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元宵節燈會的第二日,與往年一樣,申時燈市就已經熱鬧非凡,雖然比不了晚上,但也摩肩接踵。零點看書.org

“老爺,我覺得今年的燈會比去年更加熱鬧了,你看,我記得去年來逛的時候,還是正月十五正日子,這一排一共只有二十六個攤位,今年已經有三十一個了。”一個戴著帽子遮蓋住半張臉的女子說道。

“是麼,今年確實是有三十一個攤位,可去年有多少個我可沒注意。”一個青年男子說道。

這時一旁看起來是在護衛他們的人說道:“可見大明在當今皇帝陛下治下越發繁榮了。”

“李波,你越發會說話了。”那個男子說道。

這時那個女子轉過身來,指著一個攤位說道:“老爺你看,他們家的那個花燈樣式好新奇。”雖然她遮住了半張臉,但那眉眼,不是熙瑤或者熙怡還能是誰?

“是很新奇。李波,去買兩個過來。”那個男子也轉過頭,看了一眼說道。這俊朗的外表,正是允熥。

允熥對於每年僅有五天的元宵節燈會十分熱衷,在朱元璋駕崩、自己終於自由後每年都出宮來看,今年再次帶著熙怡出宮了。

不一會兒熙怡從李波手中接過花燈,擺弄了兩下,繼續逛著。

從申時到戌時,允熥陪著熙怡在燈市內轉了個遍,熙怡雖然仍意猶未盡,但時候已經不早了,必須回去了。

正往回走,忽然宋青書走過來對允熥輕聲說道:“老爺,發現有人拐騙良家女子。”

“救出來,問出是哪裡的人把她送回家去。至於身份,你們就說是金吾左衛的世襲武將。”允熥吩咐道。碰到這樣的事情,他當然要管。

“至於那個拐騙女子的柺子,送至應天府亮出大內侍衛的腰牌,讓他們從嚴處置。並且說不定還有其它的案子,能解救出一個是一個吧。”他又說道。

“老爺,這種拐騙小孩、女子的柺子,就應該抓到一個殺一個。”熙怡說道。

“怡兒,這樣不行。誠然,這些人罪大惡疾,但你覺得與殺人犯相比,他們是不是罪過要輕一些?”允熥說道。

“嗯,柺子比殺人犯罪過確實輕一些。”熙怡說道。

“既然如此,殺人犯不過是殺頭的罪過,柺子就不能是殺頭的罪過了,制定刑法量刑時要有一定的區分度,不能什麼罪過都是殺頭。”允熥說道。

“並且你想,如果抓到柺子就是殺頭,柺子在逃跑前會怎麼做?為了逃跑方便,他們一定會殺死手中的孩子,反正殺人是死罪,柺子也是死罪,也就不在乎多添一條死罪了,尤其是沒有兒女的柺子。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當柺子就株連九族吧。”允熥說道。

“不會吧?”熙怡毛骨悚然地說道。

“怎麼不會,有些惡人的行為是正常人想象不到的。”允熥說道。

“那就不能將柺子都處以死刑了,可是我總覺得僅僅是流放太便宜他們了。”雖然她明白了允熥說的道理,可仍有些氣憤。

“既然如此,老爺就規定拐賣了小孩或女子的人,貶為樂戶。”允熥說道。

樂戶就是妓戶或伎戶,這樣的人只能從事有限的職業,不允許科舉、買田、經商和做工,並且以大明戶籍之嚴格,幾乎沒有樂戶能成功改籍。不過歷史上隨著明代後期制度崩潰,買田當地主、經商做買賣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仍舊被看做賤民,再有錢官宦人家也不會公開和他們接觸。

“這,是不是太嚴厲了?”熙怡又這樣說道:“這樣就禍及子孫了。”

“那就規定,被抓到前生的孩子不入樂戶,只有被處以刑罰後生的孩子才入樂戶。”允熥又補充道。

熙怡覺得這樣就比較適合了,說道:“這樣不錯。”

正說著,宋青書臉色有些異常地走過來說道:“陛下,人我們沒有救到,被薛家的護衛給救了。”

“薛家?是夫人的孃家?”允熥問道。

“是夫人的孃家。”宋清書答道。

“如此也沒什麼,讓薛家的人救了也一樣。”允熥說道。

“薛家的人看到臣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應該猜到陛下出宮了。”宋青書又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過去說句話吧,你覺得呢?”允熥對熙怡說道。

熙怡倒是無可無不可。明日就是家人入宮探望的日子,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見了面也說不了幾句話,見不見都成。不過既然遇到了,說兩句話也好,熙怡於是點點頭。允熥見她點頭,帶著她過去。

