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睚眥所說,拳王曾在山谷中留下多處拳印,似有深意,他多年觀摩、揣測,武功才大有進益,敢與黎世傑放對。就古籍記載來看,拳王或許比嘲風更為好鬥,十年間每逢天垣世界有一流強者出現,必要上門去挑戰,然後三拳兩腳把人打趴。所以拳王遺留在巋山山谷裡的那一掌之威,或有心,或無意,但基於本主的性格,若欲強敵,必會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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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一段數字錄影,只要輸入合適的密碼,就會開始播放。那麼什麼才是合適的密碼呢?八名無我境高手混戰一團算不算?八個不夠,那九個呢?

先前八人鏖戰良久,不見動靜,接著翟通撤下偽裝,殺入陣中,頃刻間便連傷二敵,於是拳王的影像就開始播放了……翟通大概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可就僅僅一段影像,僅僅一掌之威,就一舉幹翻了九名無我境高手,這拳王也實在太厲害啦……想想對方是自己的前輩,同為地球來的穿越者,張祿不禁心生嚮往——“大丈夫當如是也!”

而且說不定——“彼可取而代之”。

然後就是自己穿越到這兒來的問題。張祿判斷,自己身處的乃是海上某島,面前石門之後,便是當年堂陽季埋寶所在。堂陽季將多年搜掠所得藏在四個孤島上,並且刻符為記,即為:赤明符、碧焰符、青景符和紫陽符。他當初帶著四符登陸,本打算獻給天子,誰料卻被誘殺,那麼四符自然就流落在了天垣大陸上。七百年間,亦偶有四符之一現世的記載(雖然未必靠譜),但卻從來也沒有人找到過藏寶,這又是為什麼呢?

即便唐府這種並不靠海的州郡,若舉半郡之力,造船出航,照道理說那些海外蠻夷都很難阻擋啊。

張祿再次從懷中掏出青景符來,藉著火把之光,仔細打量木牌背後的地圖。說是地圖,其實只畫了一個島嶼的形狀,上面做了幾個標記而已,至於這島跟哪兒,汪洋大海之中,浩渺無垠之間,如同撈針一般,這得上哪兒找去啊?!

所以很可能此符並不標誌藏寶位置,而本身就是藏寶的金鑰,上附一道穿越法術,只要有強大真氣注入,自可將擁有他的人直接送至寶庫之前。只是歷代得此符者,全都拱若珍璧,生怕毀傷,誰肯以大力轟擊?

只有張祿,無巧不巧地從睚眥身上搜出青景符來,揣在懷內,然後被嘲風一掌,正中此符……

所以他穿越了,跑藏寶的島上來了。

這大概就是三無所說的什麼“氣運”吧;也說不定是那和尚多少幫了一把,免得自己直接被嘲風打個半殘,至於掌風中符,得以穿越,估計他也始料未及。

同時,這應該也是堂陽季設下的圈套,只有他才知道怎麼找到寶藏,別人就算得著了符,若沒有他的引領,頂多穿來一人。你得了寶,卻拿不走,離不開島嶼,回不了大陸,只能徒喚奈何……

張祿如今就徒喚奈何,可是既然找到了寶藏,總得瞧上一眼才能甘心。他再次仔細觀察那兩扇石門,只見斑駁陸離之間,苔蘚覆蓋之下,貌似有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凹陷,就跟青景符形狀類似。伸手撥開雜草,颳去苔蘚,發現凹槽內也有島嶼刻畫,跟青景符背上一般無二。

張祿明白了,於是即將青景符背面朝著石門,鑲嵌進凹槽裡去。只聽“喀嚓”一聲,貌似有什麼機關響動,石門緩緩向內側敞開——可惜年深日久,機關失效,這門才開打了一半兒,便即停止,張祿用力推了兩推,竟然紋絲不動。

好在側著身子用力擠,還是能夠擠進去的。當下舉著火把進去一瞧,只見是一間並不算大的石室,也就十來個平方,但是密密麻麻堆滿了箱籠,靠牆還碼放著黃澄澄一片——那是金子嗎?

