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紋身

小孔雀把花給“開”出來之後,期待地看向了陸深。陸深見他看著自己,十分可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嘴角,誇獎道,“真是厲害!”

見小鳥崽因為被誇獎了顯得很開心,蒼黎有些吃醋了,但是這是他自己沒猜出來,怪不了別人,只好默默地把小東西抱到了自己懷裡。不過,小孔雀被他抱到懷裡之後,還乖巧地用羽毛蹭了蹭他,於是蒼黎內心的酸味和失落瞬間被撫平了。

沒辦法,是這麼容易滿足。

鑑於小孔雀說的他們都聽不懂,於是幾人圍著這張小木桌,開始思考這其中的聯絡,“夜光花,阿守。”陸深重複了一下這兩個詞,問小孔雀,“你是想表達,這兩者之間,是有什麼聯絡的對吧?”

小孔雀點點自己的小腦袋,羽冠隨著他的動作一搖一晃的,表示陸深的猜測是對的。作為一個幼崽,他很喜歡陸深身上那種自然平和的氣息。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最喜歡大青龍了。

陸深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又看向小桌子上面放著的夜光花,喃喃自語,“夜光花這些年來都已經快要絕跡了,所以阿守和這花之間會有什麼聯絡?阿守才四歲……”而且阿守那個村子在消失之前,基本都不怎麼在崤山以外活動,而夜光花並沒有生長在崤山裡面。

“難道阿守是夜光花成的精?”黎域靈光一閃,興致勃勃地開口回答問題。蒼黎瞥了他一眼,真的很不想承認黎域是自己的手下。不過他相信,黎域想出來的答案確實是這個——以他的大腦,能想出這個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覺得應該是阿守他們村子的消失,和這夜光花什麼聯絡,或者這夜光花是線索之類的。”木點墨想到了一個可能,去問小孔雀,還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會不會是有什麼東西在阿守的身上,和夜光花有關?”蒼黎這次跟上了小孔雀的思路,說完之後,得到了“啾”的一聲誇獎。

心情瞬間變得特別好的蒼黎湊過去親了親小孔雀,順便環視了在場的幾個人,一臉得色——果然還是我和晏晏心有靈犀!黎域翻了一個白眼,心想,果然人類還是說的對,男人只要一談戀,智商會下降。看吧,老大是最典型不過的例子。

“和夜光花有關?”想了一會兒,陸深突然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說,紋身嗎?”他找到阿守的時候,對方除了身上穿了一件衣服以外,再沒有帶任何的東西了。所以阿守和他所知道的其他人族幼崽,唯一的區別,是身上的紋身。

小孔雀撲扇著翅膀,在蒼黎的懷裡跳了跳,顯得很興奮,表示是這個答案。

見他這麼激動,陸深又笑了,“嗯,我知道了。阿守身上的紋身,應該是用什麼植物做成了顏料,一點一點塗上去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是用的夜光花呢?”他在森林裡面住了這麼久,對夜光花也很熟悉,但是都沒有發覺阿守背上的紋身和夜光花有關。想來是因為那些花汁做成的顏料,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而且經過了某些特殊的工序,所以幾乎無法辨別出來。

但是這只小孔雀做到了,還是在夜光花的幹莖都已經枯萎了的情況下。

小孔雀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左看右看,視線最後定格在了蒼黎帥氣的俊臉上,研究了幾秒後,毫不猶豫地一揮翅膀,扇到了對方的鼻尖上面,表示是用鼻子聞出來的。扇完了之後,又後悔,擔心自己會把蒼黎弄痛了,於是趕緊蹭過去,用自己翅膀上面軟絨絨的羽毛去撫摸了一下蒼黎的鼻子。

蒼黎任由他動作,其實小鳥崽那一點小力氣,完全都沒有感覺,但是既然有“的撫摸”,他怎麼可能拒絕?

