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達摩之死
交接完畢後，那只天狗便開始在巡邏點之間巡視起來。
突然間，他視線微微向下掃去。
下方，姑獲鳥抱著酒吞童子在樹林間穿梭。
天狗平靜的收回目光，一幅什麼也沒有看到的樣子。
……
天狗山，山腰處，一座宮殿之中。
兩名穿著黑袍的老者在下棋，旁邊，茶水微微有些冷了，顯然他們已經下了許久。
“7-1-2，飛車。”
“3-1-4，桂馬。”
兩人長相很相似，皮膚都是一樣赤紅，有著長鼻子，身後都有一對黑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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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正是天狗山大當家達摩和二當家相摩。
也是天狗山唯二的大天狗。
實力位於天狗山最頂端，都是上級大妖怪級別。
“達摩，這次天狗之宴來了差不多兩千多名妖怪。”相摩說道。“和以前相比，我們天狗山的勢力真的是縮水了太多。”
“是啊。”達摩長嘆一聲道，“當年在父親大人的率領下，天狗山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舉辦天狗之宴時，前來的妖怪足有數萬之多，飛行的妖怪甚至遮蔽了天日。那副景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達摩和相摩，正是一千年前的妖主雷天狗的兒子。
“天狗山的沒落並不是你的錯，沒了父親坐鎮，勢力衰減是正常的。”相摩停頓了一下，問道：“第三機關提出的合作請求，達摩，你打算怎麼回覆？”
“相摩。”達摩手裡捏著棋子，停在空中，“你對人類的芥蒂，仍然沒有消除嗎？”
“竹雲是我唯一的孩子，它死在了人類手中。達摩，換做是三太郎被殺死，你能夠輕易的忘記嗎？”相摩道。
“我不知道，但我已經做出了決定。”達摩道。“上個月，妖界出現了邪物的蹤影，代表著妖界也開始被入侵了，這已經不是人類自身的問題，如果處理不好，我們妖界也會有邪物肆虐起來。”
“出現邪物，那便將它消滅，以我們的實力，沒必要和人類合作。”
“人間界是邪物源頭，不把源頭破壞掉，我們得不到真正的安全。人類有個詞，叫做唇亡齒寒。”
“唇亡齒寒這個詞我聽過，不過，人類不是唇，我們也不是牙齒。”相摩捏著棋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血色珠子，“等你看完這些，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這是什麼？”達摩接過珠子，疑惑道。
相摩調動妖力，輕輕一指點在珠子上。
接著，珠子顯現出烏鴉和男孩的畫面。
“竹雲？”達摩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當他完整看完後，臉色變得鐵青，問道：“相摩，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達摩。竹雲你是從小看著它長大的，看著它被人類那般蹂躪，告訴我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是大當家，你的一句話，決定了天狗山的命運。”
達摩臉上陰晴不定，思索許久後，開口道：“當年妖怪和人類處於勢不兩立的關係。父親大人在那種情況下，力排眾議選擇和人類合作，是因為它從八岐大蛇身上察覺到了危險因素。”
“如果讓八岐大蛇消滅人類，成為兩界霸主，迎來的不是妖界的繁榮，而是獨屬於它的妖國。”
“我們這些中立妖怪到時候一定會被迫屈服在八岐大蛇之下。”
“父親大人是為了天狗山的和平而做出了選擇。”
“實際上，父親大人是對的。和人類聯合，才艱難將八岐大蛇封印，如果沒有人類，光憑我們天狗山，根本奈何不了八岐大蛇。”
“而現在，相摩，我有預感，那邪物是比八岐大蛇更為恐怖的東西。與私人恩怨相比，天狗山的延續才是最為重要的。我的決定並不會改變。”
“是嗎？”
相摩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眼閃過一道精芒，他屈指一彈，手中棋子劃過殘影，射向達摩。
“啪。”
達摩一把抓住棋子。
“相摩，這次攻擊我不會在意，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相摩聞言，發出陰沉的笑聲，“你的預感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和父親相比？父親可是親口承認過，他是很討厭人類的。”
“沒錯，但是父親也說過，他同樣也很尊敬人類。”
“如果父親看到自己的孫子被那樣對待，他一定會收回這句話的。”相摩說道，“達摩，既然你沒辦法做出正確的決定，那麼，從今天開始，我來當天狗山大當家。”
“相摩。”達摩眼神閃過危險的光芒，“就算你是我的弟弟，剛才的話，也足夠將你打入囚牢。”
“打入囚牢？”相摩笑了起來，“那你可以試試。”
達摩和相摩相視而坐，兩人中間，有股強烈的風壓捲動。
突然間，達摩臉色一變，咳出一口血出來。
“這是？”
他看向一旁的茶水，“我剛才喝的茶水有問題。”
達摩感覺到體內一陣翻江倒海，有個生物在裡面大肆破壞，他急忙運轉妖力，去壓制那個生物。
“彭！”
因為短暫的分心，達摩的脖子被相摩抓住，狠狠地按在地上。
以達摩的實力，不管是體內的生物還是相摩，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兩者配合在一起，讓他難以招架。
“相摩，你之前就以為準備好要殺我了？”達摩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
“不。”相摩搖頭，“如果你拒絕與人類合作，我會讓精螻蛄從你的體內出來。你仍然是大當家，我繼續當我的二當家。”
“抱歉了，哥！”
相摩手中的妖力轉化為鋒利的風刃噴薄而出，將達摩的腦袋割了下來。
彭。
達摩腦袋掉在地上，滾動了兩圈。
相摩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精螻蛄從達摩的鼻孔中緩緩爬出，而後恢復真身。
他甩掉身上沾到的鮮血，露出猙獰笑容道：“相摩，你做了正確的選擇。人類只是我們的奴隸，根本不配和我們相提並論。如果當年是八岐大人獲得勝利，你的孩子也就不會被人類殺死了。”
相摩起身，“我不打算和人類合作，但是，也不打算與你們為伍，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替我的孩子報仇。”
“沒問題，酒吞大人說了，只要你開啟禁地，他就會告訴你殺死竹雲的犯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