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庭,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朝廷,十分古怪。

擁有著舊世天道部分權能的天劫儀式。

可以在這個時代使用的舊世功法。

住在監牢的當朝太子(疑似)。

經過沈鬱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皇宮古怪的地方太多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宮沒有明確的太子人選,更加沒有皇子的存在。

他基本逛遍了整個皇宮,連御書房,宣政殿這種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也巡視了一遍,確實沒有見到哪怕一名皇子。

至於白君赫這個當朝太子,更像是一個虛無的存在,不被外人所知。

但朝堂大臣們似乎對這個現象視而不見,所謂的黨羽之爭,太子廝殺,皇位爭奪這類的戲碼更是不存在。

權力的象徵只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

連一個跟他分權的人都沒有,所謂的邊塞實王也只是一群鎮守邊塞有功的重臣,而不是沈鬱想象中的老皇帝子嗣。

是的,看上去,皇帝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兄弟姐妹,連子嗣似乎都不存在,所謂的皇族血脈就只剩下皇帝一人,這放在任何皇朝當中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這種事情,偏偏就存在於這個唯一的皇朝。

還有,彷彿在地圖上被抹去的位置。

內宮。

皇宮的佈局,基本就跟沈鬱前世所知的清朝所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內宮,這個皇帝飼養三千佳麗,提供皇族休息的功能區域。

若從地圖上看,內宮處在絕對的中心,前有宣政殿,後有御花園,左靠監牢,右臨敬事房,南衛所。

光是地理位置就佔據了將近一半的皇宮。

又重兵把守,殿天之試的地點同樣在這裡。

也正是如此,內宮成為了仙門暗探最關注的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此處。

眼下內宮前的動亂,無疑為這些暗探提供了最好的時機,除開幾個倒黴,被沈鬱推出去當擋箭牌的探子之外,剩下的暗探幾乎是在沈鬱進入內宮的下一刻,蜂擁而至。

“進吧,進吧,不然等下的黑鍋誰來幫我背呢。”

昏暗的環境下,沈鬱電磁感應全開,望著遠處好幾道生命磁場能量湧入內宮,不禁嘿然一笑,隨後便是將注意力放回了內宮本身。

月色傾斜,霧氣稀薄飄蕩,高大而冰冷的大殿,彷彿整個內宮陷入了沉寂,沒有一絲聲音。

沈鬱面色凝重,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奇怪,這不是後宮麼?怎麼感覺這麼冷清?而且……除了那幾道仙君級的生命磁場之外,我竟然沒有感應到一個活人的磁場能量。”

縱然內宮再冷清,也不可能一個侍女,太監都不在才對。

有問題。

這裡有大問題!

卡茲……

推開其中一處廂房,沈鬱看了一眼裡邊的佈局。

除開冰冷的床榻,幾盞熄滅的燈籠,房間內竟然什麼都沒有,這不僅僅是沒人住,倒像是一開始建造的時候,就沒打算過佈置傢俱。

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反倒像是一座鬼屋,鬼宮。

第二處,第三處,第四處廂房。

無論是肉眼所見,還是電磁感應所看,無不在說明,這內宮就是一處空蕩的鬼宮。

“不對,按照我的觀察,內宮早上的時候,是有敬事房的宮女前來打掃的,御膳房那邊似乎也往過內宮送餐,這裡應該是有人住的才對。”

站在一處廂房內,看著兩兩成雙的枕蓆,沈鬱眉頭一蹙,內心泛起了嘀咕:“就算當今皇帝是個連親情都沒有,屠殺兄弟姐妹的怪物,但身為一國皇帝,怎麼也得留下血脈子嗣吧?但這裡別說皇族,就連一個女人都沒有,佳麗三千都沒有還算什麼後宮,莫非這個皇帝不行?”

細思極恐啊……

花了不到五分鐘,沈鬱來到了盡頭的大殿面前。

外圍的宮殿廂房都是一個樣,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但按照夕月的說法,殿天之試的地點就在內宮,這應該不是假的。

也就是說,他面前這個大殿,應當就是目的所在了。

雕龍畫鳳,門口拱衛著兩尊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怪物雕塑,不說別的,光是畫風就跟其他地方不一樣。

推開沉重的大門,一股冷氣突兀襲來,昏暗的大殿之內,同樣是空蕩蕩一片,看上去似乎跟前面的宮殿廂房沒什麼兩樣。

但沈鬱敏銳的注意到了地面上的法陣。

以及佈置陣法所用的材料。

“金色,黏糊糊,還有點腥味……這玩意莫非是用皇族之血畫出來的?”

伸手抹了一點,沈鬱盯著手中像是金色血液的粘稠液體,不禁眸光一動:“以血畫陣,古老的手法啊,用皇族之血才能啟動的陣法,是在保護著什麼?”

