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六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週二。
李睜與另一男子在酒吧與陌生女子喝酒蹦迪，繼而一塊去賓館的話題成了大熱。
“對不起，無可奉告，李睜最近在休假，暫時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就這樣...”
喬莉將話筒扣回電話機上，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個媒體記者的來電。
她揉了揉太陽穴, 抬眼看看辦公桌前，翹著二兩腿，手裡翻著一疊娛樂報，神態澹然得彷佛沒事人似的李睜，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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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林曉替李睜泡了杯茶，規規矩矩地在站在一旁。
喬莉吐了一口氣，道：“今天一上午，所有娛樂報頭版都有你的新聞，這件事已經沒法冷處理了，公司市場部給出了兩個危機公關方桉，第一，逐步澹化，但效果怕是不會明顯，提供照片的人，肯定會不依不饒地扇風點火，短時間內別想降溫，第二，虛構一個故事，對那些照片做出合理的解釋。”
李睜翻著報紙，慢悠悠地道：“謊言不可能天衣無縫, 一旦被質疑, 就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圓, 再被質疑, 就需要第三個謊言去圓，不停地圓下去，只會是漏洞越來越多，你覺得合適嗎？”
喬莉臉上露出無奈表情, 以她的閱歷，自然是知道謊言有風險，可除了謊言如何圓得過去？
總不能公佈實情吧，第一天後與李睜去賓館，不，是與兩名男子去賓館，這新聞還不驚爆天，那是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被拍到了照片，對媒體來說，是最強有力的鐵證之一。
她試探道：“我聯絡下莫菲的經紀人？時光唱片，尼索唱片，再加上華璨，曙騰一塊危機公關，徹底壓下不可能，但能儘可能地壓低熱度。”
李睜又翻過一頁報紙，同時搖頭：“要尼索幫著危機公關, 莫菲就要向公司坦白，現在照片上的女子誰也認不出, 把莫菲拖下水, 不合適。”
喬莉沒好氣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準備繼續拖著，把頭埋在沙子裡當鴕鳥？行啊，那就冷處理，由著媒體發酵，你這皇帝不急，我這太...哼。”
李睜看了她一眼，眼神戲謔：“我是皇帝，你是太...”
看喬莉的雙眼眯起危險弧度，李睜咳了一聲：“太后，太后。”
說著，感覺到了什麼，扭頭瞪了憋笑的張林曉一眼：“有點眼力價好不好，還不給太后蓄水。”
張林曉趕緊應了聲，拿過喬莉面前只剩了半杯的茶水，轉身就走。
喬莉不耐煩地道：“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到底怎麼說？”
李睜也不再玩笑，略一沉吟，道：“我覺得冷處理挺好。”
看喬莉眉頭一揚，顯然不認同，李睜緊接著：“不過就是幾張照片，媒體再發揮也就是猜測，能對我的人氣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是和朋友一塊去酒吧喝個酒蹦個迪，然後去賓館住一夜，有什麼大不了，就因為被拍了幾張照片，我就要真當回事兒出面澄清？”
“那下次，我和某個男的一塊進公用廁所被拍到，是不是也要澄清？”
“再下次，我和某個女孩談笑被拍到，是不是還要澄清？”
“開玩笑，要是那樣的話，我還活不活了。”
李睜聳聳肩，無趣道：“從現在開始，只要不是潛規則那樣的醜聞，有關我的隱私，報道正面也好，負面也好，一概不理。”
“我是一個歌手，我的人氣靠我的歌，又不是靠炒作，我不是一個完人，也沒想過塑造一個完人的公眾形象，我就是我，喜歡我的歌迷會喜歡，不喜歡的那就不喜歡好了。”
