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此時氣壞了,這幫廢物,連東西都看不住,現在露餡了,萬一讓老三追上,豈不是要出大事?

朱棡也不是傻子,他見朱棣神色怪異,立刻就猜出了怎麼回事!

可他還不死心,立刻吼道:“開啟,全都開啟!”

晉王府的護衛眼珠子都紅了,朱棣這邊人單勢孤,也不敢阻攔,只能退後,結果伴隨著一個個箱子開啟,裡面除了石塊就是磚頭,連一錠金銀都沒有!

“混賬!”朱棡破口大罵,“朱棣,錢呢!錢去哪了?”

朱棣翻了翻眼皮,突然一拍大腿,“三哥,壞了,肯定是楊憲他們家掉包了,這個大奸臣,果然壞透了!”

“你放屁!”朱棡氣得罵人了,“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你抄家,封裝金銀,貼上了封條,你沒有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金白銀?你騙誰呢?”

朱棣轉了轉眼珠,突然道:“三哥,你要是這麼說,那你剛剛押著小弟過來,為什麼不先檢查一下,看看箱子裡面是什麼?”

這一句話,就把朱棡給問住了,弄得他臉都紅了。

太尷尬了,自己這個當哥哥的又上當了!

朱棡得到報告之後,就火急火燎趕來,前後的時間不長,給朱棣抄家的時間,還不到一天……朱棡趕來,發現朱棣押著馬車,打算離開。

馬車上面,全都是嶄新的木箱子,貼著燕王的封條。由於貨物沉重,車轍深深陷入泥土裡。

看到這一幕,任誰也不會想別的。

雖然金銀比石頭重太多了,但是為了方便搬運,一個木箱一二百斤就是了。

如果不開啟看,裝石頭和裝金銀都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朱棣在來的路上,就特別告訴了李景隆和花煒,讓他們去弄些破箱子,他在抄家的時候,金銀裝進破箱子裡,立刻運走。

然後拿新箱子裝上石頭做樣子。

這一招很成功耍了三哥朱棡,完美!

唯一的問題,就是此刻朱棣落到了朱棡手裡,要承受三哥全部的怒火!

只見憤怒的朱棡一步步向朱棣走過來,滔天的怒火,簡直要把朱老四點著了!

“錢!你抄了多少錢?”

面對三哥質問,朱棣也有點心裡發毛,“沒多少,就,就二三十萬兩!”

朱棡略沉吟,立刻搖頭,“不對!楊家的錢財絕不止這麼點!前些時候,他們家做壽,我就封了五百兩給他們!比我送禮更多的,比比皆是,你跟我說他們家只有幾十萬兩,打死我也不信!你給我說,到底是多少?”

朱棡切齒咬牙,逼近朱棣,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朱棣咽了口吐沫,突然他來了精神,憤怒道:“朱棡,你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給楊憲家裡送禮?”

朱老四反客為主,竟突然把他給弄愣了。

“我,我送點禮物,人情往來,還有錯了?”

“怎麼沒有!”朱棣反而義正詞嚴道:“張相公過生日,我也就送了一車山泉水,你倒好,身為藩王,朱家皇子,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朱棡氣炸肺了,“我就是個區區藩王,又沒掛著留守銜。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我又要修烽火臺,又要屯田練兵,都要地方配合。各地的監察御史,正好能管著地方官吏,楊憲是所有御史的頭兒,我給他家裡送點禮,又有什麼錯?”

“什麼錯?你該舉發楊憲,該讓父皇懲辦他!”朱棣突然想起什麼,“朱棡,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貪贓枉法,有什麼把柄落到了楊憲手裡?你自己屁股不乾淨,所有才不得不巴結楊憲?朱棡,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簡直丟了皇子的臉!我必須上書彈劾,還要行文宗正寺,嚴辦你這個丟臉的東西!”

好傢伙,朱棣不但反客為主,還慷慨激昂起來。

弄得朱棡一度以為錯的人是自己。

不過很快朱棡就反應過來,又被這個混蛋給帶溝裡了。

“朱棣!你少要胡說八道!咱們大明朝,現在上上下下,哪裡不要錢?我在太原,二哥在長安,我們辛辛苦苦,要想盡辦法,才能弄到一點錢,你當辦事那麼容易啊?”

朱棡一肚子苦水,身為皇子,如果是在京城,他能成天罵楊憲,絲毫不用在乎。

可就藩之後,尤其是要駐守一方,手下幾萬士兵,需要做的事情一大堆,要地方三司配合,要監察御史不要掣肘。

這時候送點禮,稍微通融,也就理所當然了。

朱棣翻了翻眼皮,他認真想了想,貌似自己就藩以來,除了給張希孟送點山泉水之外,他還真沒送過禮物!

