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國王的彩虹小馬回到野區, 不出意料地,藍buff與魔沼蛙已皆失。

開局血崩。

導播把剛剛那波搶藍buff, nog全隊先讓皇子升二級和後面的那波零換三團戰重新放了一遍,男解說老玉雜了,他本來是不能表達個人主隊傾向的,但他還是沒忍住:“玉這波也太莽了,全隊先打藍buff,要是隊友分了經驗他沒升到二級或者他上了隊友沒第一時間全部交閃跟……這波就是他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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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團戰,全場打出七個閃和人馬的一個疾走……除了上路那兩個, 全場其他所有人都沒閃了, 這種團戰, 除了俞奪還有誰敢上去打?

在職業賽賽場上, 一旦打起來少個閃現那就是百分百要人命的, 甚至有些選手有時候死了都未必能捨得交閃……

但現在, 開場兩分鍾,全場少了個七個閃。

“玉果然還是玉啊, 別人都不敢上也沒想到要上的時候,他就要上,反正不是你崩就是我崩……”男解說吸了口氣,“還有這個熟悉的挑飛,我不禁想起了二零一四年在北京的那個冬天……經典再現啊!”

“老將仍在, 寶刀不老。”女解說搭腔。

“大家都是打野這位置都是越老越妖,這開場玉確實打得挺妖的……”男解說笑道, 不過緊接著警覺過來, 心想在解說臺上說俞奪“老”,回去他不得被粉絲跑去微博衝了,立刻更正道, “哦不對,俞奪也不老,年輕著呢,青春年華,風華正茂,人家是從七八年前就這麼妖了,一直到今天,妖力不減!”

女解說肩膀抖了一下,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

這解說他媽的在說什麼呢?

暗示玉神是人妖?兄弟們這不去微博衝了他?

罵我玉神不是人?

腰力不減?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放過玉寶吧,看看孩子都瘦成什麼樣了,還腰力,他那把腰沒折了就不錯了

女解說趕緊憋著笑把話圓了回來:“這場開場零槓四,國王這前期就比較難打了,本來國王中路下路拿的都是優勢counter的陣容,現在nog中路兩個頭,下路兩個頭,如果nog中下都拿到線權,那留給皇子的發揮空間可就大了。”

男解說汗都快出來了,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確實,這人馬到現在才剛剛升到二級,只有一把小打野刀,連雙草鞋都沒有,他前面就很難做事了,國王的節奏只能靠中路的len來帶……”

話還沒說完,便見俞奪回城換了個掃描,又去了對面的紅野區。

女解說:“皇子還想去反紅??”

國王明明在紅野區做了偵查眼位,可開上帝視角,皇子如同開了透視,精準繞開了那幾個眼位的偵查距離,頭頂的掃描一圈圈地泛著紅光。

皇子停在紅buff外牆根。

而彩虹小馬就在牆裡刷紅,兩人一牆之隔,近在咫尺,誰也看不見誰,彷彿一個被寫好的恐怖故事。

世界名畫

危,人馬,危

?俞奪真就不當人了唄?

打野軍訓官,嗚嗚嗚我的青春回來了

似乎是掐好了時間,沒有人知道俞奪這一刻在想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這只彩虹小馬在想什麼……但就在彩虹小馬拉野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紅buff打到殘血的時候,一個皇子挑飛在了他的臉上。

“an ally has been slained!”(您的隊友已被擊殺!)

小馬死了。

死的時候皇子的德邦軍旗還插在它頭上。

皇子回頭順便把小馬的紅也懲戒收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媽的,人馬好慘

我要是這人馬我當場掛機,0buff開局這玩個jb??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俞奪這打法可不一直就是他和對面打野肯定得死一個嗎,全地圖四片野區只有一個打野配擁有刷野權

嗚嗚嗚哥哥好凶我好喜歡

?不要男妹妹,不要男妹妹

“第一個人頭,”俞奪吹了聲口哨,“我發育起來了,我要起飛了。好好躺,這把我凱瑞。”

三年隊友,楊煥文早見慣了俞大隊長這種下點毛毛雨就嚷嚷著要發洪水的德性,嘲笑道:“別得瑟,這把離贏還遠著呢。”

俞大隊長吝嗇地分給上單半個眼神,佯裝驚訝道:“上單,一個孤兒罷了,你不會真以為這把贏不贏和你有關係吧?”

