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正南方向二十多公裡，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
永珍門上山入口的小鎮，祥雲飯店。
飯店內，稀少的幾位食客不時低聲交談，後廚裡傳出炒菜時鍋鏟碰撞的噹噹聲。
陳一鳴和萬榮，兩人圍坐在一張飯桌面前，等待用餐。
身旁不遠處一位年輕女子，眼中泛著淚花，哽咽道：“師父，我十二歲進入武館練武，六年以來從未有過一日懈怠，然而連外門弟子的門檻都過不了嗎？”
面前的中年女子長吐一口氣，安慰道：“靜紅，永珍門對外門弟子的年齡限制在二十歲，這一趟僅僅只是一次嘗試，明年後年都還有機會。”
江南省各大小城市，永珍門下設的武館，核心弟子源源不斷被館主推薦到永珍門。
每一名核心弟子第一次前往永珍門，都懷著對未來的無限希冀，幻想著進入永珍門修行，將來成為館主那樣的武者境。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絕大多數武館核心弟子，在限制的年齡內都達不到永珍門對外門弟子的標準。
年輕女子依舊滿臉失落，苦笑道：“師父，我認命了，其實我早從師兄那瞭解過他們當年的情況，十八歲已經是適齡的尾巴了，往後的兩年透過機率會更低。”
中年女子閉上眼嘆了口氣，又重新睜開，平靜道：“永珍門，是整個江南省也能排得上號的大派，這裡是真正的武道天才匯聚之地，他們只在乎有培養價值的潛力股。
而下設武館推薦上來的年輕人，一般十人中有八九人會被篩選掉，所以靜紅你也不必太灰心。
以靜紅你的天賦準武者境不是太難，這個境界在宜安市已經是站在頂層了。”
中年女子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這些話無比真實，聽在年輕女子心中卻依然有些刺耳。
年輕女子一頓沉默，收拾好情緒後，抬起頭道：“師父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頹廢的。”
中年女子也重新露出笑容：“其實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要知道女子在入靜天賦上普遍更好些，說不定靜紅你就是那個創造奇蹟的人，將來某一天以武者境的身份重回永珍門。”
意境圖修煉和淬鍊身體，是迥然不同的修煉方向。
其中涉及到意志這一塊，意志堅韌之人，往往能承受更大的精神壓力，在突破武者境的臨門一腳情況下，有極小機率憑藉頑強的意志抗過去。
中年女子和年輕女子的對話，一句不漏的進入陳一鳴耳中。
聽到中年女子最後那句‘以武者境身份重回永珍門’，他與萬榮對視一眼。
萬榮略微有些尷尬，低聲道：“一鳴啊，你進入武館時都已經十七歲了，和別人情況不太一樣，為師也從未見過你這樣的。”
十七歲進入武館，十八歲突破到武者境，一年時間連跨九次身體蛻變和最後的入靜勾畫意境圖。
如此離譜的突破速度，在外界眼中陳一鳴早年間算是明珠蒙塵。
然而真相比眼中所見更要離譜，陳一鳴真實境界是掌握了內勁形態變化的武者境第二階段。
“你們的菜好了。”
這時，一名服務員推著餐車來到陳一鳴近前。
把菜一一搬上桌面，這名服務員拿起桌上的單子，用筆把單子上的菜名逐一畫上一條斜槓。
確定菜已經上全，這名服務員很快推著空餐車離去。
中年女子和年輕女子，聽到萬榮的話，瞥了一眼陳一鳴便繼續用餐。
在她們潛意識判斷中，十七歲才進入武館，肯定是被師父帶來漲見識的，連炮灰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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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鳴自然也沒興趣理會她們那輕視的眼神。
兩桌人都陷入沉默，各自用餐。
不多時，中年女子和年輕女子先行離開飯店，往遠離永珍門的方向消失。
陳一鳴和萬榮吃完後，休息了一會，走出小鎮，上山前往永珍門。
……
十多分鍾後。
萬榮帶著陳一鳴一起，來到永珍門的山門前。
永珍門背靠一片山脈，從山門處眺望，能看到各山頭上的建築群。
十二內院，每個內院獨佔一座山峰，無數弟子正在專注修煉，給人與山下完全不一樣的武道氛圍。
一塊偌大的牌樓立在入口處，上方‘永珍門’三個黑色大字，清晰可見。
負責看守山門的幾名永珍門弟子，不斷出聲提醒返回山門的弟子出示身份令牌，驗證無誤後才放行。
萬榮走上前出示身份令牌，與看守山門的弟子說明情況。
接著，陳一鳴被叫過去登記來訪的名字。
很快，萬榮便帶著陳一鳴進入永珍門。
一路上，萬榮給陳一鳴介紹沿途所經過的區域。
陳一鳴心中把永珍門和青雲劍派對比，發現永珍門的門派規模要大很多，無論是佔地面積還是弟子數量都有較大差距。
特別是藏書樓，這一門派最重要的地方，永珍門每個內院都有單獨一棟藏書樓，而青雲劍派則是共用一棟藏書樓。
萬榮指向一群正在練劍的外院弟子，笑道：“那裡便是外院所在區域。”
陳一鳴沿著手指方向看去。
只見一座粗大的山頭，彷彿被一劍削掉半截。
上面環繞著建有一圈低矮房屋，中間是一座寬闊的廣場，廣場上有上千名年輕男女，正各自練習對應的內院劍法。
萬榮繼續道：“外院弟子一般都在七八次身體蛻變層次，他們突破到準武者境，便能自動晉升所修功法對應的內院。”
陳一鳴點了點頭。
永珍門不愧是整個江南省排得上號的大派，七八次身體蛻變的層次在東湖市已經是中上層次武道家族的家主級別，而在永珍門卻是最底層。
路過一內院山頭。
萬榮又開口道：“十二內院是永珍門的根基，內院弟子由準武者境和武者境組成，那些武者境內院弟子中，有突破武者境第二階段潛力的才能成為院首的真傳弟子。”
陳一鳴察覺到萬榮話中隱藏的意思，問道：“怎麼樣才算有潛力？難道還能測試出來？”
萬榮長吐一口氣，沉聲道：“沒錯，就算你以極離譜速度突破至武者境，大機率也是要經過一番測試。
因為以往有過類似例子，學徒境階段勢如破竹，但到了武者境階段突然變得平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