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竹的目光落在遲阮凡精緻的鎖骨上, 神情中帶著些怔愣和迷惘。
或許是為營造溫馨的氛圍,臥室的小燈全是暖光燈。
溫暖的光線籠罩在遲阮凡冷白的肌膚上,抹平了他身上銳利的菱角, 多幾分蜜一般的闇昧勾人。
當遲阮凡解到第三顆釦子的時候, 錦竹的睫毛輕顫了下, 耳尖泛上不自然的紅色。
他啞聲問:“小軟, 這是幹什麼?”
“幹……”遲阮凡看了錦竹一眼,淡淡道:“我該幹的事。”
錦竹醉酒的大腦沒法處理複雜的資訊,他還沒理解什麼是“該幹的事”, 就見到又一顆釦子被解開。
作為藝人,身材管理是必修課, 遲阮凡更是把這門課做到了極致。
穿衣顯瘦, 脫衣有肉, 流肌肉線條流暢而性感,每一處都是從美感出發打造。
錦竹匆匆移開視線,顫動的睫毛透露出些許不安。
遲阮凡俯身,嘗試著親了親錦竹的臉側,在他耳邊輕聲問:
“躲什麼?不是喜歡我,想要得到我嗎?”
氣息掃過錦竹的耳廓, 帶起一絲癢意,錦竹的耳朵全紅, 胸腔起伏, 遲鈍地回應道:“小軟已經是我的了。”
是啊,他已經是錦竹的了,從他給出回應的時候,就無法頭了。
遲阮凡深呼吸,給自己做著最後一次心理準備。
沒什麼的, 他已經瞭解過這方面的知識,東西都有準備。
不過是和另一個男人抱一晚而已,對方還醉得神志不清,只能任他擺弄,不會有什麼過分的玩法。
而且錦竹長得夠帥,還是他當初最崇拜仰慕的人。
雖然這個人沒他以為的那麼好,但這張臉,這具身,是不變的,還是他喜歡的模樣。
遲阮凡緩緩下移,輕啃上錦竹的喉結。
“不,”錦竹驟然抓住遲阮凡的肩膀,急道:“小軟,別這樣。”
“不?”
遲阮凡抬頭,嘴角帶著營業微笑,眼裡卻毫笑意,“不要我了?”
“要……”錦竹說著,聽見遲阮凡嗤笑了聲,再次埋頭繼續先前的事,他忙道:
“不要!我只要,不要這些。”
“不要這些?”遲阮凡蹙眉。
不要前期準備,直接上嗎?那多疼啊。
或者錦竹就喜歡疼一點的?
酒意籠罩下,錦竹視線渙散,根本看不清遲阮凡的神情。
他強忍著頭暈腦脹,緩緩撐起身,攬住遲阮凡,將其塞進被子裡,自己一頭栽倒在遲阮凡身邊,嘴裡喃喃說著:
“我不會欺負小軟。”
遲阮凡任他擺弄,等錦竹沒了動靜後,他茫然看著天花板。
眼睛睜得太久,有些幹,好像需要一些水或別的東西來洗洗。
“已經,欺負我很多次了。”遲阮凡緩緩道。
那天在電梯裡,還有之後的每一次靠近他,用那樣熾熱的視線盯著他,都是在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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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已經放棄堅持,把自己送上,把這一切當成工作的時候,再說不會欺負他,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應,耳旁只有錦竹平穩的呼吸聲。
睡著了。
也好,他也累了。
遲阮凡靜靜躺了會,隨後他想到什麼,轉過身,搬動錦竹,將其翻了個面,以免對方趴著窒息而死。
收回手,遲阮凡挪到遠離錦竹的一側,背對著對方,閉目躺下。
……
那是劇組為感謝錦氏投資而設的飯局。
錦氏的投資人是那位錦總,曾經沉迷演戲的影帝,現在的錦氏集團總裁。
錦總從不投資偶像劇,這次卻破了例,據說是看上了某個藝人。
劇組的幾位主演和配角都去了,原本是沒遲阮凡這個小龍套的份,但他是錦竹的粉絲,為此特意找上了導演。
遲阮凡的表演很有靈性,導演有心想栽培他,就將人也帶了去。
錦竹跟遲阮凡想象中的一樣好。
時間讓他變得更加成熟,比當初當影帝時,要多幾分沉穩持重。
他依舊清冷俊逸,氣質卓絕,哪怕在一群明星藝人裡,他也是最出眾的那一個。
錦竹還很關愛後輩,在他被勸酒的時候,錦竹走過來,替他喝了那杯酒。
遲阮凡有了和錦竹說話的機會,但他太激動了,全成了錦竹在說他,在聽。
那樣一個不喜言談的人,卻對他說了很多,錦竹稱讚他的演技,跟他聊電影聊角色。
錦竹對他,似乎比對別人更溫和耐心一些。
那杯酒的度數有點高,錦竹醉了。
作為全場唯一沒沾酒的人,遲阮凡送錦竹離開。
他扶著錦竹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他攬著錦竹,任憑那溫熱的身軀貼在他身上。
錦竹伏在他頸間,酒精使他溫升高,呼吸也變得格外滾燙。
“錦總?”