被關心之後,蒼黎開口道,“應該是小孔雀在看到阿守背上的紋身的時候,聞到了屬於夜光花的味道,在到了陸深的屋子裡後,又聞到了這個味道。而且還辨別出,這味道是那從根枯枝發出來的。他這麼急切地提醒我們,說明他發現,阿守背上的紋身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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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蒼黎說完,小孔雀站在他的大腿上點了點頭,表示蒼黎說的很對。還探著小腦袋去蹭了蹭蒼黎修長的手指頭,帶著依戀。

坐在對面的沈仁伸手在自己鼻尖那裡扇了扇,暗暗嘆息,真是夠了,為什麼開個會也能被秀一臉?再這麼無下限地秀恩,我真的要去談戀了!

陸深想清楚之後,有些感嘆,“不愧是孔雀,據說孔雀一族為元鳳後代,有許多天賦神通,看來確實不假。”那根枯枝已經枯死了這麼多年,竟然都被小孔雀聞了出來,還起死回生開出了花。要知道,世間萬物自有其定律,違反不得,否則整個世界都會亂套。所以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再活過來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法則。

但是現在,孔雀明顯違背了這個規則,為已經枯死的樹枝注入了生命力。

“違背生命規律,可會有什麼問題?”陸深看著懵懵懂懂的小孔雀,有些擔憂地問蒼黎。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孔雀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是蒼黎顯然和對方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絡。

而且很明顯,蒼黎和孔雀的關係十分親密。

蒼黎知道陸深是出於關心,搖頭道,“不會,小鳥崽情況特殊,不會被此間的天道法則限制。”至於為什麼不會被限制,他沒有再說下去。

陸深見他沒有再說,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是秘密,不能說出來。感覺自己問得也有些唐突了,也止住了這個話題。

小心地將枯枝上面盛開的花摘了下來,陸深拿出一個小碾子,將花放到了裡面,細細地碾成了汁,倒在了一個小木盞裡面盛放好。準備好之後,他拿出之前那個木質口哨,吹了一段曲子。

沒一會兒,梅花鹿帶著阿守出現在了小屋的門口。不知道是去那裡野了,阿守的衣服上面沾上了很多植物的花葉毛刺,不過顯然,他在森林裡面玩兒的很開心。

“噠噠”幾下跑進了屋,阿守給在場的人都問了好,然後跑過去一把抱住陸深的大腿,揚起圓乎乎的腦袋,“陸叔叔你找阿守啊?”聲音軟糯糯的。

陸深點點頭,先給他擦了擦滿腦門的汗水,又細心把他衣服上面沾上的毛刺樹葉之類的拿掉。然後告訴他,幾個叔叔需要看看他背上的紋身,需要他脫掉外衣,讓他不要怕。阿守點點頭,很乖地照做了。

去掉外衣之後,紋身顯露了出來。幾個人研究了一下,前胸是“守”字,已經經過了木點墨的鑑定的。後背是幾段彎曲的線條,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著做好的夜光花汁,“不過,我們塗在哪裡?”幾人都有些猶豫,夜光花並不多,肯定沒辦法把阿守的全身都塗滿。

小孔雀“啾”地叫了一聲,指揮著蒼黎把他抱過去,然後努力地伸著小翅膀,指了指那幾根彎曲的線條的上方,表示是那裡。

陸深按照他指的地方,把花汁均勻地塗了上去,幾人都一眼不眨地盯著,期待著即將發生的變化。這種謎題即將揭開的感覺,還是很讓人激動的。

但是等了好久,阿守的背上還和之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會不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小孔雀也有些奇怪,他被蒼黎捧著,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確定味道是對的,他還能夠“看”到阿守背上的“氣息”都已經融合在了一起,不過表面的圖案上,也確實沒有變化。他縮回毛茸茸的身子,睜著一雙圓眼睛不知道怎麼辦。

蒼黎想了想,問陸深,“你之前說,這種花是叫做‘夜光花’嗎?夜晚的亮光?”

