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梁改天渾身紫光流淌,一顆又一顆白鑽丹豆子一樣被吞入腹中,天柱所煉白鑽丹,大部分都運來八角城,供梁改天修煉所用。

突然,有一道紫色月輪凝聚在梁改天身前,一人之高,懸空漂浮著,紫光幽幽,美輪美奐。

“千秋輪無視任何內功防禦,可直接粉碎宗師紫池!趙琪基你哪怕再深不可測,也已經身陷囹圄,必死無疑!”

嗖!

嗖!

梁改天心念一動,又是兩輪紫光從體內凝聚出來。

千秋輪,三層。

三道紫輪繚繞長空,可封死任何宗師逃亡道路。

千秋輪如此歹毒,也被稱之為宗師鍘刀,也是前朝皇族的殺手鐧之一。

“可惜時間倉促,我只能修煉到三層,但對付一個趙琪基,也足夠了。”

梁改天收斂紫輪,雖然滿臉鮮血,但表情卻毫無波瀾。

還是那種讓人心悸的平靜。

“師祖,太子使者求見!”

有個弟子泡在井水中,朝井底喊話道。

除了水猴,其餘弟子不允許隨意沉到密室。

“趙世明的使者?讓他下來!”

梁改天的聲音擴散上去,弟子急匆匆去傳話。

很快,有一道陌生氣息開始潛水。

潛水的途中,這個氣息還在四處搜尋著什麼……梁改天能察覺到使者行為異常,但也懶得去阻止。

他嘴角輕蔑。

中洲皇族這幾個皇子,一個比一個陰險,一個比一個虛偽無恥。

也難怪,會有趙世閒那種豬狗不如的東西。

趙世明,中洲皇朝大皇子,趙世閒失蹤之後,他暫時代替儲君位置。

和二皇子上串下跳不一樣,趙世明在京都一直扮演著宅心仁厚的儲君形象,忠厚穩重,上敬先師長輩,下善待臣子百姓,甚至在外人看來,太子憨厚,有些老實過頭了。

可誰都沒有想到,趙世明一直和梁改天暗中有聯絡。

其實不能算聯絡,應該是一種威脅關係。

堂堂中洲太子爺,一直被梁改天威脅著。

“這個趙世明,越來越急了,搜尋的動靜也越來越放肆……趙世閒一天不死,他就一天坐立不安。”

“可惜啊,在八角城內你根本什麼都搜不到!趙世閒跑了,趙世明下場不會太好,但幸虧我多年的佈局已經啟動,這時候趙世明想反悔,也沒有資格了。”

梁改天仔仔細細擦拭著兒子的骨灰罈。

雖然,裡面已經沒有一粒骨灰。

很快,使者下來,還有一隻箭鸚鵡。

太子爺又要藉著說廢話的時間,讓眼前這個使者再暗中搜查搜查。

無聊的過程。

“梁先生,好久不見,我三皇弟的屍體,什麼時候能給我?”

“你要各種天才地寶,我沒有一次推脫。你要殺我琪基皇叔復仇,我就順著你的意思,任由二皇弟胡鬧,不惜讓整個中洲都陷入危險。我付出的籌碼已經足夠誠懇,我希望你也拿出一些誠意。”

“你應該清楚,沒有我在朝中運作,八角城內早就有強援降臨,不可能只剩一個我琪基皇叔來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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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沉默不語,但眼神裡的焦慮藏不住。

這時候,箭鸚鵡開始說話。

說話者,是太子趙世明。

“太子殿下你運作了半天,為什麼跑出來一個太監宗師,雖說不堪一擊,但可能影響我的機會。”

梁改天似笑非笑反問道。

“太監順路而已,我若阻攔,就太刻意了……我二弟的盟軍裡,有仇原國宗師鄭機柯壓陣,雖然鄭機柯實力平平,但對抗一個太監宗師問題不大。”

箭鸚鵡的聲音再次響起。

……

京城!