火把即將燃盡,好在牆上還有備用的,當即引燃了,騰出雙手來,過去翻看箱籠。開啟箱籠,裡面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乃是大小不等的木櫝或者竹篋,開蓋一瞧,火光照耀下寶氣沖天,有金飾、有玉璧、有珍珠、有瑪瑙,還有些器物殘缺斑駁,卻珍而藏之,大概是古董吧。

張祿心說這才對嘛,不象某些影視劇裡拍的,不管什麼金銀珠寶,全都亂糟糟往箱子裡塞,你當所有寶藏都是沒文化外加沒起子的加勒比海盜藏的麼?

可是反覆翻查,光見著珍寶了,就沒有一樣武功秘笈或者神兵利器。張祿初時興奮的心情漸感失落,心說我要這麼多財寶幹嘛,當飯吃嗎?想到吃飯,忽覺腹中飢餓——糟糕啊,我要是守著那麼多財寶卻被活活餓死,後來者非笑掉大牙不可!

好在左臂已然痊癒,趕緊拔下牆上的火把,端著出了石室,一路疾行,時候不大,便即返回海邊。他撇下火把,手足並用,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山崖,四下一望,這島嶼果然和青景符上的刻畫一般無二,但是非常之小——大概比口袋地球世界上的天淵所在,還要瘦上那麼一圈兒。

好在植被茂盛,不但樹上多野果,草叢間還有些樣貌奇特的齧齒類小獸活動。張祿如今武藝高強,徒手就逮了兩隻,生火烤食了,雖然略顯腥臭,卻貌似並沒有什麼毒素,足可果腹。

吃飽喝足,登上崖頂,眺望海天一色——他如今是凡人之軀,又不知道陸地在什麼方向,可不敢再扎個筏子就冒險出海了,只得暫且呆在島上,等人救援。可是真會有人來嗎?自己要在這裡等到猴年馬月?要是能夠一直修煉到破境飛昇,雖然孤寂,倒也省心,只是——沒有高階功法,自己能在有限的壽命中修練到無人境嗎?

看起來,只能期待玄奇界的拯救了……

暫時定了心,他便盤膝坐下,執行周天。一連數日,再無旁騖,朝看日升,暮觀日落,純以內心感應天地之靈,頭腦倒變得格外清醒。因此某日間便猛然開竅——我知道那要命的《名實論初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啦!

《名實論初步》書後記錄了一套別闢蹊徑的功法,可是張祿此前試練,卻總不得其門而入。如今想來,他是按照天垣世界的氣脈佈局、穴道位置,嘗試轉化為自己得自地球世界的內循環系統來練習的,但倘若這套功法根本就不出於天垣世界呢?

天之所賜,很可能是得來於別的三維世界吧,其人與地球人、天垣人差相彷彿,但也必有細微的區別。必須先把它設為未知數X,才能嘗試轉化為地球人可用的功法,他此前卻先本能地設成天垣常量了,自然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左右無事,便即開始推算,十數日後終於得出了相對正確的解法,嘗試練習,初時尚有磕絆,逐漸圓融貫通,但覺一道真氣在體內週轉、執行,速度比從前快了一倍還不止。張祿大喜,便即撇開“納精吐氣之術”和“玄洞寂然功法”,專心修煉這“名實論”的功法。

如此這般,又是月餘匆匆而過,張祿扳著手指頭計數,差不多啦。果然某晚恍惚睡去,醒來時已在玄奇界中。

他才剛站穩腳跟,就聽風赫然驚問道:“張祿?!”

張祿朝他微微一笑,拱手為禮:“正是張某——怎麼看到我很奇怪嗎?”難道你們都已經入了無我境了,所以發現我這個拖後腿的仍然跟著,所以心裡很不爽?

只聽唐麗語笑道:“我就說張兄不會有事的。”

黎彥超簡潔明了地說道:“如今東黎通報各州郡,正在張榜搜捕於你……”

張祿當日被嘲風一掌,瞬間穿越,就從巋山山谷裡消失不見了。此前那名郕邑窺奧攀緣上山,去求取救兵,好不容易領了檀倫等人前來,已是大半日之後——檀倫聽說六龍聚齊了五個,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孤身前往,而要召集大隊人馬往救,就此耽擱了不少時間——可是縋下谷中一瞧,卻只有滿地的屍體。

檀老太太、童德威、翟通,以及兩名郕邑窺奧,全都慘死當場,“六龍”與黎世傑卻不見了蹤影。此為潑天大案,很快各州郡便都聽聞了訊息,甚至連天子都驚動了,下旨各地搜捕“六龍”,並且尋訪黎世傑的蹤跡。透過對那名獨自逃生的郕邑窺奧的反覆查問,終於得著兩個線索:一,睚眥身上,很可能帶著青景符;二,還有個叫張祿的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名窺奧攀出山谷的時候,嘲風尚未現身,因此眾人只能判斷是睚眥等五龍先有人甦醒,然後謀害了各位正道高手。至於黎世傑,因為身份特殊,或許睚眥留之有用——比如說尋機要挾東黎,向唐侯討回“赤明符”——故而才將之擄走。可是張祿為啥沒了呢?這種問道境的小角色,殺就殺了,有必要挾之而去嗎?

