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地殼中這個巨大的巖洞,大概有半張足球場大,高度等同於十層樓。

如果僅僅一個巖洞的話,並不會使張祿和三無感到驚詫,問題這巖洞的內壁上竟然貼滿了大大小小的金屬板材,相互間鑲嵌得密不透風,很多板材上還有焊接和鉚接的痕跡,有圖案,有文字……這就很有末世科幻的風格呀!

若非是他們兩個,換了凡人,就算能夠鑽通上面的地殼,想要破壞這些金屬板材進入巖洞,估計也是件工程量非常浩大的困難事。

不過他們在輕鬆進入以後,雖然眼角掃見滿牆的金屬板材,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投放在了巖洞正中。在那裡堆築著兩人多高的一座金屬高臺,高臺上是一根直通洞頂的金屬立柱——當然啦,很明顯,同樣是用很多零碎材料拼接起來的。然後在立柱上綁縛著一具人形軀體——之所以說是“人形”而非“人”,是因為軀體上肌肉扭曲、萎縮,皮膚灰敗、乾枯,乍看上去彷彿殭屍,又象是用石灰岩雕塑出來的藝術品……

這具軀體被用幾條金屬線牢牢地綁縛在金屬立柱上,四肢呈現非常不自然的扭曲狀態,頭顱微微揚起,眼眶深深凹陷下去,並不見瞳仁,嘴巴張開,口中的牙齒殘缺不全。看表情似乎是在仰面長噓,而且在張祿和三無的感官中,似乎真的能夠聽到一系列悠長的嘆息聲。

此外,在軀體兩肋和額頭還各伸出一根金屬軟管,一直連通到頭頂的金屬板材上。

“這特麼就好象是個祭品啊!”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會見到這麼一種情景。照道理來說,他們苦心尋覓的乃是口袋地球世界的系統核心,而這個系統本是上古仙人所造,那麼不管運用什麼天材地寶都不奇怪,可偏偏……就沒可能運用如此現代化的金屬材料來搭建哪!雖說搭建得非常粗糙,真就如同末世科幻作品中才能出現的場景一般。

二仙凌空飄近這具軀體,然後相互對視一眼。三無一抬手:“您先請。”張祿嘴角一抽:“前輩請先。”三無“哼”了一聲:“這會兒你承認我是前輩了?”緩緩地伸出手去,按上了這具軀體的額頭。隨即他面部肌肉略略一顫,張祿在旁做好了隨時將三無扯離的準備,見狀忙問:“如何?”

三無答道:“無妨,你來。”

於是張祿也將右手按上軀體額頭,隨即縱放感官。他就覺得彷彿是眼前一花,已然置身於一處密閉的空間當中。

倘若這具軀體並非徹底的死物,不管是仍有生命力殘存,還是因為某種特殊機制使其身上凝聚著濃烈的意念,那麼三無和張祿必能深入此意念當中,嘗試挖掘出相關的資訊來。很明顯,張祿這確實是“進來”了。

左右望望,就象是科幻電影中的什麼幻境一般,地面、四壁、天花板全都色作純白,並且白得發亮,晃人眼目。這象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大約兩米多高、兩米多寬,長度可能接近五十米。張祿就正站在走廊的一端,身後並無入口,但在身前,走廊兩側每過一段距離,牆壁上兩兩相對的,在大約一米左右的高度,突出來一枚金屬部件——看樣子,象是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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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無就在張祿身前不遠處,面朝左側,左手正好握住一枚把手。他轉過臉來朝張祿點點頭,隨即擰動把手,輕輕一推——

雪白的牆壁上突兀現出一扇大門來,並且被三無順利推開。三無朝裡面瞥了一眼,微微皺眉。

張祿走過去問:“有些什麼?”

三無搖搖頭:“幾乎啥都沒有。”

說話間,張祿已經走到門邊,和三無並肩而立,探頭朝門內一望,只見裡面是一間斗室,大概也就四五個平方而已吧。

走廊很現代甚至很科幻——張祿剛才伸手觸控過了,牆壁的材質非常奇特,竟然有點象是塑膠——但門內的斗室卻顯得極其古舊,甚至……古老。四壁象是土砌的,斑駁陸離,就連地面都是硬土夯成,而且坑坑窪窪的,貌似經過了長年的踩踏。在牆壁的一側開了扇小窗——其實只是挖了一個四邊形的小洞而已,剛夠一個人把腦袋探出去,但目前這個小洞被外側釘著的什麼東西給堵住了……看上去,象是獸皮?

房間正中地面上,挖了一個圓形的坑洞,坑內積滿了灰燼,坑上還用粗樹枝搭成一個小小的架子。此外,在牆角也擺放著一卷獸皮,用麻繩捆紮起來。

三無斜了張祿一眼,那意思:我探索,你警戒。然後就邁步進了斗室,他嘗試著掀開遮擋窗戶的獸皮,探頭望去……張祿問他:“如何?”三無縮回腦袋,放下獸皮,回答道:“彷彿有高山、密林、田野、阡陌,其實都是虛假的……”

張祿笑道:“咱們所處之地,難道就不虛假嗎?”

