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對於每一位學徒的培養，無論過程包裝得如何，到底都得用“血與火”進行驗收。
其中天才，更是專門指那種能夠經歷戰場生死考驗活下來的傑出人物。
他們才有資格匹配這個名號。
因此黑裁衛指揮官思忖一番後，還是同意了讓林奇主動冒險的舉動。
實在大不了，用復活法術拉回便是。至於那種靈魂被剝奪的可能性，這位指揮官早已拋諸腦後，或者說並不敢去想象。
而林奇在刷了不少防護系法術後，很快便和黑子助教來到前方戰線之上。
至於一旁的黑裁衛同樣會選擇另一處分析出來的禮堂薄弱點，同樣發動一波攻勢。
死敵分身鏡裡並沒有提及會同等複製兩人的防護法術，這也是現場最容易破局的契機點。
刷了一圈法術的法師和沒有刷的法師，是兩種意義上的法師。
“黑子助教，你見過傳說中的‘死敵分身鏡’麼？”
望著前方不斷震盪的法術餘波，時而激發的奧術洪流，林奇朝著身旁過來保護自己的助教問道。
陸教授在防護系法術方面的名聲，哪怕林奇也略有耳聞。
相比之下，身邊這位名為黑子的助手倒是有些默默無聞。
這點讓他心生詫異，更別說剛剛還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侏儒”的神秘氏族名字。
因此某種程度上，比起內裡法術炮火爆表的強度，林奇更戒備身旁這位同伴。
不過他身上這一圈防護法術，還是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彷彿出於某種考慮，陸教授僅給林奇刷上一堆低環的防護法術，不過畢竟是一位高環法師所施展，法術的強度與持續時間都遠勝於這些黑裁衛身上的防護水準。
陸教授用一點銀粉圍繞著林奇在地面上繪製的一個一米直徑圓環後，便成功給他施展了一環的“防護邪惡”法術。
這道防護系善良要素的法師，算是低環防護師最基本的基本功。
甚至黑裁衛們最基本的配置便是“治療輕傷”魔杖與“防護邪惡”魔杖，這兩道法術，從來都不會嫌多。
法術能夠讓他在在邪惡生物的攻擊中獲得防護，尤其是防護精神控制。
法術生效瞬間，林奇身上就多了一道魔法屏障，對抗邪惡生物時，防禦得到偏斜之力，豁免能力也提升抗性水平，而除了免疫惑控系效果外還能夠避免召喚物的字型碰觸。
第二道法術則是更基本的“法師護甲”與“護盾術”，它們就像是給林奇武裝上了鐵甲與鋼盾，基本上不畏懼普通的武力攻擊，可這些力能屏障卻不會影響林奇的施法靈活與負重。
同時陸教授還針對現場的塑能系法術，給他刷了三環的“防護能量傷害”、三環的“能量護盾”、七環的“能量免疫”……
基本上，現場爆發一波混合的能量洪流傷害，除非是直面元素位面，否則林奇都能夠做到傷而不死。
這也是他最大的底氣，畢竟按照當前的情報，死敵分身鏡複製的是塑能法師與變化師。
林奇也終於明白到，防護系法師之所以地位如此高，偏偏又選擇的人少的緣故。
從傳說中的“解除魔法”出自這一派系便可知道。
防護系法師，完完全全就是後發先至的路數，擺明了根據對方的戰術進行防守反擊，甚至可以抓到誇張的見招拆招，以一己之力打造法師的動靜防禦。
而黑子助教聽到林奇的問題，稍稍愣神後便輕笑起來。
“這個自然是沒有的，但我也曾經接觸過一件恐怖無比的魔法物品——思想瓶。”
思想瓶？
林奇當即被這個名字打岔了思路。
看到對方困惑，彷彿絲毫不為前方的法術轟炸所影響，頗有幾分大戰面前不動聲色的鎮定，黑子默默點頭，解釋開來。
“思想瓶是一種外表綠色厚壁玻璃瓶的魔法物品，它可以儲存思想、記憶、經驗甚至法術，乃至一位施法者的當前法術集合。任何碰觸瓶子的人只要說出指令字，便能夠得到瓶子裡的內容。”
“法術模型也可以？”林奇不禁大為震驚。
法師的傳承必須靠每個人的刻苦攀爬，這是最為公平的一點。
哪怕是法師家族給與資源，也不過類似於前世條件好些的家庭提前給孩子準備學區房之類。
