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二王子查理,大王子哥溫頓確實要差一點,但作為魯恩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基本的一些政治手腕還是有的。他雖然讓蕾貝爾和盧塞恩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可並沒有讓兩人在某件事合作,更像是在制衡兩者,對兩人的信任其實很有限。

這一點盧塞恩在與其相處的這段時間已經明了,就比如他的任務是拉攏軍情九處一些人,不過不能以哥溫頓的名義,最多是暗示。而這方面真正負責的人是哥溫頓的管家,同樣出身軍情九處,但他是由王室指定的人選,能直接以王子的名義調動軍情九處的人手。

即使是這樣,盧塞恩也有把握獲得哥溫頓更多的信任。他透過資料和相處已經確認這位王子最大的不足,那就是性格上有缺陷,有些過於傲慢自大。原本在東拜朗海戰失利後,還有反省改變的跡象,可隨著事情真相以傳聞的形式被披露後,這位大王子殿下就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誤了。

正是這種性格讓哥溫頓能對收下他這種起勢後才投奔過來的人,也能收下蕾貝爾這種競爭對手的下屬。但這不是寬容大度,而是基於其傲慢自大的性格。

有了這個前提,再加上賽爾特處長的支援,盧塞恩自然有把握超過哥溫頓的那位管家,贏得更多的信任。

站在一座“騎士衝鋒像”面前,哥溫頓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輕蔑道:

“現在這已經過時了,因蒂斯的六管機槍已經徹底將騎兵團淘汰掉了,鐵艦大炮已經開始決定一場戰爭的走向了。”

作為普利茲海軍學院優秀畢業生,哥溫頓向來對刀劍騎兵毫無興趣,更喜歡戰艦巨炮和兵棋推演,特別是後者。他對於羅塞爾大帝發明的這種幾乎能在棋盤上模擬戰爭的遊戲相當痴迷,也很有天賦。和同學老師對弈推演,幾乎每次都能笑到最後。

可惜的是,作為魯恩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他根本無法踏上真正的戰場,否則他相信自己經過實際經驗的積累一定能成為主宰五海的海軍元帥。

“是的,馬兒的速度再快,也跑不過子彈,更別說炮彈了。僅僅是巨炮轟鳴,都足以讓這些小家夥們只顧慌忙逃竄。”盧塞恩照例迎合著答道。

哥溫頓哈哈大笑,揮了揮手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軍情九處最近的情況吧,你剛才說,軍情九處的賽爾特閣下與三大教會聯手展開了一次行動,目標中有極光會那群瘋子?還死了一位神使?”

“是的,殿下,原本的目標是靈教團,那些南大陸的傢伙在準備一個能威脅到貝克蘭德數百萬人的計劃。只是恰好碰上了極光會,雖然在行動前做了些準備,但還是出了意外。”

“準備?意外?哼,我看是設計計劃時就出現漏洞了吧?”哥溫頓冷哼一聲,怒意湧上,“還有,我記得很清楚,為了保證我妹妹婚禮的安全,通知過軍情九處和三大教會,讓他們暫時不要對極光會採取行動,這件事陛下也是同意的,他們也答應了,為什麼還要堅持行動?”

“還是說對靈教團的行動,已經到了不進行貝克蘭德就要毀滅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向王室申請,不向各自的聖堂申請,多調遣幾位半神,確保計劃不會失敗!現在弄成這種局面,要是極光會的瘋子們對我妹妹的婚禮發動自殺式襲擊作為報復呢?”

這位長相酷似自己祖父“強勢者”威廉六世的王子殿下越說心中怒火越旺,他將這次婚禮視作自己成為王儲,成為“白薔薇親王”的第一步,要是出了問題,那到時候出席婚禮的各國貴族會怎麼看待他?

