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一加一大於三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把凶宅買下來？甲木城誰敢去這樣的飯店吃飯？”
“我一點都不關心誰會去裡面吃飯，我只想把招牌上面缺的一塊和那個店字補齊了，要麼就把招牌砸下來，太膈應人了。”
“是啊，哪有對聯一邊七字，一邊六字的……”
“譁眾取寵。真以為憑這些討巧的手段，就能引人入他店裡吃喝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裡面死過人，我還真想去試試……”
……
舞獅隊在鑼鼓聲中賣力的表演，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換做以前，新店開張請了舞獅隊吸引客人，店內早人滿為患了。
但凶宅的名頭太大，哪怕甲木城的人都知道，裡面的阿飄白天不出來，也沒人願意冒著沾染晦氣的風險，進去嚐嚐鮮。
何況。
飯店的招牌對聯處處殘缺，看上去無比彆扭，加上凶宅的身份，總給人一種不像人間的飯店的感覺。
圍觀的百姓正對著飯店做各種猜測。
突然。
一個模樣還算俊俏的年輕人站在了店門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
【鄧裡不多】站在店門口，只感覺口舌發乾，張了張嘴，愣是沒發出聲音，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氣。
好羞恥！
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一款仙俠主題的遊戲中，會出現一個林白這樣的NPC，和整個世界彷彿都格格不入，太獨立特行了。
“小鄧，唱啊！”林白在後面握拳，做了個鼓勁的手勢。
“掌櫃的，真的給我免飯錢？”【鄧裡不多】咽了口唾沫，回頭看向林白，再次確認。
“表現好自然會免。”林白斜了他一眼，不僅開始懷念當街脫衣的【龍息】了，玩個遊戲，哪有那麼多心理負擔？
我一個NPC都比你像玩家！
將來正面情緒樹種上了，少不得要給你灌上幾碗雞湯，幫你提升一下個人自信心。
【鄧裡不多】掃過人群，沒看到其它的玩家，他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了嗓子：“你愛我，我愛你，廚神飯佔歡迎你。”
剎那的安靜。
連舞獅隊的動作都暫停了那麼一剎那。
“再來。”林白輕聲道。
如果沒有系統，也沒有玩家，他斷然不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但《九日真經》和《降龍十丿掌》給了他足夠的動力。
低調隱忍帶來的安全，就像把腦袋埋進土裡的鴕鳥，都是虛假的，危險襲來的時候，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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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實力才是自己的。
既然增長實力需要這樣的方式，那他做的再過分，也不丟人。
……
萬事開頭難。
勇敢的唱出第一句後，【鄧裡不多】心裡的那根線斷裂了，他成功的突破了自己，同時調動了這麼多NPC的情緒，他竟然還隱隱產生了那麼一絲愉悅感。
說到底這還是個遊戲啊！
於是。
他勇敢的昂起了頭：“你愛我，我愛你，廚神飯佔歡迎你，你愛我，我愛你，廚神飯佔歡迎你……”
……
“無恥！”
“有傷風化。”
“一個飯莊光天化日之下，唱出如此汙言穢語，這是吃飯的地方，還是勾欄？有傷風化之極！”
木匠和鐵匠，以及飯店的供貨商，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這貨腦子有問題？
昨天雖然狂妄，言語交談還很正常。
今天這是犯病了？
……
事實證明。
系統持有者加上玩家，造成的破壞力和影響力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
咣！
一聲鑼響。
林白抽空從舞獅隊那裡借了一面鑼，趁著【鄧裡不多】唱歌的間隙，猛地敲了一下。
【鄧裡不多】一哆嗦，停止了演唱。
咣！
林白再敲了一下鑼，笑吟吟的環視眾人，高聲道：“諸位，我是廚神飯店的掌櫃。小店新開張，承蒙各位捧場，我們決定作出一部分讓利，回饋甲木城的鄰居們。
