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神劍之主
這般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讓沈歡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就連一臉陶醉，一副勝利者姿態的孟凡，臉色也是戛然而止。
迷霧之中，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帶著調笑般的聲音走了出來，而他的手中，正拿著一把造型獨特，劍身光暈全無的普通長劍。
“這是？大衍無極劍？怎麼可能？”
孟凡頓鄂出聲，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不對，你只是拿起了劍，但你並不是劍的主人，交給我，大衍無極劍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把它交給我……”
孟凡的眼神中，第一次帶上了驚恐，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平靜，反倒是身軀有些顫抖，身影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邁著渾身顫慄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沈鬱。
他天賦英才，生而為仙。
他斬妖除魔，庇護蒼生。
是當代天元七子中最有希望繼承大衍無極劍的第一繼承人，在他心中，同樣認為自己會是最終的神劍之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突然發現，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去成就他人，無論他天賦多好，實力多強，他都擺脫不了自己的宿命。
只因，他是大衍無極劍的劍靈。
是劍靈寄魂在嬰兒魂魄內的特殊存在。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奉獻自己，成全神劍之主。
無論誰得到了大衍無極劍，他都擺脫不了重回劍靈的命運。
這樣的命，他怎麼可能去認！
所以，他才不惜揹負上殘殺同門的罪名，也要將沈歡一行人全部擊殺在此，畢竟，一但神劍認主，他便只能迴歸劍內，為持劍人提升修為，分擔壓力。
可到最後，他似乎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在他的視線中，沈鬱三下五除二來到沈歡面前，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劍遞了出去。
“不！”
孟凡強咬牙關，在強烈的劇痛下強行提起了一絲罡元。
下一瞬，在大衍無極劍交託到沈歡手中的剎那，原本暗淡無光，靈韻全無的劍身陡然爆發出璀璨的劍光，原先直插在迷霧之中的藍色巨劍，也化作了無數藍色光點，盡數匯入了大衍無極劍內。
“好奇怪，我竟然可以透過大衍無極劍感應並掌控他的狀態。”
不過片刻功夫，沈歡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直視孟凡，眸光點點閃爍。
而孟凡的身體，則是在神劍認主的那一刻，一點一點消散起來。
“他竟然是大衍無極劍的劍靈。”
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不僅是沈歡，就連沈鬱也是微微一怔，敢情這孟凡，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類似劍靈轉生一類的特殊存在。
“哈哈哈，老師說的果然沒錯，我還是失敗了，古往今來，最難之事莫過於逆天改命，傾盡所有也未必有一線生機，既然情況已經不能更糟，那我為什麼不選擇賭一把呢。”
“從今天開始，我就屬於你了。”
“身為被劍靈附魂之人，出生，成長，修行，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
孟凡的身體逐漸消散，然而在消散的同時，在他頭頂上空，凝聚出了一枚金色的光球，衝入了沈歡體內，並在她身前顯現。
“這是凝聚了劍靈，我的靈魂，修為，罡元等等一切存在而成的劍心，以後它會凝結在你的身體裡，為你提供各種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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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的聲音已經消失，然而那枚金色光球上，屬於他的靈魂虛影逐漸凝聚了出來，語氣溫和道。
與其化作混沌無智的劍靈，加持大衍無極劍，他選擇了將自己的一切凝聚成一枚劍心，用自己的一切來成全沈歡。
因為這樣，他至少還能保留自己的一絲神智。
