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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

幾乎被天下遺忘的一個人。

好像許多人都避諱莫深,輕易不敢提及。

吳凡聽過他兩次,一次是從三皇子楊珏口中,另外一次是蘭馨兒這裡。

楊珏當時的原話大意是——太子是個廢物,除了生出來的早點,運氣好之外,別無所長。諸皇子的文治武功,當推四皇子與五皇子二人。

蘭馨兒此前說的是,“驃騎大將軍謀反案”,真正針對的是四皇子。

想不通三皇子與三皇子妃之間的反差變化緣何而起,吳凡轉念間問道:“四皇子,是個樣的人?”

蘭馨兒沉吟許久,搖搖頭,道:“知之甚少!”

吳凡挑眉:“有,說。”

蘭馨兒捋捋思緒,開始說:“四皇子,諱業,喚作楊業,與三皇子是親生兄弟,同為惠妃所出。他是個……”

哪怕理清思路,蘭馨兒依舊不知曉該怎麼去形容的好,憋得半天,道:“太子要比其他皇子兄弟大幾歲,成熟的早。天家長子,母族勢力亦不小。十年前,基本上是不二的太子儲君人選。偏偏四皇子早慧,手腕兒厲害的緊,連驃騎大將軍魚俱羅都義無反顧的跟著他起兵造反,可想而知,那是個人物!”

“嘶!!!”

吳凡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震撼。

蘭馨兒敘述道:“四皇子太過自信,同時太過倉促。最終兵敗,秘密被押解到長安。據說隔日自縊而亡。驃騎大將軍魚俱羅被貪狼衛抄家滅族,下場同樣很慘。爭鬥雙方的另外一人。那時候的大皇子、現在的太子,因此事,數年後才得以位居東宮……很多事情,天子下令抹除,我知道的唯有一丁點兒!”

蘭馨兒原先是幹的?

彌勒教啊!

無孔不入的彌勒教!

連蘭馨兒都打探不得全面訊息,只怕除卻當事人,知曉其中內情的,幾乎沒有。

“呼!”

悠悠的長吐口氣,吳凡閉目不語。

半晌。

吳凡仰面看身後的蘭馨兒。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跟隨三皇子……你覺得是個明智的選擇麼?”

蘭馨兒抿著唇角兒,緩緩道:“三皇子隱藏甚深,此等人,可成大業,卻也……恩威無常。五皇子寬仁豪邁,感情用事,跟隨他,斷然是不會吃任何虧。只是……下場未定。無論怎麼選擇,依我看來,都比選擇其他皇子、哪怕是太子,強太多。”

吳凡咧嘴一笑。不繼續此話題。

站起身,吳某人抖擻精神:“我好像得去下請柬?”

蘭馨兒一樣笑起來,掩著嘴。揶揄道:“明公……有人可請麼?”

跟吳凡關係較近的人,真心沒幾個。自家親戚更一個沒有。

幾個義兄,不是離的遠。就是綠林響馬,哪個能來?

除他們外,沒人。

琢磨著,吳凡想起幾個人來,道:“南宮家、前將軍焦舍、金吾衛將軍宇文成都,他們三位得發去請柬!”

蘭馨兒嘖嘖舌,道:“南宮世家雖因南宮興雲洗刷屈辱,名聲大噪。可南宮良玉之死,幾乎等同於折斷南宮家的脊樑。南宮家急流勇退,明智選擇離開是非,現今已搬返祖地蜀中成都,天高路遠,哪裡送得到?前將軍焦舍、焦山易上月便北上燕州、趙州等地,離得更遠,您怎麼送?倒是金吾衛將軍宇文成都,天天洛陽城裡頭轉悠,我想不用明公說,他自己一定會上趕著先來!”

話音未落。

“吳大人,金吾衛將軍前來拜訪!”

五皇子留給吳凡的侍衛,前來稟報。

吳凡笑出聲兒來,快步向外走去。

老遠兒的,吳凡熱絡大聲道:“宇文將軍!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宇文成都一身戎裝,揮手招呼身後的人把帶來的禮物等抬進院子,自己向吳凡走來,道:“要麼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守正!精神不錯呀!”

“我正琢磨給你下請柬,哪想到話沒說完,你就到啦!”,吳凡抱拳施禮,道:“走啊!進來坐坐!”

宇文成都撓撓頭,為難的說道:“我今兒過來,先打個前站!”,壓低聲音,宇文成都嘿嘿道:“給你送點東西,都是開小差來的呢!不坐啦!等我明天再來,定要跟你喝個痛快!”

“喲!公務在身,千萬不能慢待啦!”,吳凡理解的笑道:“成,明天再來!”

宇文成都來得快,去得快,留下不少東西。

沒過多久,當陽公主回來報喜。

曦月長公主楊淑嫻的肚子都被吳某人搞大,老王爺哪裡不能同意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樣不缺。

納彩、問名過去。

接著是納吉,主要的是奠雁,舉行一個簡單的奠雁禮即可。

成親前的最後環節是納徵,其實就是第二次下聘,比之前的送的東西更多些即可。吳某人連日來收禮收到手軟,不差那點事兒。

人家別人結親,定親與成親是隔開,吳某人這個……也隔開了,不過卻是頭天定親,第二天便結親!

