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公,公公!孔有德、李九成請降來了,請降來了!”

天降喜事,賈鴻蛟激動得臉漲得通紅,一手向前揮舞,一手則不住指著營外,好像外面有天大的好事般。

跟在他身後那御馬監的太監卻是叫著什麼“廉頗藺相如廉頗藺相如”聲音是又興奮又不敢相信。

李九成、孔有德請降來了?

眾將聽到這個訊息,都是一愣,旋即多是露出不屑,根本是不相信,都道李孔二逆也真是太不把官軍放在眼裡了,前番剛詐降不成,此番又想重施故計不成。誰再信他們,誰就是腦子壞了。

換作從前,聽到這個訊息,高起潛只怕能歡喜的跳起來,但已經受騙的他如何還能再上當。面sè古怪的站在那裡,眉頭皺得緊緊,望著賈鴻蛟後面的太監,暗罵道什麼廉頗、.藺相如的,搞什麼名堂?

賈鴻蛟武夫一個,跑得自然比那兩太監快,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來後,卻發現高公公和一眾將軍好像不相信,忙急聲道:“公公,這回是真降了,李九成和孔有德就在營門外跪著呢!”跑得太急,嗆了一下,險些咳出來,在那喘不到兩口氣,御馬監的人也跑了回來,前面那個很肯定的了頭,算是對賈鴻蛟所的肯定,斬釘截鐵的了句,“公公,錯不了,是真降,李孔二逆用麻繩把自己綁著,就在營門外跪著呢!”

“奴婢讀過史,他們這是負荊請罪對,是負荊請罪!公公,他們是真的來降了!”另一個太監忙不迭的賣弄了下,方才廉頗、藺相如什麼的也是他喊的。

“果真?”高起潛張大眼睛,賈鴻蛟和這兩太監都是自己的親信,斷沒有欺騙自己的道理,也沒那個膽子,若是李九成和孔有德真在營門外跪著,那豈不是?

“果是李孔兩逆首親縛而來請降?你們可看清了?”高起潛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負不負荊,請不請罪什麼的倒不打緊,重要的是李九成和孔有德是真降,而不是再次詐降!

賈鴻蛟看得清楚,毫不遲疑的重一頭,肯定道:“錯不了,人就在營外跪著呢!末將還問過他們幾句呢!”

“是,是”那兩個太監的腦袋跟琢米的雞一樣,不住的著。

三人如此肯定,倒把眾將給搞糊塗了,林清莫名其妙的朝營外望著,嘴裡喃喃道:“怎麼就降了?怎麼就降了?”

身後幾個部將也都是驚得合不攏嘴,他們京營也實在是叛軍打怕了,猛一聽賊首來降,一下子還真適應不了。有人相信,有人也不信,畢竟李孔二逆可是前後詐降過兩次,著實吃了他們不少虧。

鄧圮和王洪竊竊私語,不知道什麼。祖大弼也是奇怪,本是不信李九成和孔有德會把自己綁來營外,但那三人得肯定,不由也是有些懷疑起來,莫不是李孔二逆知道自己處境困難,再死撐下去也落不了什麼好,這才真心歸順來了?

吳三桂年紀雖輕,但卻是有主見的,沒有輕易相信,微一思索,起身向前問賈鴻蛟:“他們來了多少人?”

“就兩人,一個孔有德,一個李九成,末將特叫人認的,斷錯不了,就是這兩人!”賈鴻蛟知道這將雖年輕,但也是頗得高公公看重,言語中很是客氣。

就兩人?吳三桂面頰一抽,又問道:“那他們怎麼的?”

“孔有德他和李九成自知罪孽深重,屢次失信於朝廷,此次卻是真心要降,但怕高公公不信,所以特和李九成自縛前來以示誠意。什麼要殺要吶悉聽朝廷處置,他二人絕不敢有半句怨言”賈鴻蛟一一了,事情突然,他也沒多問什麼,但要緊的事情還是問了幾句。

聽他完,吳三桂了頭,“那他們有沒有帶來多少兵馬來降?”

賈鴻蛟回道:“孔有德他們現有甲兵一萬有餘,紅夷大炮、兵甲器械俱全,現駐在城外大營,只要高公公受降,即刻便可派員前去接收處置。”

甲兵一萬有餘?吳三桂心中一突,開口又要問,卻見邊上的高起潛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紅夷大炮?”他興奮起來,“有沒有多少門?”

“這個”賈鴻蛟搖了搖頭,“公公,事情來得急,末將只顧著來報信,一時也沒多問”

“無妨。”高起潛已經相信李九成和孔有德是真心來降了,眼下不知具體情況,等會見了人不就知道了嘛。

“恭喜公公,賀喜公公!”

