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和馬清離開醫院。

看著他們離開的,是尤紅。

尤紅身穿白色羽絨大衣,帽子上的白色絨毛隨風飄舞,配上她那動人的俏臉以及那一抹紅唇,美的不可方物。

冰天雪地中,一抹紅唇,這看起來有些悽美。

人雖美,惹來不少路人的側目,不過看看罷了,想接近這抹紅唇是要付出代價的,尤紅的狠辣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尤紅是平靜的,目送馬清開車走遠,直至馬清的車消失在盡頭,尤紅這才收回目光。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醫院。

還是那個辦公室,尤紅走了進去。

陳醫生還在為剛才那對有趣的夫妻感到有趣著,見得尤紅走進來,趕忙笑道,“尤小姐,您來了。”

“嗯。”尤紅點了點頭。

陳醫生有些奇怪,記得印象中的尤小姐臉上一直掛著媚感十足的笑容,今天似乎不開心,臉上沒有特別的情緒,平靜的讓人感到不安。

“檢查結果出來了麼?”尤紅平靜的道。

“哦對。”提到檢查結果,陳醫生想起來了,他從抽屜裡取出來一份檔案,“出來了,這裡。”

尤紅接過檔案,解開系在上面的繩子,取出檔案,看了一眼鑑定結果。

陳醫生好奇的問一句,“這是誰的親子鑑定啊?”

尤紅沒說話,收起檔案。

“麻煩了。”尤紅道。

陳醫生見得尤紅沒有回答自己,當即也知道自己可能問了一些不該問的事情。

“沒事。”陳醫生笑道。

“嗯,那就這樣,陳醫生再見。”尤紅道。

“好。”

……

……

走出醫院。

站在醫院大樓的門前,尤紅看著手中的親子鑑定,沉吟片刻,調整好情緒,臉上再次露出那媚感十足的笑容。

拿出手機,撥通了馮澤銘的電話號碼。

啪——

被結束通話了。

尤紅表情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似乎被結束通話電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或者……尤紅已經不是被馮澤銘結束通話電話了。

被結束通話電話的尤紅又編輯一條簡訊發過去。

默數三個數,果不其然的,馮澤銘竟然反打回來。

啪——

這次輪到尤紅結束通話電話了。

很快,馮澤銘又打過來電話。

這次,尤紅沒有結束通話,故意晾一會兒馮澤銘,隨後才慢悠悠的接通電話。

“馮先生,這麼著急找人家,印象中您不是急性子的男人呀。”尤紅咯咯笑道。

“在哪兒!”馮澤銘冷聲道。

“醫院咯。”尤紅漫不經心的說道。

“站著!別動!”馮澤銘冷聲道。

啪——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

……

二十分鍾的功夫,一輛賓利急剎車在尤紅面前。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落,裡面是馮澤銘那張冷峻的面孔。

“上車!”馮澤銘看都不看尤紅一眼,他的冷眸子始終注視著前方。

尤紅咯咯一笑,看著馮澤銘打趣的笑道,“馮先生好凶哦,我上了您的車,人家擔心你做壞事,那樣人家可怎麼辦嘛,馮先生這麼帥。”

馮澤銘皺眉,欲言又止。

尤紅撩了撩秀髮,開啟副駕駛的門,優雅的坐了進去。

“呀!”尤紅假裝驚覺的模樣,有些惶恐的看著馮澤銘,“我想起來了,這副駕駛是您那小女友專屬的座位吧?”

“無妨,一輛車而已,再換一輛是了。”馮澤銘冷聲道。

“哈哈哈哈哈,真不知道這個叫做米露的女人究竟哪裡好,竟然能得到馮先生您的寵幸。”說到這裡,尤紅換了個口吻,她紅唇緩緩接近馮澤銘,用那種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告訴馮澤銘,“論樣貌,米露不是最好的,如果是其他方面,或許……你可以體驗到最好的。”

驟然,馮澤銘眼底浮現濃重的寒意。

他一把推開尤紅。

“別噁心我,我不吃你這套。”馮澤銘冷聲道。

語出同時,馮澤銘拿出手絹,擦了擦手,隨後竟然把手絹丟了。

尤紅見狀,不禁一愣,但也沒多說什麼,馮澤銘的反應也是她的意料範圍內。

“萬一吃呢?”尤紅笑道。

“說正事,我沒時間跟你閒聊。”馮澤銘冷聲道。

尤紅優雅的笑了笑,胳膊拄在車窗上,單手慵懶的拖著下巴,目光斜斜的看著馮澤銘。

“馮家的孫子,不止你一個吧?”尤紅笑道。

馮澤銘一聽這話,面色雖然波瀾不驚,但內心卻是不小的震撼,關於馮家小孫子的事兒,應該沒人知道才對,這事兒究竟是怎麼走漏風聲的?

