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六慾心魔決
“淦，把老子的小弟打成這樣？”
眼見顧明這不翼而飛的左臂，狀況悽慘的情況，睜開眼的沈鬱臉色一寒，冷聲道：
“怎麼回事？”
“是柳凝煙，她想殺你！”
瞧見甦醒過來的沈鬱，顧明臉色一喜的同時僵硬的身體也是不由一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語氣嚴肅道。
不知何時，他已經開始以小弟的身份自居，喊師弟，也不過是在世人面前裝裝樣子而已。
“柳凝煙？那是誰？”
沈鬱眉頭微蹙，他可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一個女性修士，而且能將顧明打成這般慘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仇，其修為境界至少也在築基後期。
“師弟不認識？她是天元七子之一，誅邪殿任務堂堂主趙公明的愛徒，其修為早在幾年前便踏入了凝丹期，雖然是天元七子之末，但能位列天元七子，她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早在半天前，柳凝煙突然出現在小鎮，二話不說就向我發動了攻擊，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斬掉了一條左臂，所幸我前幾天佈置的陣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為我拖延了一段時間，讓我這才有機會帶著師弟你逃走，但我這個狀態下，被她追上是遲早的事。”
顧明面露苦澀，快速地將事情經過一一道明，同時內心也是升出憤恨之意，他不明白地位崇高的天元七子為什麼無緣無故對他發動攻擊，而且看樣子，是蓄謀已久，若不然也不會一副將他趕盡殺絕的神色。
而在逃跑的過程中，他悟了。
柳凝煙不是來殺他的，是來殺沈鬱的。
他一個築基中期的普通弟子不值得柳凝煙出手，但沈歡弟弟的身份加上一品根骨的天賦潛力，夠格了。
天元七子中只有兩名女性，分明是排名第二的沈歡，以及排名第七的柳凝煙，距八卦研究，柳凝煙跟沈歡之間互不對付，一個是冰清玉潔，高冷如山巔般的冷豔女神，一個是熱情似火，天生媚骨的妖女，兩人經常被拿出來對比，每一次都以柳凝煙的完敗作為結局，久而久之，柳凝煙就跟沈歡槓上了。
“天元七子，趙公明……”
聞言，沈鬱臉色一沉，他跟柳凝煙無冤無仇，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唯一有聯絡的，就是趙公明。
瑪德，這貨不會是因為我跟老師的關係，被他記恨上了？
心念電轉間，沈鬱想到了唯一的答案。
咚！
聲勢浩大般的聲響幾個轉眼的功夫便是來到了附近，嬌顏纖細的曼妙身姿如同在海面上漫步一樣，明明沒看到她有什麼動作，但身形卻是在不斷逼近。
“她來了！”
顧明心中一凜，頓時看向沈鬱。
是戰是逃，全看沈鬱的意思。
瞧見這一幕，沈鬱餘光瞥向面板屬性。
【原核：防護力場一級】
在他甦醒過來的那一刻，蛻變已經結束。
面板屬性上的資料也逐漸清晰，炎魔形態一欄多出了一種未知的變化。
在跟顧明瞭解情況的同時，他心神沉入了體內深處，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片深沉的黑暗。
而就在這片黑暗之中，一塊不規則的白色符文懸浮在半空，上面是一條鮮紅如火焰般的線狀痕印，隱隱泛著暗紅的血光。
他心中產生明悟，這便是兇核，或者說是原核。
“下丹田是氣海之所，現在中丹田又凝聚了兇核，也不知道這情況是好是壞，氣海跟兇核之間，會不會產生什麼衝突。”
沈鬱望著這塊不規則的符文石，微微有些擔憂，他可以感受到全身的熱流正在緩緩匯聚，不斷向著胸膛中央的部位匯聚而去。
那裡正是符文石的所在之處。
身上熱流匯聚的速度並不快，就像涓涓細流，若是不注意的話甚至很容易略微過去。
無數熱流不斷匯聚到兇核中，被其不斷吸收，似乎正在孕育著什麼東西。
第一個，便是面板屬性上顯示的防護力場。
這是一種類似地極身護身罡氣一般的防禦手段，可以將自身保護起來，隔絕一切傷害。
不過由於剛剛甦醒，沈鬱也沒有使用出這項能力，對防護力場具體有著怎樣的強度也不清楚，要留著在戰鬥中驗證。
不巧，一場最適合實驗的戰鬥，馬上來臨。
“天元七子，我倒要試試究竟有多強！”
沈鬱冷冽一聲，無聲戾笑起來。
……
另一邊。
正遵從著師尊趙公明的吩咐，柳凝煙在確定了歡喜佛的死亡之後，又接連看到秦毅離去，小鎮內只剩下了沈鬱，顧明兩人。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所以她沒有猶豫，甚至連像樣的警戒都沒有，便直接提劍就上。
雖然有那麼一絲絲小小的意外，但她不急，現場方圓千里之內，全是荒無人煙的荒野，在損失一臂，再加上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築基中期弟子，是逃不出她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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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呼吸間，柳凝煙如同漫步一般出現在兩人面前，媚眼如玉般的絕美臉龐上，帶著絲絲嗤笑：
