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好笑啊!”

看著惱羞成怒的袁旭東,趙盼兒笑得花枝亂顫的,她學著袁旭東之前的樣子說道:

“盼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哈哈哈!”

“你就使勁笑吧,早晚會有你哭的時候!”

白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趙盼兒,不一刻,袁旭東伸出手,隔著袖子扶著趙盼兒的指尖認真道:

“盼兒,說真的,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凝視著趙盼兒的眼睛微微笑道:

“我想要聽真話!”

“真話?”

趙盼兒抬起頭來看了袁旭東一眼,她的指尖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心頭不禁莫名流過一股暖流,她看著袁旭東深邃的眼睛,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說道:

“你在我心裡啊,就是詭計多端,貪戀美色的登徒子,當然,你也是一個好人,對我,對引章,對三娘和銀瓶丫頭都很好的好人!”

看著如此簡單地評價自己的趙盼兒,袁旭東不滿意道:

“沒了?”

“沒了!”

趙盼兒點了點頭,看著袁旭東說道:

“我都誇你是好人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啊?”

“誰要做好人了?”

看著面帶微笑的趙盼兒,袁旭東手上微微使力,他抓著趙盼兒的指尖,將她拉入自己懷裡笑道:

“我這輩子就想做個壞人,然後天天欺負你,好不好啊?”

“好啊,那你欺負我好了,如果你捨得的話!”

被袁旭東擁在懷裡,趙盼兒微微挺起酥胸,抬眸看著他笑道:

“你捨得嗎?”

“當然捨得!”

看著傲嬌的趙盼兒,袁旭東笑了,戲謔道:

“我就捨得在床上欺負你,把你弄哭!”

“不許胡說!”

聽到袁旭東講葷話,趙盼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依偎在袁旭東的懷裡,喃喃說道:

“你這個人有時候好得很,可有時候又壞得很,我常跟引章說,這世上的人,就像是三娘做的一口酥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都差不多,可是裡面有上千層,只有親自嘗過了,才知道裡面是什麼滋味!”

“是嗎?”

看著真情流露的趙盼兒,袁旭東用右手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

“那你嘗過了以後,有沒有發現我是什麼滋味,喜歡吃嗎?”

聞言,趙盼兒不禁白了袁旭東一眼,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他笑道:

“你是隔夜的酥餅,難吃死了好嗎?”

“你還敢罵我?”

看著魅力無限的趙盼兒,袁旭東扳過她的臉龐,對著她的櫻唇親吻了兩下戲謔道:

“難吃就難吃,只要你好吃就行了,我最喜歡吃櫻桃了,不但香噴噴的,而且又滑又嫩的!”

和袁旭東在一起待久了,他一張口說什麼葷話,趙盼兒馬上就能聽明白過來,此時,她不禁輕啐一口罵道:

“呸,臭流氓!”

“我又怎麼了?我喜歡吃櫻桃也不可以嗎?”

看了一眼俏臉緋紅的趙盼兒,又看了看空蕩蕩的茶坊,袁旭東微微笑道: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看你的茶坊生意這麼差,要不,我把賭約再延期一個月,兩個月之後呢,如果你這家店能回本的話,我以後都聽你的,反之,你以後都聽我的,乖乖地做一個聽話的小女人,如此可好?”

看著篤定了自己會虧本的袁旭東,趙盼兒昂首看著他,不肯輕易服輸道:

“你別在這兒裝假好人了,我趙盼兒在江南那也是鼎鼎大名的賣茶文君,你就看好了吧,一個月以內,你也得到我這兒來乖乖排隊!”

“好啊,我拭目以待!”

......

日影西斜,暮色靄靄,茶坊的生意依舊是極差,從大早上的到現在,攏共也就十幾位客人,絕大多數的客人還是喝的散茶,也就是一文錢一大碗的那種,總共賺了還不到兩百文的錢,除去孫三娘做的那些茶果子,還有店鋪的租金一貫錢,趙盼兒今天一天便虧了兩貫多的錢,雖然趙盼兒她們幾個還在給自己打氣,仍舊是信心滿滿的樣子,但是她們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們,眸子裡的沮喪和懊惱可謂是清晰可見。

沒有生意,趙盼兒便早早的關了門,打算回去想想辦法,孫三娘和銀瓶丫頭用籃子裝了一些果子準備帶回去吃,其餘的茶果子都分給了在附近玩耍的小孩子,順便拜託他們幫忙宣傳一下茶坊,算是聊勝於無。

回到家裡,見宋引章還在房裡睡覺,趙盼兒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早上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宋引章從小嬌生慣養的吃不了苦,可現在看來,她可能是真的身體不舒服,袁旭東自然知道宋引章到底是怎麼了,可他總不能跟趙盼兒說你妹妹沒什麼事情,只是白天的時候侍寢累著了吧?

