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我已經給安排好了,三位今天就能入住。”

錢辰臨時讓人給安排的三個小單間,雖然條件一般,但是有獨立衛浴,還有暖氣。

如果這兩個傢伙,不給自己的電視劇幫忙,那等待他們的就真的是大通鋪了。

得多虧了這幾天又有人陸續的進組,有些還去了衡店。

不然真騰不出這三間房。

“有這個麻辣香雞,再有暖氣小房間,這個年我就不回去了。”陳德林拍著桌子,又和大夥幹了一杯。

他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像個教書先生。

只是一喝了酒,就有些忘乎所以,不過卻非常對武行的胃口。

“別,別這樣,咱們距離開拍還挺久的呢,該回家還是要回家的,我這邊春節都得放假呢。”錢辰可沒時間伺候這些大爺。

春節是大節日,能和家裡人聚聚就多聚聚。

很多人一年到頭,也就這幾天能回個家。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無所謂,到年紀大了,多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看完了我們學校的擂臺賽再走。”孫魁健說道。

“什麼擂臺賽?”董威很感興趣,打擂臺的事情,他年輕的時候也幹過,多年過去現在吹起來還是洋洋得意。

當年,他一人輪戰七名嘿澀會好手,還被邀請入夥。

他拒絕了的時候,人家也沒為難他。

早期的香江確實有不少類似的比賽,甚至還評出了什麼棍。

“就是我們學校內部的交流比賽,鼓勵一下這些年輕人好好練習。”孫魁健說道。

“分實戰組,還有套路組。”錢辰補充了一句。

靠,別把咱家整得像個大反派啊。

突然有種古代蓄養死士的感覺,這個被抓到可是要殺頭的。

“對,實戰組有詳細的規則,套路組,我和錢辰是裁判,如果幾位有空,可以一起跟著打打分,這樣更客觀一些。”孫魁健一天到晚叫苦。

動不動就說不想幹了,他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這樣的摧殘。

但實際上,他幹的是勁兒勁兒的,你讓他現在走,他可能還會覺得很失落。

人生在世,總得有點兒事業。

他進過體質,當過和尚,也拿到了金馬武指,但是這些當時還覺得有些激盪,事後就變得索然無味。

直到錢辰拉他來搞這個培訓班。

你別看他風吹日曬,一臉的滄桑憔悴,實際上精神頭特別好,身子骨也變的結實了很多。

“哪一天啊?”元玢二話不說就問時間。

“二月四號開始,五號結束,培訓班就放假了。”孫魁健對這個比賽還挺看重的。

獎勵兩個組的前三,花了好幾萬塊錢。

幾乎算是把他的年終獎都拿出來當獎金了。

錢辰目前,正在謀求用作慈善的錢,捐一些物資給這些可憐的武行。

可以支援戲曲事業發展,為什麼不能支援武行事業呢。

反正他也不是捐錢給人,而是捐錢蓋校舍和宿舍。

說到慈善,今天的岩石村也在上演校舍和宿舍的戲碼。

這裡是畢節的一個山溝村寨,一共也沒有多少戶人家,零零散散的分部在大山裡。

岩石村是全鎮最窮的村子之一。

人均年收入不足2000元,年輕人基本都選擇了外出打工,去外面一個月就能賺三五千。

村裡留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

“翠啊,咳咳~在家嗎?”

“公,大早上的,你搞哪樣?”小翠端著一盆子洋芋出來,就看到老村長站在他們家門口,隔著爛籬笆往裡頭張望。

這個地方的公叫的是爺爺,一般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

“翠啊,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去學校吧。”老村長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鵝不去,鵝還得養豬,鵝老百死了,就我們四個,不養豬吃啥?”小翠對此有些戒備。

翠兒不是不知道最近的新鄭策,但是才十三歲的她見多了虎頭蛇尾的所謂慈善,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還是養豬靠譜。

“那學校裡頭管你吃管你住,還給你錢,你還養什麼豬。想走出去,你得上學才行,養豬沒出息。”老村長恨鐵不成鋼。

老頭是真的關心這姐弟四個。

大的才十三歲,最小的弟弟四歲多。

她爸死了,他媽出去打工。

但是有人說他媽在外頭又找了一個,已經兩年沒往家裡寄錢了。

村裡倒是補助了一些,但也沒多少,因為他們不算孤兒。

村裡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

有的是去打工了,杳無音信,有的甚至是去坐牢了……

偏偏各家孩子都多。

有的兩三個,有的四五個,有的更多。

“這次是明星捐的錢,穩得很,你把豬賣了,帶著你弟弟妹妹一起去,學校新蓋了房子,給你們分一間大的,就算人跑了,房子也在啊。”

村長苦口婆心。

一方面是心地確實好,另一方面就是如果這些孩子都去學校裡,那他們的補助就可以少給點。

他還打算給兒子在鎮上買個鋪面呢。

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給多少錢?”小翠沉默了片刻,問了一句。

“每個月都發,一人一百,上學不花錢,管吃管住,還給你們發生活費,這是天上掉餡餅啊。”村長連忙說道。

“鵝還是不想去,鵝學習不好。”小翠看了看探頭探腦的弟弟妹妹。

“你得給你弟弟考慮下,你讓他長大抓拿騙吃麼。”

“鵝怕受欺負……”

