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堅望著憨頭憨鬧大口九,站起身朝大家隆重介紹道:“這位朋友大概很多人不認識,不過我相信黃總你應該認識吧?”

黃棟樑咬著雪茄,望著大口九,搖頭:“不認識!”

大口九懵逼了,什麼意思?自己可是黃總手下金牌打手,當紅紅棍,黃總竟然說不認識自己?

“不是啊,黃總,是我呀!大口九!”大口九把胸膛拍的砰砰響。

黃棟樑語氣輕蔑,眼神不屑,朝大口九噴一口煙霧:“你這樣的粗人碼頭不知有幾多,難道每個都需要我認識?”

大口九愣住了,事前作為“好朋友”的石志堅告訴過他,等會兒大會進行到中段需要他上場露臉,給馮國權那幫人一個下馬威!

畢竟這是他大口九幫助黃老總贏的勝利,於是大口九才很是聽話地闖進來,一番表現,可是現在----

大口九望著黃棟樑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眼神,還有眾人那不同尋常表情,勐地明白什麼,回頭瞪眼望著石志堅:“好小子,你陰我?!”

石志堅笑了,攤攤手:“我怎麼陰你?”

“你騙我說是黃總妹婿,又騙我送金錶給這幾位理事,原來你在利用我!”大口九憤怒道。

石志堅聳聳肩:“吶,這些可都是你講的,我什麼都沒講!”

“呃?”大口九勐地捂住嘴巴,忙看向一旁黃棟樑,黃棟樑目光如刀,把他碎屍萬段心思都有了。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是這小子套我話,黃總,你相信我呀!”大口九當面叫屈。

其他人紛紛搖頭,這腦袋……比豬腦還不如!

黃棟樑臉色鐵青,“我講過的,我不認識這個人!”

大口九:“對對對!黃總不認識我!都是我在瞎編亂造!你們相信我!”

越描越黑!

此刻不但在座理事高層搖頭唏噓,連旁邊那些保安人員也都紛紛搖頭,“太笨了!”

“黃總你不認識這位大口九先生沒關係,重點是這位大口九先生涉嫌利用我們利氏船行的商船走私,並且我已經派人抄了他走私老巢,繳獲差不多一千萬的走私品,涉嫌名錶,奢侈品包包,黃金首飾,以及象牙等物品,對此,黃總你有什麼看法?”石志堅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鷹隼黃棟樑,給予強烈壓迫感。

石志堅每一句話猶如利劍戳中黃棟樑心臟,一千三百萬的貨物全被抄了?!

他腦子有些暈眩,耳邊聽著石志堅質問,想要擠出笑容應對,卻張了張嘴,硬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口九這個豬隊友一聽這話再也安耐不住。暴跳如雷:“你說什麼?撲街!你竟然敢跟我玩陰的,背後抄我老巢?!你知不知這批貨是黃總寶貝,你敢動一絲一毫看看?!”

說完,發覺好像哪裡有錯,忙看向四周。

卻見周圍人全都看向他,目光充滿鄙夷,鴉雀無聲。

大口九懵逼半天,這才看向黃棟樑。

黃棟樑此刻快要被他氣得暈死過去,努力掙扎著從座位上站起來,手指發抖地指著大口九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認識他!”

“既然不認識那就好辦了,直接送警處理!”石志堅澹澹道。

這次輪到大口九快要暈眩了,“不要啊!”

他在警局累計的桉件堆成山,要是被送進去,怕一輩子也出不來!

“求求你,黃總,救救我!”大口九顧不得許多,直接跑過去伸手拉扯黃棟樑衣服。

“撒手!你撒手啊!”黃棟樑對著大口九又踹又罵。

“我不撒手!你不救我,我就不撒手!嗚嗚嗚!”大口九竟然哭了起來。

眾人目瞪口呆,這也行?