不但沒送過,還滿世界打秋風,看到什麼,就想要什麼……同樣是藩王,差距怎麼這麼大捏?

“那個三哥,咱倆有話先慢慢說啊!你說你是皇子,又是藩王,駐守一方,你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佔住了理,把天捅破了,也沒人能把咱們怎麼樣,你說是不是?”

朱棡深吸口氣,冷冷一笑,自然不是這麼回事!

朱棣從小就是熊孩子,長大了是混小子,他怎麼折騰怎麼鬧,都是理所當然的。朝野上下,也都知道他是刺頭兒,不敢輕易得罪。

但是朱棡不同,雖然他也能跟人鬧,但傳出聲音,說朱棡行為不端,難堪大任,這也是很要命的。

說到底,這就是個人設的問題……只要你的人設低一點,抽菸喝酒,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當然了,你要非說自己才貌雙全,人品無敵,要什麼有什麼,想什麼是什麼……那就要防備著從高處掉下來。

反正朱棣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誰還能把他怎麼樣?

“老四,什麼也不說了,好人難當。三哥也想修長城,也想加固防線,還要屯田養兵……說實話,我也想弄個太原學堂。四弟,三哥不想要你的,但是事情出在了太原,你好歹把銀子給我,咱們就還是親兄弟!怎麼樣?”

朱棣微微沉吟,心裡頭卻是大不以為然。

什麼?

你也要想要辦學?

天下第一學堂只有我一家啊!

你要是也辦學堂,還不得從我手裡搶人才,搶錢?

這是無論如何,也行不通的。

有關辦學的事情,就算到了張希孟那裡,只怕也會贊同朱棣的想法,此刻三個頂級學府,已經瓜分了大明太多的教育資源。

晉王也想效仿朱棣,估計至少要十年之後,等工商發展,財稅有了結餘,才有希望。現在是痴心妄想!

“三哥,我不妨跟你說實話,辦學可不是人幹的事情……開銷太大了,處處都要花錢,吃喝拉撒,筆墨紙硯……小弟現在是債臺高築,度日如年,別提多難受了。”

朱棡眼珠子紅了,“我不管這個!同為皇子,同樣是藩王,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一句話,你幫不幫忙?”

朱棣想了想,點頭道:“幫!我一定幫!”

“那好!你趕快把楊家的銀子都交出來!”

朱棣眼珠轉了轉,突然笑了,“三哥,你看這樣行不,我給你二十個名額,你可以挑選資質不錯的學童,去我的北平大學堂讀書!各種花費,我全都包了!”

朱棣還沒說,朱棡已經撲了上來。

“你欺人太甚!”

朱棡揪著朱棣就打,朱棣一邊反抗,一邊說著,“要不四十也行!把二哥的那一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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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朱棡就想起他當初挑唆自己和二哥關係的事情,更加憤怒。

“朱棣!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這倆人兄友弟恭,一片祥和。

別人只能看著,也不敢湊熱鬧。

朱棣到底是吃虧在年紀上,這兩年朱棡突飛猛進,朱棣還要稍微等等,論起體型,他是吃虧的。

更吃虧的卻是身在朱棡的地盤,周圍都是朱棡的人,氣勢就弱了三分。

沒有辦法,只是左邊胳膊不能動彈,似乎是折了,好在問題不大,畢竟金銀都運走了。

這麼一大筆錢,又能幹不少事情了。

雖然被困在了晉王府,朱棣表示毫無壓力。

朱棡可就慘了,他逼著朱棣交錢,沒有成功。

然後又散出去人手,去追李景隆和花煒,想把錢搶回來,結果也是無功而返。這倆貨跑得比兔子還快,愣是沒有抓到。

果然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部下!

這倆玩意,也跟朱棣一個德行。

朱棡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算拿不回來,他也要明白明白,楊憲老宅,到底有多少錢!

畢竟時間太匆忙了,朱棣只是運走了金銀,其他的古玩珍寶,金石書畫,包括楊家老宅的人員,還都在太原。

朱棡想查,一點也不難。

等他把案卷弄來,一看上面的數字,朱棡徹底傻了!

隨後他怪叫一聲!

“朱棣!我要把你胳膊腿都打斷了!”

這也容不得朱棡不發火,因為根據上面的記載,從楊憲老宅搜出來的黃金,就足足有十八萬兩!

其餘白銀,更是有二百多萬兩!

這麼一筆鉅款,都落到了朱棣手裡。

經手三分肥,就算留下一成,那也能幹許多事啊!

朱棡氣得發瘋,他還不知道,有了這筆金銀,寶鈔局至少能多發五倍的寶鈔。北平方面,一兩銀子不留,也可以透過和朝廷談判,拿到數百萬貫的低息貸款,北平的工廠總算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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