三無搖搖頭:“你當它是真,它也就真了。但是窗外……純粹只是一個靜止的畫面而已,遙不可觸。就好比這窗戶就是假世界的盡頭。”

“象是間遠古的房屋……”

“不,”三無修正道,“是地窟。窗外的地面約摸在一米高處,也就是說這間屋子探入地下一米,屬於半穴居。”

“繼續探索,還是出去再瞧瞧?”

三無建議:“先別亂動、亂碰吧,倘若此間有主人——也就是那具軀殼的靈魂——擅闖已是不該,在接觸之前,還是不要惹惱他為好。”隨即擺手示意張祿:“瞧瞧對面。”

張祿轉過身去,擰開了對面的門把手,輕輕一推,門開了。門內也是一間斗室,比先前那間要略微大上一點兒,同樣是土砌的,但無論牆壁、天花板還是地面,都顯得要平整一些,而且牆上塗了白堊,天花板上還橫著一條房梁。

對面牆壁上同樣開著一扇小窗,但是沒有用獸皮遮擋,卻豎立著三根大致削光的木柵,有光線從外面投射進來,顯得比先前的屋子要明亮一些。屋中擺著兩樣傢什:一條矮幾、一張置物架,都是用竹子紮成的。置物架上還放著一個陶罐、兩隻陶碗,其色灰黑,並沒有花紋。

張祿湊近窗戶去瞧了一眼,果然外面青山綠水,但他自能察覺到只是虛幻的靜止的影象而已。

退出來以後,他們朝前方走了幾步,三無又開啟了左側第二扇屋門。這個房間和前一間差相彷彿,但牆上的白堊塗得更勻,四角很明顯有木柱支撐,頭頂的樑柱搭砌分明。還是兩件傢俱,但都是木製的,略帶反光,分明是上過了清漆。木架上不再有容器,卻擺著幾塊木板,還有一些竹條。

三無瞧了一眼,介紹道:“有字,是簡牘。”他一目十行,就發現上面的文字不多,而且稀鬆平常,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任何線索。

張祿笑道:“咱們真的不是考古學家嗎?”轉過身擰開了對面的門扇,隨即就“嚇”了一聲:“漂亮多啦!”

這第四間房屋幾乎純是木製。不但鋪著木地板,而且四方牆柱中間還連著半人高的木板壁,再上面才是塗了白堊的泥牆,就連窗戶也有實木為欞。靠窗的地板上鋪著一張草蓆,草蓆上擺著一具黑漆的矮幾,矮幾上竟然還有筆,有硯……

“詭異啊……”三無不等張祿關上門,就急匆匆走前幾步,又開啟了第五扇門,朝裡面瞧了一眼之後,他就招呼張祿:“你來瞧,這個你熟。”

張祿走過去,探頭一望,見這間屋子又更大了一圈,不但製作精細,甚至還添了不少的裝飾物:對面牆邊擺一具黑漆紅紋的木屏風,屏風上架著一柄古劍,屏風前有案,有幾,案上簡牘、筆硯俱全,甚至還有竹製的筆架和紅漆的筆洗。一側牆上掛著幛子,絲綢質地,上繡雲龍和七星紋飾……

“沒錯,”張祿長吸一口氣,“差不多就是漢代的樣子,最早不會早過戰國……”

“我心裡大概有點兒想法了,”三無皺皺眉頭,“咱也不必要一間間瞧過來了,直接找頭裡有沒有最後一間屋子吧。”

說著話,邁開大步便朝前方走去。張祿跟在他身後,走了一陣,還是忍不住隨手擰開一扇屋門,略一瞥眼——

木牆、板地、紗帳,高桌、方椅、漆櫃,瓷盅、銅爐、玉如意……

“這特麼是到宋朝了嗎?”

三無一直走到長廊盡頭,就見此處只有左手邊有門把手,當即長吸一口氣,伸手擰開。張祿匆匆跟上來,二人同時朝內部望去,只見裡面——

左側分明有一大扇玻璃落地窗,所以比其它幾間房屋都要敞亮得多;牆上貼著藍色桌布,地面鋪著瓷磚,甚至還有一塊碩大的草綠色絨毯;他們正面是一張米黃色的布藝沙發,沙發背向二人,瞧不清是不是坐著有人;沙發對面擺著……一具五十五寸的平板大彩電!

而且這彩電正好亮著,影象顯示是一輛明黃色的賽車,正在燈紅酒綠的夜晚的都市街道上急速賓士……

張祿當場驚了:“這特麼是什麼?!”

三無搖搖頭:“不知道,我從來不玩賽車遊戲……”

“咣噹”一聲,沙發前面似乎有什麼重物跌倒了,隨即在二人驚愕的目光中,一個人影朝向他們緩緩立起。對方的表情也很詫異:“你……你們怎麼這就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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