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裡，李鬼手拿出一本古籍平放在高寧兩人面前。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改頭換面之術了！這本書裡面，有整個手術過程的詳細記載，只是治療過程驚世駭俗，為杏林中人批為離經叛道，若是接受不了，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怕是與此術無緣！”
高寧挑了一下封面，見上面寫著三個字：易容術！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還真是貼切的形容詞。
只是這易容術未免效果太持久了，一次易容便是一輩子，正經的江湖人是受不了，還不如叫換臉術來的比較直接。
龐小東卻大喜過望，連忙翻開書籍，看著裡面細緻入微的圖畫，以及旁邊類似於簡體字，又跟古代文字有幾分相像的字型，艱難的閱讀者。
不知道是不是版本的關係，這邊古籍裡的字型很奇怪，明明設定的是古代背景，可是呈現出來的文字，卻有很大一部分有著現代的痕跡。
不過這些，兩人都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連整個世界都是憑空侷限出來的，去去文字就算得了什麼，只是有些古怪而已，根本沒有人在意！
龐小東翻看著書籍。
李鬼手確實沒有私藏，跟電影中展示出來的相同，書中講述的換臉方法，確實是透過一種特殊的蠱蟲，以臉骨為食，透過特殊的方法，改變面部骨骼之後，在利用微創手術的方式，將蟲子，和裡邊的其他東西取出來。
之後敷上後續的相關秘藥，面部肌膚便可恢復如初，不留下任何疤痕。
整個過程的原理並不複雜，難點其實就在於古蟲如何製作和培養，以及秘藥的成分而已。
片刻後，李鬼手見龐小東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激動，不由得面露微笑。
“不錯，沒有大呼小叫，看來你確實是有備而來！”
說這話的時候，李鬼手還不留痕跡的瞟了一眼高寧。
直到現在，他還是把高寧當作幕後主使。
高寧卻沒有理他，此時已經自顧自的走到一邊，靠坐在一張八仙椅子上，將腳搭在夾板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
儼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呀！
李鬼手童孔微縮，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龐小東道:“那蠱蟲能讓我看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不行！”
“為什麼？”龐小東急切地問。
“因為蠱蟲還沒有煉製出來！”
李鬼手走到書架前，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竹子打造的小木箱子，放在桌子上。
“你以為我為什麼每一次幫人換臉，都會最少收一萬兩黃金麼？”
“知道，你視財如命！”龐小東脫口而出。
李鬼手臉上微微一黑，不留痕跡的瞪了他一眼，澹澹的道：“那是因為，蠱蟲的煉製極其艱難！這麼跟你說吧，想要煉製出一隻符合條件，能夠順利完成手術的蠱蟲，最起碼需要一年以上。
而在此期間，你除了最初期要收集蟲胚，煉製藥材，甚至還需要採集幾種不同的水，作為促進蠱蟲生長的藥引。
可以說，每一隻蠱蟲的煉製，都是極其艱難的，想要成功，更是百裡挑一，只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更何況毫無痕跡的改頭換面，蠱蟲啃食的時間就不能少於三個月，這期間吃喝拉撒，也得我來負責。我費了這麼大的心思，還為他們保守秘密，要一萬兩黃金不多吧？”
龐小東一腦的黑線。“不……不多！”
李鬼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很好，由此可見我收你十萬兩黃金的學費一點都不貴！”
龐小東偏了偏嘴，卻沒有說話。
高寧也沒有說話，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鬼手鬼扯。
別看這老家夥說話的時候一臉認真，其實十句話裡面能有一句真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人老精鬼老靈，這傢伙醫道造詣不錯，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卻還是老成這樣，顯然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歲了。
這種老怪物，心眼多著呢。
不過這跟高寧又有什麼關係？
管他是正是邪，是好是壞，反正只要好好的教導龐小東學會改頭換面之術，一切就不是問題。
李鬼手一邊說著，一邊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牛眼大小的小罐子。
這棍子精巧無比，通體竟然呈現黑紫色，表面上蒙了一層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在燈光下竟然隱隱有些透明。
龐小東伸長脖子，使勁的往裡邊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這裡面就是那種珍貴的蠱蟲，只是還沒成熟，這一隻大概還需要再沉睡三天左右，到時候等三更後，我找機會放出來給你瞧一瞧！”
