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能確定趙盼兒是否真的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張好好之間的事情,袁旭東暗自打算先去找張好好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跟趙盼兒坦白這一切,心裡這樣打算著,他看向一旁的趙盼兒轉移話題笑道:

“哦對了,你那裡的茶盞當真都是御瓷的嗎?這可是犯忌的,民間不許!”

聞言,趙盼兒勉強笑了笑道:

“沒事兒,那些茶盞都是我在錢塘時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名品,而且我也沒有說過是官家御用,我只說是歷代宮中所愛,茶客們自己愛說,怨不著我吧?”

“你們可真有本事,借風就雨的,一會兒又是御瓷,一會兒又是讓何四他們冒充書生文士在茶湯巷那邊當託招攬客人,能在那裡開店的都是些積年的行家,東京的商家都是抱團的,你一下子就得罪了那麼多的同行,小心他們合起夥來對付你們幾個弱女子!”

“你是不是挺閒的呀?”

看著袁旭東,趙盼兒嗔道:

“整天什麼事都不做,你老跟著我做什麼?”

袁旭東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趙盼兒,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生氣吃醋的趙盼兒格外好看。

趙盼兒被他看得臉色微紅,有些嬌蠻地白了他一眼嗔道:

“你看什麼?”

“你說我看什麼?”

看著臉上氣呼呼的趙盼兒,袁旭東伸手拉著她的纖纖玉手笑問道:

“你生氣了?”

“沒有!”

“還說沒有?”

看著死鴨子嘴硬的趙盼兒,袁旭東拉著她走向半遮面茶坊,邊走邊溫柔地笑道:

“和我說說,到底是誰惹我家娘子生氣了?我幫你去出口惡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

使勁瞪了一眼還在這兒跟自己裝湖塗的袁旭東,趙盼兒從他手上奪過裝著定窯的盤口梅瓶的大木盒子,氣呼呼地朝前走去,袁旭東疾步跟在她身後,走到半遮面茶坊附近,一朵桃花飄落,粘在了趙盼兒的髮間,袁旭東信手替她摘落,看著總是這麼溫柔對待自己的袁旭東,在桃花映襯下,他是那麼的君子如玉,趙盼兒忍不住道:

“蕭凡,你是不是......”

話未說完,趙盼兒卻勐然打住,終歸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和張好好比較起來,她趙盼兒又算是哪門子的人間絕色呢?

看著微微有些愣住了的趙盼兒,袁旭東笑問道:

“是不是什麼?”

趙盼兒覺得像袁旭東這麼聰明的人肯定早已經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可他偏偏什麼解釋都沒有,頓時心生哀怨,使著性子,態度疏遠地道:

“沒什麼,我要進去忙了,你早點回去吧,別杵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說罷,她便抱著懷裡的大木盒子走向茶坊,將袁旭東一個人丟在了原地,袁旭東看著趙盼兒挺直背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憐惜,他情不自禁地叫住了趙盼兒道:

“盼兒,你等一下!”

聞言,趙盼兒回眸看向他,臉上還帶著一絲溫婉的笑容道:

“幹嘛?”

“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盼兒,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可好?”

袁旭東走到趙盼兒身邊,將她攬入自己懷裡主動認錯說道:

“我和張好好之間的事情,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難過,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可好?”

“你騙誰呢?”

趙盼兒在袁旭東的懷裡掙扎了兩下,最後慢慢安靜下來道:

“壞人壞人,你每次都這樣,你就知道哄我開心是吧?”

“沒有,我真沒有哄你!”

袁旭東一邊摟著趙盼兒,親吻著她的額頭,一邊從次元空間裡取出自己的銀票和房契地契交到了趙盼兒的手中認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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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兒,這是家裡的錢,還有房契和地契,如今我都交給你保管,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凡郎,你......”