“這件事,軍情九處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是,殿下。”

盧塞恩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他清楚哥溫頓是想要向軍情九處施壓,要自己在內部暗中散播這條訊息而不是真的去告知賽爾特,這是由那位管家先生去做。

這也是哥溫頓在這次意外中唯一能收穫的,三大教會可不會理會他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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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遠處蕾貝爾抱著一個文件袋走來,哥溫頓揮了揮手:

“好了,去吧。”

“是。”

盧塞恩轉身離開,目光在不遠處蕾貝爾抱著的文件袋上一掃而過,低著頭離開。

“殿下。”眉宇間有堅毅氣息的蕾貝爾行禮後,遞上了文件袋。

接過那份文件袋後,哥溫頓的目光從黑白女僕裝下那團波濤掙扎出來,也沒有直接去開啟,只是拿在手上,轉身朝遠處的花園走去,蕾貝爾默默跟在身後。

說實話,蕾貝爾並不屬於特別漂亮的那種,比他的妻子瑪瑞差多了,但哥溫頓對她床上床下幾乎完全相反的性格確實很有興趣。

……

喬伍德區,埃德蒙·羅伯特家中後花園。

已經與埃德蒙對弈了兩局,贏一局,輸一局,羅爾斯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黑白棋盤,他的“黑王”在被“白後”追殺的過程中,局面逐漸不利。

幾分鐘後,他投子認輸,無奈搖頭道:

“我又輸了,一步錯,步步錯。”

“哼,你還差的遠……”埃德蒙端著茶杯,輕哼一聲,露出得意的笑容,“好了,說事情吧。”

“什麼事?”羅爾斯故作不解。

“那你就走吧!”埃德蒙示意一旁的斯卡洛琳送客,而後者只是站在那裡笑呵呵地看著兩人。

“不用麻煩斯卡洛琳女士,我還是有點事情要說的。”羅爾斯趕緊叫停,他好不容易輸了兩局,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就知道你有事情,否則才不會陪我下棋呢!”埃德蒙冷笑道。

退休後脾氣真是越來越像小孩了……羅爾斯暗自吐槽,擠出笑容道:

“是這樣的,我在西森郡不是有領地嗎?要不您幫我去看看。”

“怎麼?那裡出什麼事情了嗎?”

埃德蒙放下茶杯,面色嚴肅。他父親是一位男爵,雖然作為幼子的他沒有繼承爵位,但對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現在貴族在領地上的權力和幾百年前根本不能比,問題一直很多,特別是羅爾斯的封地並不是自己購買而來的,問題只會更多。儘管曾經派出了一個律師團隊去負責這些問題,可許多事情並不僅限於法律。

“對,是有點小問題,所以還需要您幫幫忙。”

“哪方面的問題?王室還是尼根家族?”

羅爾斯的封地有兩部分,一部分來自國王的賞賜,一部分來自尼根家族,無論是哪一方都是個大麻煩。

“這倒不是,這不是已經快六月了嗎?”

埃德蒙疑惑地看了羅爾斯一眼,六月收穫這種事情也要他去處理嗎?不過這似乎是領地換了主人後,第一次收穫,確實比較重要。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

“那就麻煩您了,羅伯特叔叔。”羅爾斯摸了摸頭,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六月五日,德麗娜公主和馬錫王儲結婚,您要不要去看一看,我也接到了邀請,只是沒有時間,西森郡離溫斯頓只需要坐三個小時的蒸汽火車。”

“我去做什麼?看一個和你長的有點像,還和你同名的王子結婚?那倒不如你努努力!”埃德蒙又端起茶杯,白了羅爾斯一眼。

在羅爾斯還只是阿德裡安律師事務所的老闆時,埃德蒙就屢次督促他儘快結婚。反而是等他成為德瑞安子爵後,就很少這麼做了。

“其實是我想讓您幫我談一談和馬錫方面的合作,畢竟我的領地和馬錫接壤……”羅爾斯也丟擲了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哼,這才是你讓我去西森郡的真正目的吧?”埃德蒙嘴角翹起,將棋子重新歸位,“在陪我下幾盤,我就幫你這一次。”

“好。”羅爾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埃德蒙·羅伯特是看著他長大的,在他生活中擔當著父親的角色,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其參加自己的婚禮的。

……

“夜歌”莊園的花園中,赤裸著上半身的哥溫頓從草地上坐起伸了個懶腰,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斑駁而凌亂的唇印和血痕上,而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全無剛才瘋狂的蕾貝爾拿著溫熱毛巾跪坐在旁邊,擦拭著瘋狂的痕跡。

舒適的感覺讓哥溫頓呻吟了一聲,一邊閉上了眼睛享受最後的溫存一邊回憶起了瘋狂前的交流:

“奧黛麗已經是非凡者了?”