楊煥文:“……”

俞大隊長在地圖上標了個訊號:“south過來,藍給你。”

楊煥文:“…………”

自從south進了nog,這狗隊長是越來越讓人手癢癢了。

開局四buff開,611耳尖聽見俞奪把家裡的藍給了south,立刻見縫插針大聲嚷嚷道:“隊長,我要紅,第一個紅可以給我嗎?”

“不行。”隊長扶了扶耳機,頭也沒抬,“我給你打紅我掉節奏,你也不支援,就老老實實在下路呆著吧。”

611:“……”

氣到嘔吐。

俞奪轉頭向下路野區走,準備繞後抓一波下……但還沒趕到下路,聽見了一聲系統語音:

“an enemy has been slained!”(一名敵人已被擊殺!)

佐伊單殺卡牌。

“臥槽,奈斯!躺了躺了!”611激動道。

俞奪隨意切了眼地圖,看見藺回南正在中路準備回城:“牛逼啊,”他懶洋洋道,“south選手都中路單殺了。”

“二槓零打零槓一,”藺回南神色鬆散,“不是你上你也行麼。”

“……”藺回南買了裝備又出門,俞大隊長狠狠地在他屁股後面標了一串問號:“你什麼意思?給你藍你還罵我?”

“沒罵你,”藺回南的唇角勾了勾,“誇你呢。你要中路打得好,說不定下次比賽換你來中路,我去打野。”

“……”俞奪最痛恨這種面上誇你,可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的混蛋。2-13的亞索還歷歷在目,他走個屁的中路……但這時候他要罵回去,就顯得他心虛了,他承認自己中路不行了。

算了,俞大隊長氣哼哼地想,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計較。

“你能打個屁野,”俞奪小聲嘟囔,“好好走你的中路,別來搶我野怪。”

“好,”連藺回南都沒發現這時候他把他的語氣放得很溫柔,“不搶你野,我跟你去gank。”

皇子在下路標了個訊號,示意自己正在路上,但611撓了撓頭皮,猶猶豫豫道:“哎,隊長,咱們這局的隊內語音錄音……等打完了還能放給外人聽嗎?”

俞奪:“?”

俞奪問:“怎麼就不能放給外人聽了?”

“你跟south你們倆都一直在打……”情罵俏,這怎麼放出去嘛,放出去這不大家夥都得以為咱俱樂部有情況,選手都要雙宿雙飛了嗎?

但611還沒把“打情罵俏”說完,whisper的牛頭賣了個破綻,反手把對面射手撞了回來:“上上上!我撞回來了!射手能秒!”

“上了上了!能殺!”611立馬把剛剛他想說的全都忘了個乾淨,衝到對面射手臉上一陣狂風暴雨的輸出,“錘石放燈籠了!插個眼,別讓他點燈籠回去!”

“放心,回不去的,”隊長輕笑了聲,“錘石自己都回不去。”

皇子繞後,一槍挑到了國王輔助臉上。

“(德瑪西亞皇子)double kill!”(雙殺!)

藺回南一個平a收了一個炮車兵,抬眼看了看戰績欄:“好像用不上我了?”

“躺好。”隊長在藺回南腳底標了個訊號,懶懶散散地說了幾個字。

66666

就這狀態,你和我說半年前他上不了場??

嗚嗚嗚嗑到了,玉一直在給south標訊號,是真愛吧!

看口型玉神說的是什麼啊?

求破譯+1

躺好。打野代練,不送包贏。

不管俞奪當時說的是什麼,但接下來這局都徹徹底底地成了打野代練局。

俞奪打野的打法相當獨樹一幟,有兩個特點:

其中一個是肯定要入侵對面野區,這張地圖的十個人兩個打野裡,只有一個人配擁有全場所有野怪的支配權。

而另一個則是滾雪球滾得特、別、快。

像一頭餓了不知道多久的鯊魚,一旦讓它聞到血味,它便要撕咬著你把你徹徹底底撕碎。

以前有人沒事統計了所有選手的對局資訊,毫不意外地統計出俞奪是所有選手裡,打優勢局場均時長最短的一個選手。

有人戲稱,俞奪沒有逆風翻盤局……因為一局比賽要不是被他前期滾了雪球,優勢越來越大,二十多分鍾甚至十幾分鐘就結束了,要不就是逆風中的逆風,還沒到後期就被他送掉了比賽。——職業選手趕下班第一人,有玉在,下班快。

這局nog的國王的經濟差,以所有觀眾肉眼可見的速度拉得越來越大。

國王本來是讓中路帶節奏,打中下野,上路掰手腕的體系,可沒到十分鐘,中路被單殺,下路被雙殺,打野一級就被搞廢了,落後皇子三四級,團戰中如同行走的炮車兵。

本來國王上路還是唯一能穩住的線,但bp階段nog就有預見性地搞了一手國王上單,禁掉了國王上單熟練度最高的那倆英雄,現在上單線連打個五五開都是奢望。

中上野全崩,十五分鐘,國王掉了兩路高地。

第十五分鐘,一萬整經濟差。

臥槽,一萬經濟差了?