太子府邸。

書房長桌上,擺放著數不清的中洲各府城奏章。

太子監國。

平日裡,舉國上下的瑣事,都由太子代為承辦。

而當前最緊急的戰況,無疑是廣育府八角城困境。

太子可以簽署調遣令,調遣鎮守京都的強者立刻出動,或許有機會逆轉戰局。

但他沒有。

他故意壓著訊息,還刻意隱瞞了戰況的激烈程度,所以在皇城核心地帶,根本沒有把廣育府的事情當成大事看待。

太子用手段去鎮壓,已經讓消息閉塞。

而二皇子吃裡扒外,是一切災禍的始作俑者,他更是不留餘力的壓制訊息,用盡了手段,阻止訊息在京都擴散。

兩個爭奪皇位的廝殺者,機緣巧合下,竟然同時壓著訊息,雖然魔幻,但卻有效。

八角城在等支援。

但可惜,援軍根本就不存在。

書房深處。

太子斜躺在搖椅上,還是那副忠厚老實的沒出息模樣,箭鸚鵡就在不遠處。

太子最親近的謀臣,也是他的舅舅,站在身旁,表情嚴肅。

“梁先生,咱們別說那些廢話了……我的耐心有限,你如果再拖延,那我就準備自己冒險去尋人。雖然有可能洩漏三皇弟行蹤,但我等不及了。”

趙世明憨厚的臉上,閃過一抹奸詐。

在朝堂中,二皇子無疑最是囂張跋扈,到處籠絡人心,還時不時打壓太子,指桑罵槐嘲諷太子,無數次宣揚趙世明身份不夠擔太子大任。

但趙世明穩如泰山,哪怕被二皇子當面嘲諷,都只是憨厚的笑著,大有一種唾面自乾的豁達。

別人以為趙世明是懦弱,是無能。

但只有趙世明心裡最清楚,他是太子,他根本不需要和老二一樣去鬧。

只要儲君名份在自己身上,很多支持者根本不需要去拉攏。

皇朝正統,就是最好的拉攏手段。

只要是忠於父皇的臣子,就都是自己的臣子。

趙世明不屑老二,不屑那些被籠絡走的所謂重臣,他們都是狗屎。

趙世明眼裡唯一的敵人,就只有一個人……趙世閒。

三皇子,是皇后嫡子,是最純的正統儲君。

三皇子如果死在外面,那自己根本沒必要把老二放在眼裡。

可一旦三皇子回朝,自己也好,老二也罷,哪怕權傾朝野,到時候依然是個笑話。

老二多蠢啊,以為找了幾條野狗效忠,就能和父皇扳手腕。

他也不想想,父皇當年可不是正統太子,父皇是憑什麼坐上了皇位?

他能鬧,是父皇允許他鬧。

父皇想看到皇子們互相鬧。

父皇也一直在尋找三皇子的下落,可他也沒有線索,就想出皇子奪嫡的餿主意,要逼皇子們內鬥,逼他們也去找太子下落。

趙世明第一次見到玄池堂的人,差點暈過去。

那一次,玄池堂帶來了趙世閒的下落,還有各種身份證明,甚至……還讓自己聽到了箭鸚鵡裡趙世閒的聲音。

就這樣,趙世明接受了梁改天的威脅,兩個人秘密聯絡著。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等我殺了趙琪基,一定讓你親自斬殺趙世閒。”

“還有,太子殿下你謙虛了,你不是一直在暗中搜尋嗎?你可沒閒著啊!幸虧我藏得深,否則還真被你找到了。”

箭鸚鵡裡想起梁改天的聲音。

這也是梁改天不敢把粱改地和趙世閒抓到八角城的原因。

趙世明堂堂太子,手下奇人異士眾多,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因為天柱隔著齊目國和毒山,才能保證絕對安全。

可恨,千算萬算,還是百密一疏。

毒山隔絕了趙世明的手,卻也讓自己沒機會保護兒子。

“哼,希望梁先生能信守承諾!”

太子關了箭鸚鵡。

這次派去的使者,來自西域,擅長搜尋氣味,追查蛛絲馬跡。

他已經見到了梁改天,能不能嗅到趙世閒下落,就看造化了,但大機率沒什麼希望。

這個梁改天,絕對是個老狐狸。

書房陷入沉默,幕僚雖然是太子親舅舅,但卻大氣不敢出。

這個外甥心機很深,這張憨厚的臉,根本就是一張面具而已。

“這群廢物,調查了幾年,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還西域高手,路上殺了餵狗!”

