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阮凡跟著車隊進入海城。
前的海城, 與遲阮凡記憶中的有很差別。
沒有高堅固的城牆，也沒有擁擠吵嚷但面上帶著朝氣的民眾。
值守北門的警衛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小周, 醒醒, ”火系異能者探出喊道：“有倖存者進入基地, 來登記下。”
升降欄杆抬起, 警衛拿著筆和登記冊快步走了出來，“陸隊來了，這趟收穫怎麼樣？”
提到這個, 火系異能者臉上的笑就淡了下去，“就那樣。”
他向旁邊車裡的遲阮凡, 道：
“我們還趕著去交任務, 就此別過, 有什麼事需幫忙，以來異能者協會找我。”
“嗯。”遲阮凡摁住在他衣服裡竄來竄去的黑霧，竭力才維持住表不崩。
黑霧形態的錦竹以凝結實體，也能徹底作一團霧氣，哪裡會真的被摁得住。
錦竹配合地被壓了幾秒，很快又動了起來。
遲阮凡：“……”
錦竹怎麼事？吃了興奮劑嗎？
往常也沒他這麼愛動啊。
“進入基地吧？先填下資料, 再去裡面進行檢查。”警衛將登記冊遞給遲阮凡。
遲阮凡抬眸，視線落到警衛身上, 微頓了下。
周默……
嘖, 這還沒進基地，就遇到老熟了。
上一世，周默在末世第二年加入了他的異能者團隊。
因為只有一個視覺強的異能，純靠自身幾乎沒有戰鬥能力，遲阮凡獲得槍.械後, 總優先分給他。
方也“禮尚往來”，在那一場y市外的混戰中，還了他一發狙擊.彈。
異能強過的狙擊彈，穿透了他的右肩。
衣服裡亂竄的黑霧忽地停了下來，緩緩爬到遲阮凡胸口，貼了上去，不再動彈。
遲阮凡深吸一口氣，垂眸掩住緒，壓□□內沸騰的異能能量，伸接過登記冊。
他這次的目標途經海城的變異魚類，讓錦竹升到a級恢復記憶。
別的事得往後挪。
遲阮凡的緒收斂得太快，警衛周默沒有感覺到異樣。
他把筆也遞了過去，視線則悄悄越過遲阮凡，向越野車後座。
後座空空蕩蕩，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就一件衣服和一條毯子。
起來光鮮亮麗，居然混得這麼慘。
周默心中腹誹，就聽那問：“暫住一月需交1000g食物或乾淨的水？”
遲阮凡一就到了這條條例，他上一世沒過這規定。
“1000g食物或水，一枚d級晶核也行，包房屋分配，還安全，這種住處不找。食物不夠，以用勞動來抵。”
周默說著，打量了遲阮凡一。
這全身上下不僅沒有任何傷痕，還乾乾淨淨，皮膚白得發光。不像個在末世掙扎求生的，反而像一個活在和平年代的貴公子。
這年，能把自己打理得這麼乾淨，麼被強異能者養著，麼自己就極強的異能者。
周默覺得這前者，就不知道養他的異能者哪去了，讓他一個跑出來，車裡連食物沒有。
雖然已經在心裡排除了方異能者的能性，周默還提了句：
“如果異能者，登記異能就能直接入內，什麼不用交，基地每月還會發補助。”
遲阮凡只隨口問一句，倒也不很在意一千克食物。
他和錦竹每餐吃的變異動物肉，不止這個重量。
只，他收集的食物在空間裡。
至於礦泉水，那東西他就沒特意收集過。
他當然不會去用勞動換取資格，也不打算暴露自己異能者的身份。
作為水系異能者，一旦被基地的知曉他的異能，將有無窮無盡的麻煩，這一點，他上一世就領教過了。
以上全排除，就剩下晶核這一個選項。
遲阮凡口袋裡就有一盒晶核。
，在他並非異能者這個前提下，該怎麼解釋晶核的來歷？
沒辦法了，現編吧。
路上撿的，死口袋裡發現的，物資換的……
遲阮凡思維發散地想著，同時伸探入口袋，悄悄開啟口香糖鐵盒，倒出一枚晶核。
“你說的晶核，這個嗎？”
遲阮凡攤開，一枚米粒小的紅色晶核躺在他心。
“d級火系晶核！”
周默雙一亮，伸就去拿。
火系喪屍戰鬥力強，火系晶核也因此極為難得，基地裡的幾火系異能者曾託他幫忙留意。
也不知道養這個的異能者怎麼想的，連這麼珍貴的晶核送了出去。
不過現在他的了。
在周默將伸過來時，遲阮凡驟然縮，沒讓方碰到。
他沒有潔癖，但一到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就忍不住犯噁心。
再有肢體上的接觸，他得用冰錐把方紮成篩子，再用異能洗一百遍才能釋然。
周默沒拿到晶核，面色微變，“你、你還想不想進基地了？！”
“不急，不還檢查嗎？”遲阮凡慢悠悠填寫著登記冊。
周默四處了，從隨身帶著的卡夾裡掏出一張通行證，壓低聲音道：
“不用檢查了，晶核給我，你直接進去。”
“真……”夠亂的。
遲阮凡接過通行證，把登記冊連帶著晶核交給周默。
他只知道海城基地和他記憶中有很不同，卻沒想到還能亂成這樣。
身體檢查不做，哪個被喪屍抓咬過的進去了，得造成多傷亡。
算了，他還準備帶一隻真正的喪屍進去。
遲阮凡升起車窗，按了按胸膛前趴著的黑霧，壓低聲音喚了聲：“竹子？”
錦竹在他衣服裡亂竄，他苦惱得不行。
當方靜靜帶著，一動不動，他又有些擔心。
錦竹凝實一縷黑霧，在遲阮凡胸膛上輕蹭了蹭，作為應。
