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十一層的撲克臉
從樓外的人和其他樓層的人受影響狀況來看，這孩子所散播的精神汙染，顯然還是受到了一些的物理影響。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找到她，然後將她找一個封閉的室間隔離起來，以此來降低這瘋狂蔓延的速度。
他順著小姑娘的血腳印追蹤，小小的腳印在乳白色的地板磚上倒是十分的好分辨，周望景沿著蹤跡來到了十一層的一處電玩城，電玩城的鐵門不知道為什麼落下了，而女孩兒似乎是靠著自己身體小才鑽了進去。
周望景摸出之前從地上揀的消防斧，小心翼翼地將左手放在鐵大門的門栓上。
然後猛的拉起。
他猙獰著臉將消防斧對準前方，看到的景象卻是讓他一愣。
整個電玩城正在運轉，每一個機器都通著電開著機，而這裡人們的慘狀簡直比外面還要慘烈。
如果說外面的世界只是一群人血腥互毆的場面的話，那麼這裡的人，就像是被某個恐怖的存在單方面的虐殺，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簡單來說，這裡橫七豎八倒著的都是徹徹底底的屍體，沒有活口。
而這還不是真正吸引周望景注意力的。
真正吸引了他目光的，是電玩城入口處的兩臺跳舞機，此刻跳舞機上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他們跟著機器的燈光和節拍跳舞，不間斷的傳來孩子和男性的歡快的笑聲。
“你的距離和我只差零點幾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輯你一言一行。”跳舞機播放的音樂似乎是世紀前的某首留存下來的土味情歌，歌曲很土味，但在這種氛圍下，簡直不能太詭異。
周望景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孩兒身邊跳舞機上的那個高個子男人，男人的身材很是修長，穿著古老的黑色西式燕尾服，高腳帽，手裡隨著舞姿揮動著精木雕琢的長拐，男人的左腿斷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屬支架隨著他的舞步在跳舞機上有規律的作響。
他的臉被一整張k號撲克牌遮擋住，那撲克很詭異，不像是用膠水或是什麼別的東西固定在臉上，整體更像是某種活性軟體一樣貼合在他的臉上，這人眼睛是紅色的，彷彿無時無刻不在笑著，但這樣的笑容讓人感受不到陽光燦爛，只讓人覺得怪異且瘋狂。
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周望景的突然到來，停下了舞步轉過身，看向周望景，一旁的scp053也一臉無辜的轉過身，咬著手指看向周望景。
“你···是誰。”周望景微微放下消防斧，眼前的男子雖然有點古怪，但身上沒有血，從穿著和身材來看也更像是普通的人類。“你是警署的救援部隊嗎？”
“啊，我確實是因為這孩子出現在這裡的。”讓周望景沒想到的是，撲克臉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不過我不是警察，我也肯定不是能救你的人。”
“哈？”周望景微微皺眉，不是警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下一刻，對方的答案讓他一直壓抑著的殺意得已傾瀉。
“因為···這裡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
周望景瞬間暴怒，拿起手中的消防服就砍向了眼前的男子。
“這可不像一個高中生能揮出的斧頭，迅捷，凌厲，兇狠···還有些訓練有素。”撲克臉輕鬆避開了周望景的兩記斧頭，眼神中略微帶有些許的驚訝。
兩擊不中的周望景再次劈砍下，而這次對方選擇了用柺杖格擋，周望景卻在半空放開了斧頭。
他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撲克臉的臉上，正當他要為自己一擊成功感到興奮的時候，對方的那被自己擊中的腦袋，竟然順著一道弧線飛了出去。
他的腦袋···落在了地上。
周望景頓時從殺意中清醒了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拳頭，雖然用了力氣，但怎麼可能一拳把敵人的腦袋打掉。
而更加讓他感到恐懼和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接下來發生了，隨著撲克臉身上的電話響起，掉了腦袋的身體取出了電話，然後不急不緩的走向地上的腦袋，將手機放在耳朵旁邊的同時，又將腦袋接回了身體。
怪異！這也是一隻怪異！
最為和平的聖都裡，一棟鬧市區的商貿大樓，竟然在一天之內出現了兩隻怪異，而且看起來這一位是比scp053還要危險的那種型別。
“啊，莫奈醬~遇到了一點點的意外情況。”撲克臉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同時點著頭。“嗯嗯，我這就將053回收。”
他掛掉電話，重新看向周望景。