趙盼兒幾人去了宋引章的房裡看她,袁旭東沒有跟過去,而是去了他的丹房,準備繼續研究那些具有神奇效用的丹藥,研究應該怎麼降低丹藥的成本和藥效,就拿水韻丹和火炁丹來說吧,需要用到許許多多的名貴藥材,百年人參,天山雪蓮等等,雖然貴重,但是藥效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在趙盼兒和宋引章的身上,袁旭東都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滿足和愉悅,以至於不降低藥效的話,他都不敢隨隨便便的賣給別人,萬一被壞人用來傷害可愛的女孩子怎麼辦?

除了水韻丹和火炁丹,還有養顏丹和延壽丹,藥效更加的逆天,前者可以讓男人變帥,讓女人變漂亮,當然,還是需要有一定的底子的,長得太醜的話,服用養顏丹也沒有效果,需要服用藥效更加逆天的神丹才行,那需要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類的藥材,可遇而不可求。

後者可以讓人多活十幾二十年,想要更多就不行了,帝王將相想要求的不死神藥也有,可煉製不死神藥的原材料更加誇張,鳳凰的翎羽,五爪金龍的逆鱗等,還是洗洗睡吧。

除了這些厲害的丹藥,還有一些一般的丹藥,具有滋陰補陽或是排毒養顏之類的功效,可以用來當做是一般的保健品出售,除此之外呢,還有一些禁藥,比如可以讓女孩子渾身發燙的藥,袁旭東就非常感興趣,沒有什麼壞心思,他就是想要試驗一下子,人的意志到底能不能戰勝藥效呢?

都說真正的愛情忠貞不渝,可萬一要是服了厲害的藥呢?

......

就在袁旭東煉製丹藥,並想用高慧來試驗一下那種讓女孩子渾身發燙的禁藥之時,趙盼兒正坐在宋引章的床頭溫柔道:

“引章,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我還是請個郎中過來替你好好看看吧?”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就是有點兒累了,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見趙盼兒,孫三娘,還有銀瓶丫頭都圍在自己床頭,宋引章不由地面色微紅,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單衣便從床上走了下來,滿臉羞紅地微微笑道:

“你們看,我都已經沒事了,對了,今天茶坊裡的生意怎麼樣了,忙不忙啊?”

“生意不怎麼好,我們幾個就在茶坊裡閒了一整天,基本上什麼事情都沒做!”

孫三娘說道,說著,她看了一眼臉色水潤光澤的宋引章,見她神態慵懶,眸光溫柔似水,眼睛裡面不由地閃過一絲笑意,這哪是身體不舒服啊,分明就是貪嘴偷吃大餐好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孫三娘藏在眼睛裡的笑意,宋引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一邊穿衣裳,一邊關心道: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不行了?”

“沒事,這生意不好的原因我知道了!”

看著柔柔弱弱的宋引章,這時候,趙盼兒也明白了過來,肯定是早上那會兒,自己和三娘,還有銀瓶那丫頭出門以後,袁旭東拉著宋引章瘋玩了一早上,加上那奇奇怪怪的丹藥,就宋引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經過袁旭東那蠻牛似的粗魯對待,不在床上躺一整天才奇怪呢,這個壞人,也不知道憐惜憐惜引章,就跟蠻牛似的,只知道自己舒服,心裡想著這些女人閨房裡的趣事,趙盼兒看向宋引章戲謔地說道:

“引章,我不在的時候,凡郎有沒有欺負你呀?”

“姐姐~~”

聽見趙盼兒點破自己的糗事,宋引章羞得滿臉通紅地道:

“你笑話我,我不跟你說了!”

