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正七年七月初八，一大早，天色微微亮的時候，後院臥室，賈瑞已經醒了。
因為今天是永康皇帝壽辰，賈瑞已經收到了口諭，自然是要進宮去當面朝見。
本來作為皇帝的萬壽節，應該是放假三天，可是這位畢竟是太上皇了，所以就只是放假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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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京城文武百官都要入宮拜見，現在也變成了五品以上官員進宮，要麼是太上皇自己要求召見，賜下令牌，才能入宮。
這裡面摻雜的東西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不過賈瑞是一點也不想知道。
因為還要給永康帝送禮，所以賈瑞也是連夜寫了一副對聯。
“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現在天也亮了，這墨跡也幹了，賈瑞也沒有裝裱，直接就摺疊好，用禮盒裝好，紅布一系，禮物也就完成了。
賈瑞覺得這禮物就挺好的，花了自己三錢銀子買的禮盒，再加上自己親手寫的對聯，很有心意了。
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賈瑞覺得自己這麼做就很用心，比那些金銀珠寶，古董玉器什麼的高雅多了，這就叫做內涵。
太上皇他老人家，當了一輩子皇帝，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自己就是把家底全掏出來，估計人家也看不上眼，就這麼簡簡單單就好。
賈瑞換上官服，提著禮盒，也是就這樣出了房門。
因為時間還早，賈瑞也沒吵醒賈代儒夫婦，讓趙小有開了大門，就直接出了大門。
出了衚衕，只見大街上已經張燈結綵，畢竟這是普天同慶的日子嗎！
作為京城的百姓，可以說他們的政治敏感度，那是極高的。
一路步行，來到了皇城門口，只見大門外早就已經有官員在等待宮門開啟了。
只是看那官服樣式，他們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也就只有賈瑞身著六品官員服飾，在這裡可以用鶴立雞群來形容。
賈瑞也是在人群中看到了賈赦，賈政還有賈珍的身影，不過賈瑞也沒有上前去，畢竟大家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賈瑞也就不打招呼了。
而且賈瑞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不在過去找事兒了，到時候是管還是不管，那都是事兒。
賈瑞也是找了一個角落，在這裡站著，等待宮門開啟。
等到太陽升起，賈瑞也是聽到了宮門開啟的聲音。
眾人按照文武分為兩列，又按照官職大小從前往後排隊，說起來這就是他們平時上朝時的模樣。
賈瑞也是跟在了一個五品官員的身後，在文官這一列的最後一位，跟著他們向前走。
等到賈瑞要過宮門的時候，直接交出了入宮令牌與那兩名侍衛。
二人在詳細查驗了一番之後，賈瑞也是由此進入了皇城。
賈瑞看著這熟悉的宮牆，漢白玉的欄杆，心想也就殿試的時候進來過一回，這還是自己第二次進入皇宮。
上一次自己還是一名小小的貢生，這一次卻成了一名從六品官員，可謂物是人非。
不過賈瑞覺得自從進入皇宮之後，自己身上就感到了一股壓抑感，可能這就是國運給自己帶來的壓制吧。
這一次，賈瑞沒有前往保和殿，而是跟著一眾朝臣，來到了位於皇宮西北角的龍首宮。
只見這龍首宮也是氣勢恢宏，紅牆琉璃瓦，在朝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真是富麗堂皇，大氣磅礴，也是充斥著皇家威嚴。
眾人在小太監的帶領下進了一座偏殿，在這裡等待永康帝的出現。
賈瑞本以為這就可以松一口氣了，只見這眾人還是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賈瑞也只好繼續和他們一樣，接著等著了。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只聽殿外有人喊道：“百官入正殿參見太上皇。”
然後一個小太監走在最前面，帶領文武百官出了偏殿，又進入了正殿。
只見這正殿金碧輝煌，比那保和殿還要大上一些，臺階之上坐著一位身穿龍袍的老者。
那老者身材有些富態，滿臉紅潤，留著雪白長鬚，給人一種唯我獨尊的姿態，這就是太上皇永康帝了。
眾人在太監的指揮下拜見太上皇。
隨著一聲“平身”，賈瑞和眾人都一起站起來。
至於眾人進獻的禮物，也隨著小太監的唱名，呈現在太上皇眼前。
“皇上為太上皇進獻墨寶萬里江山圖一件！”
“皇后進獻翡翠玉佛一件！”
……
“東平郡王進獻三十年長白山人參十隻！”
“南安郡王進獻珊瑚一對！”
……
“禮部尚書陸仁明進獻蘇軾《江城子》一副！”
“翰林院掌院學士吳仁義進獻墨寶《萬壽無疆》字畫一副！”
……
“今科狀元翰林院館藏室校書郎賈瑞進獻墨寶對聯一副！”
聽到這麼多寶貝，特別是那些人參鹿茸什麼的，賈瑞真是羨慕的緊，只能感慨眾人的財大氣粗。
在聽到文官都是進獻字畫墨寶之後，賈瑞也是有些失望，還以為就他自己的是字畫呢！結果大家都一樣。
隨著小太監唱名結束，時間也是來到了將近中午。
就在這時，只聽殿外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等到永正帝到來，賈瑞和眾人又一次參加皇上，直到聽見了“平身”二字，大家才挺直胸膛。
永正帝來到太上皇跟前，下跪磕頭道：“兒臣不孝，因公務繁忙，批閱奏摺忘了時辰，現在才來，還望父皇責罰！”
誰知永康帝原本威嚴的臉龐，頓時變得滿臉慈愛，他說道：“皇兒也是為了我大雍江山社稷，何罪之有？快起來，地上涼！”
在身邊太監的攙扶之下，永正帝也是站了起來，只是那臉上寫滿了愧疚。
在見識了一番父慈子孝的親切互動之後，時間也是來到了正中午。
只聽永康帝一聲“傳膳！”
只見這小太監小宮女都湧灌而入，將桌椅板凳什麼的都按照規矩擺好。
賈瑞也是分到了一個比較邊緣的座位，不過也沒說什麼，畢竟他的官職是最小的。
等到御膳上來，只見山珍海味那是應有盡有，御賜美酒也是擺上了一罈子。
只是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對於這宴席是一筷子也不曾動，哪怕賈瑞已經聽到了有幾位肚子餓的咕咕響的聲音。
直到永康帝舉杯說道：“今日是朕的生辰，也是麻煩了你們了，來參加朕的壽宴！”
包括永康帝在內，大家一起舉杯，就是賈瑞也不例外，大家一起說道：“祝願太上皇萬壽無疆！”
然後大家見太上皇和皇帝動了筷子之後，才開始動筷子吃起菜來，只是這動作依舊溫文爾雅，不緊不慢。
賈瑞沒見到皇室子弟還有後宮嬪妃，可能他們在別的時間地點慶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