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后提劍,威風八面道:"季不二,快快滾過來,讓我拆了你不三不四的骨頭。"

季不二臉色由青轉黑,氣的差點瘋了,不怒反笑道:"小賊,你倒是有不怕死的勁頭,你以為在我手地下可走多少招呢?到時我一刀一刀活剮了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風后微微一笑道:"季不二你歲數也不小了,想法仍這麼天真。以我現在的精神功力,您可千萬小心,殺了我不要緊,不要一時失手,被我傷著了。如果是小傷那倒也罷了,也只是損了您的'英名';,但倘若是稍微重一點的傷,指不定您的飯碗可就不保了喲。"

季不二大凜,首次對風後產生了忌憚之意。

但最令他不解的是對方竟然愈戰愈勇,精神亦是愈強。

難道這小賊是扮豬吃老虎?

他心中一時確實有了顧慮,再無先前的凌厲之勢。

不過他混跡官場江湖十數載,心志早是堅硬,既已動了殺心又肯輕易動搖。冷哼一聲,舉刀復又攻去。但出乎季不二意料之外,風后亦舉劍向他撲來。

風后清楚地知道只有衝破季不二的防守,從這一端鑽到街上,才是生路。際此生死攸關之時,他的精神變得晶瑩通透,完全忘掉了生死,集中意志和所有力量,大步向前,揮劍連斬。

但兩者修為上的差距在此時就顯現了出來,很快得季不二便掌控了戰鬥的節奏,他以威猛霸道的刀法迫使風后不得不以硬碰硬,在一串激烈的碰撞之後,風后被震得虎口發麻,而他身後的空間更是不容他有一步的退縮。他腦中電光火石之間閃過許多念頭,在生死只差一線中,冷靜地瞅準一個機會,突然一改劍的去勢,臨陣收力,避開身體要害之處,咬牙硬受季不二的一刀,從他刀影中鑽了出去,風后此刻哪敢猶豫,風聲從後方呼嘯而至,他腳下生風一般,竄入人流,幾個轉折,便不見了蹤影。

就在風后剛脫離戰圈時,季不二收勢回頭怒喝一聲,長刀呼的一聲便擲了出去,心想勢必要將風后留了下來。刀光閃爍,眼看著風后難以逃脫,他正自歡喜,猛聽得卜的聲音,一個小物件迅速異常的破空而至,剛聽見一點聲音,那物件已將長刀打落。這暗器疾若利箭,威不可擋,季不二凝目一瞧,卻見只是一顆尋常的小石子,心下更是駭然,心想:"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可不是對手,還是先避一避再說。"就在此時,破空之聲又至,一粒小石子向他肩頭直飛而至,季不二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眸光,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覺得右肩窩一陣鑽心的疼痛,全身更是劇震。

發石子之人並不想取他的性命,季不二如何不知,落在地上的刀也不撿,連滾帶爬就逃了去,只是他右肩之傷沒有十天半月恐怕是恢復不了。

風后跌跌撞撞回到莊園,費力走到花架下,除了坐著喘氣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全力苦戰兼受傷,又拼著命跑了這麼久,已接近油盡燈枯的境況。

風后正欲換個舒服的坐姿,驀地從右肋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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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金瘡藥,你拿著用吧。"一個女兒家的聲音這時從旁邊一側響起。

風后苦笑,竟給人靠近了都不知曉,看來自己距離高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勉強抬頭又轉頭,挑目瞧去,郭襄巧笑嫣然正望著他。

"二姐。"

郭襄點頭欣然道:"你不錯。"

風后心中湧起親切的感覺,接過藥瓶,不要臉道:"那是當然,我可是做武林高手的材料,怎麼會差呢。"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忙道:"二姐你在場呢?"

郭襄點頭道:"是呀,怎麼了。"

風后腦袋猛往下一垂,有氣無力道:"我還自以為是功夫長進了呢,原來是二姐出手幫得忙。"

郭襄安慰道:"你已經很好了。"

風后頹然道:"二姐不用來安慰我,我舞刀弄劍看似像模像樣,其實道行仍是很低,真正的預備高手怎麼會這般窩囊呢。"

郭襄一怔,一時無言以對。武道修煉自是困難重重,心志不堅者又何以問道修身。

在郭襄離開之後,風后將藥敷在傷口上,登時一股清涼之意傳來,舒服了許多。這傷口入肉不深,不過一會便至了血,此時一陣陣疲倦襲來,他已是累到了極點。正欲伏在花架下草床睡去,忽然記起若練上乘武功,最忌諱在身疲力竭時放棄一切的癱瘓下來。心下雖抱有懷疑,但還是艱難坐起,挺直腰背打坐修行。

事實上,大凡修煉內功,最忌走火入魔,是以平時練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來和心火對抗。是以心境純淨者修煉內功自然比常人快上許多。此時風后身體疲累之極,倒是減少了不少心底妄動之念,兼之他的精神本就比之常人多了一倍,修煉起來自然就事半功倍。

夜色降臨時,他睜開眼,將經脈中執行的真氣歸於丹田。正自舒展身體,揉眉噓氣,郭襄從木屋裡走出,笑道:"肚子餓嗎?"