“只是猜測,不過可能性應該很高。”

“怪不得去年她對查理給出的成為非凡者的機會沒有之前表現得那麼心動,可惜查理到死都不知道這個訊息啊!”哥溫頓輕笑一聲。

查理派出蕾貝爾去東切斯特郡接觸奧黛麗,但這恰好讓她躲過一劫,還將其多年的積累全部送給了自己,這讓哥溫頓只能感到由衷的喜悅和一絲慶幸。如果查理成功的話,那霍爾伯爵就根本不可能和其他貴族聯合起來向王室施壓,而沒有了這位新黨支持者,他的父親未必會低頭。

只是可惜我已經結婚,否則哪能輪到查理去追求霍爾家族的這顆寶石!

哥溫頓到適婚年齡時,幾位大貴族家的女兒要麼沒到年齡,要麼早已結婚,他只能順著母親的意思選擇了妻子,透過妻子瑪莎來贏得母親的支援。

“既然你和奧黛麗有了聯絡,那就多親近她。她如果需要什麼配方、材料或者封印物,可以適當提供幫助,霍爾伯爵很寵愛他這個小女兒。”

“是。殿下。”

其實到了現在,沒有了查理的競爭,哥溫頓對於自己成為王儲已經有充足的信心,對於獲得大貴族們的支援也不太急切了,反而像盧塞恩說得那樣,他要穩定自己現有勢力的軍心,特別是拯救東拜朗海岸失利後自己那批被邊緣化的同學。

而且現在因為三大教會派遣人員入駐軍方,讓軍方原有的派系矛盾不斷,局勢更加混亂,更加適合自己擴大影響力。即將到來的戰爭更是一次絕佳機會,可以挽回自己那些同學上次因查理出賣導致戰敗的名聲,真正證明他們的能力。

蕾貝爾提供的這些資料,則讓哥溫頓有機會向親近查理的皇家陸軍伸手。想到這裡他內心更加火熱,反手握住了還在給他擦拭身體的那支手臂,向後倒了下去。

……

大橋南區,月季花街。

穿著大地母神教會教士袍埃姆林·懷特站在豐收教堂門口,笑呵呵地同一位信徒點頭致意後,朝著59號走去,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上次他上報的訊息在米斯特拉爾伯爵驗證後,被證明是一次有預謀的陷阱。雖然沒有任何損失,更是得到了三大教會的善意,可依舊讓心高氣傲的埃姆林有些難以接受,特別是卡西米那個傢伙給他獎勵時的那個眼神。

拉響門鈴,依舊是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馬裡奇開啟了門,讓開了道路。

埃姆林走了進去,等到馬裡奇關上門才道:

“上次你們提供的訊息是一個陷阱!”

聽著埃姆林明顯帶著怒氣的話,馬裡奇眯了下眼睛,似乎這樣可以讓其中積蓄的瘋狂不再湧出。

“陷阱?”

“你上次是和我們一起去驗證的!如果有陷阱的話,那我們就回不來了!”

“那聖喬治區的發生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那還不是一個陷阱嗎?”

上一次血族和三大教會之間爆發的衝突就是自己引起的,要是在米斯特拉爾伯爵這次真的出手了,那造成的影響埃姆林都無法想象,弄不好血族就要真的和人類開戰了!他雖然對自己的身份,對血族充滿自豪感,但也清楚他們不是人類的對手。

一旦開戰,他不要說成為血族的救世主,不被釘在血族歷史的恥辱柱上就已經是不錯了。

每想到一次,埃姆林就覺得自己彷彿是在死亡的邊緣行走了一次。

“那不是我們的問題。”

莎倫虛幻而飄渺的聲音響起,阻止了可能到來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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