前世地球，八十年代三王一後中兩王，曾有過激烈的譚張大戰，媒體稱出不窮的話題，以及譚歌迷無孔不入的炮轟，給了哥哥多大的壓力？
哥哥怎麼應對的？
沉默，沉默，再沉默，最後一曲《沉默似金》，將哥哥推上了事業巔峰。
華語樂壇常青樹王菲，從出道一始便是媒體的寵兒，前後經歷三段婚姻，對於緋聞，她從來不予解釋與澄清，被記者問及時總是一句個人隱私應付過去。
憑藉一張張膾炙人口的專輯，幾十年人氣不減，天后地位不可撼動。
由此證明了一個事實，歌手又是聖人，完人，歌迷喜歡你歸根到底是歌，其餘的，只要不違背做人的基本，活出自我就好，何必過於在意與苛求？
喬莉聽他這麼一說，雖然並不完全認同，但也覺得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李睜的人氣不是來自於他這張臉，而是一首首歌。
況且，眼下沒什麼好辦法能立竿見影地平息，一動不如一靜，冷處理再看看，倒也未嘗不可。
“你自己冷處理也就罷了，四伏天樂隊與孔燕音可不能冷處理，昨天5張娛樂報報道，今天又多了2張，別看都是小報，積少成多，熱度一點點起來，然後一下子爆發，到時想要滅火都不成。”
喬莉微微蹙眉，眼中透著一抹擔憂，賭約之中，李睜是背後詞曲人，哪怕抹黑一些，不會產生太大影響，可四伏天樂隊，孔燕音就不同了，他們的專輯銷量，關乎到賭約勝負。
他們沒有什麼固定歌迷，人氣的集聚純粹靠這次的專輯，非常不穩定，這個時候，要是負面新聞加身，並成為熱點的話，專輯銷量大幅跳水，並非沒有可能。
李睜一合上報紙，點頭道：“這是當然，華璨危機公關，滾雪內部有人掣肘，已兩手準備，雙管齊下。”
直接影響到賭約勝負，李睜自然不會存僥倖，有些事能夠拖，有些事卻是拖不得。
喬莉眸光一閃，沒有刨根問底，只是道：“多一分助力是一分，我去找鄭總談談，既然想要投誠，現在就該做點貢獻，你覺得呢？”
“好。”李睜沒有拒絕，點頭應下，想了想，又吩咐喬莉：“不要透過何靜芸，莫菲，許巧玲，你直接聯絡滾雪以外的四大巨頭，以及代石，跟他們做一筆交易...”
交代完畢，眼中閃過精光：“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人非要鋌而走險，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成全他。”
......
作為時光唱片的董事長，洛少這段時間都在京城，並非與李睜一樣甩手掌櫃，而是他的人脈在這裡。
賭約演變成這個局勢，想要翻盤，只能依靠規則之外的操作了。
原本他在滾雪唱片的辦公室，隨著他的調職給了市場部新上任的副總監，於是，找了間休息室，作為他的臨時辦公室。
看到娛樂繽紛頭版中間位置，兩張李睜與另一名男子與一名女子進賓館的照片，以及文章，再看到下方，曝光孔燕音前男友是個偽君子的文章，洛少不禁點了點頭，臉上多了一絲久違的滿意笑容。
李睜的負面新聞，由於有著實實在在的照片，如今已經是熱門話題，而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負面新聞，昨天被5張娛樂報報道，今天上午再添2張，卻都是娛樂小報，眼下，是第8張娛樂報報道，且升格到了中型娛樂報。
照片是那晚洛少讓圈內一個女歌手拍的，算是意外的收穫。
四伏天樂隊與孔燕音的負面新聞，則是洛少讓韋浩南早早收集的。
洛少心裡明白，李睜的負面新聞別看熱熱鬧鬧，對賭約勝負的影響卻是非常有限，只是煙霧彈，給李睜以及華璨添麻煩的。
真正的殺手鐧是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負面新聞，他採取了溫水煮青蛙的策略，先由多張娛樂報爆料，再由多張中型娛樂報提升熱度。
當然，這並非他的本意，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四伏天樂隊，孔燕音的負面新聞，並沒有照片那樣的鐵證。
在熱度沒有起來前，想要直接讓中型娛樂報，乃至大型娛樂報爆料，實在有些勉為其難。
怪就怪，腦核精廣告，讓他和蘇雅箐的信用度透支過度，娛樂最當時自曝黑幕，又失去了季曉蘭這一助力。
