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機現場。

在這四位最新抵達的大老中。

除了特·胡夫特和戴維·格羅斯外。

徐雲認出的另一個人則是喬治·帕裡西。

他是2021年的物理學諾獎得主,也是spin glass theory這個領域的奠基人之一,做了很多非常漂亮的理論工作。

KPZ方程中的P,說的就是他。

但在一眾物理學諾獎得主中,喬治·帕裡西只能算是中規中矩。

硬要舉例的話,大概有些類似《遮天》裡的金烏大帝或者鵬皇。

墊底嘛肯定不至於。

但多麼靠前卻也排不上。

加之他只是去年剛獲獎的萌新諾獎得主,因此自然會相對靠後一些了。

按照朗道的分級。

他大概在2.5流左右。

接著徐雲把目光投放到了最後一人身上,使勁兒回想了一番,卻依舊沒認出對方的身份。

不過按照對方的身位來說,多半也是個諾獎級的大老?

於是徐雲轉過身,對陸朝陽問道:

“陸教授,左邊靠後那個頭髮很茂密的大老是誰啊?你認識不?”

陸朝陽在這方面的閱歷比徐雲要高很多,抬頭掃了幾眼,很快給出了答覆:

“就是那個褐色上衣的是吧?他是約翰·埃利斯——另外他是個禿子,戴的是假髮,油管上還有個他在諾尼諾獎領獎現場掉假髮的影片呢,社死程度和你差不多。”

“.......約翰·埃利斯?”

徐雲眨了眨眼,假裝沒聽到陸朝陽的後半句話。

原來是他啊.....

約翰·埃利斯。

這也是位很有特點的大老。

他沒有獲得過諾貝爾獎,但卻有個非常特殊的光環:

他是物理史上——囊括了物理學早期在內,論文被引用率第二高的超級大老。

某種程度上來講。

他就相當於理論物理界內的周樹人。

你隨便翻篇文章都能看到‘約翰·埃利斯曾經說過......’這種話。

如果單按照朗道的排名方式。

約翰·埃利斯估摸著也就在3到3.5檔左右。

但他對物理學界的影響力,卻絲毫不遜色於普通的2檔大老——否則也不會讓他和其他三位諾獎得主一起出場了。

來到侯星遠等人面前後。

戴維·格羅斯作為半個東道主,主動與侯星遠進行了一次擁抱,並且自覺的做起了介紹。

從雙方的面部表情來看,會面還算順利。

而就在徐雲以為這四位大老的登場就此結束的時候。

戴著假髮的約翰·埃利斯忽然和侯星遠比劃了幾句,從身上取出了.......

一把銅製的斧頭。

只見他將斧頭在空氣裡揮舞了幾下,還做了個啃斧頭的動作。

徐雲見狀頓時一愣。

話說......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

約翰·埃利斯應該是倫敦國王學院克拉克·麥克斯韋理論物理學教授,同時還是劍橋大學卡文迪許實驗室的檔桉理事長。

莫非.....

他手上的這把斧頭,就是小麥彩蛋上的那把?

嘶......

這可就有意思了。

按照此前的彩蛋提示。

諾獎得主和各國院士不論是否有過在卡文迪許實驗室工作的經驗,都同樣會被彩蛋效果影響。

雖然機率只有30%。

但這次前來的諾獎以及華夏本土的院士基數,卻也是個不小的數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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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

徐雲不由縮了縮脖子。

千萬不能暴露自己和斧頭的關係。

只要自己不去看那把斧頭,它總不可能主動找到自己吧?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他當場就把那把斧頭吃掉!

隨後徐雲深吸一口氣,將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現場。

波利亞科夫。

約翰·埃利斯。

戴維·格羅斯。

傑拉德·特胡夫特。

喬治·帕裡西。

已經到場的這五位大老,無一不是諾獎或者影響力等同諾獎的存在。

那麼接下來......

會是誰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航班排次的原因。

在戴維·格羅斯四人組抵達後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才有一批新大老重新抵達。

嗯,還是一批。

同時這次抵達的大老不是老外專家,而是地地道道的華夏人。

也就是新批次的華夏院士代表團。

這個代表團的人數大概有三十多人,都來自科學院和工程院。

這批院士比當初王老他們的‘夕陽紅’團體要年輕一些,看上去相對更有活力。

但地位和資歷上自然也就遠遠不如當初的王老周紹平等人了。

這些院士有些徐雲認識,有些則叫不出名字。

這其實很正常。

華夏兩院院士加起來接近1700位,別說記下名字了,有些人徐雲連照片都沒看過呢。

只是很遺憾的一點是。

在過去最近這段日子裡,華夏損失了不少老院士,其中不乏業內泰斗。

何其可惜......

實際上不止徐雲,一旁的陸朝陽也只能喊出一部分院士的名字出來。

所以二人只能一邊討論一邊認著這些大老的身份。

“那位是蔡榮根院士吧,理論物理研究所的所長....”