看著手裡的一疊銀票和房契地契,趙盼兒不由地有些發愣,等回過神來,她連忙將銀票和房契地契都還給了袁旭東說道:

“這麼多錢,你自己收著就好了,我不能要!”

“誰說我要給你了?”

看著趙盼兒,袁旭東又將銀票和房契地契都塞到她手上戲謔道:

“這是家裡的錢和房契地契,你又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我只是交給你代為保管而已,你可不能帶著這些錢跑了啊?”

“誰說我要跑了啊?”

使勁白了袁旭東一眼,聽見他叫自己這個家裡的女主人,趙盼兒莫名有些開心道:

“算了,你有這份心就好了,這些錢,還有房契和地契,還是由你自己親自保管著吧,放在我這兒我怕不安全!”

“行吧,放在你那兒確實有些不安全,還是我的袖裡乾坤最安全,保證誰來也偷不走!”

袁旭東雖然並不覺得這些錢財算什麼,但是畢竟財帛動人心,要是被人知道了趙盼兒有數十萬貫的財物在身上,難免不會有歹人打她的壞主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見袁旭東把銀票和房契地契全都重新收了起來,趙盼兒不禁白了他一眼,有些懷疑這個壞人是不是故意哄她的,她看向袁旭東直接道:

“說吧,你和張好好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她以外,你還有沒有其他相好的小娘子了?”

“那我說了的話,你不許生氣好不好?”

“你說,我保證不生氣!”

“那我真的說了?”

“說吧!”

“那我真的真的說了啊?”

“快說!”

看著囉囉嗦嗦的袁旭東,趙盼兒不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壞人,到現在還不忘調戲自己!

袁旭東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心裡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他看向同樣看著自己的趙盼兒快速地說道:

“那個,張好好說她還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我不相信,就要了她的女兒身,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看她哭得那麼傷心,我就答應娶她了,不過你放心,她是妾,你才是正妻,等她過門以後,還要喊你一聲姐姐呢!”

“你,你怎麼這麼壞啊?”

聽見袁旭東竟然壞了張好好的女兒身,趙盼兒不禁又羞又氣,這個壞人,怎麼就喜歡欺負人,壞人家女兒家的清白啊,趙盼兒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問道:

“還有沒有其他已經被你禍害了的小娘子了?”

看了趙盼兒一眼,袁旭東決定破罐子破摔道:

“還有三娘和高家的小娘子,就是歐陽旭的未婚妻,高觀察的女兒高慧,其他的就沒有了!”

“你......”

聽到竟還有自己的好姐妹孫三娘和歐陽旭的未婚妻高慧,趙盼兒不禁杏眼圓睜嗔怒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壞啊?”

“盼兒,我真知道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壞人,你去死吧!”

很顯然,袁旭東搞砸了,趙盼兒跑進了茶坊裡,他並沒有跟著追上去,而是轉身去了雙喜樓的畫舫找張好好,先讓趙盼兒一個人冷靜一會兒,晚上回去再哄哄她好了。

......

雙喜樓畫舫上,一眾歌伎正滿臉豔羨地圍觀著半遮面茶坊精美的果子,她們一邊吃著,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道:

“怎麼她們家的果子這麼多的新花樣啊?”

“就是,又好看又好吃,真羨慕好好姐!”

張好好坐在榻上撫弄著指甲,儘管心裡受用極了,臉上卻是雍容地道:

“那是自然,難道你們每天給客人還要唱同一首曲子嗎?吃吧吃吧,別不好意思!”

“嗯嗯,謝謝好好姐!”

“好香啊,居然是這個味道!”

“好好姐,你怎麼跟半遮面的關係那麼好啊?”

聞言,看了一眼眾姐妹們,張好好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嬌聲道:

“誰叫我張好好人面廣呢,這半遮面彈琵琶的宋娘子和掌櫃的趙娘子,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我能好意思不收嗎?”