但具有學習與考試天賦的人，終究還是能夠跨過那道天花板。
可是，按照對方這麼說，如果記憶可以轉移？
豈不是法術內容也可以轉移？
魔法，變成了一種爵位繼承？
這種觸動，就像是林奇前世好不容易從人口大省裡廝殺出來後，在大學的校園裡所聽到的，種種高考之外的“終南捷徑”。
有錢人的出國路線，相比之下已經很是輕微。
“不用激動，事實上這種轉移的法術是很有上限的，裝不了幾道法術。甚至用來儲存法術的記憶可以說是最為浪費的使用方法了。”
“它真的可怕的點是在儲存一個人的經驗水平。”黑子助教笑著解釋道。
他和林奇聊著天，實際上都在等待著黑裁衛的伏擊小隊。
等對方發起衝擊時，便是己方也同步衝鋒的信號彈。
林奇腦子飛快地轉了幾個彎。
聽到“幽影流”幻術師能夠把“真實度”堆砌到100%以上時，給林奇最大的感觸不是多聽了一種流派。
而是許許多多的資源堆砌之下，讓它們耦合在一起，世界很容易就會出現bug。
就如同某些看似弱不禁風的卡牌，與其他關鍵key卡結合後，便是超乎設計者意圖的T0強度卡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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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給林奇最大的“經驗”。
換言之，經驗儲存必然能夠導向另外的bug？
“掉環？”
“沒錯。”黑子滿意點點頭，有時候，天賦便是這種點點滴滴間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明顯林奇已經領悟了，日後他在接觸類似的“資源”時，都會馬上反應過來。
“濫用”的法子。
直到被“世界”所修復。
果然。
林奇也是恍然，差點笑出聲。
如四環的“弱能術”能夠降低目標的生命層次，最直接的展現方式便是降低目標的施法環數，諸如從七環法師跌落成五環法師之類。
其中抹去生命能量的同時也有類似法術記憶的抹去，因為已經接觸不到更高層次的魔法。
而對“弱能術”的答案是“復原術”，一物治一物。
然而，魔法之中，正如那“聖潔魔法”的獻祭一般，還有一種名為“生命能量”的“施法要素”。
也就是每次施法，都是揮霍自己的生命能量，一旦透支過多便會導致降環。
人人聞之而色變的“祈願術”，便是傳奇之下魔法消耗生命能量最多的法術。
施展多幾次，變成八環法師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其後那位八環法師還得如同曾經一般，老老實實地一步一個腳印重新走回去，因為他腦海裡關於九環的法術記憶已經沒了！
而現在，聽起來這個“思想瓶”便是能夠在耗費生命能量後，靠著它重新恢復到原本的環數？
製作魔法物品，最大的消耗便是生命能量了。
不然的話，每個法師早就不計代價地抄錄魔法卷軸了。
這種猜測讓林奇為之心驚。
不是傳奇，勝似傳奇。
“不過你放心，思想瓶雖然威力巨大，但因為造價也不過一萬多金幣的魔法材料，本身穩定性並不高，一旦多次使用就會碎裂。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損耗品的存在。”
“其實有傳聞。”黑子忽然聲音沙啞說道，“博識圖書館地底，那曾經的奎因殿下的墓地，便埋著一枚她曾經的‘思想瓶’。”
“那個思想瓶，存放著奎因法師生前尚未公佈的預言。甚至有那位末日主君真正身份的預言，一直以來，無數人都想要得到它。”
“也有人有一種說法，便是學院手裡其實還掌握著另一個奎因殿下留下來的思想瓶，最終的話能夠利用這個思想瓶為奎因殿下尋找到合適的軀體後，在對方身上進行復活。”
倏忽之間，林奇沒曾想到居然還聽到這種驚天秘聞，嘴巴差點合不上。