“孟師兄，你這是在為日後的奪舍做準備？”
眼見這一幕，沈鬱眼神怪異道。
像這種戲碼，怎麼看都像是要奪舍。
“如果可以的話，我何必做那麼多事情來擺脫劍靈的身份，我是劍靈，既然沈歡繼承了劍，我就專屬於她。”
孟凡輕笑道。
他十分自信沈歡不會拒絕他的劍心，因為這不僅僅是一枚劍心，同時也是雙一品根骨的結合，其效果，可不僅僅是一加一那麼簡單，從今天開始，沈歡的天賦將徹底超越一品，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地。
試問這種誘惑，誰能拒絕。
“確實，大衍無極劍可以監督到他的狀態，而且他的確好像不能說謊的樣子。”
下一刻，沈歡冷聲道，隨後美眸輕輕瞥了沈鬱一眼。
沈鬱聳了聳肩，彷彿是心領神會，在孟凡疑惑的目光下緩緩轉過身去。
“我連劍靈這東西都不需要，更何況是一個有神智的存在，孟凡，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撕拉。
沈歡扯開衣衫的長袍，在精緻鎖骨下方三寸的位置，有一枚包裹著符文的細小劍丹，如同跗骨之毒一般鑲嵌在肉中。
“我只需要一把可以隨我心意的劍。”
“哎？”在孟凡驚恐的目光下，沈歡面色發狠，五指屈伸，在鮮血拋灑中連帶著一點血肉將劍丹扯了出來。
“所以，再見了！”
隨後，一劍劈出。
劍丹徹底爆裂，孟凡的靈魂虛影也徹底消散。
隨著孟凡的消失，幽暗的迷霧空間中只剩下了沈歡沈鬱二人。
“姐，好魄力！”
側著身子，沈鬱豎起大拇指表示了自己的敬佩。
雖然給他的話他也是一樣的選擇，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老姐的果決表示佩服。
“這劍本該是你繼承的，我只是佔了便宜罷了。”
沈鬱搖頭道：“不到金丹根本駕馭不了這把劍，我雖然拿起了劍，但也只能拿起，而且我又不是劍修，姐你才是它的主人。”
眼見如此，沈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該出去了，無論是孟凡之死還是劉源的死又或者是你的實力問題，這都不是小事。”
“不過憑藉神劍之主的身份，我在宗門的話語權無疑是加重了許多，應該可以幫你……”
嗯？
沈歡話音未完，眉頭便是一皺，隨後臉色劇變。
可以看到，她握著大衍無極劍的手開始虛化，隨後是整個身體，那樣子，就像是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強行控制了沈歡的身體，連人帶劍一同消失在原地。
而在消失的地方，孽龍珠突然掉落了下來。
“這……難道出事了？”
撿起孽龍珠，沈鬱臉色驚疑，像孽龍珠這種事關修行者身家性命的東西，不到危機時刻根本不會動用。
而且這枚孽龍珠竟然沒有像之前一樣變幻出老姐的分身，而是如此死物一般，沒有半點光澤。
而就在沈歡消失的那一刻，迷霧空間突然崩裂。
承劍谷。
沈鬱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同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張楚凡一眾人。
而孟凡焦黑，渾身溢血的身體如同一陣輕煙一般，消失在天際。
但，沒有老姐的蹤跡。
這個時候，孽龍珠突然閃過一抹光暈。
像是在與本體重新產生聯絡一樣。
然而光暈很快便是停止。
沈鬱眉頭緊蹙，陡然想起這裡是承劍谷，是被天元老祖隔斷了空間的傳承之地。
“先出去再說。”
……
鎮海殿。
高聳於宗門最深處的鎮海殿已經徹底破碎，大半座高塔化作了廢墟，連同附近的山峰一同被摧毀。
“光耀融晶……重黎邪法，你是現在的魔門矩子？”
烈火燃燒中，諾言面色凝重道。
“魔門焚燃見過諾言前輩，師兄讓我向你問好。”
“順便，把你的人頭帶回去。”
魔門矩子雙手支撐的柺杖下，一對赤紅的骷髏頭眼眶燃燒著，一隻同樣燃燒著不知名火焰的骨龍同樣出現在他身後，在震天咆哮中籠罩住了諾言。
寂滅！
諾言剛剛伸手指出，司空圖便是嘴角勾起，身形在空間波動中出現在寂滅劍意前。
空間，分解！
“司空家的小輩，你是想幫魔門那群想滅世的瘋子？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的……”諾言語氣森然道。
司空圖冷笑道：“不不不，前輩，不是我幫他們，而是在我準備行動時，魔門，仙門，凡庭主動找上門來，要求跟我合作。”
“反正就一句話，弄死你就對了！”
話音一落，寂滅劍意消失，司空圖消失，而燃燒著烈焰的焚天骨龍，則是撞上了諾言。
一瞬間，整個鎮海殿化作了火海，兩邊的廢墟如同被腐化成岩漿一般，散發著令空間扭曲的極致高溫，緩緩滴落。
而這一幕，道陵仙君同樣看在眼裡。
“嗯，這個氣息是？”
魔門矩子一愣，在火海廢墟中，一道璀璨的劍光劃破火焰，將一切切割開來。
“不可能，你被邪災深度感染，怎麼可能還能拿起大衍無極劍？除非這次……你真的把劍傳承了出去！”
火海廢墟的盡頭，劍光璀璨之處，一道手持長劍的身影，突兀般地出現在此地。
眼中盡是一片藍光。
而那模樣，赫然是在迷霧空間中消失的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