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奪舍2
“這下遭了！”
這是陳明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本來請病假只是為了掩飾自己身體上的異樣，沒想到現在反倒假戲真做，在眾目睽睽下昏迷在了大街上。
這樣一來，等待他的只有被送進醫院一種結果，想不被發現身上的異常都難。
片刻後。
在陳明昏迷後不久，正如他預料中的那樣，熱心的路人很快就幫他撥打了急救電話。
而且因為在市區內，所以沒有讓他等太久，呼嘯的救護車就已經趕到了現場。
兩名醫護人員迅速跳下車，把陳明放到擔架上抬進車內，然後和之前的麵包車一樣揚長而去，留下附近看熱鬧的路人還在探討男人如何才能持久的問題。
……
此時的救護車內，陷入昏迷中的陳明卻遇到了極其詭異的情況。
腦海中。
無盡的黑霧如同最深沉的黑暗，瘋狂地向著恍若螢火之光的陳明湧來。
而陳明只感覺自己在這種恐怖的偉力面前是如此的渺小，根本無力去反抗黑霧的侵蝕。
幾乎是在意識到眼前形勢的下一刻，陳明就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沒有人能夠體會陳明此時的恐懼，那是恍若在面對深淵時的感覺。
像是過了很漫長的時間，又好像是僅僅過了一瞬間。
代表陳明意識的光點無力地掙扎了片刻，沒有翻起任何浪花，隨後就在汪洋般的黑霧沖刷下消失得一乾二淨，像是從未在意識中出現過一樣。
而就在陳明的意識消失後片刻，翻滾的黑霧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隨後死寂的意識空間如同一潭死水，在黑霧籠罩下散發出令人絕望地氣息。
漸漸地，在這種令人絕望的氣息籠罩下，一股全新的意識像是打破了虛空，從冥冥之中浮現而出。
正是苦苦設計了許久，終於獲得陳明這具肉身的孟離。
輕鬆實現了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孟離並沒有任何愉悅的心情。
對他而言，第一步是最重要但也是最簡單的一步。
獲得一具合適的肉身無非是時間多少的問題。
突破了噩夢空間的封鎖，有大量的返還點支援，兌換二重身天賦不能說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也不需要承擔任何壓力。
……
外界，陳明……不，現在應該叫孟離，已經被送到了醫院中。
重症監護室內，陳妍坐在病床邊，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陳明，陳妍。
僅僅聽名字，外人就差不多能夠判斷出兩人的關係。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兩人無論是血緣上還是精神上，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親姐弟。
雖然喜歡互相打擊，偶爾還會拌兩句嘴，但陳妍和陳明的關係卻是一如既往地親密。
要不然也不會明明有其他選擇，兩人還會不約而同地選擇同一個職業，甚至在同一個地方上班了。
所以在得知了自己弟弟陳明，從屍檢現場回來後就請了半天病假，甚至昏迷在大街上時，她就立刻慌了。
顧不得整理今天的案件線索，甚至顧不得跟領導請假，陳妍連警服都沒有脫就直奔醫院而來。
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弟弟那面無血色的臉龐，以及在昏迷中那似乎因為痛苦而皺起的眉頭，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兩人的父母早就在一場意外事故中去世，只剩下兩姐弟相依為命。
如果陳明真的不在了，陳妍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不過好在，沒有讓她等太久。
病床上的陳明，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五官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以一種陳妍看不到的速度在緩緩進行著微調。
很快，原來只能算是普通甚至很大眾的臉型，就在這種微調之下漸漸進行了最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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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大長臉慢慢收縮改變，逐漸有了些許稜角分明的意思。
鼻型變得更加高挺精緻;多年近視的眼睛，瞳距以及晶狀體緩緩向著正常人的狀態改變，黑眼圈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嘴唇變得更薄，更加紅潤，耳朵則是略微尖銳了一些……
正在熟悉這具身體的孟離並不知道陳明臉上發生的驚人變化，或者說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太在意。
對堆砌了大量天賦的他來說，五官的最佳化只是這些大量天賦帶來的最不起眼的變化。
還有更加劇烈以及翻天覆的改變，正發生在這具身體的深處。
抹掉了眼角的眼淚，陳妍這才勉強振作了精神，站起身來打算出去打個電話跟領導請假。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了弟弟陳明病床上的臉龐。
“啪嗒——”
手機突兀地從手中掉落，陳妍瞪大了眼睛，驚呆在了原地。
她沒有去看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更忘記了自己站起來的目的是要跟領導請假。
只是呆呆地注視著陳明那張發生驚人變化的臉龐，腦海中一片混沌。
“這，這還是自己弟弟？親弟弟？”
看著病床上好像換了一個人的男孩，陳妍喃喃自語著，良久失去了反應。
直到掉在地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嗡嗡嗡……”
回過神來，陳妍有些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手機，視線卻始終不離躺在病床上的陳明。
“請，請問您找誰？”
“額，是康隊啊。我，我在醫院……太抱歉了，我沒來得及跟您請假。”
“嗯好。等等！什麼？西山出現怪物？我現在就過去？這……好吧！”
聽著電話裡一向以冷靜沉穩著稱的康安信已經有些失去鎮定的聲音，陳妍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怪物？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叫怪物？而且康隊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相信這麼荒誕不經，一戳就破的謊言？
不知為何，想到這裡陳妍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男孩。
然後下一刻。
兩道視線就在半空中交匯在了一起。
“啊？！你醒了？”陳妍悚然一驚，不由得後退兩步，臉上擠出了勉強的笑容。
“嗯。頭有點疼。”模仿著身體原主人陳明的口氣，孟離緩緩開口。
下一秒，他把視線緩緩低下，閉上了眼睛。
原來冰冷淡漠的視線不斷進行著調整，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目光就徹底柔和了下來。
“那麼，親愛的姐姐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