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嚴旭。

從小就被打罵。

“小旭,為什麼你沒洗碗?”

“小旭,你還有什麼用?我指著你給我出息的,為何你就是不行?”

“你除了吃,還能有什麼作用?”

他看著眼前生他養他的母親,眼裡的蹭起了恨意。

為了一些小事兒,他們就動輒就打他。

“你說你非得要孩子,你看你生的是個什麼孩子!養來有什麼用,還會瞪人了!我踹死他!”

他的父親是個爛賭鬼,還酗酒,一有不順心就打罵老婆,打罵孩子。

母親在長期被家暴中,已經形成了忍氣吞聲。

後來稍有不順,她就把自己不敢反抗的,身上的怨氣和不滿都發洩到嚴旭身上。

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兒都會成為導火線。

他就被毒打,但每次被毒打後,母親為了他乖乖聽話,就說她不是故意的,她留下了悔恨的眼淚,可這種日子週而復始。

嚴旭日漸麻木,他終於看透,母親的眼淚也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她根本就不愛他,據說當年她得知父親是這樣的人後,想逃跑,可無奈懷上了他,不得已留下來了,也就是這麼一留下,所有的悲劇就開始了。

沒有愛,這個家庭裡面只有無盡的窒息。

吵鬧打罵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母親所受的各種痛楚會加倍的實施在他的身上。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那是他的父母啊。

如若能選擇,他也不想要這樣的父母。

他日漸麻木,以至於有一天,父親興沖沖的跑來。

“好事,好事,我們馬上就要發財了!”

“發財?發什麼財?”

母親聽得一臉迷惑,她終是被打多了,看到父親難得的心情好,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她一直都覺得所有的罪惡是來源於沒錢,一旦有錢,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那麼一來,她的丈夫就不會打人了。

“有個人,說看上我們家孩子了,說是帶他去做什麼實驗,哎啊,幾百萬呢!這不是好事兒,是什麼?”

母親還有絲絲的猶豫,她看了看嚴旭,最終沒舍得,她蹙眉:“做什麼實驗啊!怎麼會給這麼多的錢?該不會是騙子什麼的吧!”

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即便平時打罵一樣不少,可在關鍵時刻,還是護著了他。

父親當即就撕破了臉,變得滿目猙獰,開始打她:“你個敗家娘們!不過就是做個實驗,就給那麼多錢!不就是一個孩子嘛,能騙我們什麼?我們家一窮二白的!”

他得不到錢,就把母親的頭給砸了。

鮮血從她頭順淌而下,他當時還小,或許是日漸麻木的原因,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跑過去對著父親拳打腳踢,他那時候身弱如雞仔一般,怎麼能抵擋住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道,當即他就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父親沒能如願得到錢,以後的日子更難熬了,天天對著母親施暴。

最終直到母親的肋骨都被打斷了幾根,再加上父親又去賭了,欠下了鉅債,最終母親熬不住,選擇了妥協。

他一直都記得他被送走且到了實驗室的情景。

母親笑著對他說:“小旭,不痛,只是做一些實驗就好。”

她笑著安慰他,而他也真的以為是做什麼簡單的實驗。

也好!

他也早已經不想在那個家待著了,如若能換個環境,他也願意。

結果,他才知道,那是他一生的噩夢。

他從八歲就被送到實驗室,這個實驗室是國外的人,一直到二十五歲,他都不斷被注射不同的毒。

他不知道怎麼熬下來的。

有一次他差點死了的,好似什麼病毒跟其他的毒產生了反應,其他的毒也不會讓他死了,但卻讓他痛苦不堪。

以至於後來病毒大肆虐的爆發,他才逃了出來。

父親和母親,這麼多年來,每一年來也只看過他一次。

但即便是那時候,他心底有恨,還沒有達到厭棄所有的地步,直到他回了家,看到父母帶著生孩子逃跑,他才明白,他們早已經忘了他了。

他們所過的日子,都是犧牲了他換來的。

他心底燃燒起熊熊烈火,憎恨厭惡不甘在心底交織,像雪球一般,越滾越深,他也變得越來越陰暗冷厲。

他開始加入實驗室,跟他們一起研製病毒,最後他死於一場意外。

原以為,他的一生就這麼了結了,結果卻發現他醒來後來到了太陰國。

他一醒來就在一個貧困的家庭裡面,那所謂的家庭跟他以前的日子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了,他毒死了他們,逐漸摸清楚了這個國,以及得知太陰國的國主野心勃勃。