“後頭那位是常凱院士,搞半導體的,四年前我聽過他的講座。”

“陸教授,那位住著小柺棍的院士有些眼熟,但名字又叫不出來,你認識嗎?”

“我看看啊.....那應該是丁漢院士吧,《異世界征服手冊》裡頭把魔改符籙的原型就是他......倒是他邊上的那位我不認識......”

“那位是顧寧院士,我和田導之前去拜訪過......”

新到來的這批院士年齡普遍在50-60之間,基本上都是近十年才被選上的新晉院士。

當然了。

在這些新晉院士中,也有幾位頂尖大老的身影。

比如現在正在和侯星遠以及潘院士等人寒暄的那位老者。

此人留著一頭銀髮,面容飽滿有精神,看上去約莫六旬左右。

笑起來的時候,還可以見到圓潤的蘋果肌。

此人赫然便是當初懟過某個柴姓女記者“華夏人是不是人?”這句名言的丁院士。

丁院士當初曾經擔任過中科院的副院長,同時還是國科大的前校長,先後獲得兩項中科院自然科學一等獎。

雖然嚴格來說丁院士的方向和暗物質不搭邊。

但以他的履歷和資歷,出現在這裡倒也不足為奇。

另外對於中科大和國科大來說,丁院士也是個很具話題....或者說爭議性的人物。

如果說導致中科大和科院當初關係很差的罪魁禍首是朱x時。

那麼中科大和國科大關係如此僵硬的主要責任人之一,就是丁院士。

早先提及過。

國科大的前身是中科大的研究生院,2012年6月的時候,教育部批准研究生院改名為國科大。

在白春禮院長上任的時候,這部分的歷史沿革是很清晰且實事求是的。

但14年丁院士擔任國科大校長後,立刻就進行了去科大化,而且態度很粗糙。

他在一天之內,就把官網上所有和科大有關的過往全部改成了中科院相關,刪除了任何有中科大字樣的表述。

科大和國科大有相當部分矛盾也是從那個舉動開始的。

這事兒直到2018年國科大40週年校慶的時候,丁院士才親自前往科大,將雙方的關係進行了緩和。

所以在絕大多數科大以及國科大學子的心中,對丁院士的感情普遍有些微妙。

反感嘛肯定不會有,畢竟這和學術無關,丁院士的貢獻有目共睹,單他當初懟柴某人的那番話就足以粉一輩子了。

但很多時候大家都會不由自主的去想,當初國科大那麼急促的去科大化,真的有必要嗎?

至少在徐雲看來。

國科大和中科大之間,原本的關係不應該這麼僵硬的。

視線再迴歸現實。

丁院士所帶領的這批院士團不需要翻譯,所以整個交流過程應該是迄今為止最順利的一波。

過了十來分鐘。

隨著寒暄完畢,院士團們便坐上大巴,離開了雙流機場。

院士團的成員們單對單或許比不上那些諾獎大老,但三十多人一同到來的前提下,排在第三批次反倒最為合適。

待院士團離開後。

徐雲和陸朝陽偷偷啃了兩根bekind堅果棒,繼續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在接下裡的時間裡。

又有幾個批次的新大老們抵達了蓉城。

這些大老最少四人一組。

多的乾脆是一個機構或者高校組團前來。

比如徐雲見到了埃裡克·康奈爾,2001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得主。

徐雲在製作孤點粒子基態過程中用到的技術,有很大部分就要歸功於這位看起來有些瘦小的物理學家——他便是世界上第一個首次獲得了玻色-愛因斯坦凝聚的科學家。

埃裡克·康奈爾之所以能得到諾獎,靠的也正是這個貢獻。

按照朗道排名劃分。

他大概在3.0檔左右。

此外徐雲還見到了髮型很像坤坤的拉塞爾·赫爾斯、亞當·里斯等人。

這些也都是曾經的諾獎得主。

甚至在抵達的人員中,徐雲還見到了兩個比較特殊的來賓:

昨天他才在直播上見到的鈴木厚人,以及霓虹科學界2014年的諾獎得主天野浩。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中科院公告刺激到的原因。

鈴木厚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從頭到尾都臭著一張臉,哪怕和侯星遠握手時也表情木然。

看起來就和哪個網路寫手欠他幾百章加更似的。

此外他自露面後便不停在咳嗽,徐雲很擔心他會不會現場來個玉碎然後把發佈會攪黃......

反倒是天野浩的態度顯得非常謙遜,不停的朝眾人鞠著躬。

說句客觀的話,鞠躬這玩意兒其實還挺魔性的。

一個人要是真在你面前不停鞠躬,你很容易下意識的反鞠回去。

於是侯星遠等人也被動的體會了一波躬匠精神,看起來跟夫妻對拜似的......

