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

由於當初定陵發掘前後發生的慘劇。

在那以後很長很長的時間裡。

無論是上頭的決策層還是考古學圈自身,都選擇避開了古代皇帝陵寢的發掘工作。

即便是有非皇帝陵寢的挖掘任務,往往也都會選擇很柔和的挖掘技巧。

比如赫赫有名的秦始皇陵兵馬俑坑。

兵馬俑從1974年發現至今,一號坑還在發掘中。

參觀過兵馬俑的同學,應該都曾經看過工作人員在現場直播式的發掘文物——他們都是拿刷子一點點清理的。

又比如這幾年很火的比較火的三星堆。

三星堆持續考古了整整37年,才挖千分之二左右,原因就是擔心再次發生定陵的慘劇。

但是......

科技連線的是現在和未來,考古連線的則是過去和現在。

追尋歷史中埋沒的真相,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正向且有支持者的訴求。

同時這些年隨著科技的發展,考古技術也不斷進行了更迭。

至少在構建無氧防護斷層這塊,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已經有了很成熟的技術,比60多年前強的太多太多。

依舊以三星堆為例。

目前出土的文物大部分都儲存完好,即便是展出狀態下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壞。

因此技術上的進步其實是相當明顯的。

很多考古界人士其實都已經快按耐不住心中的衝動了,只是缺乏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這股情緒噴發出來。

他們就像一群已經到了下課時間但卻被老師拖堂的學生,只差有人大吼一聲“老師下課了”就會紛紛響應。

在這種情況下。

是否發掘皇帝陵寢,其實只差一個很小很小的推助力。

而如今隨著徐雲任務的完成,某部古籍從歷史的迷霧中走出,跨越數百年的時光魂歸永陵。

它將某個不定的猜測,變成了暫時只有徐雲知道的事實。

作為任務獎勵,這部古籍註定將要現世。

因此自然而然的。

在這股未知力量的影響下。

某些上層的意見開始產生了微小的偏向,並且促成了發掘計劃的形成。

事實上。

即便沒有光環的間接影響,現實中距離下次開啟皇陵也應該不會太久了——這是情緒、技術都達到某根線後的必然。

視線再迴歸現實。

在給眾人科普好定陵慘桉的事兒後,唐飛將手機重新拿起來劃拉了幾下,又開口道:

“喏,你們看,網上支援和反對的人都不少,這時兒短時間內看來是消停不了了。”

“當然了,今天上熱搜的只是個意見雛形,想要形成方案並且立項,多半還需要一些時間。”

“像當年的定陵,從立項到規劃到動工,前後整整快小兩年呢。”

“兩年?要那麼久哇?”

一旁的葉紙吐了吐舌頭,對於她們這些搞小項模組的科研汪來說,兩年的立項時間確實有些長了:

“唐博士,我看網上說明永陵的入口不是都已經確定了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那麼久的籌備時間呢?”

唐飛朝這姑娘擺了擺手,解釋道:

“陵墓挖掘可不是找到入口那麼簡單,舉個例子,遙感探測永陵內部已經佈滿了積水。”

“那麼如此一來,就有兩個問題需要考慮。”

“第一,那些被水浸泡過的文物完整度如何,出土後又該怎麼進行保護?”

“它們是半溼,全溼,還是四分之三溼?”

“不同的溼度狀態,對應的都是不同的儲存技術,甚至可能會用上窮舉法,把情況精細到5%甚至3%之類的數值。”

“其次,則是地宮下方是否還有其他密室?”

說著唐飛將兩隻手掌擺成一上一下的姿勢,中間隔著大概四五釐米:

“比如若是《永樂大典》確實存放在永陵,那麼它的地底必然還有其他的空間,也就是我下面的這只手掌。”

“因為按照現在探測的結果,永陵的墓室結構是個甲字型,不可能存放下《永樂大典》。”

“而水平方向又沒有其他墓室,那麼如果真的存在《永樂大典》,那麼盛放墓室的區域必然在更下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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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笑著對徐雲道:

“小...徐博士,如果你能鼓搗出來重力梯度儀,說不定就能把地宮的情況給掃描出來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唐飛看似說笑的一番話,落在徐雲耳中,卻令他微微一愣。

用重力梯度儀去探測永陵?

這似乎.....

是個不錯的想法啊。

畢竟在整個立項過程中,耗時最多的就是地宮內情況的相關分析。

假設整個立項時長需要兩年,後者最少要佔據一半以上的時間。

而如果重力梯度儀能面世.......

那麼這一些都不再會是問題。

比如歐空局的那架GOCE衛星。

它在海平面上空的探測深度為4000米,無地表建築干擾的情況下,則可以探測到地底300米的情況。

嘉靖皇帝又不是鼴鼠星人,永陵地宮再深,也不可能深到兩百米之多——秦始皇陵都才27米呢。

於是徐雲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看看今後有沒有可能搭上關係。

畢竟《永樂大典》的buff效果可是相當可觀的。

能夠早一天現世,就能早一天生效。

..........

