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柳凝煙才是驀然驚醒,轉身,心中的震撼難以想象,她不敢相信,一個入宗沒有超過半年的弟子,究竟是如何釋放出如此恐怖的法術攻擊,更是給她一種無限制,無消耗,無冷卻的感覺。

要知道她的五欲合幻身每一具幻身都擁有著本體百分之七十的實力,且在同一時間四散開來,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仙君修士也不可能攔下她。

然而沈鬱卻是採取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一次性轟掉了她其餘五具幻身。

她,似乎被逼入了絕境。

這讓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叱!”

內心的驚濤駭浪難以平息,但柳凝煙在轉身直面沈鬱的瞬間,一聲厲叱咆哮,媚眼中陡然爆發出一陣黑光,被毀掉的六慾具象體似乎又重新凝聚在了她身邊,然而這次,六慾具象不再單獨而出,而是盡數匯入了柳凝煙體內。

六慾合一,心魔降臨。

這是六慾心魔決中的殺招,而且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禁招,將自身六慾完全獻祭,召喚來冥冥之中的心魔投影。

心魔化身的實力則取決於她自身六慾的掌控程度。

這是柳凝煙第一次用出這招。

因為召喚而來的心魔投影,實力參差不齊,而且並非是單純過來幫助她戰鬥,而是要吞噬掉她凝聚的六慾具象體,間接達到吞噬她的地步。

然而在巨大的死亡威脅下,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一股洶湧澎湃的無形精神波動猛然擴散,霎時間荒野廢墟之中數十上百噸的殘垣斷壁,石堆,煙塵等等一切事物跳動而起,山崩海嘯一般捲起飛沙走石,呼嘯而來。

頃刻間,萬物沸騰,就好像方圓百餘米之內一切存在的事物都向著沈鬱發起了攻擊一樣,而在這樣一副萬物暴動的景象中,柳凝煙的身影卻好像化作了一縷輕煙,一縷光線一般。

同時,一道道六慾所凝聚的黑氣不斷從她身上沖天而起,就好像是凝聚成了一尊龐大的邪神一般,在她背後顯現。

她背後的這尊邪神虛影高愈五米,乍一出現,沒有任何堂皇正義感,也沒有任何兇焰滔天感,反而顯露出了無比的深沉和詭秘,就如同是地獄的鬼門關大開,從中走出了一尊不可名狀的邪神一樣。

就連沈鬱在這一瞬也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沉和壓抑。

“反應倒是挺快!”

見到柳凝煙這樣詭秘而聲勢浩大的攻擊方式,沈鬱內心也變得凝重起來,他沒有想到,這所謂的天元七子竟如此離譜,還隱藏著這等隱隱可以威脅他性命的攻擊。

但表面上,沈鬱卻是嗤笑一聲,當即吐氣開聲,五指一捏,在雷霆電光的乍現下,沈鬱的面容瞬息之間出現在柳凝煙跟前,撲面而來的罡風狠狠抽打在她臉上,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最後一句話:

“可惜,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召喚師召喚出寵物!”

柳凝煙頭皮一炸,亡魂皆冒。

砰的一聲,她還沒來得及完整召喚出心魔投影,一股無可抵擋的恐怖巨力就從肩膀處傳來,由上而下兇猛震盪著她全身的筋骨肌肉內臟。

噼裡啪啦!

一連串骨肉爆裂的聲響中,柳凝煙眼睛狂突,全身在這瞬息之間彷彿震盪了數十上百次,瞳孔中滿是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的神采。

半秒鐘都不到的時間,柳凝煙一個脆皮法師難以承受如此磅礴的巨力,咔嚓一聲雙膝跪倒撞碎在地面,哼都沒哼一聲整個人就轟然跪倒在沈鬱面前,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當頭砸中了一樣。

“啊!啊!”

直到跪倒在地,全身骨肉內臟爆破帶來的痛楚下,柳凝煙絕美的臉龐扭曲成了一團,披頭散髮,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烈嚎叫。

她口鼻之中,大量的鮮血噴濺,體表則是變得暗紅,這是她全身的毛細血管在沈鬱這一拳蓋壓,巨力震盪之下通通破裂所導致的。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一點天元七子的風範,活脫脫一名面色猙獰的惡鬼。

那高愈五米的邪神虛影,也在柳凝煙雙臂垂落,轟然跪倒在地後,黑氣逐漸消散,六慾重回柳凝煙體內。

然而在最後一刻,沈鬱似乎看到了消散的邪神虛影,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莫名雙眸,看了他一眼。

詭異的功法!