“高中生，能如此接近053領域的中心，甚至被重度感染也還保持理智，你真的讓我很好奇。”撲克臉走向周望景，不急不緩的舉起了手刀，眼神俯視著說：“不過，我不是很喜歡讓別人久等。”
他的手刀落下，周望景舉起斧頭格擋，手臂和消防斧接觸的地方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音，周望景手腕感到一陣酥麻，不得已中斧子飛離脫手。
緊接著眼前的撲克臉明明沒有動，周望景卻感到胸前彷彿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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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骨裂聲的傳來，周望景飛出老遠撞在了牆面上墜落在地。
“哎，都說了，讓我一個人來。”撲克臉自言自語的，緩緩地接近周望景，抬起腳正準備一腳踩碎他的腦袋。
下一刻，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怪異分析記載，scp編號，未編碼，能力分析物理無效化，拼湊產物···”
彷彿在念一份檔案一般，關於某樣東西的檔案記載在空氣中大聲宣讀，而聽到這些聲音和內容的撲克臉瞳孔劇烈的震顫，接著彷彿觸電一般遠離到老遠的地方。
隨著他的遠離，那聲音也停了下來。
撲克臉站在原地，目光卻是看向了周望景胸前的那塊懷錶。
剛才就是這塊懷錶中傳出的聲音。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高中生，周博士是你的什麼人?”他震驚的看向周望景，眼中彷彿有數據流過，隨後他笑出了聲。
“周望景···真有意思，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他忍不住張開懷抱，大聲笑道，與此同時，天空中傳來了直升機低空飛行的聲音。
“高中生，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他說著讓周望景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隨後竟是直挺挺的倒向窗外，消失在了這層樓層。
“該死！給我站···”周望景看著滿地的死屍，震怒的喊道，卻被胸前懷錶傳來的聲音叫住。
“快閉嘴小子，如果你想死的話，就繼續吵鬧浪費時間，我能幫你暫時抑制住的感染和傷勢的蔓延，可馬上就要到極限了。”懷錶中傳來這樣的聲音，周望景連忙掏出懷錶。
這是他的爺爺留給他的懷錶，這玩意兒此刻竟然在說話。
“你，你是哪位啊，你在懷錶裡？。”周望景忍不住問道，而表中的傢伙顯然不打算回答他，隨後懷錶中更是傳來悉悉索索翻閱檔案的聲音，周望景看向窗外逐漸密集盤旋的直升機，以及站在不遠處發呆的小女孩兒。
“不要看！蠢蛋！”懷錶中再次傳來聲音，喝止了周望景魯莽的行為。“現在安靜點等我找到她的檔案，然後情報我只說一遍，你恐怕也只剩聽一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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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外的警車已經漸漸控制了現場，疏散人員的同時，穿著隔離服的警員們舉著防爆盾將整棟大樓圍的水洩不通。
“喂，這邊是怎麼回事。”佩戴著領導警監配飾的男子走上前，對著一處被圍堵混亂中心詢問道。
在一群身穿隔離服的警察的圍堵中，兩個纖細的嬌小的身影從大樓中走了出來，白祈身上此刻已經穿上了隔離防護服，同時也給昏迷的林瑤也穿上了，她走向這群虎視眈眈拿槍指著她的警察。
“我已經換上了隔離服裝，我想要面見這一片的最高指揮！”白祈面對這無數的槍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恐懼。
“是兩個從樓裡逃出來的倖存者，背上那個已經被感染了，但背人的那個似乎意識還很清醒。”一名警察做彙報道：“那個少女無論如何都要見你，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陳警監凝眉看向白祈和林瑤二人，而白祈也迎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
“你···您就是這片區域的領導人吧？我有話對您說。”白祈直言道，語氣神情顯得十分焦急。
“我沒有興趣聽，更不可能和一個剛從怪異身邊逃脫的倖存者面對面交流，你現在應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和你背上的少女立刻接受隔離。”陳警監說罷就準備轉身離開。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在這裡講也可以！請務必聽我說完！”
“反正多半也是求我們去樓裡救你的家屬類似的事情。”
“是能夠回收樓裡的怪異，scp053的事情！”白祈氣極，大聲吼道。
而隨著她的聲音傳開，四周靜默了。
然後傳來了竟然是人群中一陣陣竊竊私語的嘲笑聲。