“好了,這些閨房裡的事以後再說吧!”

相比宋引章貪嘴偷吃這件事,孫三娘要更關心茶坊裡的生意為什麼突然就不好了,畢竟她比趙盼兒和宋引章大了不少,早就過了年少無知和食髓知味的年紀,她看向趙盼兒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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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兒,你說這生意不好的原因是什麼呀?”

“事情是這樣的......”

趙盼兒將自己從袁旭東那兒打聽來的東京人的飲茶習慣又給孫三娘,宋引章,還有銀瓶丫頭講了一遍,聽完以後,孫三娘恍然大悟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時,孫三娘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住在三元客棧那會兒,每次只要宋引章一彈琵琶就能吸引來許多客人駐足圍觀,想到這,她不禁看向宋引章笑道:

“引章,你明天啊,就把琵琶帶到茶坊去,一天彈他個五六回,肯定能招來不少生意!”

“給那些茶客彈琵琶?”

看了孫三娘一眼,宋引章心裡不痛快,她是江南第一琵琶高手,精通音律,以前也都是給像是錢王太妃那樣的達官貴人彈奏琵琶,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就不缺錢財,她自己就有錢,袁旭東又給了她許多的聘禮,身家比一般的商人還要富裕,就茶坊做的那點小生意,進店喝茶的也都是一些賺辛苦錢的販夫走卒,她才不會去做這麼有失身份的事,這些想法一閃而逝,她看向孫三娘和趙盼兒連連搖頭拒絕,鼓著腮幫子有些委屈地道:

“我不去,我的曲子是給那些知音識律的人聽的,不是給那些販夫走卒聽的!”

“販夫走卒怎麼了啊?”

聽到宋引章不願意去店裡彈琵琶招攬客人,孫三娘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那你之前在三元客棧不也彈過琵琶嘛,再說了,茶坊剛開張那會兒,不是你自己說的要給客人們彈琵琶的嗎?”

“可是我......”

宋引章一時語塞,她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這和她原來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她想像花魁張好好那樣的一呼百應,客人花上一貫錢,還需要等上半個月才有機會聽到她的琵琶聲,而不是一文錢一大碗的散茶,她的琵琶曲隨便聽,這樣的話,那她的琵琶曲子豈不是一文不值?

趙盼兒怕宋引章和孫三娘起了爭執,忙打圓場道:

“引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再彈確實是有失身份,雖然凡郎嘴上說不在意,可引章真要去店裡面拋頭露面地彈琵琶來招攬客人的話,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宋引章沒有說話,可孫三娘卻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見她一拍腦袋笑道:

“我差點都忘了,你現在是蕭家的小媳婦,是得穩重一些,像蕭公子這麼好的相公,旁人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到,你確實得好好珍惜才行!”

說著,孫三娘又看向趙盼兒提議道:

“盼兒,馬行街的人既然不愛喝咱們的點茶,那我們索性就改賣散茶,這樣還省事!”

聞言,趙盼兒還在思考著孫三娘的提議,旁邊的宋引章就一口否決道:

“我不同意!”

見趙盼兒和孫三娘都看著自己,宋引章弱弱地解釋道:

“賣散茶不就迎合了那些販夫走卒了嗎?咱們茶坊這麼雅緻,怎麼可以做出沒品格的事呢?”

見孫三娘臉色不太好看,趙盼兒又連忙打圓場道:

“品格固然重要,可是你也不能不管茶客們的喜好啊,不然這樣,散茶點茶各賣一半!”

聽了趙盼兒的話,宋引章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就算加了散茶,客人不進店,生意不是一樣也好不起來嗎?依我看啊,咱們乾脆把店搬到凡郎說的茶湯巷去,這樣也好一勞永逸!”

“搬店?”

連著被宋引章給否了兩次,孫三娘也有些生氣了,她立刻反駁道:

“咱們才開張了幾日,那租房子的錢就白扔了啊?再說了,你呀,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宋引章聽到孫三娘老是拿這個由頭來嗆自己,不禁昂首氣道:

“我是沒有做過生意,可這回我出的本錢最多啊!”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我說一句你就嗆我一句啊?”