這簡直就是坐在帝都計程車上，聽著外洩的xx局會議記錄？
也太過勁爆了吧？
難怪之前他疑似預言繼承者的這點，那位變化系的殿下能夠壓下來，感情上面一直有各種退路與後手。
“不過，助教先生，你告訴我這個秘密沒事麼？”林奇不禁啞然。
雖然在場之中，他恐怕是唯一一位親自接觸過那位奎因殿下的人，內心的敬意有，但不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可放在其他的唯獨上，這位曾經的殿下說是神都不為過，至今依舊是無數法師們敬仰的目標。
這也是圖書館的黑白弈局公佈後，人潮湧湧的緣故。
甚至駱天擎法師從下方出來後，說出得到啟發的“預言”能夠得到無數法師相信相信的緣故，也在於有“奎因殿下”的背書。
亦或者說，對方用“死亡自殺”來親自佐證“末日主君”的存在。
現在的林奇，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認為對方是真的“自殺”了。
不對！
加速狀態下，林奇腦海裡思維踴躍，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記憶宮殿，不正是放大版本的“思想瓶”？
儲存記憶！
甚至儲存法術的記憶！
他一直以來害怕記憶宮殿的秘密暴露，不就是因為這是高考之外的“快速路”？
一旦洩露，他哪怕是傳奇法師都會禁不住壓力而粉身碎骨。
“這個，自然沒有什麼大問題，實際上高層裡這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你作為天賦者，遲早也能夠進入這個行列，早一點知道沒事。”
黑子助教低下頭解釋道，卻用著只有內心才聽得到的聲音——
“畢竟，你也活不到出去的那一刻了。”
此時遠方的黑裁衛身影開始蠕動，顯然即將發動攻勢。
林奇邊聽著內心心跳聲，便追問道，“黑子助教，思想瓶到底還有什麼功能？”
如果記憶宮殿是思想瓶的完整版本，真是那位奎因殿下根據思想瓶的原理而製作出來。
那麼必然思想瓶有的功能，記憶宮殿都很可能有。
法師之王手裡都未必有一個的思想瓶，那位奎因殿下就有兩個，絕對有著更深的原因。
黑子沒想到林奇事到如今居然注重點在思想瓶，當即繼續解釋起來。
“一，儲存特殊想法、訊息、結論。一旦存入，你腦海裡就會失去這個思緒，只有關於它的大致印象。比如你把殺人犯的名字放入其中，你變不知曉這個名字，也無法恢復，所以是一種更好的保密方式，但是你會知曉殺人犯的名字被你儲存在思想瓶裡，因此能夠作為情報傳遞工具。”
“二、儲存某件事的記憶，你從此只會知道你進行了束縛儀式之類，但是細節都會失去。”
“三、便是我說的它能儲存你某個狀態的記憶總量，一旦你損失了記憶可以用它來恢復到最後一次儲存的狀態，從此不用擔心因為生命層次損失帶來的掉環風險。”
“四、儲存具體的法術模型，所以它算是世界上真正的法術書。”
林奇點頭，隨即雙瞳睜大。
思想瓶，某種程度而言，便是“保險箱”？
用來抵抗更高層次的生物，知曉她的記憶？
因此林奇靠著記憶宮殿所得到的八環“心靈屏障”效果，某種程度來說便是這種作用的延伸？
那麼那位奎因殿下，特意製作出的“記憶宮殿”，又存放了對方的什麼？
可問題是，他得到記憶宮殿的最初，裡面完全空空如也呀？
哪怕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在接下來將會成為整個戰場的風暴中心，林奇依舊無法分神細看，他就像是熬夜打遊戲一般，直到清晨七點鐘，才默默敲下一行——先下線了，我去高考。
不對。
有東西。
那些書本，是他的記憶。
風的能量，是靈魂載體。
而書架的材料，原本他也以為是靈魂。
但現在看來，或許才是那位奎因殿下，留下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