店裡夥計方才所唱的歌詞想必大家也聽清楚了。若有客人肯在我店門口唱這幾句詞。進店吃飯，可享受八折優惠。若還能帶朋友進店，兩人同唱，可享七折，三人同唱六折，四人同唱，五折優惠。
小店本小利薄，讓利七天，儲備有限，先來先得。”
……
為了讓所有人都聽到宣傳，林白用上了內力。
不知道是初次使用，還是《九日真經》是殘缺的原因，聲音忽高忽低的，聽起來很不流暢。
不過現場空曠，眾人又被鑼聲吸引停止了說話，宣傳內容仍清晰的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距離他最近的【鄧裡不多】耳朵被震的嗡嗡直響，越發肯定了林白是高人的猜測，來對了。
譁！
新奇的營銷方式讓人群譁然。
一人八折、兩人七折、三人六折、四人五折，只要在店門口唱歌，聽起來很誘人啊！
“真的假的？”
“大概是真的，他的店鋪新開張，但開在如此偏僻的場所，又是凶宅，必定是要藉此吸引人氣。而在大庭廣眾之下唱那讓人羞恥的歌，足可以篩選掉一大批麵皮薄的人，至此一項，他的投入便不會很多。
而這奇特的方式傳播出去，一定會引發許多人的好奇心，不吃飯也會過來這裡看看熱鬧。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我相信，用不了三天，甲木城大部分人都會知道凶宅變成了飯店。”
旁邊有一個人介面：“有人來，就會有人按捺不住進去吃飯，屆時，只要他的飯菜質量不差，定能存活下去。殘缺的招牌和不對稱的對聯，此店店主擅長劍走偏鋒，是個人才。”
“真有人會去吃嗎？”有人問。
之前說話的那人搖頭：“你小瞧人心了，甲木城的富戶畢竟不是很多，對普通百姓來說，能吃到便宜飯，唱兩句歌詞算什麼？你愛我，我愛你……”
聲音戛然而止，這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憤然道，“無恥。”
……
“竟還是個練家子。”
“年紀輕輕，內力修為已然不低，不好好習武，卻把心思花費在了這些巧心思上，前途算是荒廢了。”
“此人把店鋪開在凶宅之上，怕不真以為武功能打鬼吧？”
“能不能打鬼，今晚便知道了，鬧騰這麼大的動靜，我若是裡面的冤魂，肯定是受不了的。”
“不知死活，當初李道長耗費法力困住了老宋一家，本來十年便可恢復正常，被他這麼一鬧，別給刺激成了厲鬼才好。”
“你說的極有道理，不管怎樣，先把這裡的事情報給城主吧，這幾日，怪事太多了，我懷疑甲木城怕是要出什麼大變故。”
……
人群中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猜測聲，林白聽不到，也不想聽。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現在一門心思的只想把武功招式刷到手，把自己武裝起來。殘缺系統和情緒系統不一樣，是按人頭算數的，林白必須想辦法招攬更多的人過來領會殘缺之美。
把手裡的銅鑼遞給【鄧裡不多】，林白叮囑：“小鄧，別歇著，唱起來。”
說完。
他走向了在一邊看熱鬧的鐵匠等人。
看到林白過來，鐵匠和木匠自然不給他好臉色。
“兩位師傅，可否幫林某一個忙。”林白先向他們抱拳做了個揖，笑吟吟的道。
“妄想。”木匠冷聲道。
“有道是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生意人不能跟錢過不去。”林白把剛剛兌換出來的十兩銀子拿出來，笑道，“兩位師傅，我這促銷方案一出，相比有不少人前來吃飯，我和小鄧兩人指定忙不過來。
勞煩兩位師傅找店內的夥計前來搭把手。畢竟，做生不如做熟，林某人生地不熟，找旁人終究會浪費時間。自然，不會讓兩位師傅白幫忙，七天之後，工錢不僅全清，林某付了店內夥計工錢的同時，還願意多出三成，如何？”
看著林白遞過來的銀子，兩個匠人同時呆住了，人的臉皮可以這麼厚的嗎？
“冤家宜解不宜結，兩位師傅，願意交林某這個朋友嗎？”林白把手裡的銀子往前送了送，眼帶笑意，誠懇的道，“之前大家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不如借此事揭過去吧！畢竟，小弟店鋪新開張，還想著在甲木城多做些時日呢！”
林白不怕他們收了銀子又反悔，店裡的阿飄倒在其次。
關鍵是人心，十兩銀子剛好差一點不夠把他們的工錢結清，但料錢指定是夠了，說起來他們已經不虧。
但人心逐利，林白給了一部分工錢的同時，還壓了一部分，又提出多給三成，是個人都會抱著僥幸心理，把工錢收全，然後再多賺上一筆的。
而且，林白還示弱性的給連他們心理暗示，自己會在這裡做長久的買賣，有個店鋪在這裡壓著呢，無形之中給他們增加了收回工錢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