沈鬱面露忌憚地暗道一聲,他剛剛絕對沒有看錯,尚未完全召喚出來的邪神虛影,在那一刻似乎真的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意識,那一眼,就彷彿是一種警告。

“這種實力,這種實力。”

被沈鬱一拳蓋壓跪倒在地的柳凝煙面露恥辱,鮮血淋漓的臉上神情扭曲,像是絕望的野獸,勉強抬起頭看著沈鬱瘋狂低吼道:

“至少凝丹期,甚至達到了金丹期,你這個弟弟比你那個賤人老姐還會隱藏,放開我,不然等回去,就算是沈歡也保不住你。”

此時此刻,柳凝煙近乎瘋狂。

身為天元宗天之驕女,天元七子之一,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而且還是跪倒在那個賤人的弟弟面前,加上沈鬱時不時施壓在它肩膀上的巨力,這更是令她神情極度扭曲起來。

“認不清楚形式?”

沈鬱驀然注視著面前的女子,冷冽一聲:

“回去?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回去。”

咔嚓!一連串清脆的骨裂聲不斷響起。蒲扇般的恐怖大手如同捏爆破爛娃娃一樣無情地捏碎了柳凝煙手腕,腳腕,膝蓋,和手臂關節處,將其捏得粉碎。

“啊!”

痛苦的哀嚎聲中,柳凝煙陡然驚醒,注視著沈鬱那雙幽寂的眼神,她害怕了。

因為那眼神,她很熟。

那是如同獵人戲耍獵物,看一個必死之人的眼神。

她慌了。

“師弟,你不會真的打算……”

這個時候,顧明也是小聲遲疑道。

那可是天元七子,是宗門重點培養的仙苗,是未來可能繼承少宗主之位,乃至成為天元宗宗主的存在。

這可不像劉陽,劉龍之流,一但柳凝煙的死訊傳回宗門,那調查的,可就不只是執法堂,甚至六殿負責人都會立案調查。

“沒錯,沈鬱,你要想清楚後果,我師尊是誅邪殿殿主的唯一子嗣,而我,則是老師的唯一嫡傳弟子,我一死,老師就算是將宗門翻了個遍,也會找出真兇。”

柳凝煙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但表面上卻是牽起一絲勉強的微笑:

“放了我,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一樣,你繼續做你的普通弟子,我們互不相識。”

“那就看你有多老實了。”

沈鬱不置可否,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柳凝煙臉色變得陰睛不定起來,沉默不言。

沈鬱一把抓起柳凝煙的喉嚨,將她柔若無骨的身軀提了起來,凝視著她的眼神,臉上露出了兇惡的獰笑: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就拿你沒辦法?天元七子的身份,應該很崇高吧,認識你的人,應該也挺多的吧,你覺得,我若是將你四肢打斷,扒光丟在貧民窟,會是什麼結果?”

“你……你這個惡魔!”

此話一出,柳凝煙猛然抬頭,這個男人,不是開玩笑的!

他是真的打算將自己扒光,丟去貧民窟。

一想到這個畫面,柳凝煙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起來,嬌軀禁不住地顫抖,若是真讓那些賤民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那還不如死了了得。

“哦對,就算你自殺,但屍體還是熱乎的,我相信那些人不會介意這一點。”

沈鬱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攻破了柳凝煙的心理防線,她像是認命一般低著頭,也不反抗。

而後開口道:“趙公明。”

“很好,他為什麼要殺我?”沈鬱滿意一笑,繼續問道。

“因為你嫉妒你可以跟銀月長老可以共處一室。”

“就這麼簡單?”就在這時,顧明忍不住開口道。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如此荒唐的原因而丟掉左臂。

“就這麼簡單。”

一時之間,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很好,最後一個問題。”沈鬱倒是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畢竟他一早就猜到了這個原因,“那個歡喜佛所修煉的歡喜秘法,跟趙公明有沒有關係。”

柳凝煙不由多看了沈鬱一眼,但還是認命地慘笑道:“他是趙公明派去真佛寺的臥底,是趙公明暗中培養的弟子。”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此時的柳凝煙呼吸有些急促,因為她還被沈鬱掐著脖子提在半空中。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脖頸上的壓迫感越發嚴重,猛然抬頭,正好看到了沈鬱毫無波瀾的死寂目光。

“不!”

咔嚓!

柳凝煙的淒厲嚎叫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裂,脖子徹底一歪,被沈鬱隨手丟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果然是這樣麼……

一旁的顧明見狀,露出了一副預料之中的神色。

剛剛短時間內,他同樣想明白了一切。

放,是不可能放的。

柳凝煙一但回去,那事情的發展就不受他們控制了,殺掉,才是唯一的可能。

“師弟,那趙公明那邊?”顧明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安心待在宗內,不要給他抓住你的機會,只要我們不說,柳凝煙的死,趙公明也只能咬碎了牙往嘴裡咽。”

沈鬱冷笑一聲,派柳凝煙出手襲殺他們本就是一件見不得光的事,只要趙公明敢承認這事,那他就完了。

柳凝煙的死,註定只能跟劉龍一樣成為一樁懸案。

至於趙公明的報復,呵呵,最近一段時間,他是不打算出宗了,任憑趙公明有滔天的手段,也威脅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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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手中卻掌握著趙公明洩露宗門秘籍,跟歡喜佛是弟子關係的黑料。

雖然沒有證據,但足以噁心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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