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進了刺客,太子深夜受驚的訊息。

很快就傳遍皇城內外,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馮森之死,惹得天子雷霆震怒。

當晚值守的禁軍,上至都尉將軍,下到巡邏衛兵,每人都受了一百鞭刑。

黑龍臺也沒能倖免,四大指揮使被召進宮中,在垂拱殿外跪了好幾個時辰。

而後。

罰扣薪俸,自領五十杖刑。

內廷十二監隨後下令戒嚴,發放宮人的腰牌,增加巡邏人手。

九道內城門,七道外城門,還有大內的四座城門。

各自派了高手把守,不允許隨意出入。

“皇兄,這幾日我怕是沒辦法過來了。”

永壽殿內,趙原癟著嘴,桌案上放著一塊出入的腰牌。

近段時間宮中走動不太方便,他也只能盡量減少外出。

“無妨,你照顧好自己便是。”

趙穆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笑著道。

趙原自從練武以後,個子往上竄了一大截,都快到自己的胸口了。

“已經打通百竅,凝練真氣。這樣的速度算得上不錯了。”

趙穆略微凝神,感知氣血,瞭解到弟弟的武道修行進度。

他想著再找個機會,把那門牛魔大力拳也交給趙原,使之筋骨皮膜,打熬圓滿。

“我手裡丹藥眾多,功法也不少,倒時候可以挑選幾門,傳授於小原。”

趙穆眸光微動,隨著他的武學見解,武道境界越來越高。

品級稍低的武功,已經不被放在眼裡。

牛魔練力,虎魔煉骨,打下紮實的體魄。

明神武典,陰陽二炁,鑄就雄厚道基。

藏密智慧書,刺激祖竅眉心,容納眾多念頭。

還有吞天滅地七大限的兩式刀意,天地人名世三劍,拓寬自己的眼界和見識。

“要將這麼多門的武功,悉數熔鍊,博採眾長,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趙穆感慨道。

他得到神秘石鍾已有數月。

除去幾座禁地,幾乎走遍皇城大內。

每日烙印一次,累計起來,所得之物頗為豐厚。

拋開金銀古物那等物什,以及若干丹藥。

剩下的便是功法、異物和天賦。

趙穆粗略掃了一遍,有些東西用得上,有些卻沒太大用處。

比如像天罡童子功,虎狼丹。

對自身沒甚幫助。

反倒適合用於培養心腹手下,建立勢力根基。

皇城大內的太監少說也有數萬之眾。

若是挑些人才,專門修煉天罡童子功,輔以虎狼丹築基。

輕而易舉就能造就出一批真正意義上的大內高手。

“也不失為一個好想法。”

趙穆嘴角含笑,收起雜念,繼續閒聊。

……

……

天京城外,數里之地。

只見煙塵滾滾,翻起一條土黃色的長龍。

居中是一架鑲金帶玉的雲紋車輦,上面有一頂紅羅繡五龍曲柄蓋。

兩旁立著紅羅繡四季花傘一對、紅羅銷金瑞草一對、紅羅繡四季花扇一對、青羅繡孔雀扇一對。

太監宮女前後簇擁,拱衛著那架尊嚴的車輦。

另外,還有手持旗槍、大纛(dao)的親軍護衛開路。

長長的隊伍延綿出去,一眼看不到頭。

“好威風的儀仗!這是哪位王爺出巡?”

路邊的茶寮,忽然有人問道。

“九皇子,寧國公。”

有茶客回答。

“國公如何敢用親王的出行儀仗,這是僭越之罪吧?也不怕被參上一本?”

那人又問。

“兄臺的訊息落後了,如今太子勢弱,九皇子一派勢大,誰敢貿然上奏?”