果然,使者離開水井,第一時間把訊息彙報回來。

沒有三皇子的氣味,搜尋計劃失敗。

趙世明眯著眼,罵了一句。

這麼多年,他時不時就找梁改天說兩句廢話,其實是想派高手調查一些蛛絲馬跡。

至於梁改天說的話,趙世明連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他之所以接受威脅,是先堵住梁改天的嘴,權宜之計而已。只要梁改天稍微放一點點關於三皇子的風聲,自己這太子也沒戲了。

到時候父皇開始追查,自己再想殺三弟,將難於上青天。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只要能暫時堵住梁改天的嘴,那就不虧。

“太子殿下,八角城那邊,咱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幕僚小心翼翼問道。

他知道內幕,也知道二皇子的癲狂。

一旦八角城失守,連皇都都有可能被威脅到啊。

“呵呵!”

趙世明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不做?

我敢什麼都不做嗎?

老二禍亂天下,目的就是讓我背上昏庸無能的罪名,然後群臣激奮,剝奪我監國位置,以謝罪天下。

我雖然沒必要做,但又不得不去做,起碼監國的位置暫時不能丟。

當然,也不用太上心,稍微做做表面工作即可。

畢竟,父皇的心裡和明鏡一樣,老二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點點機會。

哎,最大的問題,還是趙世閒啊。

老二是沒有機會,被當成了磨刀石欺負。

我又何嘗不是呢?

老三如果一天不死,我和老二的下場一樣。

皇族殘酷啊。

坐不上皇位,下場就是死。

趙世明突然開始笑。

彷彿在自嘲,彷彿在嘲笑別人,笑聲迴盪在書房裡,顯得有些陰氣森森……

幕僚心裡咯噔一下,大氣不敢出。

他瞭解趙世明,外甥這幅癲狂的表情,肯定是有所佈置。

但自己猜不到,也猜不透。

……

“師祖,二皇子的使者來了!”

梁改天剛消停了一會,又有弟子在井裡喊道。

“知道了!”

“這個催命鬼,催催催……天柱被毀,我都沒剩多少白鑽丹,哪裡還有富餘給他。”

梁改天皺著眉,甚至開始頭疼。

原本天柱倉庫裡屯著不少白鑽丹,可現在肯定被向長風和趙世閒搶走了。

他對待二皇子的態度,和大皇子截然不同。

大皇子,是威脅關係,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可二皇子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合作關係,甚至自己有點被威脅的意思。

畢竟,八角城的計劃,只有二皇子這種瘋子,才願意配合自己,才敢配合自己。

至於利用趙世閒去威脅二皇子,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這小子善於察言觀色,一旦知道三皇子下落,肯定第一時間告訴皇帝去邀功。

他和大皇子的立場不一樣。

大皇子距離儲君一步之遙,三皇子必須死。

二皇子距離儲君還有很遠的路要走,面對兩個競爭者,更是沒有任何機會,他一定會改變策略,去親近正統儲君,或許還能謀個光明前途。

所以,二皇子根本都不知道趙世閒的事情。

這麼多年,二皇子策劃八角城困局,四處籠絡人心,梁改天暗中付出了不少資源,特別是天地精華復甦的這段時間,白鑽丹更是成了二皇子的神器。

當然,神念兵器也是二皇子收買人心的好東西,只是珍貴程度和白鑽丹相比,天差地別罷了。

……

“梁先生,我需要白鑽丹!”

二皇子同樣在京都。

他的府邸和太子府比起來,寒酸了很多。

但府邸裡三層外三層全是護衛,丫鬟絡繹不絕,前堂正在舉辦一場詩會,熱鬧非凡。

二皇子廣交朋友,高調瀟灑,根本不避諱閒話。

藉著前堂熱鬧掩護,他來到密室聯絡梁改天。

“二皇子,你口口聲聲說,仇原國在你掌握中,為什麼你要讓鄭機柯來八角城……我和他有仇,你不知道嗎?”

梁改天冷冷問。

他當年打傷鄭機柯,差一點就殺了對方,兩個人可以說不共戴天之仇。

突破超凡的過程危機重重,畢竟是對戰趙琪基啊。

雖說鄭機柯崗突破宗師,不堪一擊,但這種節骨眼,足以威脅到自己。

“嘿嘿嘿,鄭機柯不去,東廠的太監誰來對付?”

“我又不是你的門徒,我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讓趙琪基留在八角城已經夠意思了,別蹬鼻子上臉……白鑽丹給我拿來!”