陸深點點頭,“是啊,是叫夜光——”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蒼黎勾唇笑了笑,隨意地抬起手,下一刻,從窗戶往外面看去,見外面突然暗了下來,木屋中的油燈感應到天色漸黑,自動亮了起來。

霎時間,便是風捲雲湧,這片森林的上空中聚集了無數烏沉沉的厚重雲層,遮蔽了天光,像是天黑了一樣。

過了大概兩三分鍾,阿守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變化的背上,突然有了變化。只見在之前塗過花汁的地方,有點點細微的銀光浮現出來,順著某種未知的規律開始重組,不多時候,有圖案在阿守的背上逐漸清晰。

銀色光點消失之後,完整的畫面完全顯現了出來。只見波浪線在下,上面多了呈環繞之勢的五個小錐形,中間是一個大一點的“三角形”。

“這表達的是什麼?”黎域研究地看著這幅“畫”,覺得自己確實理解不了人類的智慧,幾根波浪線,還有五個小三角,什麼意思?

木點墨仔細看了那副圖案,推測到,“我覺得是山水。”

“山水?”黎域又去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出來哪裡有山,哪裡有水。

沈仁見黎域一臉的蠢樣,直接把他拉開,“人醜還是要多讀書。”

黎域:“……”呵呵!

蒼黎抱著小孔雀在邊上,聽木點墨的猜測點了點頭,“嗯,應該是山水。”他也和木點墨的判斷一樣,“人類在很久以前創造他們的文字時,喜歡用簡單的符號來表達自然的東西。”他抬手,指尖有青色的氣息溢位,隨著他的動作,在空氣當中“寫”出了最古老的“水”字,橫著看,確實是幾條波浪線。筆劃消散,他又寫了一個“山”字,也確實是幾個三角形符號重疊在一起,表達“山”的意思。

“所以阿守背上刻著的,其實是一條河,五座山?”沈仁總結道,“那他胸口上呢,會不會也有隱藏的紋身?”

蒼黎表示否定,因為小孔雀並沒有其他的發現。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陸深還是用夜光花的花汁,也塗到了阿守的胸口那裡。

阿守已經知道自己的背上出現了圖案,於是也跟著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變化,唯有一個“守”字刻在皮膚上。

“有山有水,這會不會只是守村的村民,從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習俗?沿河而居和靠山而居的人類,總會對山水特別的崇拜,紋刻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足為奇。”木點墨拿出紙筆,把圖案都臨摹了下來,他看著簡單的圖案,覺得雖然找到了完整的紋身圖案,但是一切都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至於胡三,他已經完全暈了,抓了抓腦袋,突然靈光一閃,“要不我帶你們去找找羚牛?他是我們寨子不對,我們分部,是我們秦嶺分部最聰明的!”好不容易說完了一句話,胡三在心裡慶幸,多虧羚牛沒在,要是知道自己又“寨子”長“寨子”短的,肯定要發火。

不過我們本來是寨子嘛,胡三一直搞不清楚,為什麼羚牛總是這麼糾結。

羚牛?蒼黎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先回你那裡去。”

幾人又說了幾句,和陸深告辭離開了。

走之前,胡三跑到陸深的面前站著,看著鹿爺爺冷冷淡淡的表情,突然眼睛一酸,“鹿爺爺,我之後可以來找您要杯茶喝嗎?”

陸深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看著他眼眶都有些紅了,想起很久以前那只軟乎乎的小老虎,又乖巧又可,眼睛經常都溼漉漉的。再看眼前這個五大三粗,滿臉鬍子拉渣的健壯男人,他遲疑了好久,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心軟,點了點頭。

然後他看見胡三眼眶瞬間不紅了,一臉的興奮,“那說好了啊鹿爺爺,等這事情忙完了,我帶著金絲絲和羚牛過來喝茶!”說完怕陸深反悔,用飛一般的速度跑開了。

看著胡三的背影,陸深張了張口,又默默閉上,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後悔了——我是不是忘了說,來的那天,一定要洗澡要穿衣服?算了吧,大不了多洗幾遍杯子,哦,還有椅子和桌子。

看在小老虎曾經那麼可的份上——不過這麼一想,陸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覺好痛。(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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