反覆揣摩之下,可能性很多,但只有一種最為靠譜:這個張祿嘛,他其實是“六龍”的黨羽,受命潛伏在東黎侯府,待時而動!

首先,張祿來歷不明,自稱失了憶,但卻身有武功,而且在入了東黎內門後,進展頗為神速;其次,張祿在東黎刻意隱瞞自己的本領,要等到與唐侯子弟試招,才被迫崢嶸盡顯,名為入室,實已窺奧;第三,張祿裝模作樣跟嘲風放過兩次對,但都沒能擒住嘲風,反倒導致己方死傷慘重……

這傢伙有七成就是奸細,不管怎麼說,先張榜拿住了他,自然其中真相得解!

風赫然和唐麗語一人一句,很快就把前因後果給分說清楚了,張祿心說這真是無妄之災啊……必定是自己被傳送走以後,剩下那倆貨聯手都不是嘲風對手,所以才被嘲風殺了童德威等人,挾持黎世傑,並且救走了其餘五龍——隔了大半天援軍才到,都夠他把一個班的癱子給拖走啦。

苦笑一聲,正待解釋,就聽唐麗語又道:“還有人說,張兄你的相貌絕類無名電劍霍君宇,其實就是霍君宇假扮而入東黎侯府的。”

張祿聞言微微一愣:“霍君宇和‘六龍’有交情?”

黎彥超冷然道:“魑魅魍魎,在時人看來,本就是一路。”

“那你怎麼想?”

黎彥超嘴角略略一撇:“君子不黨,小人不同,正道中人或會守望相助,邪派匪類,怎麼可能都算作一路?”

風赫然鼓掌道:“這話說得好——不過,我也向見過霍君宇的同門打聽過,張祿你真的除了鬍子,跟他無一不象……這是真鬍子還是假鬍子?”

張祿苦笑一聲:“你來扯扯看。”

唐麗語笑道:“別胡說八道了。人有相似,我看張兄不但不是霍君宇,也絕非‘六龍’一路——他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張祿一指自己鼻子,“那你可……”

話還沒說完,便又突然間響起了太素聖尊的呆板聲音:“本尊太素。汝等今當前往鈞天世界,除邪衛道。規則有三:一,同伴之間不得相互攻擊;二,不可濫殺無辜;三,不可洩露來歷。否則必遭嚴懲。”

熟地兒啊,這個好,不必再重頭鑽研設定了。

“任務背景:隨朝第二高手上官橫潛入戴地,謀奪皇家秘寶九靈金鼎。汝等的任務,便是前往金鼎所在地——戴明帝的皇陵,催破他的圖謀……”

張祿心道:聽著就象歐陽鋒想奪《武穆遺書》嘛……可是隨即就聽到太素聖尊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醉眠劍客張祿等人,本為隨朝奸細,此前謊報軍情,欲圖破壞兩國和平,還劫持東路都招討制置使郭崇禮,郭崇禮上奏,已使全國畫影圖形,搜捕奸賊張祿……”

我靠!張祿心說這又一大屎盆子當頭扣下——怎麼我在哪個世界都是被通緝的要犯啊,難道這就是三無和尚所說的“氣運”?這特麼是黴運好吧!舉目四顧,就見三名同伴都同時望向自己:風赫然聳聳肩膀,嘴角上撇,表情促狹;黎彥超面露同情之色;唐麗語忍俊不禁,竟然直接笑出聲兒來了……

“因此汝等須更名改姓,換個詩號,才能再入鈞天世界——任務輔助:草還丹五粒。任務獎賞,待定。”

此言一出,四個人全都傻了——又要換詩號?你當詩號是那麼容易取的啊……啊不對,貌似當初張祿自擬詩號,就幾乎是倚馬可待嘛……

風赫然一伸手:“張兄,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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