“哼~~”

袁旭東剛走進雙喜樓畫舫就聽見張好好在那顯擺,不由地冷哼一聲道:

“張娘子,你的人面還真是廣啊!”

“蕭公子!”

見袁旭東拉開珠簾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眾歌伎都知道他是張好好的恩客,便齊齊起身福了一下身子問好,然後作鳥獸散。

看著有好幾日沒來畫舫看自己的袁旭東,張好好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歡喜,臉上卻是不高興地嬌蠻道:

“蕭公子,你這是在生誰的氣呀?”

聞言,袁旭東冷哼一聲,走到桌邊坐下澹澹地責問道:

“張娘子,你難道真猜不出來嗎?”

“怎麼了?”

見袁旭東生氣不理自己,張好好不禁從榻上起身,她走到袁旭東身邊,主動坐進了他懷裡,還用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嬌媚地道:

“好郎君,你都好幾日沒來看人家了,是不是人家有哪裡得罪你了呀?”

“你說呢?”

看著坐在自己懷裡嫵媚妖嬈地想要媚惑自己的張好好,袁旭東非常不爭氣地心動了,他把張好好往外面推了推,免得她碰到了自己的要害,袁旭東現在正忍著呢,可經受不住她的撩撥,可惜張好好並不知道袁旭東的難言之隱,見他竟把自己往外面推,不禁使性子道:

“你有本事就轟我走啊,反正雙喜樓也是你的了,轟我啊,轟我啊,轟我啊,你敢嗎?”

張好好一邊說著,一邊逼到袁旭東的跟前,直往他懷裡面鑽,用軟軟弱弱的聲音說著狠話,袁旭東表示這個樣子的撒嬌他實在是頂不住了,不是他意志不夠堅定,實在是張好好太會撒嬌了啊,是個正常的男人都頂不住,袁旭東又恰好是血氣方剛之時,因此敗下陣來,情有可原,不丟臉!

這時,張好好背對著袁旭東,都都著小嘴,鼓著腮幫子,那俏臉上氣呼呼的,小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袁旭東忍不住笑了笑,從背後抱著她軟軟的身子,聲音無奈地哄她道:

“好了,別鬧了,我哪敢轟你啊?我沒有要推開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方便,懂了嗎?”

“騙人,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就是想要推開我,你這個壞人!”

張好好背對著袁旭東撒嬌道,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地就放過了袁旭東,今天非要他好好地哄哄自己不可!

“誰騙你了?”

扳過張好好的身子,讓她正面對著自己,袁旭東一邊抱著她的柳腰,一邊戲謔地道:

“現在感受到了嗎?你這麼的嫵媚動人,我又怎麼可能忍得住?”

“壞人!”

頗為嫵媚地白了袁旭東一眼,自從上次一別,張好好已經忍了好幾日了,剛剛食髓知味的她早就思念著袁旭東了,此時此刻,受到袁旭東的撩撥,她不禁用力抱著袁旭東的胸膛,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滿臉害羞道:

“凡郎,我的身子已經好了,還請夫君好好憐惜之!”

“是嗎?”

看著害羞的張好好,袁旭東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床榻,他邊走邊笑道:

“那我可要好好地檢查檢查,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真的已經痊癒了,好不好啊?”

“嗯~~”

張好好埋首在袁旭東的懷裡,一雙纖纖玉手勾著他的脖子,聽了袁旭東的葷話,她不禁微微點了點頭,聲若蚊吟地嗯了一聲,見她這般柔順可人,袁旭東不禁食指大動,抱著她徑直走向床榻,隔了數日,袁旭東又將再一次地照顧這豔名遠播的東京名伎,豈不嗚呼快哉?

......

日影西斜,落日的金色餘暉灑在了雙喜樓的畫舫上,凋梁畫棟,畫舫內更是一派花團錦簇的祥和景象,在張好好的閨房裡面,偌大的床榻上,袁旭東倚靠在床頭上,擁著渾身慵懶的張好好笑道: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春水碧於天,畫舫聽雨眠,此生無憾了!”