二皇子冷笑道。

你和鄭機柯有仇,和我趙世頁有屁關係。

我和你一個侏儒妖人合作,是想借你之手,剷除琪基皇叔,讓那些支援老大的頑固派看看,我趙世頁弄死你們易如反掌……僅此而已。

同時,也讓朝中的野心派,看看我趙世頁的實力。

你能和趙琪基同歸於盡,我最滿意。

“抱歉,白鑽丹暫時沒了,現在四國盟軍兵臨城下,咱們的合作……也該告一段落了!”

“二皇子,希望以後還有合作機會。”

梁改天也冷冷一笑。

說起來,水蝗蟲在災民中蔓延開了吧?

你二皇子用不著我,我也同樣用不著你了。

“哼,梁先生,你還會用得著我……後會有期!”

二皇子有些失望。

白鑽丹是好東西啊,可惜友誼沒能天長地久。

世界就是這樣,分分合合,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二皇子清楚梁改天的性格為人,對方翻臉不認人,再正常不過。

“天下大亂!”

“嘿嘿嘿嘿,父皇啊父皇,你把我當墊腳石,讓大哥踩著玩……好,我也想玩……我這塊臭石頭,先砸在茅坑裡,讓咱們臉上都沾滿屎。”

“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父皇,你終究是老了……你以為你掌握著那群老臣,就能高枕無憂?”

“可你當了太久皇帝,早就忽略了年輕人想爬上去的野心……朝堂高官的位置就這麼幾個,這群老東西佔著茅坑不死,年輕人如何能上位呢?”

“呵呵……說起來,也可能是父皇利用我,要讓朝堂換血呢!畢竟,父皇要臉,殺功勳的名號可不能被記錄在史書裡,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也是個好辦法……伴君如伴虎,我也真是個倒黴鬼!”

“趙世閒你到底死了沒?你如果活著,我就是閒散逍遙王爺,我至於受這種罪?”

二皇子摟著兩個丫鬟,滿嘴酒氣朝前堂宴會大堂走去,路上嬉皮笑臉。

只有眼裡時不時一抹精光,才知道二皇子一直在思考。

皇儲之爭?

根本不是兩個皇子在爭。

是朝堂的頑固派,在和年輕野心派在爭啊。

頑固派把持朝堂,居功自傲,他們不光自己佔坑,還暗箱操作,打壓其他人,以便自己的後代繼承爵位,世代順位。

而年輕人成長起來時,皇朝比較太平,所以他們沒有功勞,只能被迫被打壓著。

人嘛,都有私心。

年輕的野心派巴不得天下大亂,方便他們建功立業。

頑固派卻恨不得任何衝突都去和談,畢竟,平和的環境,最適合他們把持權柄。

“八角城這場禍亂,看似是我趙世頁的佈局……其實沒有我,也一樣會打起來。”

“亂世啊……那麼多人希望看到亂世……亂世君主……我是亂世君主嗎?哈哈哈!”

……

仇原國!

葉傲蘇身為監軍,得到了史無前例的權柄,也享受著從未有過的高高在上。

鄭機柯也溺愛這個小徒弟,連續送來不少奇珍異寶,其中珍貴靈藥就有不少,甚至……還有兩顆白鑽丹。

這是二皇子的賞賜,鄭機柯平時都捨不得輕易服用。

葉傲蘇內心感動,他沒有辜負鄭機柯的期待。

很短時間,玄池真錄已經掌握到七層。

“參見少主!”

深夜,葉傲蘇出來透透氣。

師傅已經前往八角城,聽說東廠派來個太監,是宗師強者。

他們這支叛軍作為奇兵,要突襲八角城,但普通士兵太多,行軍速度不快。

看到葉傲蘇出來,不少將士跪下行禮。

“嗯!”

葉傲蘇點點頭。

江湖中人,下跪禮不多,更何況傲俠派只是個二流門派,更沒有這種超然待遇。

葉傲蘇心裡很享受這種權柄在握的暢快。

“監軍大人,老朽有些話,可否和監軍大人談談!”

突然,有個老者笑眯眯走來。

“和我談?”

葉傲蘇眯著眼。

他見過這個老頭,是程回高身旁的幕僚。

聽鄭機柯說,這個幕僚其實是二皇子的人,負責出謀劃策,也負責監督程回高。

兩個人來到營帳。

“葉先生,我打聽過你的事蹟,你雖然得罪了中洲武林,但又何必投靠如此小國……”

“有興趣替太子殿下辦事嗎?”

幕僚似笑非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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