他就找到了機會,毛遂自薦,一躍成了國師,成為了人人聞風喪膽的旭公子。

一時間風光無限。

但再多的風光,也無法讓他興奮。

他的野心以及仇恨在這裡擴大。

他還遇到了傅婉,那個與他一樣來自於一個地方的人。

按理說她在經歷了那種日子之後早應該麻木不仁,可她卻跟身邊的人相處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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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所呈現出來的各種情緒都令他極其的不舒服。

傅婉積極樂觀,甚至想要和平,而他則是厭世墮落,恨不得這個世界被他所攪亂。

他抓傅婉,想要把她培養成自己的實驗品,忠心於他。

他以為,傅婉是懂他的,也能理解他,所以對傅婉有著莫名的執著,甚至他們可以一直做個伴,他是這般想著的。

直到他那次被耿天義包圍,還在疏忽之下被晉國太子推下山崖跌入到了明月谷,他才開啟了自己這輩子以來真正的生活。

初見屈心,他覺得她是個啞巴。

她單純美好,眼底更是澄淨。

他作為旭公子,即便沒記憶,也下意識的排斥這樣的人。

滾。

他很不客氣,對屈心惡言相向,屈心這個姑娘很好,並沒有因為他兇巴巴而不靠近了。

反而還幫他療傷,甚至把他身上的毒體也一併解了。

許是沒有了記憶,即便自己有些排斥他人對他好,他也逐漸的感化了。

他跟她一起在峭壁上採藥,跟她一起去樹林裡捕獲食物,日子簡單又樸實,那段時間,他的內心是如此的放鬆且覺得美好。

逐漸的,他緊繃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直到後來,傅婉和秦修寒的到來打破了這一片寧靜,在他們試探又警惕的眼神裡面,好似明白了什麼。

可他不確定,終於他還是問了一下。

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具體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沒告訴他。

直到耿天義的屍體變異了,第一次,那是他腦海裡浮現了很多畫面的一次,他衝了出去,直到好久好久才回去,回去後看到屈心擔心的眼神,他有些閃躲。

不過還是沒恢復更多的記憶,他只是心中越發的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以至於後來屈心對他表明心意的時候,他開始慌了,開始閃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害怕自己是個惡人而害了她。

後來,溫月來找他,跟溫月對話,他一下就看出溫月絕非純善之人。

她想利用他,挑撥跟傅婉他們的關係。

溫月根本就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心境早已經改變,大不如從前了,根本不會再做以前的那些事情,而且他也知道溫月所說的話漏洞百出。

後來屈心消失,溫月又找到他,他就開始懷疑是她搞的鬼了,於是將計就計,也正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對屈心的心意。

他喜歡她,喜歡她的純淨和善良,是她一直在感化著他。

他以為日子就會這樣的下去了,事情總是發生反轉又反轉。

即便他的記憶隨著日子恢復了一些,他也不想再繼續以前的老路了。

直到安晟沛在他的周邊安排人,甚至還想對他動手的時候,他才知道,不解決了這些事情,他永遠都過不了安生的日子。

恰好,傅婉也找上他,還找他要了一些部署圖之類的。

也有自己的私心,抑或也想早點做個了結,他悄然的去了太陰國,想以自己的力量跟安晟沛做一個了結。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失憶了。

失憶後,忘卻了跟屈心之間的所有事情,以前的仇恨厭世又加深了幾分。

他的野心也越發的大。

以至於後來再次被屈心救,他那顆心又起了波瀾。

他很矛盾,為什麼看到這麼一個女子,他會心軟會遲疑,甚至想罵她,話到了嘴邊又只能罵其他的。

而那些其他的話語,他覺得不是在罵屈心,更像是罵自己。

是的,罵自己。

這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難受,又想殺了她,但真要對她動手,又不行。

以至於後來屈心維護他,竟然衝了上來,替他挨了那麼一劍,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深愛著她。

“誒,你在想什麼呢?兒子都叫你好久了……你瞧你,做事那麼不專心!”

