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西斯瑪那（龍語）》課程的初步介紹告一段落，整個萬龍深淵廣場如同同時塞進七八支隊伍的小區籃球場般，處處人流如織，光影穿梭。
活生生一場夜市的鑑寶大會。
大家都爭分奪秒，不斷地挑選著最合適自己的巨龍種類觀察著。
好在場地裡的“巨龍之物”大多用鮮豔的顏色布條標記，不怕張冠李戴。
而擔心太過顯眼的林奇，則是挑個陰影處安靜的地方蹲著划水。
那些巨龍骸骨所彰顯的符文，對他太過光耀刺眼。
哪怕藉助工具將符文放大到馬賽克尺度，看久了也如同觀看一場核試驗殉爆般，眼睛疲勞。
林奇忍不住閉上眼睛，揉揉額頭休息下。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自覺超人一等。
遊重鋒的警告讓他知道自己牽扯進火燒眉頭的事，駱家極可能因為“駱啟”的復活障礙，而不顧一切對他發動“襲擊”。
“記憶宮殿”當前擁有四大特性：“記憶性”（記憶書籍）、“保護性”（意志屏障）、“創造性”（材料）、“計算性”（待開發CPU）。
靠著“記憶性”得到“S級待遇法師學徒”、“黃金黎明候補成員”等身份。
靠著“保護性”得到“骸骨法袍”，結合“記憶性”降服了“幽魂”。
靠著“創造性”固化誓言符文得到“時間錨點”與“龍蛋化身”。
靠著“幽魂”指引與“巨龍氣息”，他和“不朽渡鴉”締結了魔寵聯結。
整個過程，除了遭遇“巨龍”一幕有些蹊蹺。
其他環節基本上是建立在“記憶宮殿”的基礎上，讓他慢慢滾雪球壯大至此。
此刻靠著“龍蛋化身”的龍之聯絡，他又順利看到所有巨龍隱匿的西斯瑪那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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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在學習法術的道路上，跨出了“認知”體系的關鍵第一步。
只可惜這些都無法與人訴說。
林奇望著自己空蕩蕩的肩膀，進入萬龍深淵時，絕大多數魔寵都因為巨龍無形的威壓而返回靈界，隱匿了起來。
現在他倒有些懷念那只渡鴉的嘰嘰渣渣，說說騷話也好，起碼能讓他分心。
看著場內學徒揮汗如雨，毫不顧忌地各種蹲伏觀察，林奇平和的目光變得銳利，望著巨龍骸骨的目光也冒出挑戰之火。
既然這麼清晰，他要不要試試正常的“記憶方法”，用身體本能來記憶符文呢？
只是下一刻，林奇還是老老實實地在記憶宮殿裡捏“泥巴”，當著最基本的“符文”泥瓦匠。
《西斯瑪那（龍語）》課只是給他們提供記錄符文的場所。
講師也只是起著引導作用，至於記憶效率這方面還得看接下來的《符文課》。
嗯，等上完那節課，他再用“普通人”的方式努力吧。
現在就先穩紮穩打推進。
好在3D列印效果突出，林奇的高分辨率“觀察”下，這些符文都以超模擬的1:1模型，被他復刻起來。
甚至每一次，他都為此感到心驚。
他彷彿在“捏泥人”的過程裡，發現這些泥人冒出了“人性”！
林奇不由得想起一個故事，就是某肥皂廠因為無法解決出場的空盒問題，找了幾位工程師花了數十萬研發出自動挑選空盒的裝置。然而，另一個肥皂廠剛來報到的初中文化流水工，卻直接用大功率風扇來吹走空盒。
這個故事不斷被作為反智故事批判，諸如前者成為了現代化工廠，後者只能永遠是小作坊。
只是林奇也不知道，他的這種行為算是“自動裝置”還是“電風扇”呢？
此時一旁的舍友們爬上爬下後，也折騰得有些勞累，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你看了什麼符文？”
“我還沒認出來啊，別說虛影，壓根就個光暈而已。”
聽著眾人的吐槽，出身法師家族的劉凱搖了搖頭，“趕緊吧，等會圖案變了就更認不出來了。”
“變化？”一時間眾人紛紛湊近過來。
法師學徒劉凱看到眾人目光驚疑，包括眾人馬首是瞻的林奇，無比得意，“叫你們都光顧著複習這節西斯瑪那龍語課，沒去看符文課的內容。”
林奇也有些尷尬。
他看了，不過就相當於用照相機拍全圖而已，裡面記錄了啥，他也不知道。
沒法子，昨晚的床太軟，剛躺上去就睡著了。
“除了入學的‘誓言’符文是永恆不變。其他的‘西斯瑪那符文’，都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說著劉凱露出苦澀目光，“這些符文不僅僅是無比複雜而精湛的三維立體符文，更可怕的是，它們同時還是四維的。”
“第四維，便是隨著時間軸而發生的週而復始變化，符文中少則十數種，多則上百種變化，要不然怎麼資源龐大的法師們，都要為此撓頭呢。”
如果把海面在某一瞬間所有的波濤形狀比作三維生物，那麼一整日的海平面洶湧態勢便是四維生物。
三維只是四維的截面。
昨夜看了通宵的郭思飛，也頂著斗大的黑眼圈說道，“一般這種變化，一天左右都能夠變化完成，所以大家不用灰心，仔細觀察取樣便是。”
這番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反胃的感覺。
哪怕林奇手握作弊器，也心生懷疑與揣測。
諸位法師該不會戴的都是假髮吧？
還是說植髮法術十分發達？
“符文”本身就有記憶排斥特性，再結合上變化的特點，那不得搞死人。
哪怕是他林奇！
還得多捏上幾個“變化符文”串聯起來。
“就不能抄麼？”胖子陳世坤也臉色苦澀。
劉凱搖搖頭，“這玩意，就跟天地不容一樣。心分二用的人不少，可一邊觀看一邊臨摹，壓根無法貫注你的精神意志，甚至最後你會發現，你只是在一味地畫著黑圈。”
瞬間，原本還為看到光影而興奮不已的法師學徒，都不禁神色低落。
郭思飛頓時拍手鼓勵道，“別沮喪，接下來我們的符文課，正是為了克服這種變化障礙與記憶障礙而開設的。”
只是說完，他望著林奇有些發呆的目光，便忍不住氣餒。
林奇同學，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計算天才。
這“符文課”不正是對方的專長所在？
“對了，林哥，那你看到什麼地步呢？”此時眾人也好奇起來。
林奇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不忍欺騙同窗們，捏著手指說道，“看到了億點點吧。”
嗯，比起大家看到七八格畫素而言，他確實看到了億點畫素。
頓時周圍法師學徒如釋重負，彷彿松了口氣，這個訊息也像帶了翅膀一樣，擴散開來。
有時候天才的進度也不快，會成為普通人安慰自我的極佳理由，內心舒適度滿分。
趙講師看著他們一夥湊一起討論，也好奇走了過來提問道，“經過小半天的練習觀察符文，你們說說這個過程像什麼？”
“似是而非。”
“穿鑿附會。”
“無中生有。”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
“你呢，這位同學？”趙講師對林奇顯然還有印象。
“共鳴？共振？”林奇隨口找了個高大上點的說辭。
想起還得用符文餵養龍蛋，他就身心疲憊。
然而，趙講師臉色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