兄弟們,十五分鐘了,懂我意思嗎?

國王:發起投降,五人透過投降

嘁,如同黃金打青銅,吊打,沒勁

?nog都是黃金,那你是什麼?塑膠?

別尬黑,他星耀

電腦前,kx打野陳子辛的手出汗到快握不住滑鼠,後背吹了風,都是汗溼冰涼的。可他越緊張,他的大腦便越空白,這緊張已經發展到了一種恐懼的程度。

有的人生來即在山頂,有的人辛辛苦苦爬了一輩子才不過剛到山腰。

這怎麼可能讓他不嫉妒?

夏季賽kx奪冠,nog聯盟墊底,俞奪一整個夏季賽都沒有一場像樣的比賽,以往他受到的吹捧有多少,現在他遭到的唾罵就有多少,而那些唾罵俞奪的人,陳子辛又親眼見他們來誇讚他“再接再礪”、“未來可期”……

哪怕他明明只比俞奪小幾個月,但陳子辛仍一廂情願地相信自己未來可期,想他終於就要擺脫俞奪這個噩夢了。

俞奪已經從山頂掉了下來,而他正在上山的路上。

可現在,那些陰霾又狠狠地反噬了回來:

他以為他在上山,他以為他把俞奪踩在了腳底,他以為他再也不用活在這片籠罩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陰影底下了,他以為他離山頂不過咫尺之遙,觸手可及……

但陳子辛張開眼,發現自己從頭到尾不過只是一條在山底泥淖裡撲騰的爛泥鰍。

陳子辛嘴唇乾裂,喉嚨像要冒煙,而整個隊都像啞巴了一樣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發信號。

一個低階失誤,人馬又被皇子逮到,當場被秒。

整個kx五個人只有len還在瘋了一樣的標訊號示意隊友向後退,回來清線守高地塔,脾氣再好也沒忍住用韓語罵了幾句髒話,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質問:“尼們……豆在槓腎麼啊?!”(你們都在幹什麼啊)

俞奪神態放鬆,攢了一堆金幣,但也懶得回城買裝備了。他給藺回南標了個訊號,隨口問:“能控到人麼?”

“你說呢,”藺回南扶了扶耳機,“你想讓我控幾個?”

呵,口氣挺狂啊,俞奪心說。

他挑挑眉:“還剩四個,你能一口氣控四個?”

藺回南輕輕嘖了一聲,躍遷加閃現閃爍向前,一個睡眠氣泡過牆拉出一段長得匪夷所思的距離,剛好落到對面抱團清線的中射輔三個人腳邊。

“最多三個,”藺回南簡短道,“對面上單在下路。”

“……操?”

話音未落,對面的中射輔三人已經被迫原地罰站,皇子單槍進場,畫地為牢,一面牆關住三個——佐伊從後進場,一顆距離拉到最遠,傷害堪比核彈的飛星正中三人。

“(德瑪西亞皇子)triple kill!”(三殺!)

“讓你控幾個你還真就能控幾個啊,”俞奪舔了舔犬牙,哼笑道,“要不是我搶人頭搶習慣了,人頭就又都成你的了。”

“故意讓你的,”藺回南輕聲說,“沒和你搶而已。”

俞奪:“?”

俞奪:“你搶也搶不過我。”

“是你搶不過我。”

“?”俞奪說,“我怎麼就搶不過你了?你不讓我也能搶得到,我搶的人頭比你拿過的人頭都多,懂不懂?”

“反正你搶不過我。”藺回南八風不動。

俞大隊長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狗急跳牆道:“我怎麼就搶不過你了?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的啊,就在這說我搶不過你?我搶不搶得過你要不一會比賽完咱倆雙排,你看看誰搶得過誰,你能拿到一個人頭我叫你爸爸。”

藺回南切了一下戰績欄,目光微微停頓在俞奪有些溼潤的嘴唇上,神色自若道:“這把我人頭比你多,要不你還是直接叫吧。”

“…………”

俞大隊長直接推了對面水晶,佯裝無事發生:“哎,這把打得不錯,下把繼續加油。你mvp我請你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south:現在不叫也不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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