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西裝的瞿繼寬,上身著隨性的白襯衫,衣領解開了兩顆釦子,健碩的胸肌隨著呼吸若隱若現,張純禎心跳加速地把目光往上移,隨後松了一口氣,這才大膽地看向他。

他睡著了,坐在椅上,靠在陽臺的門邊。

她心想,或許此時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吧。卸掉了一身的凌歷,額前的碎髮隨風輕輕晃盪著,她不由得看痴了。

她竟然現在才發現,他的右眉骨處竟然有一顆很淡的痣,忽然覺得這顆小小的痣有點性感,看著他濃密的睫毛,俊挺的鼻樑,她的眼睛不自覺地又滑向他的唇,好像很軟的樣子。

她的臉驀地一下就紅了,不敢再繼續盯著他的臉看,連忙輕手輕腳地回房裡端來了一個板凳,找了個離他的陽臺最近的地方坐下。

海天一色的風光再亮麗,都不如此時身邊的他有吸引力,張純禎拿著畫筆勾勒著他的樣子,十分地流暢,似乎他的樣子一直就刻在心裡。

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畫接近尾聲了,張純禎停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發現自己有了鼻音,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感冒,下意識地抬手擦了下眼角,竟然有淚水。

張純禎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要在人面前偽裝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為什麼他就算睡著了也難掩那種深入到靈魂裡的悲愴。只是在一旁畫畫的她,竟然都被他感染到。

她想聽他說,他的故事。

她盯著他的臉看,好像這樣就可以知道些什麼似的,他的睫毛輕顫,接著猛地張開了眼睛,無聲地和她對視著。

張純禎愣了兩三秒,連忙移開視線,望著天,抬手數著天上的雲,接著假裝在紙上畫著,實際上是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這是她每一幅畫的最後一個步驟。

他好像還在看著她,張純禎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盯出汗來了,有一種幹壞事卻被現場抓住的感覺。她心想此處不宜久留,她拿著畫板和筆輕輕起身,有種即將回房的趨勢。

“拿來。”冰冷的聲音響起。

張純禎裝傻地回頭:“啊?”

“你手裡的。”瞿繼寬挑眉道。

她很沒骨氣地把手裡的畫遞給了他。瞿繼寬接了過去,看了兩眼,二話不說地將它對摺,放到了褲子的荷包裡。

“喂……那是我的畫……”張純禎連忙出聲制止他。

他又閉上了眼睛,慢吞吞地說:

“可是你畫的是我。”

“可是……”張純禎還想說些什麼,發現他根本不準備聽了。

張純禎生氣地坐了回去,她知道他看不見,衝他翻了個白眼。

過了一會兒,張純禎心裡安定了一些,靜靜地享受著和他之間的這份安逸。

他的眼睛仍然閉著,忽然說了句:

“別再用剛才那種眼神看我。”

張純禎握緊了拳頭,她剛才哭的樣子被他看見了嗎?他覺得她是在同情他嗎?

她想解釋些什麼,可她的腦海裡又拂過剛才在走廊他冷漠的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嘴硬地說:“你放心,你的秘密,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瞿繼寬慢慢睜開眼,神色複雜地盯著她看,她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他沒有說什麼,起身進了屋。

獨自留在陽臺的張純禎懊惱地跺了跺腳,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恨自己的口不對心,明明下定了決心要找他告白的,結果硬是要說些俏皮話,這下好了,把他給惹生氣了。

外面再也沒有能夠吸引她的東西了,她也煩悶地進了房間,正在打掃屋子的巧晚,看到張純禎進來了,連忙拉著她的手說:

“小姐,我們去吃飯吧。”

張純禎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鍾,自語道:“這麼快就中午了啊。”

“我不想去吃了,你自己去吧。”她情緒低落地對巧晚說。

巧晚不開心地憋起了嘴:“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啊,小姐陪我嘛。”

說著便將張純禎拉到衣櫃旁,替她挑了件旗袍,遞給她說:

“小姐穿這件最好看了,小姐穿著這個一定可以碰上隔壁的帥哥。”

張純禎看著手中淡黃色的綢緞旗袍,上面滿是她用了無數個日夜,一針一線繡的馬蹄蓮,中衩配上氣質的元寶扣,大方得體,確實是她最喜歡的一件。

拗不過巧晚的堅持,張純禎換上了這件旗袍,穿著布鞋,並沒有像平日那樣精心地打扮,而是隨心地淡抹了幾下,出了門。

巧晚大力地抱了一下張純禎,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小姐這樣真好看,好溫柔,比穿那些亮亮的禮服更好看。”

張純禎捏了一下她的臉,笑道:“你的嘴比早晨吃的桂花糊還甜!”

