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笛前小半輩子實在見過太多男人在她面前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了,幾年前披著市長兒媳婦的光環,市裡的那些高官,底下那些二代們,比如當時的富豪之子趙傑,省委副書記父子三人,還有那些個自恃家世顯赫便言語輕佻的男人。

她面無表情道:“只是將軍要的,我只能給一次。”

她早就脫離了天真無知,更不是以為天下都是好人的傻白甜。

在末世之前,為了嫁給市長公子,她處心積慮的計劃,末世之後為了秦強的救命之恩,她幫著丈夫擔下了現在規矩,也做出了許多超出底線的事情,血腥和骯髒,陰謀和算計。

但是對她自己而言,這件事情一直是她的底線,她原本堅持了一段時間,算是對得起第一個丈夫了,現在再堅持個十年,到時候也就沒有人會對她的容貌生出各種心思了,不會再有年輕人對她的身體發生任何的荷爾蒙,那麼她也對得起秦強這個好人了。

陳廣沒有因為對方的語氣而憤怒,只是笑了笑:“李夫人別會錯意了,只是你的作風讓我想起一個人,上輩子對我很重要的人,只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

他轉頭看著黑鐵城方向,嘴角笑道:“我有點想她。”

她愣住當場,望著那張平凡卻溫醇如酒的側臉,她能感覺得出來,此時此刻,這個年輕人的那份念想,不像是電影裡面的演技,很真實。

她突然沒由來的感傷,更有點自嘲的意味,在他臉上浮現的東西,似乎是現在世道最為奢侈的,她輾轉了幾個地方,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愫。

陳廣收回視線,微笑道:“我還在等人,確實有些時間,與其面對這些官僚和腐敗,不如順手和李夫人做一筆買賣。”

見慣大風大浪,已經練就一身沉穩如鐵的她,也忍不住流露出一副情不自禁的驚喜來。

只是這個年輕將軍接下來的話,立刻讓她呆立當場:“李夫人,你確定只有一次?再商量一下多幾次,畢竟我是個年輕人,吃虧的是我。”

不管怎麼樣,之前的感情遞進太過猛烈,這次雖然李夫人依舊有些惱怒,但是已經沒有為了家庭的那種悲壯氣氛,反而大概繃不住表情,即使是生氣也別有一番韻味,使得她此刻更像是年輕女人身上的嬌羞?

陳廣哈哈大笑起來,揮了揮手道:“不和你玩笑了,只是覺得有些無聊調侃而已。說正事,清涼鎮是軍事重鎮,我在這裡雖然有那麼一些影響力,最近也安插了一些人手,說不定夫人身邊某個異能者,他就是我安插在這裡的人。”

李夫人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這個國度裡持家有道的女人大抵如此,在大喜大悲之後難免與男人多了一份斤斤計較。

她輕聲問道:“據說閻兵鋒是師家背景,但是有訊息說是之前唐家安插在師家內部,實際上卻是戴家的鉤子。”

陳廣搖頭道:“千萬喪屍之下,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夠保證你繼續在清涼鎮做穩,做大,只要在我的默許之下,你和外地來的異能者聯手,別說在閻兵鋒和王家之下存活,就是擠掉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現在不會給你人和武器,但是我會給你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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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需要你充分利用這個權力,拉起一隻人數不下於三千的隊伍,當外面的人逍遙掠奪這個地方的財富,破壞這裡的鐵路,我希望這些人能夠起作用。”

陳廣說道這裡,停頓了良久才接著說道:“現在可能不需要你做到這些,但是李夫人放心,你等下就去鎮上的鴻運賓館找老闆,你就說是我告訴你他叫黃龍華,他自然會相信你,以後也會盡力配合你。”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李夫人不守約定的話,到了應該你們拼命的時候,你們卻當了縮頭烏龜,或者有人給出了更高的利益,那麼請夫人記住一點,我很記仇,今晚能給你的,不管我會不會再回來,總會加倍拿回來。你們在這個鎮上互相攻伐,不管是武器還是異能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你會明白這都不算什麼。”

李夫人嫣然一笑,輕輕點頭道:“那是,在堂堂秦川司令眼裡,恐怕除了星月盟南下喪屍北上,就沒什麼大事情了。”

陳廣訝然一笑:“居然認出我了。”

她沉默幾秒,微笑道:“本來我就是隨口亂猜的,司令肯定是覺得李清笛無足輕重吧,不然警惕性不會這麼低。”

陳廣也不否認,說道:“女人太記仇,男人通常不太喜歡。”

這下終於輪到李夫人目瞪口呆了,驚訝道:“你真是陳司令?”

陳廣反問道:“怎麼?太好說話了?不像是傳聞裡殺人盈野的陳屠夫?還是說坐在武庫裡和人墨跡半天,不像是一個異能強者?”

李夫人眨了眨靈動的眼眸,“有訊息稱司令長得五大三粗,因為基因變異顯得青面獠牙醜陋無比,清涼鎮好多人因為傳聞司令喜歡折磨年輕女人,有些年輕女孩信誓旦旦地說要去龍首城找那個叫陳廣的傢伙,好好教訓他一下,天天出去打獵提升能力,就等著那一天。”

陳廣呵呵一笑:“想我死的人成千上萬,我還真不在乎。”

李夫人看了一眼外面漸漸安穩下來的家人,說道:“打打殺殺的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的,還不是給自己一個念想活下去,尤其是現在的女孩子,不多點力量怎麼可以,沒有自保能力命總是活不長,就算活下來,也是悽慘無比。”

陳廣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問道:“那個女孩呢,我倒是想見識一下,這麼想殺我。”

“不見了。”李夫人嘆息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見了一段時間了,也許是變異獸,也許是天災人禍。”

陳廣說道:“好了,該告訴我,為什麼不屬於軍部的特種兵,會對你一個小小副營長家趕盡殺絕,我希望不是勾結敵對勢力的那種骯髒事情。”

“先夫的一個孩子,被喪屍咬了一口沒有變異,這件事情被黑鐵集團的間諜知道了,所以......”

她下意識伸手捋了捋一縷散亂的鬢角青絲,動作輕柔地捋往耳後。

只是她驟然身體繃直,使勁握住腳邊暗藏的匕首,在直覺敏銳的她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絲絲細如髮絲的念力漣漪。

在目光無法到達的極遠處,出現了一聲聲沉悶壓抑的連串聲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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