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景走出了白銀大廳,宮殿外的廣場上,人們已經不甘於只在廳堂裡的狂歡,花燈下人們圍著噴泉起舞,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快樂,年輕的紳士親吻著坐在噴草坪上的女孩兒,不遠處的小孩子拍著手歡笑。

畢竟對於聖都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除了聽說自己逃過一劫以外,南區發生的災難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個遙遠的故事,他們由衷的為自己能從一場悲劇中逃脫感到幸運。

周望景穿行在人們的舞步間,一邊回味著剛才老校長的話,一邊尋找著白祈,她之前說是去換她租來的舞服,但這也太久了,他還是透過一位侍酒的傳話,才知道她在噴泉廣場這邊。

“嘶,也不說具體在哪裡,這麼大的廣場我這該去哪裡找她?”周望景找了半天,無奈道。

為什麼不直接跟他打電話呢?發短信也可以,至少讓他好找一點,而自己給她的簡訊也沒有回。

正當周望景想要給她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制止了自己。

‘莫非,是被這裡的哪個男孩子給邀請去跳舞了?所以不方便回訊息,那我打電話豈不是壞事?’周望景撓了撓頭,看了看四周摟著女孩兒腰部跳舞的男士們,心中的想法越來越覺得有可能。

他想到了高中的時候,在‘殺神白祈’這個名號響亮以前,他們班經常都排著其他班男生的隊伍。

不知道為什麼,想著想著,周望景心裡有點堵,但很快他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的心態應該就像書裡描寫的那些老父親,養了多年的女兒跟別的男孩兒跑了的那種沮喪感。

“也不知道哪個臭小子這麼幸運,能看到我妹妹第一次舞服的樣子。”周望景伸了伸懶腰,嘆了口氣就準備回大廳沙發上坐著,正好也有喝完酒也有點暈乎乎的,可以躺在那裡睡一覺。

就在這時,一隻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西裝邊緣,周望景轉身低頭,卻見一個小朋友舉著一朵鮮紅的玫瑰花站在自己的身後。

周望景先是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

這是一種不那麼正式,但很可愛的邀請方式,女孩子如果邀請男孩子跳舞的話,可以託這樣的小孩遞來一隻鮮花,男孩兒如果接下了鮮花,那就是答應了女孩兒的邀請,如果不願意接受,也不會有人看到女孩兒被拒絕的樣子,這樣大家面上都好看。

男孩子的話,則是一杯紅酒,據說這樣是因為女孩兒微醉的時候會優雅且暈紅,而有的男孩兒酒品就不太好啦。

周望景蹲下身,正想禮貌的對眼前的小朋友拒絕掉,但在他蹲下的瞬間,他看到了不遠處輕輕走向自己的那雙龍舌蘭色舞鞋。

紗質的裙襬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擺,下面則是一雙白皙勻稱的小腿,剛剛露出膝蓋,有些嬌俏可人。

周望景站起身,看著白祈嬌豔翩翩從人群中走來,盈盈一握的腰肢被蕾絲腰帶栓了個蝴蝶結,大片白皙的雪背如玉一般惹人垂涎,純潔中夾雜如妖姬般的媚態。

美妙的故事在這一刻都成了累贅,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不覺側目於此,周望景感覺到這些祝福或豔羨,於此沉醉。

“好看嗎?”白祈看著周望景,歪頭微笑道。

“世界上沒有比此刻的你更加美麗的人了,白祈公主殿下。”周望景嘆了口氣,覺得這簡直是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而女孩兒向他伸出了手。

意思很明顯,她要邀請他和自己共舞。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跳的難看要帶著你一起被笑話的。”

“所以,哥哥你是要拒絕我嗎?”白祈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縮回手的意思,歪了歪頭呲牙笑道。

那笑容的意思很明顯,敢拒絕的話,就有他好看的。

周望景撓了撓腦袋,伸出手。

“可能會踩到你的腳。”他微笑道。

聽到這話的白祈不自覺就彎了眼睛,虎牙旁側,露出臉頰上淺淺的酒窩。

隨後她上前一步,周望景攬住她的腰,隨著音樂舞步邁入了人群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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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你把他們照顧的很好啊。”最在白銀大廳二層的隔間中,梁淵看著窗戶外牽手跳著舞的男孩兒和女孩兒,男孩兒有時候會笨拙的碰到一旁的其他人,女孩兒則好笑吐吐舌頭,然後一起跟被冒犯的舞者們致歉。

當然,沒人會真的生氣,更多的看到是周望景,甚至還會攀談交流,氣氛友好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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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梁淵面前的也是一位老人,身材相比梁淵略微有些佝僂臃腫,但面部看起來卻也很有精氣神。

如果周望景能看到坐在梁淵面前的人是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陳老菩薩。

“照顧什麼?你是說我租給他們的那套,他爺爺當年從北境來聖都打拼住過的小房子嗎?”陳老菩薩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兩個孩子可比我們小的時候要省心的多。”

聽到這話的梁淵聽到這話陷入了沉想,彷彿回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事情,不禁也笑了起來。

“周望景跟他爺爺有很多不一樣,但有一樣的東西卻是一模一樣的,那就是對於某樣東西的執著···他太執著於加入基金會了,這讓我十分好奇,他到底想進去做什麼呢?難道就只是為了能夠接近海菩薩,為他母親報仇嗎?”梁淵輕聲說道。

“他和他哥哥不同,周望景對他母親的愛,以及當年她母親被海菩薩‘度化’後的恨,都超乎我們的想象,就算只是為了給他母親報仇,我覺得也完全可以理解。”陳老菩薩說。

“而且他如今加入基金會,同時也加入了凰炎政治體制,這不就是女帝陛下,以及···你最想看到的局面嗎?梁淵。”陳老菩薩嘆了口氣說,看向梁淵的那雙眼珠子,彷彿已經洞悉了一切。

梁淵先是一愣,但隨後笑了笑,給眼前的陳老倒了杯酒,卻沒有反駁說話。

“你教給他那麼多關於提防政客的道理,但唯獨沒有提醒他,你梁淵,才是這個國家數一數二的政治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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