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水居士的話,虎蛟臉上一愣,還未等他多想些什麼,卻見眼前這只巨大的死蛤蟆猛的跳起。

“莫吃我,莫吃我,蛤蟆我還未死嘞。”

他大喊道,一邊還想往遠處逃離。

虎蛟剛才的傷感頓時一掃而空,心頭一陣無語,快速的走上前一把扯住了蛤蟆僅剩下的一隻蛙腿笑罵道:

“既然未曾死去,為何不早些起來,害我作出這番沮喪模樣。”

“哈哈哈,虎蛟大王莫惱,這是千眼大王在精怪時覺醒的一門神通,叫瞞天過海,可以暫時封住體內生機製造假死狀態,也可用來抑制傷勢。”

“想必是當時情況危急,這才自行發動了這門神通,我剛才的聲音帶上了懾魂之法,千眼大王才能在假死狀態下聽到。”玄水居士連忙在一旁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虎蛟這才放過蛤蟆。

“這次幸虧得虎蛟大王相救。”千眼妖蟾化作人形拱手謝道。

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連忙用僅剩下的一條腿跳著往遠處去,“還請兩位哥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虎蛟心中好奇,便和玄水居士跟了上去。

千眼妖蟾雖然只剩下了一條腿,但速度卻是不慢,一躍就是十來米,來到了周圍的一處林地中,在周圍尋找些什麼。

沒多久,他眼中一亮,身軀一動,變回房屋大小的巨蟾,將地上的一條蛙腿撿起,塞入口中。

只片刻就將一條小舟大小的巨型蛙腿吞了下去。

虎蛟在旁邊看,見此情況也能猜出,蛤蟆所吞的,應該就是他原先被那幾個修士斬去的一條後肢。

“沒想到玄水修士沒吃成,他自個倒先吃了。”虎蛟心中有些怪異的想道,視線下移,卻發現千眼妖蟾的斷腿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一條小腿。

看得他嘖嘖稱奇,原以為千眼妖蟾沒什麼神通,今兒才知道,這傢伙的神通恐怕都用在了保命上。

“這次,我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不知哪來的人類修士,見面便要打生打死。”

千眼妖蟾恢復了人形,一臉後怕,差一點他就真的死了。

“我看這些人的服飾,他們或許是來自人族正天派的弟子。”玄水居士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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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們在剛開始確實說過自己是來自正天派。”虎蛟肯定了他的猜測。

“在生洲之地的人族宗門中,以正天派對其它族類的存在敵意最大,據說門中供奉著蕩魔天尊,誓要除盡天下妖魔,遇到正天派的弟子對你們發起攻擊也不奇怪。”

話雖說的輕鬆,但玄水居士的語氣卻很凝重。

“這麼說,遇到他們便只能分生死。”千眼妖蟾摸著頭說道。

“確實如此,而且這次殺了他們的弟子,以後這裡怕是不得安寧了。”玄水居士有些嘆息的說道。

這世界就是如此,山野的妖怪,人間的散修,殺了也就殺了,但是有跟腳有背景的,若是殺了,便會引來更多的敵人。

打了一個來十個,打了小的來老的。

“那怎麼辦?”千眼妖蟾又問,這也是虎蛟的疑惑,他並不後悔動手殺人,畢竟那種情況只能有一個結果,不是他們死,就是對方亡。

雙方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但對於動了手之後的後果卻不是他當時能夠考慮的,說不得只能離開這裡了,虎蛟心想。

“若是天正派的修士真的因此上山來,憑藉正天派的實力,怕是這山上棲息的妖族和除人族之外的其它種族一個都討不了好。”

玄水居士嘆息道。

“我等是沒有辦法了,不過魁將軍或許有辦法。”他看向虎蛟說道,在場的妖怪中,若說與魁將軍關係最近的,莫過於虎蛟這個義弟了。

“可是兄長已經外出了,我上次去尋他都未曾尋到。”虎蛟無奈的開口道。

“或許他府中的鬼兵能聯絡到他。”玄水居士猜測。

“也只能去問問了。”虎蛟點頭,“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

一處有些昏暗的殿堂中。

大殿顯得很空曠,偌大的殿堂中只有一名年輕的童子在其中閉目打坐,殿中靜靜的燃燒著數只蠟燭,點亮中間擺放的一道道牌子。

牌子呈階梯狀擺放,越高位的數量越少。

這是屬於正天派修士的命牌,取門內弟子的魂血煉成,命牌完好則人在,命牌碎裂則人亡。

啪!

一道碎裂的聲音傳開。

童子瞬間睜開了眼睛,往命牌群中看去,發現碎裂的是中間的一道命牌,他眉頭一挑:

“竟然是吳邪師兄的牌子,精英弟子死去,這次的事情不小啊。”

啪!啪!啪!啪!

話音剛落,又是四道牌子接連破碎,這些牌子都是就在剛才那道牌子的下一排位置,這代表著又有僅次於剛才那位修士的四名修士死去。

“是大事,得儘快報告門中管事。”

看守命牌的童子見此連忙起身,正天派雖說因為與妖魔鬥爭頻繁,導致死亡率遠遠高於其它宗門的修士。

但一次性死去四名築基弟子,其中一名還是精英弟子,這對於近來並沒有什麼大動作的正天派來說也是少有的損失了。

他揮袖將碎裂的命牌收起,快步往外走去。

一名穿著銀色道袍,面容兇厲的老者剛好從門外經過,見他行事匆忙,臉色焦急,微微皺了皺眉頭。

“平心靜氣乃是我等修仙之人的基本功,你上山來也有不少時間了,怎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左...左長老。”

童子見到這老者卻是嚇了一跳,語氣支支吾吾起來。

“到底出了何事,讓你失了心中的清淨,且說來聽聽。”

銀袍老者年歲不小,閱歷自是不凡,見他的臉色,頓時明白其中或是有什麼蹊蹺,心中好奇,臉上卻是故作平靜的追問道。

“是...是吳邪師兄死了。”

童子心中發苦,怎就遇上了這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什麼!?吳邪死了,是誰,誰殺了我徒兒。”

銀袍老者瞬間變了語氣,臉上雖然還強制保持著鎮定,但眼中卻是驚愕,憤怒皆有之。

“還...還有一事。”童子小心的說道。

“還有何事?”銀袍老者壓著怒氣問道。

“您門下的魏己等四位師兄也死了。”童子將破碎的命牌拿出,低著頭,心裡有些想笑,但卻又不敢真的笑出聲。

他偷瞧著銀袍老者越發難看的臉色,嘴上寬慰道:“還請左長老節哀順變,平心靜氣。”

“混賬,這叫我如何平心靜氣。”銀袍老者豈會不明白他語氣中的揶揄,開口大罵道。

他沒有再與童子糾纏,化作一道黑光急匆匆的往某地而去。

童子見此撇了撇嘴,走的反而沒剛才那般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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