聽到宋引章提到開店出的本錢,孫三娘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可心裡的怒氣卻是更盛,她什麼都沒有,隻身一人來到東京,現在還住在袁旭東的園子裡,平日裡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可現在聽宋引章這麼一說,她只覺得無奈又心酸,這大概便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吧,只覺得心裡難受,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

這時,宋引章也是泫然欲泣道:

“我以前是都聽你們的,可生意不也一樣沒好起來嗎?再說了,我出了錢我還不能說句話呀?”

“夠了啊,你們都冷靜點,這做生意哪能沒個起伏呢?”

見孫三娘和宋引章吵著吵著竟還各自委屈地哭了起來,趙盼兒是又好氣又好笑,在旁邊勸道:

“這才開張了幾天,就為點小事情折騰成這樣,那還要不要繼續做了?不然趁著現在折得少,散夥算了?”

雖然年紀要比趙盼兒大些,但是孫三娘還是習慣性地服從趙盼兒,聽到趙盼兒說要散夥,她不由地抬起頭,看向趙盼兒小聲道:

“不能拆夥!”

雖然和孫三娘吵了幾句嘴,但是宋引章也不想真的散夥算了,她也不傻,要是真的散夥了,那折的就不是那二三十貫的本錢了,而是她們這幾個姐妹之間的感情,因此,她也弱弱的不說話了,見她們倆這樣,趙盼兒首先批評孫三娘道:

“你呀,說什麼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要是我,我也得戧著你說話!”

批評完了孫三娘,趙盼兒自然也要批評一下宋引章才行,只見她瞪了一眼還在那哭哭啼啼的宋引章無奈道:

“還有你,沒說兩句就掉眼淚,沒道理也被你說成有道理了,要是給凡郎看見了,他還以為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欺負你了呢!”

被趙盼兒各自訓了一頓,孫三娘和宋引章都冷靜了下來,這時,孫三娘開口解釋道:

“盼兒,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壞,你跟別人說還行,你跟自己的朋友說,不傷人心嗎?”

趙盼兒順勢批評了一句孫三娘,所謂的刀子嘴豆腐心,哪怕真是出於好心,可傷人的話就是傷人的話,打了一棒,那自然是要再給一顆甜棗嚐嚐的,趙盼兒又看向低頭不語的宋引章替孫三娘說著好話道:

“引章你也是,這回開店的本錢是你出得最多,可三娘就沒有出力嗎?茶坊裡所有的果子,不都是她一個人做的嗎?那你要說,誰出錢誰說了算,那開封府的府尹,換池衙內來做好了,這麼些年,三娘照顧了我們多少,你全都忘了?”

這番話算是說到了宋引章和孫三娘的心坎裡,宋引章自認為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她和孫三娘拌嘴也只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到往日裡孫三娘對自己的好,她不由地覺得有些羞愧,孫三娘同樣是如此,她一直拿宋引章當自家妹子看待,如今卻和妹妹起了爭執,想想也真是不應該,這時,宋引章突然站了起來,她朝著孫三娘微微福了一下身子真誠道歉道:

“三娘姐,我錯了,我又犯了小性子鬧脾氣的毛病,對不起!”

說著,宋引章竟然要給孫三娘下跪道歉,孫三娘忙扶住她道:

“你起來,都怪我,怪我嘴上沒個把門的!”

宋引章被孫三娘給扶了起來,她眼裡泛著淚光,竟又跑去不遠處跪下,給趙盼兒和孫三娘磕頭感恩道:

“這麼多年了,我還沒有謝過兩位姐姐的大恩大德,謝謝兩位姐姐從小到大的照顧我,謝謝!”

“引章,你這是幹什麼?”

趙盼兒從沒想過要宋引章感恩於自己,她的這條命就是宋引章的姐姐用她自己的命換來的,她照顧宋引章那是天經地義,根本就無可厚非,她只是想要教導宋引章懂得感恩於孫三娘而已,此時見宋引章竟跪在地上給自己和孫三娘磕頭感恩,趙盼兒又是心疼,又是有些莫名的感動,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報恩才這麼照顧宋引章,可到現在她才真的明白,宋引章就是她的親妹妹啊!

趙盼兒和孫三娘急忙跑向還跪在地上磕頭的宋引章,許是太過心急了,趙盼兒一個沒注意,竟被地上的門檻給絆了一跤,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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