剩下的人脈，願意為他所用，還要夠分量的，已經少的可憐。
“舒甄這個賤女人，想要明哲保證，不出力卻坐享其成，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跟公司續約5年，定要讓她舉步維艱。”
很快，洛少臉上的笑容收起，眼中閃過一道恨色，要說滾雪這邊，誰最輸不起賭約，首當其中的是作為發起人的他，他賭的是自己的前程。
而要說直接利益損失最大的，非蘇雅箐，舒甄莫屬，前者投注1千萬，其中大幾百萬是負債，而後者投注5百萬，應該是全部的積蓄。
三人是真正同坐一條船，船沉了，一塊倒黴。
現在他和蘇雅箐為了不讓船沉，都是孤注一擲，額外加碼了，舒甄卻有所保留，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讓他心態怎麼平衡？
到了這個地步，洛少儼然已經是一個紅了眼的賭徒，賭徒最受不了的就是，幾個人搭幫進賭場，我輸得褲衩都不剩，你卻還留了買一張船票的錢。
“冬鼕鼕！”敲門聲響起，好不急促，洛少還沒答應，門就被從外推開，女秘書快步走了進來。
洛少一看她慌急的臉色，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出聲道：“小鹿，什麼事兒？”
女秘書豐滿身材，職業套裝包得有些緊，大喘了口氣，胸前一陣起伏，語氣複雜中帶了艱澀：“洛少，我剛剛去音樂部門，聽到大家在議論，說，當年寧蘭退隱是因為，因為...”
只聽了個開頭，洛少的心臟便是不受控地提了起來，襲上一股不好的預感，看女秘書支支吾吾，他眉頭一沉，催問道：“因為什麼？”
“是因為你的緣故，你逼她續約5年，必須按照一線中游歌手的標準，若是她不答應，選擇轉會的話，你會爆料她的負面新聞，此外，除了助理外，她的團隊統統都會被公司邊緣化，包括她的經紀人李霞，當時與公司還有1年多合約才到期。”
女秘書道：“寧蘭不甘心自貶身價就範，又不願連累她的團隊，最後才和你達成了交易，以退隱為代價保全她的團隊。”
看著洛少迅速陰沉的臉，女秘書猶豫了一下，垂目道：“還說，你這麼做的目的，是幫著蘇雅箐排擠寧蘭，後來公司在蘇雅箐與舒甄之間，資源嚴重偏向蘇雅箐，也是你的緣故，你和蘇雅箐瞞著公司，存在男女關系。”
“而後來，羅雨生正是發現了你和蘇雅箐的關係，這才在與公司的合約期滿後，執意轉會貝卡...”
“啪！”洛少拍桉而起，饒是他的沉著，在聽到這些傳言後，也是難以抑制地怒了，除了憤怒之外，內心還有一股壓不住的恐慌，因為這些傳言不虛。
“一派胡言，這謠言是誰放出來的，讓我查到，我絕對饒不了他！”
當然，洛少是肯定不會承認的，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來回走了兩圈，一把抓起電話機，就要給音樂部門第一副副總監打過去。
“洛少...”
女秘書見狀，急呼了一聲，待洛少看向她，她才咬咬牙，道：“今天洛總不在，我聽說，剛剛廖副總臨時通知各部門總監開高層會，很可能就是你的事兒。”
洛少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腦子裡轟地炸開了。
廖副總臨時召開高層會，就是因為他的事兒。
這說明什麼？
說明已經不是傳言了，肯定是有證據了，擺明了就是乘他父親不在，也不和他確認的情況下，直接在公司高層之間公開化。
如此一來，他父親就算想幫他掩也掩不住了。
這是要對他下手了嗎？
“混蛋！”洛少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臉色瞬間幾變，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震響了起來。
洛少的心臟沒來由地快跳了幾拍，吸了吸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抓過話筒，擱在耳邊喂了聲：“我洛地北。”
那頭，蘇雅箐的尖銳而慌亂的聲音傳來：“地北，剛剛發行的娛樂萬花筒你看了嗎？頭版半個版面，全是我的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