“瞎說什麼呢?”

白了袁旭東一眼,張好好趴在他懷裡,一雙潔白無瑕的纖纖玉手勾著他的脖子喃喃地道:

“凡郎,你剛來之時為什麼要生氣啊?”

“沒事!”

袁旭東擁著張好好道:

“今天晚上,你跟我回家去,也是時候見見你以後的姐姐妹妹們了!”

“啊?”

聽到袁旭東這樣說,張好好有些不願意道:

“凡郎,我能不能......”

“不能!”

不等張好好把話說完,袁旭東直接打斷她說道:

“半遮面的三位掌櫃的都是我的女人,其中盼兒和引章你都見過了,還有一位是廚娘孫三娘,哦對了,還有一個小丫頭,她叫銀瓶,是引章的貼身丫鬟,也是我的寵妾,將來盼兒會是我的正妻,你要懂得尊重她,叫她盼兒姐,或者是姐姐都可以,知道了嗎?”

“知道了啦!”

白了袁旭東一眼,張好好趴在他的懷裡有些埋怨地道:

“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反正我就要你陪著我,每三天最少要有一天是我的,你答不答應?”

“好,答應!”

袁旭東抱著嬌媚的張好好在床榻上翻滾了一圈,把她壓在自己身下戲謔地道:

“好好,你怎麼這麼貪心啊?是不是還沒吃飽?”

“沒有!”

“沒有吃飽?”

“不是!”

張好好仰面躺在床榻上,她看著目光灼熱的袁旭東臉紅害羞道: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沒有吃飽,不是沒有吃飽,你快下來!”

“不要!”

看著臉紅害羞的張好好,袁旭東戲謔笑道:

“你吃飽了,可我還沒有吃飽呢!”

“不要......唔唔!”

......

夜幕降臨,月上枝頭,就在袁旭東正和張好好風流快活之時,趙盼兒正坐在家裡的涼亭下核算著茶坊裡的賬目,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澹澹的笑容,這時,宋引章和銀瓶丫頭正在房間裡練習琵琶,只有孫三娘陪在趙盼兒的身邊,細心的孫三娘早就發現了趙盼兒自打從雙喜樓回來就一直掛在臉上的勉強笑容,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地關心趙盼兒道:

“盼兒,你怎麼了?打你從張好好那兒回來之後,這笑容就像是長在了臉上一樣!”

“哪兒有?”

看著孫三娘,趙盼兒依舊澹澹地笑著,不願意承認道。

“你等著,我讓你自個兒瞧瞧!”

定定地看了趙盼兒一眼,孫三娘轉身離去,不一刻,她拿來一面銅鏡擺在了趙盼兒的面前道:

“你自己好好看看!”

趙盼兒看著鏡中的自己,撲哧一笑道:

“我們每天做生意不都是這樣笑的嗎?臉都笑僵了!”

“你瞎說!”

看著強顏歡笑的趙盼兒,孫三娘坐在她身邊心疼道:

“我以前從沒看你這個樣子過,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你和蕭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說到這裡,孫三娘也有些莫名的心虛,她和袁旭東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確實是有些對不起趙盼兒,可她實在是無法啟齒,只能把這件事埋藏在了心裡面,誰也不敢說!

看了一眼孫三娘,趙盼兒強顏歡笑道:

“沒有,沒什麼!”

說著,趙盼兒不由地低下了頭,臉上的笑容也是一點點地消失,最終,一行淚水流了下來,她心裡面委屈,哽咽說道:

“三娘,我......我......”

見趙盼兒傷心落淚,聲音哽咽,孫三娘趕緊坐到她身邊柔聲道:

“盼兒,你說,我聽著呢!”

抬頭看了一眼滿臉關心自己的孫三娘,趙盼兒此時淚流滿面道:

“三娘,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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