接著在鈴木厚人的咳嗽聲中,八嘎隊終於離開了現場。

等鈴木厚人離去後。

下一批次抵達的是來自中東和阿三地區的科學家。

再往後則是非洲的大洲代表團。

兩個團體的人數都有五十多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其中非洲代表團中還有幾位官員。

聽陸朝陽介紹。

他們似乎是和科院有什麼儀器出售的專案要談。

這些非洲科學家普遍非常熱情,和波利亞科夫似的一個個握起了手。

在與最後一位非洲科學家握完手之後。

徐雲找裘生借來了他的陰陽師賬號,耗費了裘生攢了三個月的勾玉,抽了一堆座敷童子和一個小鹿男。

“........”

很久很久以後徐雲才知道。

和他握手的那批非洲科學家裡,有足足五位是部落酋長......

帶著怨念目送非洲代表團遠去,徐雲和陸朝陽再次老老實實的等了起來。

過了大概四十多分鍾。

通道位置上又出現了四位來賓。

見到來人的同時。

原本已經有些麻木的徐雲,整個人頓時一愣。

這次出現的大老不是別人,正是2021年諾獎得主,也是潘院士的老師安東·塞林格。

安東·塞林格的肚子略微有些臃腫,不過在發白鬚髮的承託下,整個人的賣相感還是很足的。

他給人的印象有點類似1850年副本裡的三一學院院長威廉·惠威爾,一看就是一副值得信賴的專家派頭。

安東·塞林格先是和侯星遠握了個手,來到潘院士面前時師徒二人互相一抱,臉上同時露出了激動的神采。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級別,電話乃至影片都很容易,但要現實見面還是有些困難的。

接著潘院士和安東·塞林格寒暄了幾句,忽然轉過身,朝徐雲和陸朝陽二人招了招手:

“小陸,小徐,你們過來一下。”

徐雲和陸朝陽對視一眼,在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中來到了潘院士身邊。

“塞林格老師。”

潘院士一左一右的攬著徐雲和陸朝陽,開口就是一連串流利的英語:

“這兩位都是我最優秀的學生,這位是小陸陸朝陽,您應該聽過他名字但沒見過真人。”

“至於這位則是徐雲,我現在帶的一位研究生,華盾生科就是他的企業。”

說完潘院士朝徐雲打了個眼神,低聲說道:

“小徐,還記得科大幫你們公司要來的那張入場券嗎?整個過程裡塞林格老師出了很大的力氣。”

“入場券?”

徐雲聞言一怔,不過很快便明白了潘院士所說的是何物。

當初在輿情結束後,科院方面給華盾生科要來了三個補償。

除了盧瀟歸國以及徐雲的百人A本子外,最早的一個補償便是歐洲蟑螂藥的入場資格。

雖然這個資格的落實是由拜耳等幾家外企負責的。

但科院和外企之間的談判顯然也需要一個中間人進行接洽,類似於三國中魯肅之類的說客。

如今看來.....

那位科院一直保密的中間人,正是安東·塞林格。

想到這裡。

徐雲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感激,連忙對安東·塞林格說道:

“塞林格先生,我是徐雲,之前的那件事實在太感謝您了。”

徐雲這番話同樣也是字正腔圓的英文——他上輩子就在英國做過交換生,英語本身就是過關的。

即便不需要光環的翻譯加持,至少在現代社會完成英語交流並不困難。

安東·塞林格先是笑吟吟的和徐雲一握手,隨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潘院士。

作為潘院士的老師,他很清楚潘院士的性格...或者說瞭解潘院士的情商。

正如潘院士所說。

他雖然沒有見過陸朝陽,但卻對這個量子鬼才聞名已久。

而能夠被潘院士一起帶來介紹的徐雲.......

顯然不僅僅是他所瞭解的華盾生科董事長那麼簡單。

只是礙於現在周圍閒雜人等太多,有些話不太合適開口,問了估摸著也是白問。

因此安東·塞林格便也只好將這個疑問暫時藏在了心裡。

在與安東·塞林格打完招呼後。

徐雲便準備和陸朝陽返回原先的位置去做吉祥物。

然而他還沒邁出幾步,耳邊便傳來了一道詢問聲:

“這位同學,請留步!”

徐雲腳步一停,扭頭看向了聲音來處。

只見開口之人,赫然是與安東·塞林格一同出站的三位老外之一,是個看起來很儒雅的小老頭兒。

徐雲用極短的時間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不認識對方,便客氣的問道: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小老頭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

“這位同學,你就是徐雲?第五代吡蟲啉的那個徐雲?”

聽到吡蟲啉這個詞,徐雲就知道對方找的肯定是自己了:

“沒錯,我就是您說的那個徐雲,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結果話音剛落。

對方便大笑一聲,來到徐雲身邊,用力拍著他的肩膀:

“啊哈,真的是你!你知道嗎?我就是那個拿走你第一次的人!”

徐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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