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責任,父親的責任,這是許景由這麼多年一直在迴避的問題,他一再表示自己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

“受害者”?可笑,可笑至極,既然是受害者那許靈均又是什麼。不管怎麼說,你既然娶了人家,還生了孩子,就應該承擔起作為丈夫的責任。

追求自己的幸福,那許景由在大美麗的婚姻又算是什麼?自由戀愛?那場婚姻更像是利益交換,只不過前者是父母之命,後者是他自願交換罷了。

至於父親的責任,那就更可笑了,別說是許靈均了,就是在大美麗許景由的那幾個孩子他又真正的管過多少,教育過多少。現在一個個不成器了,他又老了這才想起有許靈均這麼一個兒子罷了。

“你說,你說下去。”許景由是個很自我的人,他哪會承認自己錯了,甚至他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許景由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許靈均有情緒,他想要讓許靈均發洩出來,想要聽聽許靈均的心裡話,說白了還是試探的成份更多一些。

“沒什麼,我只是在為一個人感到悲哀罷了。”許靈均深吸口氣苦笑著說道。他說的這個人當然指的是原主了,或者說是接受原主思想的他。

“悲哀,靈均,我和你母親的結合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我當年留學回來,正準備展現自己所有的理想和抱負,可迎接我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結婚,可笑的是我當時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很顯然許景由誤會了,他認為許靈均說的人就是他的母親。

當年的事也挺複雜,他要是不結婚就得不到家裡的支援,為了自己所謂的理想和抱負,許景由不得不妥協娶了家裡給安排的妻子。

本身他就是被迫結婚,即便是婚後他妻子再賢惠,在他看來就是封建婚姻,就是糟粕。

“呵呵,你們的結合是錯誤的?那我又是什麼?累贅嗎?還是棄兒。”許靈均冷笑著說道。

“棄兒?靈均,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知道你這二十多年一直過得很苦,揹負了很多,我作為父親也感到很負疚。”

“可這些年我也被弄的骨肉離散,你現在也當了父親,難道你就不能理解我嗎。”許景由其實已經被說到了痛處,當初的他只顧著自己,哪會想到許靈均,算下來可不就是個棄兒嘛!

“你已經是一個四十歲的人了,不過,我要重新把你放到搖籃裡,我要恢復你一個人的價值,我要梳理你的信念,我要彌補這麼多年對你的虧欠,讓你過上你在這裡根本想想不到的生活。”

“靈均,跟我走吧,等待你的將是別墅、汽車甚至我現在擁有的整個工廠,那裡以後都將是你的王國。”許景由激動的說道,他給許靈均展現了他所有的權勢,給許靈均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原來的許靈均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愛我的妻子,還有三個,不對,是既將有四個可愛的孩子。這在我看來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我和你的想法不同,你追求的那些別墅、豪車,工廠,那所謂的自己的王國。對於我來說這些都只是外物罷了,沒有了家庭,沒有了親情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許靈均看著許景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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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下戳痛了許景由的心,是啊,他把一輩子都放到了事業上,事業上的成功讓他獲得了大量的金錢,獲得了很高的社會地位,可家庭呢?親情呢?

在這方面許景由就像是一個乞丐,一個祈求許靈均原諒,回到他身邊,讓他能感受到天倫之樂的乞丐。

夜了,許景由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覺,許靈均最終還是拒絕了他,他一直在想許靈均剛才說的話,在想丈夫的責任,在想父親的責任。

許景由微微欠身看了看已經熟睡的許靈均,嘴裡嘀咕著父親的責任,他心裡不由得一陣負疚。可就是因為他沒盡到責任才想著把許靈均帶走,才想著彌補他的過錯,這有什麼不對。

第二天清晨,父子兩都早早的起來了,許景由是因為歲數大了覺少。

許靈均則是因為習慣,這個點應該去送孩子們上幼兒園了。也不知道秀芝咋樣了,這些天一個人得照顧三個孩子,肚裡還有個小的,還得上班,真是苦了她了。

“靈均,吃早飯去了,一會兒咱們去友誼商店逛逛。”許景由穿了意見合身的休閒裝後對著在陽臺發呆的許靈均說到。

許景由是一個精緻的人,很注重自己的穿著打扮,他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睿智。服輸,別鬧了,在他的字典裡就沒有這兩個字。

人是有慾望的,在許景由看來,任何人都逃不過金錢的誘惑,只不過是多少罷了,還有幾天的時間,他就不信這幾天改變不了許靈均的想法。

許靈均算是沾了個光,現在的友誼商店可不好進,要是沒有這個大企業家父親,他還真不好來友誼商店。

看了一圈,許靈均第一感覺就是敗家,真是太敗家了,這裡面竟然有很多的老物件,雖然很貴,但只要付的起價格,就能隨便作為紀念品帶出國。

許景由在購買物品的同時一直在觀察著許靈均的神情,見他先是驚訝之後又露出一副黯然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目的又達成了。

在他想來許靈均先是被這些琳琅滿目的商品驚訝住了,勾起了他的購買慾望,之後看到價格這才會露出難過的表情。

“董事長,這套茶具很好,說是以前某個著名師傅製作而成的,是難得的整套茶具。”宋焦英現學現賣,指著櫃檯上的一套茶具說道。

她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緊身小西服,領子帶有花式的白襯衣,頭上戴著的是和西服配套的貝雷帽,顯得時尚、幹練、大方。

“哦?是某個著名師傅啊!嗯,不錯,不錯。”許景由抽著菸斗看了看壺底以及杯子底下的落款說道。

“您不是說許先生喝不慣咖啡,喜歡喝茶嗎?這套茶具正合適。”宋焦英瞅住機會說道,她這話當然是說給許靈均聽了,其目的不言而喻。

“可以,把這套茶具包起來吧!”許景由很滿意的說道。

“miss宋,你看看你想買些什麼,這裡的東西還是很全的,吃的,用的,還有很多有特色的工藝品,你可以帶回去留作紀念。金額不限,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許景由對宋焦英說道。

雖然他們的關係有些小親密,但在大美麗關係和金錢是分的很開的,宋焦英賺的是薪水,那點小親密是你情我願的感情,而禮物是禮物。

“那就謝謝董事長了,我正好想要買些紀念品呢。”宋焦英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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