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決戰前響
“打中了？”周望景看著其後的三號機在秦悟的掃射下冒起了黑煙，驚喜道。
“不知道，但飛機還沒有墜落。”秦悟一邊換著彈夾，一邊看著緊跟著他們的直升飛機，不太確定道。
他之前的掃射並沒有瞄準他的本體，而是瞄準的直升機動力系統。
但看著眼前的直升機在他的一輪掃射下，只是冒出了黑煙，秦悟第一次抱怨他們的軍用直升機竟然質量能做的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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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準備第二輪掃射的時候，他看到了直升機下方調整方向的重機槍槍口。
“趴下。”秦悟一把將周望景按倒在座位上，窗外傳來了沉悶連續的掃射聲，龐大的火力瞬間傾瀉砸在三人所乘坐的飛機上，最先被毀掉的就是直升機的重武器系統。
不僅如此，陳佐馬上發現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他在接近！他在接近我們！”陳佐驚恐的看著雷達上的訊號，明明都是同樣的直升機機型，對方此刻卻在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差接近他們所乘坐的飛機。“他要直接撞擊我們，這混蛋！他的飛機怎麼可以這麼快！秦悟！快點想辦法！”
眼見著對方的飛機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而他們距離眼前的聖東立大學體育館，也已經近在咫尺了。
正當陳佐想盡一切辦法提升著速度的時候，身後的秦悟從後座忽然站起身，拿起重新裝好子彈的機槍，對準身後追上來的三號機，冒著對方射出的槍林彈雨就開始掃射。
在高空中，秦悟嘶吼著，咆哮著，他的聲音比槍火的聲音還要猛烈，而三號機的機頭卻依然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難道要在這一刻，結束了嗎？陳佐不甘心的想到。
終於，在三號機完全貼近他們之前，秦悟打出了他全部的子彈，而眼前的三號機，也終於在高空中化作了明亮的火光，炸出的碎片貼著他們的飛機滑落過去。
“成功了！”陳佐一拍座椅，而這樣的高興在下一刻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站在繩梯門口的秦悟彷彿失去所有力氣一般，從飛機上直直的墜落下去，距離他最近的周望景伸手去抓向他，卻還是錯過了一瞬。
“秦悟哥！”周望景絕望的伸出手想要抓他卻沒能抓住，只能看著那身影距離他們越來越渺小，墜落在地面化作一個紅點。
他在向三號機開槍的同時，自己也在不斷的受到強火力的射擊，而在三號機爆炸的瞬間，他也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縷彌留之息。
絲毫不給他悲傷的時間，他們的飛機忽然猛地一震，周望景麻木絕望的回過頭，卻見一個臉上蓋著黑桃K的人形機械生物，正趴在駕駛艙前面的玻璃上，衝著他彎起了嘴角。
“別來無恙，周望景。”對方微笑著打起了招呼。
“艾什·布卡託···”周望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出現的傢伙，那樣的爆炸竟然都沒有殺死這個怪物。
拜登隊長也好，秦悟哥也好，付出生命的代價，居然都沒有將這個可惡的傢伙殺掉。
而沒等他心生絕望，駕駛座的陳佐已經做出了反應，他拿起了手槍對準玻璃上趴著的艾什連開數槍，直到一板手槍子彈都被打空，盡數打入艾什·布卡託的腦袋裡。
艾什布卡託的頭部連中六七槍，整個頭部都被子彈的衝擊力向後歪出，身體也像是抓不住飛機兩端一般，像是隨時會從直升機上掉下去。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飛機上的周望景和陳佐臉色都泛白了。
即使遭受了這樣的‘創傷’，對方依然扭過了脖子，衝著機艙裡的兩人咧嘴微笑，露出了白牙。
“怎，怎麼可能！為什麼，襯鉛鋼的子彈對你沒有用！”陳佐不敢相信大叫。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柄刺穿了他心口的鋼棍，同時另外一側，襯鉛鋼製成的鐵錐刺穿了想要攻擊上來的周望景，將他死死的釘在了座位上。
艾什·布卡託一腳踹碎了直升機窗戶，走進駕駛艙的同時，他的手指只是輕輕觸控了駕駛系統，這架飛機竟然就進入了無人駕駛的模式。
周望景此刻被釘在駕駛座上，身上的舊傷加上如今堪稱致命的貫穿傷口，讓他完全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
他血眼模糊的睜開一點視野，朦朧中有人影靠近自己，從自己身上拿走了什麼。
拿起小方盒的艾什·布卡託重新站起身，將它握在手裡的同時，自顧自陷入了沉思。