“公公不費一兵一卒便招撫叛軍,實乃不世之功,奴婢在這向公公賀喜了!”

那兩太監十分知趣,馬屁拍起來也是利索,當下就在那跪下向高起潛賀起喜來。

也是,不動干戈,不死一兵一卒就能讓逆首來降,不是大功一件是什麼。怕訊息傳回京裡,整個皇宮都能沸騰起來。

“照情形看,像是真降了,可為何會降呢?再二逆手下兵馬不下五萬,為何現在卻只一萬來降呢?其他人呢?”吳三桂心中仍是一團疑問,總覺得事情不對。

被吳三桂這麼一,高起潛一下又猶豫起來,朝營外看了幾眼,有些擔心道:“不會是苦肉計吧?李孔二逆狡詐,連番詐降,實叫人信不得,但要是詐降,這人怎又親自來了?”這話的時候,也不知對誰的,滿臉的疑問,很想有人能替他解答。

林清在那想了想,上前道:“公公,下官以為這事信得,公公想,那孔有德和李九chéng rén都在大營外了,這是把腦袋伸到咱們手中了,如何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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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起潛微一頭,看向金國臣他們:“你們怎麼看?”

金國臣沒有多想,張口道:“末將以為可信。公公想,這世上會有把自己送上門的苦肉計嗎?”。

勒國奇也道:“若營外真是李九成和孔有德,事情便不會假。”

另幾個薊鎮的軍將也都事情不會有假,李九成和孔有德是真的來降了。

聽了眾人這麼一,高起潛頓時寬下心來,臉上一下又是笑容,紅光滿面,jīng神煥發,與先前yīn沉模樣判若兩人。

“真是稀罕,朝廷幾次招撫他們,他們卻不降,怎的現在卻降了?”

高起潛笑了起來,他這一笑,頓時便是一片賀喜聲。想到將這招撫大功拿到手,回京之後的情形,高起潛當真是樂得合不攏嘴了。越想越高興,突然,笑容嘎然而止,“叛軍與我對峙數月,營中兵力不下數萬,怎的現在就一萬多人來降了?其他人呢?”

這問題就是方才吳三桂提出來的,不想還可以,這真細想來,事情怕不是表面這麼簡單的了。招撫大功固然重要,可萬一還是假的呢?

一直沒開口的祖大弼卻給高起潛答疑起來,他苦笑一聲道:“公公,孔有德、李九成原是遼軍出身,他所這甲兵一萬有餘怕是指遼兵,非那些烏合之眾,想是這孔有德知趣,不敢在公公面前虛報,能戰之兵,不能戰之兵,他是分得清的。”

“嗯,確實。”這個答案讓高起潛徹底放下心來,進而替李九成和孔有德考慮起來,“許是那些烏合之眾和他們不一條心,李孔這才只率嫡系遼兵來降。哼哼,那些個匪兵沒了遼兵支撐能成什麼氣候,稍後派兵剿滅就是。”到這,頓了一頓,道:“這些遼兵都是能征善戰的,若是真心來降,咱家自然不會不管他們,嗯,得上書朝廷好生安置他們才行,不能再出亂子。這些個遼兵,跟著李九成和孔有德造反,也都是膽大包天的,安置得不好還會出大亂,處置得好了倒也是難得的勁旅,眼下流賊肆亂,讓他們去打流賊倒是能省朝廷不少事。”

“公公高見!”諸將忙不迭齊聲拍了馬屁。

“事不宜遲,你們速隨咱家去受降。”高起潛心熱不得了,急著便要去受降,當下領著眾將催馬向前。吳三桂雖還是不太信,但也不出什麼來,左右李九成和孔有德跪在營外,去看看不就行了。要是假的,率騎兵去衝殺就是,怕得什麼。

一行人隨著高起潛往營外去,及近了,果見營外空地上跪著兩人,赤著上身,背上俱負著數根荊條,身形都比較jīng壯,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

李九成和孔有德在那也跪得久了,忐忑不安的,唯恐高起潛不信他們,現在見營門大開,高起潛領人來了,不由都是松了口氣,旋即卻又擔心高起潛會不會把他們給殺了。

擔心又能如何,這都跪在人營門外了,難不成還能跑不成。跑回去又能如何,施大勇能放過他們,營中那些殘兵能什麼事。都火燒眉毛了,還是硬著頭皮求高起潛受降吧,先把眼前這關過了,保下ìng命rì後再計較就是。只恨那rì詐降不成,一時氣急,把來洽降的兩個太監給殺了,不然讓他們同來,多少總是個誠意的表示。

“罪人李九成(孔有德)見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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