眼前突然晃過來一個明豔美麗的臉龐,嚴旭突然回過神來,笑了笑:“我沒想什麼,我只是在看你……”

“看什麼?我有什麼好看的?”

屈心已經生了一個孩子了,她身形依舊窈窕,可是卻比以前胖多了,為此,她嘟囔,“我都胖了,哪裡好看?”

“好看,新盛,你說娘好看不?”

嚴旭的兒子叫新盛,意味著重獲新生,他嚴旭遇到屈心便是重獲新生,洗心革面……

兒子已經兩歲了,奶聲奶氣的說道:“好看!”

屈心臉一紅,說:“哪裡好看了,你看我都胖了這麼多……”

嚴旭一把抱起團糯糯的新盛,然後又把屈心攬了過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屈心,“你在我眼裡,怎麼樣都好看,乖,你一點兒都不胖。”

她怎麼會胖呢?

她是在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直直的照射進來,讓他徹底改變。

“哎呀,你真是的……別鬧了!”

屈心頓了頓,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身邊不遠處響起了鼓掌聲。

他抬眸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秦修寒和傅婉,他倆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他倆。

嚴旭一愣,抱著妻兒,笑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竟然都沒聲音——”

即便是看到秦修寒和傅婉,他也沒鬆開屈心,屈心臉更紅了,想一頭扎進他懷裡躲起來。

傅婉看著屈心那般幸福嬌俏的小模樣,她又看了看不遠處已經重新蓋了的房子,她笑了笑:“你倆這日子,真是如神仙眷侶一般啊!”

嚴旭看了看傅婉,再移眸看向秦修寒,他語氣極其輕鬆,“你倆也差不多啊!挺好的!”

如若不是傅婉和秦修寒當年在這裡留下他一命,他這一生恐怕也依舊嘗試不到被愛且愛人的感覺。

“爹爹,娘——你們走那麼快乾嘛啊!”

嚴旭的話剛落下,隨後就聽到後面隱隱抱怨的聲音,奶聲奶氣的,異常的好聽,嚴旭和屈心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白白嫩嫩的小丫頭赫然出現了。

後面跟小丫頭一起的秦源拉著小丫頭的手,輕聲安撫。

“這是風鈴小丫頭嗎?”

屈心在嚴旭的懷裡側頭看了看,問了一句。

小丫頭梳著兩個丸子髻,上面還掛了花兒,黑黝黝如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閃一閃的,臉上肉嘟嘟的,看著異常討喜和可愛。

尤其一撅嘴,人都要萌化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是風鈴啊?”

秦樂小丫頭一聽到有人喊她的乳名,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了屈心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看著屈心,隨後又移動眼眸,看到了嚴旭。

小丫頭很可愛,然後摸著下巴說:“嗯,讓我猜猜,肯定是爹爹和娘認識的人!”

秦源扶額,這不廢話嗎?

不認識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你的乳名啊?

他這個妹妹,可長點心吧!

屈心掙脫開來嚴旭的懷抱,摸了摸風鈴,“真可愛——你們一定很疼她吧!”

傅婉則笑了笑:“那是,頭兩年,我們家王爺都捨不得撒手,一直抱著哄哄到了兩歲多,現在三歲多了,我看不過,就讓她下來走!”

嚴旭則說:“避毒丹給風鈴小丫頭吃了嗎?”

嚴旭看到眼前可可愛愛的風鈴,眸光也柔和得不行,傅婉說:“吃了,吃了!”

風鈴聽到避毒丹,就愣了,隨後討好的走到嚴旭的身邊,“啊,原來你就是那個給樂樂避毒丹的叔叔啊!”

“她知道我?”

這次輪不到傅婉說話,秦修寒就說道:“嗯,她知道,還知道你們行醫天下的事情!”

“好厲害的,叔叔,教我醫術吧,或者是教我煉毒!”

嚴旭則笑道:“為什麼想學這個?”

“學醫術可以救人,學煉毒,可以治壞人!”

“好!以後有空我就教你——”

說完,嚴旭就邀請秦修寒他們進去了。

看這樣子,除了他對此前生活很滿意,傅婉也是。

真好啊,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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