李鬼手只是稍微展示了一下，便將這小罐子當做珍寶一樣又放回了木盒。
趁此機會，龐小東向裡面瞟了一眼，發現同樣款式的小罐子，裡面竟然整整齊齊的擺了三排，打眼一看，最少也有二十幾只。
他頓時有些無語。
很顯然，這傢伙在故意誇大蠱蟲的珍貴，只是不知道這是他習慣性的吹噓，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想到這兒，龐小東看了一眼高寧，卻發現這傢伙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高腳杯，杯底處有一小點紅色酒液，正隨著他手指的晃動，在裡面飛速旋轉的。
兩個小女孩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景，眼睛瞪的老大，盯著透明玻璃杯一眨不眨。
高寧閉著眼睛，彷彿對外界漠不關心。
李鬼手繼續道:“別擔心，關於蠱蟲的煉製方法和儲存使用方法等，都是教授的內容，過段時間，等你有了充足的練手機會，可以精準的切開肌膚紋理，找到顴骨的時候，再進行這一步吧。”
龐小東想了想，倒是沒有意義。
他從醫學院畢業，自然知道學醫的程式，先學理論知識是應有之義。
只是如此奇特的改頭換面之術，他又上哪兒找實驗體呢？
想來想去，還是得麻煩圓夢師。
想到這龐小東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又飄向了高寧。
然而目光才剛一接觸，龐小東就又愣了。
原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手裡的紅酒杯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足有拇指粗細，一尺來長的雪茄。
雪茄頭明暗變幻，高寧對著船外噴雲吐霧，一臉無聊。
在抽菸？
可是為什麼沒有煙味兒？
就當龐小東下意識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高寧便輕輕吐出了一口煙。
白色的霧氣如同一道箭失，一整個的飛出船外，一直飛出五六米遠，才會在空中消散成雲霧，進而消散不見。
旁邊兩個小女孩兒都已經看呆了，小腦袋整齊劃一的一晃一晃，滿眼好奇的，等待著高寧繼續吐白煙。
龐小東：“……”
……
學習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龐小東重新成為了學徒，整日抱著一本又一本理論很奇怪的醫書，或是走馬觀花，或是反覆琢磨，經常能夠看到他抱著一本古籍愣在當場，一發呆就是五六分鍾。
李鬼手最開始教授的時候，根本沒把龐小東當回事。
只是隨著逐漸傳授知識，李鬼手才驚訝的發現，龐小東竟然自己有一套奇怪的醫學理論。
而且在肌膚紋理，人體器官，骨骼分佈方面，似乎比自己還要強生不少。
而這個發現，令龐小東意外的成為了李鬼手研究蓮花化身的助手。
那個倒黴的黑石樓羅，總是會被李鬼手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傷害，然後再變成蓮花化身恢復如初。
這過程每天反反覆覆，不知道要持續多少次。
高寧這種躺著不動，只是甩甩技能順便看看熱鬧的傢伙都覺得麻煩。
李鬼手竟一直研究的不亦樂乎。
得益於這個機會，龐小東開始使用這個年代的簡陋的手術器材，開始不斷的切開臉上的肌膚紋理，尋找最適合蠱蟲寄生的位置。
他本來就是外科醫生，就算手術刀換了款式，玩兒的照樣比李鬼手要熘的多。
他只是試驗性的切開了一次，就掌握了黑石嘍囉整個顴骨的狀態，之後每一次再切開，總是能夠精準的找到目標點。
如此天才的表現，令李鬼手也驚訝不已，甚至連看向龐小東的眼神，都出現了幾分變化。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李鬼手也確實信守承諾，開始手把手的教導龐小東整個手術的過程，以及相關要點。
高寧雖然不在意，也聽不懂，但是只看兩人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的樣子，就莫名其妙的覺得李鬼手還挺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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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傢伙還是會有契約精神的？
十萬兩黃金給出去，就教真功夫的那種？
高寧盯著李鬼手那張看起來就城府機身的臉好一會兒，心裡默默打了個叉。
不可能！這傢伙絕對會留一手！
學習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龐小東將蠱蟲的部分逐漸掌握，開始接觸到完美縫合以及秘藥製作的時候。
畫舫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大夫！大夫！請快點救救我娘子！”
那天夜裡，一隻小船火急火燎的衝過來，不能停穩，便有一人抱著一個深受重傷的女子，凌空跳上了船。
正在挑燈夜戰的龐小東和李鬼手與來人迎面撞了個正著。
雙方四目相對，來人頓時僵在原地，整個人條件反射的戒備了起來。
毫無疑問，來的人赫然是江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