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之前,陳家家人來報,是沒有草料喂馬,李滿江這才想起來,本來這馬車就不過是偽裝,也沒準備趕遠路,左右不過是幾十裡地的事情,昨天早上出的時候,那家農戶專門喂了個飽飽的,臨走還塞了口袋乾草和黑豆之類的,生怕餓著了這大牲口,畢竟李滿江雖然出的是高價租用,也交足了押金,可是並沒有要買不是?莊戶人家,牲口也是不的財產,幹活拉車全靠它呢!

結果李滿江的走私三人組莫名其妙遇到一場大霧就到荒郊野地,迷路了。契科夫和比爾科夫在林子裡看見遠處的火光,以為是有人家,結果餓昏頭的兩人不等李滿江喂好馬,就先去買吃的借宿,等李滿江喂了馬之後再過去,半路上就聽見了五連的槍響,心知不妙,結果竟然是大大的不妙,居然這一場大霧之後,就穿越了數百年到了這康熙年間。

而這個時節,雖然已經是四月,可是天上仍然在下雪,早前打獵的時候,李滿江倒是看到了林間空地的嫩草,不過那東西喂馬可不好。

李滿江出身農村,雖然重慶農村不興喂馬,可是也養牛耕田不是?要知道,哪怕是牛,吃了帶露水的青草也可能腹脹生病,更何況是比牛更難伺候的馬。

想了想,李滿江問那個陳家人,沒有乾草,大豆玉米行不行,陳家人,自然沒問題,只是要用水煮軟,免得馬兒消化不良。而且光喂糧食,對於這種馱馬來,實在是浪費了。李滿江,條件有限,只能先這麼辦了。

於是開啟麻袋,倒了一些玉米,又新開了裝著大豆的袋子,倒了一些大豆。幾個陳家人忙活了半天,才把這二十來斤糧食煮好,給五匹馬喂了。

其中一個多嘴的還感慨,這年月,馬比人還精貴,一天就要幾十斤,誰家也沒餘糧啊。

李滿江聽了,也覺得這是個問題,卻暫時無法解決。

第二天繼續往東走,到中午的時候就到了一條河邊,沒有渡口,河上面還不時飄過沒有化開的冰渣,李滿江看著這一大群人,也不敢貿然渡河,要是有人沾水沒有及時烤乾,不定就會燒感冒,在這個沒有抗生素退燒藥的時代,李滿江也不敢託大,思量了一下,決定往河的上游走。畢竟,越到河的下游,就越可能接近官府的統治中心,對於他們這樣一群身份尷尬的人來,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既然有的河流,在這平原地區也好走了許多,昨天晚上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俗話,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天的天氣比昨天更冷了一些,寒風吹過,有如刀割。李滿江見陳家人都是衣衫襤褸,比較單薄,女眷和的孩子臉色都凍得青了。

於是李滿江決定先在原地煮熱飯吃,補充一下大家流失的熱量。

這個時代,除了官宦地主,一般都是兩頓飯,畢竟普通人家沒有那麼多糧食。李滿江的決定讓眾人一陣高興,加上經過陳向進和張耀祖的口傳播出去的關於李滿江的來歷的法,讓陳家人心裡更加安心,各個忙碌生火找柴的人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都衷心的鞠躬招呼道:“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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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滿江對這個稱呼也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也不會去阻止他們的尊敬。這個時代的人等級觀念深入人心,自己的“爵位”雖然不是中國的,可是畢竟是一國的“爵爺”,對於這些普通老百姓,還是很有威懾力和神秘感的。

沒過多久,張耀祖慌慌張張的騎馬跑過來報告:“司令,爵爺,大人,不好了,西面來了一群人,都騎馬拿刀的,恐怕來著不善啊。”

李滿江一聽,連忙把兩把五連拿出來,統統裝滿彈倉,上膛準備,一邊讓陳向進組織好家人,到馬車後面躲藏。

幹好這些,他才問起張耀祖事情經過來。

原來李滿江決定紮營煮飯,陳家人都四下忙碌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撿柴火的撿柴火,他卻無事可做。為了不讓李滿江對他有什麼看法,畢竟他現在的唯一依靠就是李滿江了,於是他請示李滿江,是為了避免陳家人在野外被野獸傷害,他去四下巡邏,驅趕野獸,保護大家的安全。李滿江自然沒有意見,於是張耀祖就騎馬四下閒逛。