吃好午飯後。

湯足飯飽的眾人重新回到了‘世界之眸’試驗艙,繼續進行起了課題組研究。

在解決孤點粒子的基態化問題後。

整個課題組便正式進入了......

分工階段。

這也是立項之初就決定好的事兒。

其中徐雲帶領包括唐飛、張晗兩位博士在內的六名成員,進行主要研究內容只有一個:

孤點粒子在測定模組上的運用。

這是一個難度更高的專案,屬於現實運用面的研究。

這具體是啥意思呢?

舉個例子。

徐雲他們早先實驗的時候,運用到的束流管通道是一條埋在地下、周長四百多米的圓形管道。

這就是所謂的“實驗室條件”。

但如果孤點粒子被轉移到了重力梯度儀上,你總不能給重力梯度儀也配套一個幾百米的管道來搞粒子對撞吧?

要知道。

重力梯度儀可是要上天的。

配個幾百米的管道那就別叫梯度儀,直接叫空天航母得了......

這玩意兒如果真能上天,那就不是科研領域的事了,保不齊Elizabeth II和大寶倍都得給你驚的活過來。

這就是實驗室和現實應用的差異所在。

所以想要把孤點粒子在重力梯度儀上使用,徐雲他們就必須要完成另一件事:

將變成實體的孤點粒子長期儲存起來。

但早先提過。

孤點粒子擁有實體的時間只有短短十五秒,而重力梯度儀應用階段需要的穩態時常最少都是數個小時起步,這方面的難度就很高很高了。

即便你讓4685Λ超子不停的‘殉情’,也很難完成以上指標。

當然了。

難度高,對應的論文成果質量也高,二者是呈正相關的。

至於另一邊的陸朝陽嘛.......

他們團隊則要負責孤點粒子的結構定格、勢壘繪製、極化激元、高斯玻色取樣、空間相幹性這五個專案。

其中結構定格和勢壘繪製徐雲也會搭把手,算是個合作項。

總而言之。

無論是徐雲還是陸朝陽,他們所面臨的第二輪挑戰,都要遠高於孤點粒子的基態化環節。

.......

“徐博士,又失敗了。”

聽到張晗從觀測屏上傳來的結果,徐雲的臉色沒什麼變化:

“收到,辛苦你了,張姐。”

張晗將目光從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收回,悄悄的瞥了眼站在主操作臺上的徐雲。

徐雲敏銳的發現了這位女博士的小動作,遂朝她投去了個探詢的目光:

“怎麼了嗎?張姐?”

張晗飛快的搖了搖頭,猶豫片刻,緩緩道:

“沒什麼事...只是徐博士,你似乎對這個結果....唔,怎麼說呢.....”

徐雲朝她笑了笑:

“對這個結果沒那麼失望,是吧?”

張晗輕輕點了點頭。

這已經是整個項目組分工後的第二天了,從昨天下午開始,徐雲帶領的團隊便對孤點粒子在測定模組上的運用發起了衝鋒。

只是兩個大半天過去......

項目組前後嘗試了不下二十次實驗,但至多也只能讓孤點粒子實體化的時間延長到17.4秒。

因此包括張晗在內。

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畢竟......

能夠進這個項目組的都是年輕人,經驗和情緒控制力方面多少有點欠缺。

有些事情雖然早有預期,但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產生一些茫然和低落的情緒。

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大四歲的學姐,徐雲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失敗。

在這個很容易就能影響到同齡人的詞面前,他有著遠超常人的豁達與耐心。

畢竟......

這種事兒他上輩子接觸過太多太多了,多到了已經產生了抗體的程度。

比如他曾經參加過一個研究自由費米子能動張量的問題,相關初級場的資料平均6天才出一次。

當時他們連續嘗試了整整快兩年,才完成了其中某一項的突破。

突破當天,專案負責人還給大家放了個三天假。

徐雲記得很清楚,那天他還和幾個同事破天荒的吃了一次當時成都最貴的子非餐廳,一個人就花了一千多塊錢。

當然了。

比起那頓飯,徐雲印象更深的還是另一個同事跑去大保健,然後第二天被領導去領人的情景......

所以說句實在話。

真不是徐雲在裝X啥的,眼下這種情形的失敗,遠遠影響不到他的道心。

但話說回來。

徐雲能夠穩坐泰山,可其他成員的士氣卻很難保持在一個樂觀的狀態。

目前整個課題組中除了唐飛之外,幾乎每個成員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沮喪之色。

這樣可是不行的。

適逢此時正好是實驗間隔,於是徐雲想了想,對眾人說道:

“各位,要不.......”

“咱們今晚去看星星吧?”

......

注:

現在老書的情況是必須要改文,不改的話書要直接遮蔽,所以這幾天一直在修改老書。

月初答應大家的爆更估計做不到了,實在沒臉見大家....另外打賞盟主的十更可能也要延後,如果打賞盟主的兩位同學覺得被跳票或者被騙了,可以找我退錢哈,我全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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