那過熱的氣息讓遲阮凡有些不適,他側過頭,卻感覺一隻手落到了他腰間,一下下輕撫。
遲阮凡心中一跳,慌忙把那只手按下去,大腦中有片刻的空白。
可能是錦竹喝醉了,意識不清。
遲阮凡這樣想著,卻聽錦竹略帶醉意聲音在耳旁響起。
“的演技非常出色,表演很有靈性,讓人著迷。”
那只手又摸了上來。
“錦總!”遲阮凡提高了聲音,神情中帶著不可置信。
錦竹似是被驚醒,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他扶著遲阮凡腰直起身,一個趔趄將人推到了電梯壁上。
錦竹的唇擦過遲阮凡臉頰,灼熱的呼吸落下,酒氣縈繞,暗啞的聲音響起:
“跟我,我給最好的資源。”
遲阮凡緊蹙著眉,努力側頭,似是想逃避著什麼。
夢裡,他沒能丟下錦竹離開,而是被錦竹強硬帶回了別墅。
他被錦竹按倒,肢都被禁錮住。
周都是黑暗,錦竹坐在他身上,那雙卸下清冷後的眼睛盯著他,如狼王鎖定獵物,要將他吞吃入腹。
“小軟,已經是我的了。”那人在他耳邊道。
遲阮凡緊抿著唇,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汗水。
“小軟?小軟……”
一聲聲呼喚響起,遲阮凡漸漸睜開眼,看到身上面帶擔憂的錦竹。
遲阮凡瞳孔一縮,下意識將人推開,這一推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他匆匆坐起身,卻驟然愣住。
這裡是熟悉的別墅主臥,日光透過窗簾灑入屋內,將一切映照得乾淨透亮,沒有黑暗,也沒有東西束縛住他的手腳。
是……夢啊。
遲阮凡驟然放鬆,身體往後栽倒,摔了枕頭上,急促地喘著氣。
錦竹爬起來,來到遲阮凡身邊,看到他蒼白的面色,試探著問:
“做噩夢了嗎?”
遲阮凡說不出話,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張臉,低低嗯了聲。
想到剛剛遲阮凡下意識的反應,錦竹沉默了會,低聲問:
“噩夢,和我有關?”
遲阮凡再次嗯了聲,聲音極輕,一沒注意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那只是夢。”
錦竹撥開落在遲阮凡眼睛上的頭髮,抽過紙巾,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小軟,我不會欺負。”錦竹道。
遲阮凡沒有吭聲。
錦竹輕柔擦拭,從額頭到脖頸。
手碰到了被子邊緣。
錦竹放輕動作,緩緩拉開遲阮凡身上的被子。緊接著,他的雙眼驟然睜大。
衣服,敞開的。
錦竹屏住呼吸,剋制住手上的顫抖,將被子輕輕蓋去,蓋到遲阮凡的下顎線。
錦竹記得遲阮凡剛來別墅的那晚,他將睡衣釦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頂上。
遲阮凡不是會這樣穿著睡衣入睡的人。
完全想不起昨晚的記憶。
他一喝醉,就對醉酒間發生的事毫無印象。
半響,錦竹問:
“我昨晚……欺負了,是嗎?”
遲阮凡抿著唇沒吭聲,倒不是因為錦竹的話,而是他發現自己起了反應。
他居然會在那樣一個噩夢下,有了可恥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