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王異的臉色青白，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抖。
外面下著雨，已經入冬的雨寒氣逼人。
他坐在錢辰四合院的會客室裡，凌晨兩三點的夜晚讓他出現在這裡的只有票房。
“才第一天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錢辰給他倒了杯酒禦寒。
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菸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有時候確實能夠消解一些煩憂。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首日不超過三千萬，後面會更慘，這三千萬裡都有大半的水分，網上口碑也很差，排片在發生變化……”王異喝了點酒，面色終於好看一些了。
電影《太平輪》公映首日取得近3000萬票房，在週二工作日大盤僅5200萬的情況下，以35％排片貢獻58％的票房。
成績也算不錯了。
但是業內人有業內人的一套演算法，很容易就能獲知真實的票房情況。
“電影啊，虧錢賺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還有其他四家出品方嗎，聽說樂事還籤了八億的保底發行？”錢辰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投資小牛牛騰的那一塊錢打水漂。
前董事長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歸根究底，還是為了按照融資時候的承諾，要在2014年之前上市。
現在都快2015年了。
急功近利。
不然的話，如果小牛牛騰穩紮穩打的發展，未來絕對是一梯隊的電影公司。
它參與主導過不少的優質專案。
好吧，現在其實也是準一梯隊。
前提是沒有這個《太平輪》，小牛牛騰在上面投了兩個多億，總佔比超過50%。
這部電影是小牛牛騰、遊族、樂事、華影、華姨五家聯手出品的。
一旦鉅虧，小牛牛騰想要明年上市簡直做夢。
不是不給上，而是金融市場不買賬，你上了的話，當天就能跌破發行價。
“樂事別指望，我早就是說過，賈嫑庭就是個騙子！”
可惜董事長不信，甚至就連現任總裁鍾女士還對賈嫑庭抱有一絲幻想。
這個人的經歷簡直就是傳奇。
先是靠兩任老婆起步，然後靠著忽悠，引得一眾網際網路資本熱捧。
“他確實是個騙子，網際網路這個行業騙子可多了。”錢辰給王異點了個贊。
樂事的問題，今年就已經凸顯出來了。
別看他們估值一個勁的往上飆，無數大老和明星大腕爭著和他們合作。
但其實今年年中的時候，上面就開始整頓商業網站與牌照商開展的影片專區，要求網際網路電視所有內容都要由牌照方負責，未經批准的終端產品不允許推向市場。
此整改令迅速重創了樂事，樂事面臨只有內容卻無法播出的局面，股價連續兩天跌停。
六月，賈嫑庭突然出鍋考察，那時鍋內普遍認為他要跑路，沒人想到他會回來。
但十二月他回來了。
這個男人回來後的突然開始了造車計劃，加速向自制體育、綜藝、音樂、動漫等領域發力。
他變得更會講故事了。
其中有一個他經常講的故事，讓錢辰印象深刻。
賈嫑庭最喜歡的就是馬刺隊更衣室裡那一句話：當一切看起來無可挽回之時，我跑去看石匠重複捶擊他面前的岩石一百次，而那塊石頭連一個裂縫都沒有露出來。接下來的第一百零一次捶擊之時，此石一分為二。不是因為這一次捶擊，而是因為你的始終如一。
這是一個世紀大騙子。
“所以，我說這個專案指望不上了。”王異又喝了一杯酒。
他的衣服有點溼，錢辰丟了一件客房的睡袍讓他去換，他也不願意去。
睡袍能夠禦寒，但是解決不了心涼的問題。
“一個太平輪不足以讓小牛牛騰徹底完蛋，沒必要太擔心。”錢辰只能如此的安慰。
他對小牛牛騰沒太多的感情。
那百分之一的股份也只花了他一塊錢。
“公司沒什麼錢了，他們都想著套現，都覺得公司要完了，都想著去享受人生。”王異對公司卻非常有感情。
他和鍾女士都不太一樣。
鍾女士是早期的時候就職於鳳皇衛視，2003年在英鍋獲得國際市場營銷管理、風險管理碩士學位後回鍋加盟的小牛牛騰。
進來就是運營總監。
而王異卻是早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小牛牛騰沒有成立之前，就跟著董事長李茗在新雷明頓廣告有限公司做事。
他是真正的元老，也最忠於李茗。
“這是人之常情，所有的人都在追逐高品質的生活。”錢辰有點不耐煩。
在這樣的雨夜裡，他摟著自己的小媳婦睡的正酣，卻被人打擾的不得不起來接客，關鍵是這個客人還囉裡吧嗦的跟個怨婦似得。
我媳婦還等著我回去呢。
下大雨，沒有我她睡不安穩。
“這一次《太平輪》的失敗，勢必會使得她們拋棄自己的份額。”王異擔心的是這個。
《太平輪》如果虧得太多，比如票房只有一兩億。
就算一時半會不會死，那也離死差不多了。
之前上市都沒成功，現在上市更沒有什麼希望，前董事長的那些親戚股東，肯定會拋售他們的份額。
隨便在外面找接盤俠，只要是出的錢多就行。
到時候的小牛牛騰，會比經歷《太平輪》的現在更慘。
“也就是說，你希望我接手這部分股份，對吧？”錢辰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從他一開始說的時候就明白。
但是他對於小牛牛騰並沒有太多興趣。
影視投資公司最值錢的就是專案、版權，而這兩個都不是他感興趣的。
他有自己玩不完的專案，甚至還找了別人一起玩。
而版權這東西，因為錢辰弄了個網大為主的中辰影院出來，再加上正在重制香江老電影，所以對於院線版權也沒那麼大的需求。
他最近這段時間還用西辰影業大肆的購買了不少小說、網文的版權。
甚至有不少鍋外的。
以此來作為未來的版權儲備。
另外，由於《封神》的緣故，他和那些網文大神們達成了合作，也在定製相關的版權需求。
西辰加上中辰，足夠錢辰折騰的了。
“不是我，是我們，我，鍾總，還有其他的大部分管理層，還有建寅基金，這是所有人的希望。”
王異不是一時興起。
也不是他一個人臨時起意。
“如果我不接手，你打算怎麼做？”錢辰問了一句。
“我會從小牛牛騰離開，鍾女士也會，很多人都會，然後我會到中辰應聘，西辰也行，我想你不會拒絕的對吧？”王異很坦誠，坦誠的甚至有點無賴。
至於建寅，大機率會追討幾個億的欠款，到時候小牛牛騰就徹底死了。
“西辰幾乎沒有什麼員工，事情都是外包出去的，至於中辰，倒是個不錯的去處，但是你們還是留在小牛牛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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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答應接手小牛牛騰了？”王異很興奮。
說會從小牛牛騰離開不是開玩笑的，但是能不從小牛牛騰離開，他又何必非得去適應一個新環境呢。
“不算接手小牛牛騰，是小牛牛騰吞掉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