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親迎、擺宴等。

在婚事前,吳某人須得應付一個同樣重要的事情。

上元節大朝會!

……

……

歸元二年,元月十五日,上元節。

吳凡更習慣稱它為元宵節。

早早的起來,吳凡準備練習武藝。

不曾想一推門兒,凍得他哆嗦著回房裡來。

陰雲密布數日之久的洛都。迎來今年最大的一場雪,足有尺許厚。

少見的睡個回籠覺。吳凡在梅、蘭、竹、菊四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隻身前往應天門。

應天門外,早有無數車馬等待。

大朝會與往日不同,帝都的王公將相,只要身份足夠,都要上朝參拜。

何況……

尚有其餘四十九人與吳凡一樣,是要參加殿試的武舉考生。

熙熙攘攘的數百人,頗為壯觀。

吳凡冷得不行,見三皇子車駕前來,當機立斷的湊上去。

楊珏的車駕內。溫暖的能夠讓人昏昏欲睡,著實舒坦。

“哈……!”

打個大大的哈欠,楊珏顯得稍微精神那麼一點點,言道:“今天的朝會,不好過,你要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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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凡點頭稱是。

“你這個婚啊!”,咂巴咂巴嘴兒,三皇子繼續道:“不會很痛快!我聽父皇的意思,伍懷彰是個死腦筋。遲遲不能有所建樹,南梁餘孽清剿,勢在必行……父皇決定將殿試的出題,放在那些人的身上。讓你們獨領兵馬去平叛。透過軍功多寡,分出個一、二、三。你今天新婚後……”

三皇子沒繼續說,吳凡已然聽懂是何意思。

“嘭嘭嘭!”

車廂被敲響。

窗簾撩開。五皇子楊武探進頭來,笑道:“就知道守正你在這兒!嘖!三兄。不錯啊!夠暖和的!不行,我也得進去!”

楊武手腳麻利。直接擠進車廂來。

爽朗大笑,楊武拍兩下吳凡的肩膀,道:“守正!你今兒是數喜臨門,大喜啊!怎麼不高興?”

吳凡摸摸鼻子,瞄了三皇子一眼,轉念扯謊道:“多謝殿下掛懷,早晨練武,有點凍著啦!”

五皇子不覺有異,滔滔不絕的跟吳凡談論起武舉的事情……

顯然。

自身勇武的五皇子,對武事很關心。

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後。

“噹噹當……。”

晨鐘奏響。

“吱嘎嘎……。”

應天門開啟。

吳凡趕緊道:“朝會要開始了,二位殿下自去,我還要等著陛下另行召見!”

說完話,吳凡逃跑一樣下得馬車。

三皇子、五皇子,二人於車中單獨相處。

齜牙一笑,楊武慢吞吞的說道:“三兄!有些東西,爭取不來!不甘寂寞的結果,往往……下場悽慘!”

“比如……,”,楊武雙眸暴睜:“四兄!”

起兵奪位,意味著被逼無奈,更意味此前一切的失敗。

四皇子當年與太子的爭鬥,為會走到窮途末路?

在於……

太子並不是一個人,他尚有親生兄弟的五皇子楊武做幫手。

楊武那時候年歲是很小,可他是個天資卓絕的人。

四皇子的失敗,究其因由,多種多樣。最為主要的是,他沒鬥得過太子與五皇子這對兒兄弟!

三皇子楊珏挑起眼簾,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早都廢啦!五弟何以如此苦苦相逼?四弟的事兒……我已經忘記的差不多,那是他咎由自取,異想天開……”

五皇子楊武眯眯眼睛,道:“吳守正……三兄最好離他遠一點!”

“他是你媳婦兒啊?沾不得碰不得的?”,三皇子楊珏嘻嘻笑著,擺手道:“安心吧!他是王叔的未來接班人,靠山王一脈有靠山王一脈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楊武哈哈笑著,一邊下車,一邊道:“希望如此吧!得不到,我會毀了他!我欣賞的人很多,但,他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五皇子漸行漸遠,消失在風雪中。

三皇子楊珏靠在馬車裡,閉著眼睛,彷如睡著。

夢囈似的,三皇子道:“急!太著急……”

“唉!”

幽幽長嘆,楊珏起身下車,步行向皇宮行走。

大朝會是一年一次的盛事,皇宮內雲集各路達官顯貴。

不過……

正因為人多,不可能一起上那乾陽殿,要分成批次的來。

開頭的一批是閒散侯爺等,具皆身份尊崇、卻無實權,他們前來無非是謝恩,大禮參拜天子,表示臣服……

接著是地方官員,乾脆是各個州牧、刺史等派遣來的主簿、別駕等代表人,彙報一下各地情況,說說政績,哭哭難處……

最後上去的那些,才是皇子諸公、文臣武將,類似六部尚書、九寺大卿之類,位高權重者,全部到場。

吳凡等人的一批。

屬於今年臨時增加的。

暫時,需要等待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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