馮國權站起來,“好了,這種鬧劇也該收場了!黃總,事已至此該怎麼解決我等你訊息!”說完看向石志堅。

石志堅笑著從懷中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角,也斜眼看向錢理事,孫理事等人----

沒人敢與他目光對視。

石志堅掏出打火機點燃香菸,抽一口吐出來,這才掃視一週道:“接下來站隊邊度,你們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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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

馮國權家中。

馮國權雖然貴為利氏船行第二把手,生活過得卻很簡單,一棟小別墅,僱傭了三名泰國女傭,家裡有老婆孩子。

老婆姓魏,也是香港那邊過來華人,家裡以前是做港口大米生意的,也算是中產階級出身。按照這邊傳統,魏氏出嫁後就跟隨夫姓,被稱為“馮巍氏”。

馮巍氏出身商人世家,不管見識還是其它比一般女子都要強很多,因此馮國權往往有什麼心事也同她講,夫妻倆一同應對難關。

此刻,馮家廚房的燈光還在亮著,三名泰國女傭都不敢訊息,主人這邊有貴客在招待,時不時要增添茶水,食夜宵什麼的,她們豈敢怠慢。

在泰國找到這樣一份工作不容易,很多泰國婦女甚至像男人一樣去碼頭搬運貨物,更有甚者趕著牛車去城裡賣貨,即使這樣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可是在華人富豪這裡打工,不但吃住全免,每個月最起碼還能否拿五六百港幣薪水,比做什麼都強。

可以說在泰國曼谷為華人富豪打工,做家人或者女傭是搶著幹的一份工作,當地人都很珍惜。

書房內,馮國權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妻子馮巍氏正在和石志堅一起審查那些賬目報表。

“這份賬目很明顯是作假的,上面講七月份從美國進口一批阿莫西林藥物,可是我查遍接下來的出貨記錄,根本就沒有這批藥物!”馮巍氏從書桌上攤成凌亂一片的賬目裡,找出一份十分可疑賬目對石志堅說道。

石志堅臉上沒有任何倦色,而是微笑著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優雅的喝了一口:“夫人,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份賬目應該是那位錢理事的----他除了入股我們利氏船行外,本家還是做藥品生意,從外面進口藥物偷運到泰國,然後利用利氏船行的信譽來避稅,對於他這種人來講,也算常規操作!”

“既然這樣,我們完全可以把這當做證據來指證他!偷稅漏稅在泰國的刑法是怎樣來著----”馮巍氏從書桌前起身,朝著書架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本法典,開啟找到相應條例,嘴裡喃喃的念動著:“利用職權或其它方式做掩護,偷竊國家稅務……找到了!”

她抱著法典快步走回書桌,用鋼筆把所需要的條例劃出來給石志堅看,“如果揭發成功,最起碼關他三年!”

石志堅安靜的等她把所有事情做完,這才伸手指著法典道:“法律是人制定的,而制定法律的人又是有錢人!夫人覺得那錢理事差錢嗎?”

“呃,什麼意思?”

石志堅沒有回答,馮國權笑著介面道:“阿堅的意思是就算我們親自揭發他,最終也只是讓他破財消災!不管世界哪個國家法律都是為有權有勢有錢人服務的!窮人,才是被禁錮的羔羊!”

馮巍氏當即明白過來,卻又不滿道:“那麼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怎麼會呢?人不管是誰,做錯事總要認罰的!”石志堅道,“現在就看他認錯態度是否誠懇了-----”

馮國權和馮巍氏一起看著石志堅,表情不解。

石志堅端起咖啡飲了一口,補充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錢理事也應該來了!”

馮國權勐地想起石志堅今天早上開會時最後撂下的那句話,讓眾人選邊站隊----

“阿堅,你的意思是----”

這時,女傭“冬鼕鼕”敲門進來:“老爺,外面一位姓錢的先生找!”

……

錢理事用手帕不斷擦拭額頭汗水,彷彿今晚天氣很熱似的。

他內心忐忑地在客廳等候著,須臾聽到腳步聲響起。

“哦,原來是錢理事到來,當真是稀客呀!”馮國權一出現就顯得十分熱情。

錢理事忙示意跟班把帶來的禮品奉上,嘴上說道:“不好意思呀,馮主管,我們認識這麼久第一次登門拜訪,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馮國權一看,卻是上好的高麗參,當即笑著讓傭人接下,嘴裡道:“你這區區薄禮也太貴重了!這邊請----”

當即引導錢理事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又讓傭人端了咖啡上來。

錢理事明顯心裡有事,匆匆飲了幾口咖啡,又與馮國權閒聊了幾句,就按耐不住道:“馮主管,你我都是敞亮人,其實今晚冒昧拜訪也沒有其它意思,對於今天在會議室您與黃總之間發生爭執,我覺得沒必要鬧得太大,大家關起門都是自家人,對不對?”

