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歡你,可是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呢?”
瞿繼寬的眼神就像來自於一個老練地在給商品估價的商人,銳利地直直貫穿張純禎的靈魂。
看到張純禎一時沒有話說,他繼續說道:
“早在半年前,瞿家經營的產業便出現了問題,一個月前,更是出現了致命性的危機,是馮家,替我們瞿家渡過了難關,是馮家,這半年來,風裡雨裡一直伴隨著瞿家。那時的你,在幹什麼呢?”
張純禎急於爭辯說:“我!我……”卻發現自己沒有能說得出口的話。
瞿繼寬冷笑:
“你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是吧?你除了每天會給我做飯,做些繡活,還會做什麼呢?這些我請的幫傭都可以幫我做到。”
張純禎覺得十分地無力,聲音有些悽苦:“我以為你會喜歡這些……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變得能夠配得上你。”
瞿繼寬沉默了,喉結動了動,良久,聲音有些乾啞地說:
“我沒時間等你改變,我等不起,瞿家的事業也等不起。早前是我太幼稚了,竟然相信有情飲水飽這句話,現在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希望你也能夠認清現實。”
張純禎的指甲都快被自己握得陷進肉裡,她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神情絕望地抽噎著: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想嚇嚇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不要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杜孝綸徹底地轉過身去,不願看到這一幕。
馮賴儀眉頭微皺,不是為張純禎死皮賴臉的哀求,而是覺得瞿繼寬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顫抖著。
馮賴儀臉色漸漸變冷,忽然間嗤笑了一聲,張純禎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完全沒有在意,眼裡只有瞿繼寬的一舉一動,而瞿繼寬的手卻猛地一頓。
瞿繼寬目不轉睛地回應著張純禎,眼裡的各種情感淡去,說:
“我答應過你的,不管有什麼事,都不會瞞你的,所以我今天才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你。”
張純禎回想起他答應不瞞著自己的承諾,是在那個兩人歡樂共舞的夜晚,是在纏綿悱惻之間,是在她為了他犧牲了那麼而換來的,沒想到卻在今天用上了。
她忽然間淺笑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是為了眼前駭人聽聞的事實,還是為了自己的愚蠢。
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有些茫然地一步一步往後退,眼看著馬上就要撞到身後的柱子了,瞿繼寬忽然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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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因為他的這一聲,張純禎愣了一下,才只是輕微地挨了一下柱子,她有些莫名地看向他,不願相信這個時候了,他這個薄情的人竟然還會關心一下她。
緊接著他的下一句話,便讓她收回了這個想法,應該說是讓她的心,跌入谷底,再也念不起他的好。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命令式地囑咐道:
“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馬上就要回武漢了,你千萬別跟著我回去了。”
張純禎有些怒意:“你管得太寬了點吧?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著嗎?”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他微微一怔,隨即面露嫌棄地補充道:
“不僅是你和你老師的事,讓我蒙羞,只要是和你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就會想起你身上令人作嘔的油煙味。”
張純禎的步子停住了,心裡的委屈和怒氣在此時全部被這句話激發了,回身猛地朝他走去,把手裡的袋子用力地砸到他的臉上,有些扭曲地吼道:
“滾!”
她瞬間爆發的力道之大,讓瞿繼寬防不勝防地被砸到地上,張純禎有些厭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大步地跑開了。
“繼寬!你還好嗎?”馮賴儀和杜孝綸這才都反應過來,異口同聲地說,都連忙湊過來看瞿繼寬的傷勢。
瞿繼寬的半邊臉紅腫,嘴角被蹭出了血跡,他卻渾然不在意地對杜孝綸急聲道:
“還不快去追!”
杜孝綸一愣,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最後化成了濃濃地一聲嘆息,起身朝著張純禎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馮賴儀拿出手帕試圖擦拭瞿繼寬的嘴角,卻被他別開臉躲過了,他冷眼望著她:
“誰要你出來了?”
她的聲音陡然加大:“我剛才看你差點就要前功盡棄了,我才出來的,她再說兩句,你還忍得住嗎?你是想讓她死嗎?”
瞿繼寬氣得猛捶地面,拉開了和她的距離,說:
“我說過,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馮賴儀即將要說的話,被哽在了喉嚨裡,滿臉的悲慼。瞿繼寬看到了她的神情,閉上了滿是戾氣的雙眼,再睜眼時便沒有任何的感情了。
他撿起張純禎剛才扔過來的袋子,慢慢地站起身子,步伐有些沉重地朝房間裡走去,嘴裡滿是苦澀地說: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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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肆意地在臉上流過,張純禎快速地在下山的路上跑著,天色漸黑,此時的她並不覺得四周的環境靜逸怡人,她只覺得夜晚的寒氣吹得她臉上生疼,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
忽然,環形路上一陣強光照射過來,張純禎猛地止住了腳,同時也嚇得來車猛地一剎車,停了下來。
司機破口大罵,後座的男人也怒氣衝衝地開車門走了下來,正在抽泣地張純禎連忙彎腰說著:“抱歉,十分地抱歉。”
男人看到張純禎哭花了的臉怔住了,張純禎看到來人也愣住了,面前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不正是鶴田山壽嗎?
鶴田山壽神情複雜地打探著張純禎,而她卻不經意地把目光瞟向後座,發現後面坐的是細心裝扮過後的鶴田奈奈。
張純禎是第一次看到穿著這麼隆重的鶴田奈奈,披肩的卷發配上低胸的酒紅色禮裙,耳間和頸前的項鍊成套著在夜間裡閃爍著。
明明是個美麗的妙齡女子,但在張純禎看來卻讓她胃裡十分地不舒服。
鶴田山壽大笑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鶴田奈奈則有些玩味地瞟了張純禎一眼,接著有些害羞地靠在自己父親的肩上。
汽車緩緩啟動了,朝山上開去。
張純禎是第一次在鶴田奈奈的身上,看到如此大膽的神情,震驚之餘,忽然明白了什麼,面上的表情十分地古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