眼下的東西確實是深紅遺物沒有錯，他也確實拿到了，但此刻的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硬要說的話，他覺得有些奇怪，對方交接的地點似乎是在山頂的體育館，如今這裡除了他以外，方圓數百米都沒有任何其他的怪異。
是巧合嗎？還是他們掌握了自己所攜帶怪異的位置後，做出的判斷。
但為什麼選在這裡呢？雖然這裡附近都沒有其他的怪異，但外圍依然被眾多怪異所包圍，甚至很難得到軍隊的支援。
艾什搖了搖頭，想不通就不想了，東西已經拿到手，現在只需要離開就好了，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雙腿被什麼東西給攔住了。
他不耐的轉過身，卻見被釘在後座的周望景此刻緊緊的抱著他的雙腿，身體前傾，絲毫不管傷口在這樣的掙扎下進一步開裂。
“把東西，還給我···”
他竟然抱著艾什的雙腿借力向前，讓鋼棍完整的刺穿了他的身體，周望景脫力痛苦的摔倒在地，雙手卻依然緊緊的抓住艾什的雙腿，不讓他離開。
艾什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目光一凝，一腳踢在了周望景的腦袋上。
緊接著，又是一腳，再送一腳，直到眼前的人血肉模糊，直到他幾乎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但周望景依然沒有放開手，直到最後一腳踩斷了他的手骨，周望景才終於徹底的倒在了機艙裡，趴在被鮮血洗到打滑的地面上，喉嚨裡依然發出陣陣如同野獸般的···哭聲？
艾什一愣。
“把東西，還給我，···你他媽的把東西，還給我。”他嘶啞著嗓子低吼，口腔裡的門牙早就在艾什的踹擊下沒剩下幾顆，此刻他的哭腔渾濁而絕望。
是的，他很絕望，這種絕望到極致的悲傷，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造成的。
周望景覺得很好笑。
說什麼要拯救什麼所有人，到了關鍵的時候，只能看著那些可敬的前輩們一個個為了他和未來上前赴死，而即使是這樣，他居然都沒能將東西保管好。
他甚至要在這個殺人兇手的面前流下了眼淚，自己在幹什麼？祈求對方的同情憐憫嗎？
說什麼英雄，都是屁話，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加好笑的事情了嗎？
小丑，竟然是自己嗎？
想到這裡周望景忍不住嘶啞的笑出聲。
如果自己，能有力量就好了，為此哪怕他是世界最恐怖的惡鬼，怪異做交易，他都願意。
哪怕付出的是他的性命，靈魂，永祭閻羅，萬劫不復···他都願意。
艾什看著眼前這個哭泣絕望的男孩兒，某種異樣的危險感覺，在對方手再次抓住他的腳踝時候，放大到了極致。
他驚訝的發現對方的手臂上的傷口竟然在恢復，雖然只是緩慢的，但那些蔓延於他身體的紅色斑紋，確實是在修復他的身體。
艾什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在男孩兒身上正在發生什麼，但他知道此刻一定要制止這種變化的發生。
他拔出插在後座的剛錐，對準周望景的後腦，猛地就要插入。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艾什在這一刻，看到於周望景的懷錶處延申出了一個巨大的虛影，不可名狀的神聖和強大，於那不可探視的虛影中震懾人心。
“你也許不知道，你正在試圖做一件愚蠢又危險的事情。”那虛影淡淡的吐出言辭，看起來他的手裡還端著一杯紅酒，而後他的語氣輕蔑暴躁：“你這守門的叛徒，破碎的渣滓，分裂者的餘灰，威廉維爾！”
“表先生。”周望景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同時感受到了身體的急速恢復。
而正當艾什陷入遲疑的時候，一根襯鉛鋼製成的鋼棍刺穿了他的後背，將他定在了牆上。
‘什麼？’艾什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後的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陳佐，此刻對方怒視著自己，左胸染血，扭曲的鋼製火機掉在一旁的地板上。
受到鋼製火機的阻力偏移，艾什並沒有刺進他的心臟，而是刺傷了他腋窩下部分的位置。
趁著艾什驚疑的片刻時間，陳佐迅速上前抱起了周望景，然後直接從數百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艾什拔出鋼棍扔開，這才注意到，飛機已經自動行駛至體育館的上方。
他也看到了，那些坐在巨大圓形體育館四周，端坐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
以及向他飛來的數以十百計的導彈，將他所在的直升機炸成晚空中最明亮的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