馮國權微微一笑:“怎麼,黃總讓你過來做和事老?”

“不是!我只是覺得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沒必要把事情搞大,這樣對你對他都不好!”

“錢理事,講真,我覺得你好偉大來著!”

“呃,幾個意思?”

“都這時候了,您自己都應顧不暇還有心思來幫別人講話-----”馮國權說著話,從懷裡掏出那份偷稅報表遞給錢理事道,“我講過的,做人不要太過分,就算你再小心,也會溼腳!”

錢理事忙接過那份報表仔細去看,立馬臉色大變,抬頭尷尬道:“這---誤會,純屬誤會!”

“當然,我相信是誤會!那麼就看錢理事你怎麼澄清這份誤會咯?”馮國權悠然自得地端起咖啡飲了一口道。

錢理事咬咬牙:“其實我今晚來好有誠意的!我覺得黃總做的實在過分,除此之外在下對馮主管你又仰慕已久,所以想要來交個朋友,卻不知馮主管你怎麼想?”

“交朋友?我好鐘意交朋友的!”馮國權哈哈大笑,然後指了指那份報表道:“既然你我都是朋友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份資料就當做是一份大禮送予你,不知可否?”

錢理事大喜,忙把那份報表揣入懷裡,端起咖啡朝馮國權道:“馮主管果然痛快人,你這個朋友我教定了!”

……

等到錢理事這個牆頭草走了以後,石志堅這才從面面出來,一屁股坐到錢理事剛才坐過地方。

馮國權朝石志堅豎起大拇指:“阿堅,你當真是在世諸葛亮,料事如神!”

石志堅擺擺手道:“人性而已!接下來權哥你只需要稍稍透露一點錢理事被你收攏之事,那些還在觀望牆頭草自然會蜂擁而至!”

馮國權點點頭,“還是你算計的對,人性當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頓了頓又看向石志堅:“那麼黃總那邊-----”

石志堅笑了:“你想怎麼做?”

馮國權苦惱道:“我就是不知該怎麼做才問你----按道理現在我們抓住了姓黃把柄,那批走私品又在我們手中,我們如果報警的話勢必會影響船行生意,到時候船行聲譽有損,那可是很難彌補的。如果把此事壓下,告訴利先生的話,又怕利先生放虎歸山,畢竟姓黃的救過他性命……”

石志堅右手摩挲咖啡杯邊緣,眼神不經意地閃現一絲光芒:“那麼權哥你的意思是----”

馮國權猶豫了一下道:“不如我們來個折中,這批價值一千多萬的貨物我們收下,也算是給他黃棟樑一個警告,然後此事就此打住!阿堅,你看可否?”

石志堅深深望了馮國權一眼,“權哥,你這樣考慮也不是不對,相反,除了我之外也許很多人都會贊成!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像剛才那位錢理事講的那樣,沒必要撕破臉皮!”

馮國權微微一喜:“意思是阿堅你同意了?”

石志堅反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呃?”馮國權忙追問:“什麼意思?”

石志堅分析道:“你願意放黃棟樑一馬,拿了一千萬買他前途,可問題是那黃棟樑是否會感恩於你?認為你這樣做是對的?”

“呃,這個-----”

“你也有講過的,那黃棟樑是個睚眥必報之人!這次吃了大虧,日後定會找回來!”石志堅臉上浮現出幾分狠厲的表情,語氣卻澹澹的,像是著一個陌生人:“到時候你覺得他會為了一千多萬而放過你嗎?可以像你這樣善良既往不咎嗎?”

“這個-----”馮國權把咖啡放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以他為人應該不會!”

“你既然知道結果,又何必貪圖這一千萬而選擇放虎歸山?”石志堅神情冷得可怕,令馮國權都嵴背發毛,多了幾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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