“不會不會,”老頭連比劃帶解說,眉飛色舞的說道:“學校里弄了個什麼雞站,還有攝像頭,說是連入大數據系統……”

“鵝媽回來咋弄?”翠兒看似是有些心動了。

她想去看看那些新玩意兒,那些似乎只有外面才有的東西。

當然,最主要的是管吃管住還給學上。

她只是狡黠的推脫一下,看看村長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說。

“她都不管你了,你還管她?”村長氣哼哼的說道。

去年春節,這小崔就牽著弟弟妹妹往他家門口一坐,逼得他給單開了一桌。

他是有點小貪,但心肯定不壞。

“那鵝的豬怎麼辦?”小翠問。

“明個賣吧,我給你喂,丟了賠給你,趕緊的你先把東西搬過去,我還得去前進家。”老村長真的很忙。

“山路滑。”小翠事兒挺多的。

“我讓狗剩跟著你們,等我勸好了前進家的,你們就走,趕緊收拾。”老村長安排的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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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叔家的都去嗎?”小翠問。

“去去,一個一百,夠他喝酒的了。”老村長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前進是個酒鬼。

婆娘跟人跑了,三個孩子,一天到晚捱打,動不動就給關屋裡。

飢餓的孩子在屋裡哭嚎。

曾經還因為失火,差點都燒死在裡頭。

這一次那個東辰慈善基金,翻蓋了學校,讓孩子們都能去上學,而且還有補貼。

這些孩子免了下雨天山路的泥濘——十里八村的每年都有摔死的。

還因為有補貼,這些家長巴不得送到學校去。

小翠帶著弟弟妹妹,拿著並不太多的行李鎖上了顫顫巍巍的老屋,到了集合點,然後一群人就默默的踏上了山路。

如果是上學的話,得提前兩個小時出發,不然肯定會遲到。

這一次因為帶了東西,還要揹著弟弟,到了快中午才踏進學校的大門。

原本有些破舊的學校煥然一新。

一排小平房建在圍牆裡頭,有些已經住了人。

“王小翠是吧,從左邊數第五個是你家,放好東西去食堂吃飯。”一個鬍子拉碴的陌生人坐在破課桌後面,熟練的拿起一串鑰匙給她。

小翠一聽說快要吃飯了,趕緊拉著妹妹,揹著弟弟往外走。

前進家的三個孩子還傻愣愣的呢。

他們一天到晚被打,經常兩三天吃不上飯,似乎已經有些傻了。

“王……王大牛,進來,這是你們的鑰匙,左邊倒數第四個房子,就是王小翠家隔壁,記得去領飯缸子打飯。”鬍子男艱難的讀出了這個名字。

二牛、三牛……

給他們三兄弟也安排了房間。

以王大牛為代表的前進家三兄弟,聽到“飯”齊齊的吞了口水。

然後互相攙扶著衝了出去。

小翠來到屬於他們的房間,用鑰匙開啟了門,裡頭已經佈置好了。

兩個床鋪,中間是一個長條桌,還有凳子,最靠裡的位置是衣櫃和書櫃。

上面擺放了一些書籍。

而最外面這面牆除了門,還有一扇窗戶,拉開窗簾後,陽光幾乎灑滿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比他們家的土房子要好的沒影。

這難道就是自己以後要住的地方?

她甚至差點忘記了要去領飯缸子打飯,還是外頭前進家三兄弟的動靜驚醒了她。

從窗戶看去,王大牛和他連個弟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飯香飄來的方向衝。

他們根本沒去入住房間,直接就去吃飯。

小崔也趕緊帶著弟弟妹妹過去,食堂裡煙霧繚繞,一一個個大鋁盆裝菜飯擺在桌子上。

先領飯缸子和勺子、快子。

領了之後就可以去打飯。

一葷兩素一湯,每個人還都有一個雞蛋。

葷菜是豬肉粉條,素菜是土豆絲,還有一個青菜。

村裡請的婦女笨拙的給統統裝滿。

反正是有錢人的東西,給村裡人沒必要不捨得。

吃飯的地方是長條桌,長條凳,非常簡陋,但是沒有人去在乎,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開吃。

小翠正吃著飯,對面坐下來一個人。

是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

“老師好!”小翠嘴裡還有東西呢,含含湖湖的問了好。

她以前上過學,上到小學四年級。

“我不是你們的老師,我……我算是給你們安排宿舍的,你叫我宿管大叔就行。”鬍子男隨便給自己安排了個身份。

“哦哦。”小翠一邊吃飯,還要一邊喂自己四歲的弟弟。

得給他喝點湯,免得被蛋黃噎死。

他們姐弟四個平時的主食就是洋芋——就是土豆子。

早上是洋芋,中午是洋芋,晚上,還是洋芋。

雞蛋的話,一個月都未必能吃一次,除非去村長家蹭,他們家的小孫子不僅有雞蛋吃,還有牛奶喝。

“你們的爸媽呢?”鬍子男似乎很喜歡聊天。

“死了,都死了。”小翠不耐煩的說道,旋即又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和老師說話,連忙解釋說道:“我們就只有四個人一起過。”

“村裡跟你們說補錢的事情了嗎?”鬍子男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小翠警惕起來。

她就知道這世間沒有如此的好事,又給學上,又發錢。

發的錢肯定要偷偷的收回去。

甚至還有可能要求他們做工才給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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