“況且,聽說這一次,天子要給這位寧國公加封親王,賜九旒冕,榮耀至極。”

“提前享用一下儀仗,倒也沒什麼問題。”

那位茶客笑道。

“原來如此。只不過廢長立幼,自古以來都是取亂之道……算了,慎言。”

那人嘆息一聲。

只是伸著脖子,望向徐徐靠近的儀仗隊伍。

……

……

“殿下,快到天京了。”

雲紋車輦上,不過二十許,頭戴玉冠的年輕男子掀開簾子,眺望著遙遙可見的巍峨雄城。

他穿著一身紅色袍服,前後及兩肩各有金線織就的蟠龍。

腰束玉帶,腳踏皮靴,眉眼俊秀,好似自然雕琢,充滿靈氣。

只是細細看去,額角處有一道淺淺疤痕,破壞了整體的氣質。

就像渾然而成的白玉杯上,出現了一條裂痕。

哪怕再小,也是缺憾。

“敖師,我離開天京已有五年,不知道以前常去的地方,是否還在……以前認識的人,是否過得還好!”

年輕男子正是九皇子趙寧。

他早早地封了國公,出去開牙建府。

後來又外派到元州,總領一地。

可以說是深得天子信任,不過及冠之年就已經大權在握。

諸位皇子當中,除了死在擁雪關的五皇子,只有他可以與太子爭鋒。

“殿下言語之中,似有殺意。莫非天京城中有仇人?”

雲紋車輦裡,還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

青衫長袍,相貌平平無奇,唯獨一雙眼睛生得明亮,好似燦星。

此人盤腿而坐,膝蓋上橫放著一把黑鞘長劍,頗有幾分高手氣度。

九皇子趙寧哈哈一笑,收斂情緒,欽佩道:

“敖師不愧是凡境八重,靈覺敏銳,我只是微微動念,便被你察覺到了。”

中年男子淡淡笑著,臉上並無得意之色,輕聲道:

“殿下謬讚了,殺機,怒氣,恨意……這等精神波動激烈,最容易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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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混元道的武功本就偏向上古兵家的殺伐之術,對於人心殺機,自然要更敏感一些。”

九皇子趙寧頷首,靠在舒適座位上,淡淡道:

“其實倒也沒什麼大不了,我離京之前跟著聞太傅學習經史,曾經與十一弟鬧過彆扭。”

他指了指額角處那道傷疤,笑道:

“本是兄弟之間打鬧著玩,可十一弟下手不知輕重,給我破了相。”

中年男子眼皮抬了抬,說道:

“殿下,十一皇子是你的弟弟,而且年紀尚幼,這等小事何必掛懷,不如放下。”

這位俊秀奪目的九皇子,他算是有些瞭解。

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追求極致,容不得半點瑕疵。

對人對事,皆是如此。

早年被十一皇子破了相,無疑損壞了他所要的完美。

這麼多年過去,心中還是耿耿於懷。

可見其恨意。

“敖長老,我心中有數。”

九皇子摩挲著腰間的古玉,和煦道:

“趙原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弟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聽到稱呼有所變化,中年男子不再多言。

他只是混元道的掌刑長老,而非掌門。

說話分量差上許多,並不足以讓九皇子聽進去。

“我是江湖人,不便插手殿下的家務事。”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這一次入京,一是受了掌門的囑託,保護殿下的安危,二是揭榜,為了赤心教的洪崖子而來。”

九皇子點頭,示意明白,沒有繼續糾纏那個話題:

“敖長老,我聽說混元道的氣兵凝練之法,可以說是獨步天下,別具一格,不知道何時能夠一睹奧秘?”

中年男子眼中掠過一抹亮光,沉聲道:

“掌門對殿下格外看重,氣兵凝練之法,自然也不會有所隱瞞。”

“混元道內,有一座百兵堂,容納天下兵刃之意!”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無所不包。”

“殿下鍾情於何種武器?”

九皇子果斷答道:

“自然是劍,此乃百兵之君,正合我意。”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他也是練劍之人。

“等到了天京,我便烙印一道劍意,好讓殿下仔細感受,凝練氣兵。”

九皇子滿意地點頭,諸位兄弟之中,論起家世,他母族乃是清河崔氏,不輸給東宮太子。

論起才學,三歲能成詩,八歲能寫文,亦有神童之名。

再說武道天賦,及冠之齡,已經是凡境六重。

趙寧認為,大皇兄無非是佔了嫡長子的便宜,否則哪裡夠資格與自己爭位?

至於其餘人,他更不放在眼裡。

“親王……還不夠,九旒冕……也不夠!”

九皇子深吸一口氣,望向越來越近的天京。

伸手摸了摸額角的疤痕,嘴角泛起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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