“怎麼，不逃了？”
柳凝煙輕輕舔了舔嘴唇，誘人的紅唇搭配上她火熱的嬌軀，直讓人內心生出無名之火，而她的目光卻是全放在了沈鬱身上，像是在玩耍自己的獵物一樣：“這是覺得合兩人之力，就能戰勝我？”
沈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我應該不認識你，我們之間似乎也沒有大到需要生死相博的仇恨，是趙公明指使你來的？”
“小弟弟，反應很快嘛，果然不愧是那個賤人的弟弟，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你們沒有資格跟我生死相博。”
“我也玩累了，還是快點回去交差吧。”
咯咯一笑中，沈鬱眼中，柳凝煙絕美的面孔突然開始飛快嚴重變形，扭曲了起來，眼睛和嘴巴的部位化作了漆黑的大洞，隨著臉龐一起拉長，扭曲。
就像是變成了一副抽象派的畫作。
當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沈鬱感覺自己就像被人用大鐵錘狠狠轟在了太陽穴上，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飛速的轉動。
天旋地轉。
而現實情況中，沈鬱突然雙手捂著自己面孔，全身都在不斷地顫抖。
顧明心中一凜，臉色駭然，他從認識沈鬱開始，就沒有見過沈鬱出現如此痛苦的樣子，便是在面對術靈大道時，沈鬱的表情也只是凝重罷了。
而在下一刻，顧明似乎知道了原因，就在沈鬱身側，一個全身泛黑的虛影正像蛇一般纏在沈鬱身上，虛幻的面孔上倒映出來的，是一張怨毒的女臉。
此刻，虛影的雙手完全進入了沈鬱的頭顱之中，並且還在不斷向裡面沒入，而隨著它的不斷進入，沈鬱臉上的痛苦也越發明顯。
“你做了什麼！？”
顧明震駭一聲，他明明就沒有見到柳凝煙出手，但沈鬱的反應，卻讓他內心警戒起來，正準備前去幫助沈鬱時，柳凝煙恰到好處地媚笑了起來，在她身上，無窮無盡的黑色霧氣在她頭頂上空凝聚，很快便又化作了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人形虛影。
“別白費力氣了，被我的意欲襲擊，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就是築基後期，也得含恨而終。”
“至於你，跟我的目欲，觸欲玩玩吧，在眼不視，身不感的情況下，縱然擁有再多的手段，也形如虛設。”
說罷，兩頭一模一樣的泛黑虛影張著怨毒的獰笑，徑直朝著顧明衝去。
而柳凝煙臉上，露出了一副殺雞焉用牛刀般的輕鬆。
身為趙公明的嫡傳弟子，她修煉的卻不是歡喜秘法，而是天尊密卷：六慾心魔決。
跟歡喜秘法一樣，六慾心魔決屬於舊世魔門，心魔宗的秘傳，被收錄在天元宗。
所謂六慾，見，聽，觸，嗅，言，意，乃是人之生存本能本身。
分別對應眼，耳，身，鼻，舌，心。
而六慾心魔決，就是要不斷與這六慾進行對抗，磨礪自身意志，最終便能斬斷甚至掌控這六慾，讓精神超脫於塵俗之外……
六慾心魔決練成者，能掌控他人的六慾，使其眼不視，耳不聞，鼻不嗅，口不言，身不感，意不能。
而其大成者，甚至能像她現在一樣，將自身六慾具象現形……
在六慾盡失的情況下，別說是築基境界的修士，就是金丹期的仙君，若沒有一開始就對她的功法有所瞭解，甚至研究出針對的辦法，最終只能在五感盡失中，被她慢慢磨死。
她的天元七子身份雖然有點水分，但毫無疑問，在凝丹期，她近乎無敵。
縱然是金丹，也不是沒有戰勝的可能。
現在對付兩個連築基後期都沒有的弟子，她連放出自身三欲，已經是十分看得起兩人了。
此時此刻，意欲化身的虛影身體已經沒入了沈鬱的大腦中，只剩下一小部分還露在外面。
到了這種程度，基本已經可以宣判被襲擊者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就算金丹修士出手，都無法救下被襲擊的人。
因為意欲已經進入了被襲擊者的靈魂深處，即將抵達靈魂核心。
就算強行殺死意欲，被襲擊者的靈魂也會同樣受到重創，與意欲一同死去。
沈鬱此時就是這種情況。
靈魂深處。
無盡的黑暗之中，意欲向前方遊去，就像是一條在深海中遊動的魚。
深入靈魂這種能力是意欲的天賦，作為六慾心魔決練成者的心念化身，它最擅長的就是在靈魂層面殺死生靈。
只是這個能力，柳凝煙沒使用過幾次。
因為老師曾告訴過他，人的靈魂深處千變萬化，讓自身心念進入他人靈魂，風險太大。
除非有萬全的把握。
所以在面對沈歡弟弟時，她用出了意欲。
然而她並不知道，人類的靈魂深處，其實不該是如此深沉，死寂，如同無底深淵一般的無盡黑暗。
她只以為這是正常的靈魂深處。
意欲也只知道遵守本能，不斷深入，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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