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夢境照進現實
沈鬱在冷靜下來後開始思考著當下的情況，在確定了自身實力毫無預兆地下降，又確定了這裡詭異而特殊的映象姑蘇城後，可以做出一個比較大膽的結論。
那就是自己在做夢。
他不知道何時，陷入了這處討伐任務中所記載的未知夢境。
而這熟悉的真實虛擬世界，更是讓沈鬱想到了曾經在建安縣所見到的巨大鬼神天使。
一個渾身沙土覆蓋，頭頂混凝土圓環的天使。
一個渾身瀝青，頭頂瀝青圓環流動的天使。
這兩尊天使的能力，似乎可以創造一片虛擬的世界，讓人在現實和虛幻的世界中徘徊。
當然，這個虛幻世界，同時也是他們棲身的地方，以及餐廳，廚房……
而他現在的情況，就有點像是誤入了這個虛幻世界。
從老姐之前的口述中也可以得知，在消化完建安縣，將其整個縣城化作虛無後，天使就消失了，而現在，這兩尊天使是將姑蘇城當做了下一個餐廳？
一想到這，沈鬱內心忌憚不已，那兩尊天使，可不是開玩笑的。
跟第一次見到那尊混凝土天使到現在，他的實力翻上了幾十倍乃至上百倍，然而面對那高達數百丈的天使，他所增長的實力完全不值一提。
頂多就是從一個滑鏟進化成可以在第二次滑鏟後再被吃掉。
它們的實力，至少也在三星邪災之上。
換算下來，那就是可以改寫現實，操控規則的天尊級別強者。
這份實力，君臨姑蘇城。
心念電轉間，沈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這是一個靈異的夢，只有涉及到這些鬼神，我才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真實的同時，又知道自己陷入了夢境。”
沈鬱沉吟了起來。
那麼該如何醒過來呢？
亦或者說，該如何讓自己的意識回去。
他可不敢在這個靈異的夢境之中久待，天知道會不會遇到那兩尊鬼神天使。
“汐姐，我們要去哪裡？現在你總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吧？這裡應該不是姑蘇城了吧？”
沈鬱神色動了動，不留痕跡道。
沈汐沒有回頭，只是神色戒備地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道：
“要找到那東西並且殺死它，否則我們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所以我們現在得主動去找到那東西。”
“那東西？是指夢中的詭異麼？”沈鬱心中一凜，隨後又道：“那東西不好找吧？”
“不，很好找！”
沈汐道：“因為它會主動來找我們，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出現，但我們必須提前遇到它，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實力殺死它？”
“拖的時間越久，它的實力越強？”
聽到這，沈鬱已經有些明白過來沈汐帶著他到處亂逛的原因了。
“對，越晚遇到它，它的實力也就越強，到那時我們就沒有辦法殺死它了。”
說到這，沈汐臉上的陰沉之色愈發濃郁。
聞言，沈鬱也大概知道了這未知夢境的規律。
這裡的詭異會在某個時候貼近自己的身邊襲擊自己，但卻有一個時間限制，你越晚遭受襲擊就越危險，反之也是同理。
所以才需要主動去尋找，主動貼近詭異，提前讓詭異襲擊你，然後你再趁機殺死詭異，結束噩夢。
但看沈汐的模樣，這所謂的結束噩夢，應當只是結束今晚的夢。
明晚，噩夢將繼續延續。
“汐姐，你已經經歷了多少次夢境？”沉吟幾聲後，沈鬱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兩個月……”沈汐的聲音很冷，冷得幾乎要透骨而出。
“這麼久？”沈鬱頓時一驚，原來此地的異常源頭，竟然已經爆發了兩個月之久。
也就是說，沈汐已經經歷了六十多次夢境。
怪不得可以鍛鍊出如此凌厲迅猛的狠辣。
“別以為這是好事，我在現實中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正常的，但我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差別了，長久的殺戮中，我的記憶和神智同樣出現了問題，再多經歷幾次，我不是被夢境中的詭異殺死，就是在現實中徹底瘋掉。”
沈汐漠聲道。
“沒有破解的辦法？”
“沒有，不管離多遠，只要進過一次，就永遠逃不掉，而且我不能離開。”
“為……”下意識地，沈鬱就欲問出聲。
但下一秒，他就想到了答案。
沈家！
沈鬱沉默不語，只能跟在沈汐後面，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搜尋著什麼。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深入了姑蘇內城。
這裡的環境相比於白天，無疑是非常昏暗壓抑，附近的街道建築破敗不堪，像是十幾年沒有人居住一樣，有的地方也跟現實的姑蘇城不太一樣，比如原本是牆壁的巷口，在夢境中卻是一條古色古香的青石板道路，蜿蜒到深處，這在現實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還有一些破敗的高大建築，像是在看守或者說鎮壓著什麼的，也是憑空多出來的。
