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猛然回頭，背後空無一人。
但涼意卻一直在，而且還是從背後傳來。
肖章再次回頭，就看到了一個老頭飄浮在二樓的陽臺外，雙眼戲謔的盯著自己，涼意正是從他的身上傳來。
不好。
肖章內心震驚。
不是因為這老頭鬼竟然會飛。
也不是因為這老頭鬼的速度太快，眨眼之間就從大門的位置來到了辦公樓，還是身在二樓的自己面前。
更不是因為現在還有夕陽的陽光，這個老頭卻像是不怕一樣從陰影中跑了出來。
而是因為……
肖章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什麼表情。
驚恐面具？
面無表情？
原因就在於，肖章不知道現在的他，應不應該看到這個老頭鬼，畢竟他現在演繹的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一個有天賦陰陽眼的殭屍。
不過看著這老頭的臉，沒有變成什麼怪模怪樣的嚇人樣子。
肖章記憶中那幾個畫了符籙的位置，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他還是決定裝作看不見，目光沒有聚焦，像是透過了老頭鬼的身體一樣，繼續看著突然關閉的大門方向。
臉上出現了詫異的表情。
“怎麼突然這麼冷？”
自言自語的行為有些奇怪，但在這種地方，又剛剛看到了大門突然自動關閉的景象，也算是給自己壯膽的行為了。
“難道真的有鬼？”
肖章臉上的表情突然又變的囂張了起來。
“最好是個女鬼，要是男鬼，老子打死你們。”
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之後，肖章伸手在二樓的陽臺上一扶，輕飄飄的躍起就直接跳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
穩穩落地的肖章，雙膝甚至沒怎麼彎曲卸力，展現出了強大的身體素質。
這一幕讓還飄浮在二樓陽臺外面，剛才差一點就和肖章碰到一起的老頭鬼，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會武功？
不過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
會武功又怎麼樣？
就你身上的氣血之力，撐死了也就是一個明勁水平而已。
老頭鬼緩緩的飄了下來，跟在了肖章的身旁，像是要看肖章準備幹什麼一樣。
肖章緩步走到了鐵柵門出，伸手拉動了一下已經關閉的大門，力量並不算大，但在沒有鎖具的情況下，這樣的大門就應該隨手拉開的。
稍微用力，還是拉不動。
肖章的表情奇怪了起來，就像是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拉不開這個大門一樣。
旁邊伸出了兩隻手，分別插入了兩扇鐵門之間的柵欄格子裡，像是用盡了力氣抱住了這兩扇鐵門的老頭鬼，臉上再次出現了戲謔的表情。
他不知道，肖章的表情奇怪，就是因為他現在的怪異姿勢。
有毛病吧，鬼鎖門原來是這樣鎖的？
那鬼打牆又是怎麼搞的？
肖章沉吟了片刻，他發現這個老頭鬼除了速度之外，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強大，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惡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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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主觀臆測的話，肖章當然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畢竟他也喜歡扮豬吃老虎。
可因為這個酒廠裡還有封印符籙，而且看起來就像是出自風叔的手筆，那個叫宋財的酒廠老闆，來來回回這麼多次也沒有死在酒廠裡。
肖章完全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
那就不用再試探了。
直接試一試吧。
肖章快步走到了鐵柵大門和圍牆的連接處，對著上面黑色彷彿是壁畫一樣的符籙直接伸手。
這一個動作讓老頭鬼大驚失色。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響起。
老頭鬼猛然出現在了肖章身側，張嘴發出鬼叫的同時，整張臉也產生了非人類的變化。
兩個嘴角分別向兩邊扯開，直接裂到了耳根的位置，原本正常的牙齒也變成了獠牙，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彷彿被撒上了熒光粉一樣。
鼻子變大如同蔥頭。
兩個眼珠子強行擠出了眼眶，連帶著血絲猩紅一片的瞪著肖章。
“我靠！”
肖章是真的被嚇到了，伸向符籙的手猛然迴轉，一拳就砸在了老頭鬼的蔥頭鼻上。
砰的一聲。
打擊感也非常的實在。
老頭鬼的頭彷彿一個皮球一樣，直接被這一拳給打飛，脫離了身體砸在了三十多米外。
而他的身體卻還停留在了原地，伸出來連同面孔一起詮釋張牙舞爪這個詞的雙手，也像是因為看不到目標一樣愣在了那裡。
肖章又被嚇到了一次。
這鬼這麼弱？
雖然有些愣神，但身體的反應卻沒有停滯，伸手就扣住了老頭鬼的雙手。
確實能夠碰到，在感覺上和真人沒什麼區別，就是體溫非常的低，最多只有零度而已。
用力一攪，老頭鬼的身體就隨之扭轉，從面對肖章變成了背對肖章。
出腳踢膝彎處，手上用力一壓。
老頭鬼的身體就跪了下來，雙手揹負被肖章鎖住難以動彈。
但肖章卻沒有鬆懈，因為老頭鬼的頭不見了。
手上傳來的觸感，也不斷的在虛實之間轉換，彷彿這老頭鬼的身體，隨時都能夠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就像是那個頭一樣消失。
但因為肖章未知的原因，這老頭鬼就是逃不走。
“你不是練武的，你是修道的！”
陰惻惻的蒼老聲音在院落中響起，讓肖章難以捕捉方位。
“出來。”
肖章現在是一點都不怕了，打鬼如果和打人一樣，那鬼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為什麼要出來？”
“不出來我就殺了你。”
“嘿嘿嘿……我早就死了，會怕死？”
“是嗎？”
肖章腳踩老頭鬼的小腿用力一碾，手也同時發力。
“誒喲喲……斷了斷了，要斷了。”
“出來。”
“年輕人，你怎麼不知道尊老愛幼呢？你知道我死多少年了嗎？我死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
尊老愛幼？
那也是你尊敬我啊。
肖章不答，繼續發力。
“斷了斷了真的斷了啊，疼疼疼疼……我出來，我出來了啊。”
一個腦袋，突然出現在了距離肖章十米左右的位置，明明沒有了身體，卻還是飄浮在空中，高度和之前有身體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我問，你答。”
肖章沒有鬆手，只是稍微收了一些力量。
“這裡以前是不是東瀛兵的俱樂部？”
“是。”
“之前鬧鬼，也是那些東瀛鬼？”
“是。”
“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被一個警察封印了，我跟你說啊，那個警察是很厲害的，是他讓我在這看著封印符籙的，你要是敢殺我，他肯定來滅了你。”
果然是風叔，但為什麼只是封印，不是直接殺了這些鬼呢？
“所以，你是好鬼咯？”
“是啊是啊，我是好鬼，警察都說我是好鬼，你鬆手，我慢慢跟你講。年輕人，要不要喝茶啊？我知道哪裡有好茶。或者喝一杯？我這裡藏的酒，最差的也是五十年珍藏。”
老頭鬼的這番話，讓肖章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裡，有沒有寶藏？”
“有啊，好幾噸黃金呢，還有珠寶和古董，你放開我，我幫你挖。不對，我直接幫你拿出來，因為我可以遁地，不需要你動手挖。”
“那個警察知不知道寶藏的事情？”
“不知道啊，我也是才發現的，那個警察從那一次之後就沒來過了。”
“所以，你根本就聯絡不上他？”
“……”
肖章更開心了。
“你先拿一點寶藏出來我看看。”
“可我的手在你那裡啊，我怎麼拿？你先把手還給我。”
“你還有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