遲阮凡稍稍松了口氣，驅車帶著錦竹進入基地，朝臨時居住區而去。
基地內比遲阮凡在外到的還冷清。
從入城到臨時居住區，一路駛過，到的民眾不足百。
那些還多面色青黑，衣著髒汙，渾身散發著行將就木的氣息。
這就未來的末世第一基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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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稱號，這一世怕易主了。
遲阮凡來到臨時居住區，在管理者的指引下，進入一個室一廳的套房。
房子真末世最不值錢的東西，一千克食物就能換到這樣一個房子，一個月的居住權。
屋裡明顯被搜刮過，各種東西散落在地，亂成一團。
遲阮凡關上門，仔細查探過每一個角落，確認沒有監聽監控裝置，才解開外套。
“竹子，出來吧。”遲阮凡低，胸膛上攤開的黑霧道。
“我出來，小軟會吃我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遲阮凡無奈。
怎麼還惦記著吃？
他又不變態，“愛你就吃掉你”這種，他實在做不來。
不過他倒另一件事很奇。
錦竹變成了黑霧，怎麼發出的聲音？
他伸，戳了戳黑霧。
半液體的觸感，像在戳史萊姆，指尖輕易就沒入其中。
黑霧抖了抖，在遲阮凡胸膛前蜷縮成一團，更像個史萊姆了，也更戳了。
“小軟會吃我嗎？”錦竹又問了一遍。
說這話時，半液體狀的黑霧緩緩絞緊，將遲阮凡的指困在了裡面。
遲阮凡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這姿勢有些不。
這團黑霧錦竹，他的指戳進黑霧。
靠，不能細想。
“你先鬆開。”遲阮凡耳朵微紅。
再這麼下去，他被錦竹弄出變態的傾向了。
錦竹陷入沉默，似在猶豫。
片刻後，他問：“鬆開後，小軟會答嗎？”
遲阮凡：“會。”只那個答案，你未必喜歡。
變成喪屍的錦竹太單純哄了，這麼哄錦竹，遲阮凡有些過意不去。
錦竹緩緩鬆開遲阮凡指的禁錮。
“小軟吃掉我吧，”錦竹道：“吃一口也行。”
“抱歉，我做不到……”遲阮凡抽出指。
“我想被小軟吃掉。”錦竹在遲阮凡胸膛上不依不饒地蹭了蹭，最後乾脆打起滾來。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遲阮凡一直此不解。
他了氣哼哼打滾的黑霧，走到沙發旁，收拾出一片區域，用異能清洗過後坐下，等著錦竹的答。
錦竹思考了許久，才斷斷續續道：
“不知道，就想，非常想，想得身體空了。”
錦竹的本能告訴他，只有把遲阮凡吃下去，才能把他空蕩的身體填滿。
但他不能吃小軟。
所以，小軟快把他吃了吧。
錦竹這般想著，黑霧的身體開始順著遲阮凡的肩頸往上滾，來到遲阮凡唇邊。
“你……”
遲阮凡被他嚇著了，剛發了一個音就趕緊閉上嘴，緊咬牙關，黑沉著臉把唇上的黑霧球拿開。
錦竹此時還半液體，一時不查被遲阮凡抓走，趕緊霧氣逃脫。
遲阮凡匆匆用冰罩把自己和錦竹隔開，這才有機會跟錦竹說話。
“竹子，你我的戀，我不會傷害你。我也不能吃肉，喪屍肉也不行。”
“吃一口不算傷害，我不會死也不疼。”錦竹撞了撞冰罩，嘗試穿過去。
穿不過去。
以前他能輕鬆穿透遲阮凡的冰罩。
自從遲阮凡升到b級，又多了一種空間特性後，他就進不去了。
遲阮凡就錦竹彷彿傻了一般，不用異能攻擊，也不作形，一次次以半液體狀態撞擊冰罩。
雖然知道錦竹沒有痛覺，他還一陣心驚肉跳。
實在沒辦法，遲阮凡決定換一種方式勸說：
“竹子，你b級喪屍，吃你我會很難受，你忍心讓我難受嗎？”
話音落下，撞擊冰罩的黑霧驟然僵了住。
遲阮凡悄然松了口氣。
他用了一個小花招，異能者吃喪屍晶核才會疼，那因為晶核能量在鍛造身體。
吃喪屍肉……應該沒試過，但以類比變異動物，吃變異動物的肉不會難受。
錦竹這會緒不穩，連用半液體的身體撞冰罩做出來了，這會也沒發現他的小花招。
黑霧落到沙發上，整個氣團扁了，肉地緒低落下來。
遲阮凡：“……”
天知道他怎麼從一個霧氣團上出了緒。
撤掉冰罩，遲阮凡身上輕撫了撫黑霧團，將其輕捧起，抱進懷裡。
“竹子，你變來，我抱抱你。”遲阮凡柔聲哄著。
包子小的霧氣團逐漸膨脹變，最終作形，坐在遲阮凡腿上，將埋進遲阮凡肩頸間。
彷彿這個熟悉的位置，才能給他些許安全感。
就在遲阮凡想盡辦法安撫錦竹的時候，一道道異能能量從城南擴散開，充斥了整個海城基地。
遲阮凡遠遠控制冰鏈，拉開窗簾。
他到一條條巨的變異魚在海城上空遊動，在鋼筋混凝土的建築中穿行。
巨的魚尾擺動，堅硬如合金鱗片撞上摩天樓。
玻璃幕牆炸碎，樓轟然倒塌。
變異魚類的生殖洄游，開始了。
如果沒有足夠的水系異能者，給變異魚類搭建通道，這於海城來說，將一場堪比喪屍圍城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