允熥走過去,見到薛顯夫妻和薛熙揚在,正要說話,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多謝這位官人相救。煩請官人在這裡多等一會兒,小女子今日是跟隨父母出來逛燈會,小女子的父母見小女子不見了定會順著來回找,到時小女子自然可以見到小女子的父母。”

允熥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到一個大約十四五歲、長得頗為清秀的姑娘雖然有些羞澀,但條理清晰、落落大方地說著。

“並且小女子家中也是在京城為官的,定有酬謝。”她接著說道。

“不知令尊在何處為官,說不定與家父是同僚呢。”薛熙揚說道。

那女子正要說話,允熥走過來打招呼:“見過岳父岳母。”他行禮道。

“爹,娘。”熙怡說道。

薛顯趕忙回禮,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愣了一下才說道:“好。”

薛熙揚也暫時停止了和小姑娘說話,轉過頭對允熥和熙怡說道:“姐夫好,姐姐好。”

允熥自然也要回禮。可他剛要說話,就聽到那個小姑娘驚訝地說道:“陛下。”

一瞬間,無數雙眼睛轉過來看向她,眼睛裡都帶著疑惑地神情;熙怡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仍為處子之身,才松了口氣。

允熥先向四周看了看,見到因為他們這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其它的路人都繞行,附近執勤的警察多半已經知道了薛家人的身份也沒有靠過來,這個小姑娘的聲音也不大,所以沒有不相干的人聽到。

他轉過頭對小姑娘說道:“你認識我?你是誰家的女兒?”允熥回想起剛才她落落大方的樣子,多半是權貴家的孩子。

他正想這是誰家的孩子,就聽到小姑娘說道:“啟稟,朱公子,家父是戶部尚書。”

“齊泰?你父親是齊泰?那你是齊顰兒了?”允熥說道。他這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允熥上一次去大臣的府邸還是洪武三十一年當皇太孫時,那時顰兒才十二歲,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真是女大十八變,我上次見到你時你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現在這麼大了,也漂亮多了。”允熥說道。

顰兒的臉馬上就紅了,熙怡也忽然咳嗽了一聲,允熥醒悟過來:他因為一直和齊泰接觸,當年第一次見到顰兒時她才六歲,所以一直以長輩自居,完全沒有想到現在他二十四歲,顰兒十五歲,完全可以看做同輩人。

允熥也咳嗽兩聲掩蓋尷尬,說道:“齊尚禮(齊泰字)也帶著你來看燈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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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齊顰兒說道。

“都過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應該找過來了吧?”允熥說道。

正說著,忽然兩個警察走過來,和薛家的護衛說了幾句話,一個護衛過來對薛顯說道:“老爺,兩個警察問,咱們家救得這個姑娘可是戶部尚書齊大人的女兒。”

齊泰在發現自己的女兒丟了以後,馬上亮明身份向在場的警察求助;警察當然不敢怠慢,通知所有的同僚在燈市內搜尋;就在這附近執勤的警察聽了傳過來的訊息,感覺和薛家救下來的小姑娘有些像,忙過來詢問。

薛顯答道:“確實是齊尚禮的女兒。”兩個警察忙去傳信。

不一會兒,齊泰夫婦跑過來,于敏月一把抱住顰兒帶著哭音說道:“總算是找到了,娘擔心死了。”

“娘,女兒這不是沒事嗎。”顰兒反過來安慰母親。

齊泰也拉著顰兒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走過來對在場年紀最大的薛顯行禮說道:“多謝這位大人相助,齊泰有禮了。”他彎腰鞠了一躬,又道:“不知閣下是?”現在光線昏暗,齊泰和薛顯又不熟,所以沒認出來。

薛顯道:“不必多禮,拐賣小孩、女子是人神共憤之事,見到自當相助。在下薛顯,現居五軍都督府右軍左都督之職。”

“原來是薛都督。”齊泰又行禮道。

“齊泰,別光顧著和薛顯說話,這還有人需要感謝呢。”允熥笑道。

齊泰馬上聽出了允熥的聲音,十分驚訝地轉過頭來對允熥行禮道:“見過,朱公子。朱公子也救助了小女?”

“本公子本來是想救的,不過被薛家搶先了。你還應該感謝煕揚才對,是他注意到此事讓家人解救的。”

齊泰馬上對薛熙揚行禮道:“多謝薛公子。”

又讓顰兒過來感謝。薛熙揚連連擺手:“不必。”但顰兒仍然非常正式地和薛熙揚行禮道:“多謝薛公子相助。”

于敏月也過來感謝。幾人又說了幾句話,薛家逛燈市,允熥帶著熙怡回宮,齊泰一家也沒心情繼續看燈會,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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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這尼瑪竟然,成熟的小青年,被一溪雲,統一俄羅斯黨,板塊飄移,20170322001948184,感謝以上書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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