給她提醒,風后立即腹如雷鳴,落力點頭。

郭襄笑道:"這裡有幾個包子,你先墊墊地吧。"說著,只瞧她素手輕輕一送,風后就看見眼前半空之中有一物不疾不徐,劃空而來,他伸手接在手中時,隔著硬紙包裝傳出一股溫熱。風后抬頭說謝時,郭襄卻只留了一道窈窕的背影給他。

風后餓得急了,滿口塞滿食物,待三個包子下肚,仍是餓得難受。

沒辦法,練武事小,餓死事大。

他沿著長街,找尋酒樓食檔。一路走過,每遇見一次酒樓,心中糾結之感就愈強。美食美酒的勾起的饞蟲,與羞澀的荷包兩相廝殺,正難分難解時,忽然間,看到附近幾個流氓地痞模樣的健碩漢子,正色迷迷盯著幾個結伴而行的妙齡女子,交頭接耳地談諭著。

那三個女子亦是感覺到了大為不妥,便腳下加快,匆匆往街一頭走去。只是才走了幾步,其中有一女子尖叫一聲,道:"臭流氓。"呼一個巴掌便扇在了一人臉上。

話說那人剛剛乘著人多擁擠的機會,摸了那女子的胸脯,正洋洋得意時,哪想到這女子竟如此潑辣,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耳光。

那人惱羞成怒,一聲呼喝,便有六名漢子撲了出來,攔住去路,嚷道:"打了人,就想走嗎。"

其他行人慌忙避開,恐怕殃及池魚。

風后已在這裡廝混了一年,那還不明白。雖說他決意離開臨安,但這條街畢竟是自己辛苦打下的地盤,哪裡容得他人染指。況且,他即使淪落為街頭小賊時,也不曾幹傷人放火,辱人妻女的事。

那三個女孩嚇的花容失色,其中一位絳衣女子強自定神色,道:"你們快讓開,光天化日之下..."

那被打臉的漢子獰笑道:"好妹妹,現在可是晚上。所謂春宵一刻就是指現在這個時候..."

風后從人群中走出,哈哈笑道:"朱三,這日頭剛下山,你們兄弟就出來活動,還真是辛苦。"

朱三與其餘六個流氓交換了個眼色,朱三咳嗽一聲,道:"我剛才無辜被打了一巴掌,怎麼也要讓這女子給個說法罷。要不然今後,我朱三還有何臉面在江湖上行走呀。"

風后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如果是以往,憑著他在這混子當中的武功,只要他說一句這些人早就一溜煙跑了,還哪敢在這裡囉嗦。

那絳衣女孩被氣紅了臉,指著朱三嬌喝道:"誰無故打你了,要不是你...本姑娘才懶得碰你呢。"

風后眼角看見幾人臉上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哪還不明白,這明顯是季不二設了一個套讓他往裡鑽,恐怕那官差就埋伏在這附近。雖然有些心驚,但卻知避無可避,當下把心一橫,道:"豬頭三,就你這副尊容,也好意思跑出來丟人顯眼,我勸你還是儘早找根繩子,去見了閻王好轉世投副好胎。"

風聲響起,左邊的流氓已一腳掃來。另一人由右方衝來,提著拳頭照臉打來。

既已決定出手,風后想著速戰速決,竟是躲也不躲,眼看著拳腳相加,在那三個女子的驚呼聲中,他將真氣運至四肢百骸,後發先至,砰砰兩聲,中拳者一聲慘呼,整個人離地飛起,變作滾地葫蘆,狼狽不堪。他左腳在地上一點,右腿橫掃而出,擊中攻上來的另外四人。

風后落在挑眉望去,只見那六個流氓漢躺在地上,掙扎著竟似爬不起來。

那朱三早已嚇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此時周圍圍了以百計的人,人人為他鼓掌起來,同時瞥見幾名官差正在人群裡叱喝著擠來,風后飛起一腳將朱三踢開,便放腳開溜。在路過一買包子路邊攤時,扔了幾個大錢,順手摘得三籠包子,消失在街頭黑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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