只是這種多出來的地方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是非常完美融洽，似乎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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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姑蘇城寂靜無人，唯一讓人無法忽略的，就是天空之上那血紅般的氣體。
微風吹拂，那種陰冷，溼寒的觸感真實的不像話，和現實中的陰暗涼風幾乎沒有任何分辨，土地，建築，乃至所有的一切，都跟現實世界無疑。
“有人嗎？有人嗎？這裡是什麼地方？”
忽地，在往前走了一會兒之後，空蕩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那名男子滿臉的緊張和不安，左顧右盼，似乎被這熟悉中帶著陌生的環境嚇到了。
見到沿路走來的沈汐之後，這名中年男子頓時就急忙跑了過去，情緒有些激動。
沈汐腳步一停，冷眼直視，手中的長劍已經嗡鳴不止。
那名男子似乎並沒有察覺，依然快步跑了過來，如同遇到了組織。
當男子靠近了三尺之內，沈汐動了。
她手臂一橫，劍光如同流影橫掃而起，長劍嗡鳴震響聲中，撕裂氣流，發出了劇烈的風嘯，一劍，斬下了男子的頭顱。
頭顱滾動，男子身軀緩緩栽倒，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頭顱發出了咯咯的聲音，鮮血流了一地。
屍體抽搐了十幾秒後，再也無法動彈，成為了地上一具冰冷的無頭屍體。
而就在男子被殺死之後。
現實之中，夜晚的姑蘇內城，一處房屋之中，一位躺在床上休息的男子突然抓起枕頭底下的匕首，就往自己脖子砍去。
匕首並非削鐵如泥，男子的力氣也不足以砍斷自己的頸椎，但他卻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脖子當做鋸木頭一樣，一刀一刀地往脖子上砍，砍得血肉模糊，鮮血狂噴。
直到頭顱徹底被砍成兩截，滾落下床角，才是嚥下最後一口氣，栽倒在床上。
期間沒有慘叫，也沒有哀嚎，彷彿一切都像是應該發生的一樣。
另一邊。
“殺錯了。”沈汐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看，就像是殺了一隻雞一樣，漠然道。
沈鬱盯著屍體看了看，然後又看向沈汐，若有所思：“殺錯了？看來和我所想的一樣，除了我們兩人之外，還會有其他人進入這個夢境，不過這人如果在這裡被殺死之後，你們會怎樣？”
“人被殺就會死。”沈汐隨口道。
“夢中所受到的傷害，現實也會同步麼……”
沈鬱心中一凜。
“記住，除了你自己，在這處夢境不要相信任何人，這裡的每一個，都有可能是詭異偽裝。”
“你只需要殺，反正殺著殺著，最後總能結束一切。”
喃喃一聲，沈汐繼續向前走著。
眼見這一幕，沈鬱面色凝重，沈汐的反應，確實是殺人過多的後遺症，而且是在這種壓抑得環境嚇接連殺人，永無止境地殺人，看不到一點盡頭。
會發瘋，乃至神經錯亂，實屬再正常不過了。
順著內城北面，兩人全程沒有交流地走著。
偶爾出現的幾名男子，也在沈汐冷酷無情的長劍下紛紛斃命。
但她的狀態，已經越來越不對。
時間越久，她的雙目就越發赤紅。
直到現在，幾乎是看到人就衝上去一頓亂砍，也不管其他人說什麼。
照這個趨勢下去，用不了幾次，現實中的她不是徹底發瘋，喪失神智，就是變成一個見人就殺的兇徒。
“汐姐，這裡的人交給我。”
看著又突然出現的幾名驚慌失措的路人，沈鬱攔住了沈汐，扭動了一下脖頸，面無表情的眸底閃爍著跟沈汐同牌的冰冷。
砰——
沈鬱臂展超過一米之餘的粗壯手臂捲起狂風，在原地留下了一個直徑超過三十公分的大坑，在路人瞳孔緊縮下閃電般拍在了他們頭頂，宛若一根撐天石柱猛地砸下，毫無反抗地，兩名路人脛骨登時折斷，而頭顱轟然變形，然後被直直拍進了胸膛之中。
轟——
無頭的屍體隨著巨力的慣性轟砸在地，使得土石再度崩裂，土地被鮮血染紅。
“實力最強的也不過化勁，是因為這片區域的人都被之前的沈汐殺光了？”
沈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沈汐的實力他看得很清楚，不過先天武師境界，但出現在此地的路人，連先天境界的門派長老都沒有。
就這一路走來，他遇到的最強武師，也僅僅是氣血境武師。
不然隨便來一個超凡武者，都不是沈汐所能對付的。
不知何時，沈鬱總有一種異常源頭還未爆發的錯覺，那感覺，就好像現在的夢境，僅僅是開胃菜罷了。
“那是真身！”
就在這時，沈汐突然厲喝出聲。
沈鬱先是一怔，然後猛地轉身。
正好可以其中一具屍體在頭顱被拍進胸腔之後，依舊暴衝而起。
“雜碎，你終於敢現身了！”
沈鬱不驚反笑，原本波瀾不驚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暴虐，手臂之上電光侷促一炸，砰的一聲，一大圈肉眼可見的氣勁風聲驟然一爆，無頭屍體身上傳來一連串鞭炮一樣的骨骼炸裂聲。
半邊身軀直接爆裂開來，飄灑出大量紅白混合物。
隨著屍體的再次倒下，周圍的景象就像鏡子一樣破碎開來。
“最後一人終於到齊了，遊戲，即將開始！”
在沈鬱消失的那一刻，夢境中那具屍體彷彿被還原了一般，發出了猙獰可怖的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