,掛起了一張小小的白帆,正自向北航去,他心中既是惶然,又是寬慰,矛盾之極。心中更想:"唉,人家姑娘對我情意深重,說她對我落花有意,而我卻'流水無情';,我要報答她這番厚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風后向西疾行,天明時到了一座大鎮,用了飯,買了一匹馬代步,又縱馬疾馳,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沿途毫無耽擱,數日後便到了龍泉縣。

牽馬走在街上,只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風后一連轉了幾條街,問了數家客棧都是人滿。他心中原本想是先住進客棧,再仔細探明這裡的情形再做下一步動作,奈何遇上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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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酒香菜香隨著風傳來,這種味道在趕了幾天路程,啃了幾天乾糧的人來說是極致的誘惑,風后自然也不能例外,所以他循著香味走了過去,來到一家酒樓,一塊年深月久的牌匾上寫著"聞香來"三個字,名字雖然土氣,但這酒這菜卻是勾人。

酒樓裡還傳出一陣陣男女混雜的笑聲。

風后皺著眉,但他還是邁進了門庭,畢竟這裡邪道人物齊聚,各種混雜很正常。一樓大堂裡客滿,男男女女都穿著華服,這不奇怪,但是如果一個個男人畫著濃妝那就很奇特,像小貓一樣依偎在女子的腳下或懷裡,這就更奇特。

有人進來,所有的聲音立刻全部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盯著他。

被十幾個女人盯著,並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這些女人,她們的目光中露出那種嫖客看到**般玩弄淫邪的神采,饒是他自認淡定,也大感難受。

雖然心裡這樣感受,但他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風后隨隨便便走著,既然一樓無座,他上了二樓,踩著樓梯,很小心,因為他感覺自己闖進了狼窩,一群母狼的窩。

風后一走到樓梯轉口,就放佛呆住了。

他兩世為人,但卻從未見過這麼多胖得要人命的女人。

二樓大堂雖算不大,但也擺得下二十幾張桌子,容得下四五十位客人,但現在樓上只有十來個人,卻幾乎將整個大堂擠滿了。樓上二十幾張桌子現在也被並在一起,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菜,堆得像座小山。

四個胖女人席地而坐,因為無論多麼大的椅子,她們也坐不下,就算坐下,椅子也要被擠垮。

風后還是邁出了最後一步,他走了上來,這四個胖女人正在吃一盤雞腿,發出如野獸爭食一般的可怕聲音,任誰聽了都有種毛骨悚然的驚悚感覺。

堆酒菜的桌子旁邊鋪著七八床絲被,最胖的一個女人就坐在那裡,還有五六個男人在旁邊圍著她。有的正在替她敲腿,有得在替她揉肩,這暮秋的時候,竟然還有人給她扇扇子,有的手裡捧著酒杯,在喂她喝酒。甚至還有兩個就像小貓小狗似蜷伏在她腳下,她手裡撕著炸雞,高興了就撕一塊喂到他們嘴裡。風后原本餓得要命,循著香味而來,但現在他那還有一絲吃東西的慾望,也幸好他肚子裡空空如也,不然非吐個黑天混地不可。

這些男人一個個都穿著極為鮮豔的衣服,年紀也都很輕,長得也都算英俊,臉上擦著淡粉。其實他們的身材不算瘦小,但在這女人旁邊,卻活像一個個小猴子。這女人不但奇肥奇壯,而且又高又大,一條腿簡直比大象還粗,穿著一雙紅鞋,至少也五尺長。

風后正要轉身離開,有這麼噁心的事情實是讓他難以繼續待下去。

一個聲音道:"有客人上門怎麼不知道招呼?"

胖女人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她腿一伸,將伏在她腿上的一個男人彈了起來,道:"去,給這位客人倒酒。"

風后第一次有了厭惡喝酒的想法,他算不上嗜酒如命,但也有居飲三百杯的豪氣,但此刻,他只覺的胃在翻滾,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便道:"承蒙盛意,但在下從不飲酒。"

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整個二樓安靜到了極點,就連那些比豬還胖的四個女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炸子雞,瞪著眼睛瞧了過來。

最胖的女人忽地笑了起來,連帶著她滿身的肥肉都在抖動,但整座二樓大堂也隨著她震動了起來,桌上的杯盤碗盞"叮噹"直響,就像遇到七八級地震一樣。

一些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痛苦的聲色,再過片晌,有兩個男人忍不住痛苦在地上打滾,幸好這時她的笑聲也停止了,盯著風后道:"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要知道我是誰。"

風后淡淡"哦"了一聲,道:"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胖女人齜牙道:"妾名鳳娘。"

風后渾身打了個哆嗦,忍著捧腹的笑意道:"對不住,或許是在下孤陋寡聞,沒聽過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

胖女人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帶著莫名的笑意道:"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不知道我的人,真是可愛。"

風后聽她語氣並沒有反駁,反而笑道:"不過我倒認識你家親戚。"

胖女人奇道:"我家親戚?誰?"

"豬八戒。"

"朱八戒?是誰,我不認識。"

風后笑道:"我家鄰居養的一頭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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