就在他登上附近的一個土丘的時候,卻意外現西面幾里外遠遠的過來了一群人,有的騎馬,有的步行,遠遠看去,還有武器的反光。

張耀祖雖然不太成才,不過畢竟算上官府中人自然知道這遼東地界,除了州府縣城附近比較安生之外,荒郊野地的強盜馬賊可不少。

這些人多則幾十人,少則十數人,打劫行人,殺人越貨的勾當幹得著實不少。

他們當中有蒙古流竄過來的馬賊,也有貧苦的破產牧民,更有山裡的索倫族野女真,漢人逃犯之類的更是主力。這些人組成了東北的江湖,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外號,匪號,花名,有的土匪馬賊團伙,歷史甚至能追溯到努爾哈赤起兵之前,更多的是,被清軍大敗的明君潰兵,以及其他各色人等,不少團伙甚至直接就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在活動。

不過旗號如此,幹的時候卻都是打家劫舍,並不敢真正的殺官造反。加上東北地廣人稀,前明東北還有幾百萬人的時候,荒野山林也到處是可以藏身的地方,更何況,努爾哈赤叛明起兵之後,遼東大加殺戮,死於戰亂的人不計其數,而清軍入關之後,更是帶走了大量人口,東北地界特別是遼河以北,走上幾十裡不見人煙也大有可能。直到康熙42年,進行統計的時候,東北人口大約15o萬,其中漢人約百萬之眾,其次是蒙古人,再次才是旗人,以及無法統計的山林野女真,索倫各部等。東北苦寒,人口繁衍不易,依靠自然增長幅度十分,這時候康熙七年的情況,大約也和幾十年後沒有區別。

話扯遠了,再這張耀祖。

張耀祖看到那群人走的稀稀拉拉,顯然不是官軍,而這麼一群有武器的人,出現在這個並非大路附近的地方,看樣子還是朝著自己這邊來的,他自然懷疑是衝著自己一行人來的。

於是嚇了一跳,趕忙回來通知李滿江。

李滿江聽了張耀祖描述,斷定來人是烏合之眾,心裡放心不少,自己有來自未來的連大威力獵槍作為秘密武器,加上陳家的青壯,勝算還是十足的。

於是笑著對張耀祖:“耀祖啊,這次你幹得好,果然不愧是世襲武官出身啊。很好,很好。等下解決了那群烏合之眾,司令我有賞。”

張耀祖興奮的漲紅了臉,還好知道這時候不是拍馬屁的好時候,要不早就阿諛如潮了,其實他起初也是猶豫了一下的,畢竟對方勢大,而自己這邊除了李滿江和自己以外,都沒有什麼訓練。不過在聯想到李滿江子彈連不止的火銃(張耀祖不知道李滿江的獵槍只能五連,他的夥伴沒有機會試出那個極限,而他自己也沒有勇氣,所以他天真的認為,李滿江的“火銃”是西洋神器,子彈無窮)和那能把人打成破布的巨大威力,卻又有了信心,所以才有了勇氣回來報信並且和李滿江“共同對敵”。

沒一會兒,陳家人都被聚集了起來,婦孺都被安排在河灘附近隱蔽處躲藏,而張耀祖被李滿江授命,挑選三個青壯和自己一同迎敵(因為只有4把腰刀和4匹軍馬,李滿江拉車的棗紅馬不再考慮中)。

張耀祖在投靠李滿江之後第一次獲得了支配人的權利,十分高興,立刻在陳家人當中挑了三個會騎馬身體健康的青壯,這三人本來還不情願,這自然很正常,在農民觀念裡,當兵打仗可不是好差事,不過這些普通的農民鬧不清輕重緩急,陳向進作為陳家家長,又曾經讀過書,中過秀才的人,自然明白陳家的處境目前已經是和李滿江綁在了一起,跟著李滿江,至少他現在看來還有足夠的武力,卻不顯得暴虐,對手下還不錯,並且李滿江出手大方,頗有資產,同時還是外國的“爵爺”,自然就比那些個馬賊強盜好了不知多少,要是李滿江被馬賊殺了,自己這些人最好的可能就是被裹挾進去,以後淪為盜匪,最壞的結果,自然就是和李滿江徇死了。

於是陳向進拿出族長和宗族的威嚴,對三人又是嚴厲呵斥,又是好生勸,三人只得拿上腰刀,騎上駿馬在張耀祖的帶領下埋伏在林中。

李滿江見這邊耽誤了許久,最終都安排好了,那邊的人居然還沒到來,心中更是鄙夷那群不知道目的的烏合之眾。於是把又檢查了一遍兩把獵槍,看了看別再靴子裡的匕,確認無誤之後,把其中一把獵槍插別在風衣裡面,雙手端著另外一把五連走出了樹林,向不遠處仍然稀稀拉拉亂成一團的馬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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