“作為殿試的地點,這地方果然有些門道,換做一般人恐怕都無法在短時間破解,不過老子我呀,是萬法隨心的男人。”

解析之瞳發動,斑駁的符文流影充斥在沈鬱的瞳孔深處,在他眼中,原本只是畫在地面上的陣法突然變了一個形態,無數細小的法陣以一種三維投影的方式充斥著整個大殿,環環相扣,小型法陣連結著大型法陣。

大型法陣拱衛的核心陣眼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成形,倒映出了像是畫面失幀的一幕。

“這陣法只是一種媒介,一種聯通著什麼東西的傳輸法陣,這就是殿試的真正原理麼?那後面,或許就是所謂的洞天福地?所謂的天劫儀式,其實就是利用法陣的效果讓皇室所掌握的洞天福地發揮效果,間接達到在洞天福地突破的環境?”

“時間太短,也只能分析出這麼多,可惜沒有靈力,不然篡改陣法才算術靈法則的強項,可以給我留下一個暗門,成為第三方許可權。”

暗暗嘆了口氣,沈鬱徑直摸向陣法,他已經解析出該法陣的真正路徑,只要按照步驟開啟陣法,他就能進入皇室所掌握的洞天福地。

“麻蛋,竟然這麼順利,幾天就搞定了,現在進去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丹化元嬰的條件。”

跟需要提前凝練心象外景才能突破至準元嬰的新路不同,傳統的碎丹成嬰之法需要修行者在達到金丹巔峰後,明悟自己的道心。

感悟道心的過程,就是羽化飛昇的經過,若將金丹比作一顆蛋,那道心就是蛋孵化的時機,只有明悟了自己的道心,才能孵化出元嬰。

“我的道心是什麼?”

回顧這一年多的時間,沈鬱發現他的記憶全是被染紅的血色,伴隨著他走到今天的,不是什麼天賦,也不是修行感悟,而是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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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境的殺戮。

殺戮越多,他的實力也就越強。

如果他真的能感悟出道心的話,也必然與殺戮有關。

“先進去看看吧,太順利反而打亂了我的計劃,這叫什麼事嘛。”

沈鬱有些無奈,但還是順著步驟,踏入了陣法之內。

“哎?”

但古怪的一幕發生了。

他前腳剛踏入陣法,後腳就出現在大殿後門。

那樣子,似乎是被直接從前門內部傳送到了後門門口。

“怎麼回事?按照步驟,我現在應該在洞天福地才是。”

轉身看向緊閉的後門,沈鬱有些不解,術靈法則所解析出來的正確路徑,竟然出錯了?

還是說,他遺漏了什麼?

“搜,給我搜,該死的老鼠,竟然聲東擊西,一定還有老鼠躲在這裡。”

就在沈鬱想回去重試一遍的時候,一大群錦衣緹騎手提燈籠,開始在內宮四處尋找。

“這麼快,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就當是探個地圖吧。”

“不過,就這樣走了,可太對不起此行的順利程度了。”

沈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若他就這樣走了,那就是一次成功的潛伏計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經來過內宮。

但這樣的話,有了一次經驗的錦衣緹騎只會更加注重內宮的守衛力量,現在是十四名錦衣緹騎,但下次,聲東擊西就不一定有效了,守衛力量至少得增加一倍。

這可不符合他的計劃。

他需要一個背鍋人,一個可以讓錦衣緹騎放棄追究,且不會按照最高規格嚴守內宮的存在。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巨響,巨大的動靜吸引了巡邏的錦衣緹騎,不過一會,大量的守衛力量便是匯聚而至。

在一處廂房附近,地面塌陷,密密麻麻的蛛網縫隙遍佈牆壁之上,周圍百米一片狼藉,就像是有兩個人在此地戰鬥,這才造成了如此驚人的現場。

而在塌陷的地面上,一滴金色的血液像是兩人戰鬥時所留下的罪跡,被留了下來,但因為時間太急,所以只來得及擦拭掉一部分,還有一小部分的血液沾在了一塊碎石上。

“總旗大人,看痕跡,其中一名賊人向監牢方向逃了,讓血衛配合我們一定能……”

有錦衣緹騎發現了其中一名賊讓逃跑時的方向,建議道。

被稱為總旗的粗狂男子像是呆在了原地,嘴裡喃喃著什麼:“監牢……血衛……金血……”

隨後如夢初醒,大喝道:“給我閉嘴,今晚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提,等等等等……等我直接上報,靜待聖裁。”

……

御書房。

當今聖上看著來自錦衣總旗上傳的密報,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意有所指:

“太子長大了啊……”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追查真相,那朕就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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