那名陳警官也是一臉好笑的轉過頭，看向白祈。
“小姑娘，先不說我不相信你的話，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回收那種垃圾的髒活，也不是我們這些聖都的警察該做的。”陳警監嘲笑道。
他們將這裡圍住，只是例行公事，事實上聖都的警察大多一輩子都沒見過怪異。
他們在等專業的人到這裡，之後的事情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他們只需要回去換身衣服準備接受採訪，然後向上級請功就好了。
說完這些話後，陳警官就準備離開，而正當這時，女孩兒忽然一聲哭腔傳來。
他奇怪的回過頭，當即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
那穿著完全隔離服的女孩兒取下了頭上的隔離器具，露出了那張眾星失色的俏臉，此刻她那雙蒙著秋雨的眼睛寫滿了乞求，又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求你了，警監大人，我弟弟就在一層，他和我一樣都沒有被怪異影響，他被櫃子壓住了，求求你們救救她，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女孩兒哭腔著向陳警官乞求，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四周的警察咽了咽口水。
一瞬間，陳警官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歲，至少體內的荷爾蒙分泌是這樣。
“好吧，我就聽一聽你要說的事情，去把她背上的少女帶去隔離，這個女孩兒帶去我的臨時辦公室。”陳警官吩咐道，一名警察將白祈帶到他地面前，正當他準備近距離細細地打量的時候。
對上的卻是白祈那雙森冷到發黑的眼睛，以及抬起的手肘。
陳警監身邊的兩名警察瞬間被放倒，而他自己也被一個肘擊加上掃堂腿絆倒在地，接著他的喉嚨被卡死。
驚吼聲猛地從四周的人群爆發，面對無數指向她的槍口，白祈卻是慢悠悠的伸出了兩根纖細的手指，探向他的眼睛。
“你，你要幹什麼。”陳警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身邊的警察，和自己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同志竟然會被一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小丫頭片子瞬間撂倒，而他看到女孩兒那森冷的雙眼，絲毫不懷疑下一刻對方真的會對他做些什麼可怕的事情。
從剛才的事他已經明白了，小小年紀玩色誘，眼前的女孩兒可不是講武德的人。
“警官，看到我手指上的是什麼了嗎？”白祈慢悠悠的說，陳警官此刻卻是屈辱中面色發白。
他只能老實的回答女孩兒的問題。
“是，是血。”他看向女孩兒懸在半空的食指和中指，纖細修長的手指上，紅色的血被白皙的皮膚映的格外鮮豔。
“嗯，是血，但你一定不清楚是誰的血。”她點了點頭，隨後低沉著嗓音說：“這些血是裡面那些受怪異影響變得無比癲狂的人的，你說說看，我將這手指刺進你的眼睛，是你的眼睛比較痛，還是病毒在你體內蔓延的比較快呢？”
隨著一陣奇怪的味道傳出，這個之前威風凜凜的警監竟然在白祈的威脅下嚇得小便失禁了，而白祈正要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時候，又是一個陌生雄厚的聲音傳來。
“scp053的能力是不會隨血液傳播的，你的這份威脅可能並不奏效。”
彷彿帶著某種魔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聲音的主人吸引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平頭男子站在他們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十數名穿著隔離服裝，整裝待發的戰士。
因為害怕天空散落的灰燼也具有汙染性，這裡的每個人包括警察都舉著黑色透明材質的傘，唯獨這名隊長走在最前面，點著根菸，絲毫不避這天空中灑落的灰燼。
“你，你是什麼人！”一旁的副警監見這一群突如其來的未知人員，驚怒道。
為什麼外面那麼多警察，卻沒有攔住這些闖進隔離區的傢伙。
而接下來，那名領頭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給了他們答案。
“我是scp基金會駐凰炎國分會，特別機動隊編號eta-10，代號害蟲防治的隊長，萊特·庫朗。”他目光沉沉的說，對這些土生土長的本地警察語氣是一點都不客氣。“從現在開始，這一塊的警備和怪異應對由我們基金會接管，請你們配合。”
這年頭的警察，尤其是聖都的警察，大多都不把這些scp基金會的人放在眼裡。
但此刻，卻沒人敢不把萊特的話當回事。
因為在他的手中拿著的是一面緊急授令。
來自凰炎國，最高統治者，女帝的唯一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