說話間,二人就走到了餐廳,張純禎為了避免碰到瞿繼寬,特意選的中式餐廳,可是一進去,她就馬上感嘆巧晚的烏鴉嘴實在是太靈了。

瞿繼寬和杜孝綸正在餐廳的中央坐著!

好在瞿繼寬正背對著對服務生點菜,張純禎還來得及退出去,她連忙拉住巧晚說:

“我突然好想吃牛排啊,我們去西餐廳好了。”

巧晚很明顯還沒有看到瞿繼寬,她無奈的看向張純禎:

“小姐你又來了,哪有你總是這樣臨時變卦的啊!”

就在張純禎準備摟著她的肩轉身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有人叫她。

“嗨!美女!”

此時此刻的張純禎,只想收回那天覺得杜孝綸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的這個想法,她真的恨死他了。

她只能強裝笑臉,衝杜孝綸揮了揮手,剛好點完餐的瞿繼寬,聽到杜孝綸的叫喚,也回了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張純禎,沒有表情地把頭又轉了回去,品了一口桌上的茶。

“小姐你快看!是隔壁的帥哥啊!真的見到了!”巧晚興奮地大聲說道。

張純禎連忙讓她小聲點,拉著她快速地走到離瞿繼寬最遠的一個桌子上坐下。

“服務員,點餐!”張純禎叫來了服務員,縮在服務員的身後,隨便點了幾樣菜,希望能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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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晚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著張純禎:“小姐你幹嘛坐得這麼遠,好不容易碰到那個帥哥了。”

侍者送上了一盤飯前吃的水果,張純禎拿起一顆葡萄塞到了她的嘴裡:“吃你的水果,安靜五分鐘。”

巧晚洩憤地嚼著水果,嘴巴氣鼓鼓的,表示著對張純禎很有意見。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本來就如坐針氈的張純禎感受到了斜前方,似乎有個女人一直看著自己,張純禎朝她看了過去,那個女人一身黑色無袖低領超短真絲旗袍,大紅色的高跟鞋,身材火辣。

張純禎沒認出來她是誰,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服務生上菜了,張純禎知道巧晚餓了,特意點的都是她愛吃的,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巧晚從來都是不記仇的,瞬間感激涕零地看向張純禎,大吃特吃起來。

“篤……篤……”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即便是在熱鬧的大廳也十分的刺耳,張純禎發現那個火辣女子正朝著她走來,大廳的所有人都隨著聲音看了過來。

張純禎認出了她,是那天晚上包廂裡對著瞿繼寬獻殷勤的穿著金色禮服的女人,那天的燈光太暗,她並沒有看清這個女人的樣貌,所以剛才沒能馬上認出她。

她的五官十分的標誌,又有著讓大多數男人為之瘋狂的身材,一看就是個內心十分驕傲的人,但是張純禎並不喜歡她,她用深黑的眉粉描眉,精緻之餘顯得整個人十分的凌厲,再加上一副瓜子臉,更增添了刻薄之相。

張純禎看到她在笑,可是她的眉眼卻有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張純禎覺得她恐怕是來找她麻煩的。

張純禎下意識地往瞿繼寬的方向看去,杜孝綸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這邊有情況,瞿繼寬瞟了眼火辣美女,隨後事不關己地繼續吃著面前的食物,從頭到尾沒有看張純禎一眼。

張純禎的心裡涼了一大截,心想著他也太沒良心了吧,自己好歹也是因為他招惹這個女人的吧!難道他是學變臉的嗎,今天和第一次見他時完全判若兩人。

那個女人看到瞿繼寬並沒有想管這件事的樣子,笑得更加燦爛了,扭著屁股走到了張純禎的桌前。

張純禎禮貌地出聲詢問:“請問這位小姐有什麼事嗎?”

火辣女子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上下掃視了張純禎的一身,面帶嫌棄之色,尤其對著她的旗袍多看了兩眼,說:

“我要你身上這件旗袍,多少錢?”

先不談這個女人是否真心想要這件旗袍,但是她的語氣就讓人十分的不爽。餐廳的人都停下了筷子,雙手抱胸地看著這邊,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張純禎的睫毛微顫,這是她生氣了的表現,巧晚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停下了筷子,敵意地看著那個女人。

張純禎瞟了眼這個女人在走過來之前坐的桌子,桌子旁邊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們這個方向,很明顯是這個女人的保鏢。

張純禎拍了拍巧晚的肩,安撫地說:“你繼續吃,沒事。”

巧晚遲疑地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吃著眼前的菜,眼神時不時地瞟向那個女人。

張純禎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思索了一會,摸著衣領,對女人溫婉地說:“姑娘是想要這件衣服嗎?自然是可以的,等我待會到房間裡換下再談如何?”

“不行,現在,就要!”女人望著張純禎的眼睛,挑釁地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就是來找茬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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