而且最嚴重的的是,如果眼前的尤紅知道這事兒了,那就意味著尤管家也可能知道這件事,那樣的話……可真的就麻煩了。

“馮家,就我自己。”馮澤銘冷聲道。

尤紅一直觀察馮澤銘臉上的顏色,可惜的是,這個面癱始終那個表情,頂多是眉宇間的變化,其他的真看不出來什麼,這也給尤紅推測馮澤銘內心活動帶來極大的難度。

“看來……馮先生還不知道麼?”尤紅笑道。

“什麼意思?”馮澤銘冷聲道。

尤紅託著下巴,慢條斯理的解釋道,“當年,你出生後,你母親又懷了一個孩子,細算算,應該是和米露是同一年出生的。”

尤紅城府極深,再說到“和米露是同一年出生”的時候,她故意頓了一下,而且還留意一眼馮澤銘的反應。

其實,這意思就很明顯了,她就是在暗示馬清其實就是馮家的小兒子。

馮澤銘聞聲,冷眸眯成了一道縫。

之所以馮澤銘能有這麼明顯的反應,一方面是出於本能,他沒想到尤紅竟然能知道這麼多;另一方面也是想給尤紅看的。

尤紅在下一盤大棋的同時,馮澤銘也在下一盤大棋。

終於見到馮澤銘有情緒上的變化,尤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是想告訴我,馬清是我們馮家的小兒子?”馮澤銘冷聲道。

“您覺得呢?”尤紅笑著反問。

“不是我覺得,我看證據。”馮澤銘冷聲道。

說到證據的事兒,尤紅早有準備,她將事先準備好的親子鑑定結果取了出來,將他放在馮澤銘的身邊,還適應性的用手拍了拍這份檔案。

馮澤銘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檔案,拿起檔案,取出裡面的內容。

看了一眼結果,馮澤銘再次震驚,尤紅是馬清的前女友,想拿到馬清的樣本這不難,如果當初接觸馬清本身就是抱有目的性的,想必當初就已經留好馬清的樣本了,但問題是,自己父親的樣本她是怎麼得到的?

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但表面上卻是風平浪靜。

馮澤銘很隨意的看了一眼堅定結果,隨後將檔案丟給尤紅。

“現在這東西都能造假了麼?”馮澤銘冷哼,言語間充滿了不屑。

“是不是假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您真的好奇馬清到底是不是您的親弟弟,這事兒您過後不也可以調查麼?您說呢?”尤紅笑道。

就論馬清是不是馮澤銘的弟弟這事兒,馮澤銘心裡比誰都清楚,需不需要證明,也無非就是講給尤紅聽的罷了。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當然不是。”尤紅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沒想到,你們馮家這手暗度陳倉玩的妙啊,表面上馮家只有你們一個兒子,只要你和柳伊結婚,這個檔案拼成最後一塊碎片,這個專案就成功啟動了,當所有人都盯著你和柳伊的時候,馮家竟然有一個小兒子,原來柳伊的未婚夫根本就不是你,而是馬清!”

馮澤銘聞聲,眼底浮現一抹狠色。

尤紅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這讓馮澤銘已經萌生殺人滅口的衝動。

馮澤銘不說話了,一直擺弄著他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

尤紅看了一眼馮澤銘那擰動戒指的動作,當即意識到,馮澤銘失態了,這個始終運籌帷幄的男人終於失態了。

“馮先生,我說的對麼?”尤紅再次添油加醋的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內的氣氛壓低到極點!

半晌,馮澤銘緩緩道,“馬清這個人我知道,但他是不是我們馮家的人,這我不知道。”

“哦?”尤紅有趣的挑了挑眉。

“不過……”說到這裡,馮澤銘臉上出現一絲猙獰之色,“這個專案是屬於我馮澤銘的!”

尤紅有趣的笑了。

“你告訴我這些,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馮澤銘問出重點,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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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尤紅一臉無趣的欣賞著自己的美甲,漫不經心的道,“我就是太無聊了,既然馮先生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直說了,我要柳伊忘掉馬清,僅此而已,至於專案的事兒,我不感興趣。”

馮澤銘聞聲,不禁一愣,不過,很快,他又調整好心裡狀態。

“你只有這一次參與這個專案的機會!”馮澤銘冷聲道。

“無所謂咯!”尤紅笑盈盈的道。

馮澤銘點了點頭,不再廢話,將車鑰匙丟給尤紅。

“車送你了。”

說罷,馮澤銘系上西裝釦子,推開車門下車了。

尤紅也不客氣,接過車鑰匙,揚聲,“馮先生,這車隨手就送我了?”

“我嫌髒!”馮澤銘冷聲道。

尤紅也不生氣,笑道,“馮先生真會開玩笑。”

天空,下起鵝毛大雪。

過往的人,無人不貓著腰,加快步調,離開這是非之地。

大雪紛飛,唯有一人站的筆直,這人便是馮澤銘。

他看著尤紅遠去,臉色越發的冰冷,似乎這場鵝毛大雪是他帶來的!

尤紅開著車,看著後視鏡中漸漸淡遠的馮澤銘,臉上露出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陰險、狡詐、狠毒、黑暗等等一系列陰暗詞彙都集聚在這笑容之中。

尤紅將車開到郊區,停好車,看著眼前錯落的山脈,默默的等待著……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起來。

尤紅接通電話。

“父親。”尤紅恭敬的道。

“查到結果了麼?”

“查到了。”尤紅平靜的道。

“哼,馮家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這種小把戲,還嫩了點!”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些得意。

“父親。”尤紅打斷他的話。

“怎麼了?”

“馬清不是馮家的小兒子。”尤紅不冷不熱的道。

此言一出,電話另一頭沉默了。

過了好久。

“不可能!葉歆喬就應該是馮家的兒媳!馬清怎麼可能不是馮家的後代!”他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葉歆喬不是馮家的人。”尤紅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這我們怎麼交代?”

尤紅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電話另一頭的男人似乎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哎……馬清不是馮家人也好,想辦法讓柳伊和馬清分開吧,我們從馮澤銘身上做文章。”

“好的,父親。”尤紅恭敬的道。

結束通話電話。

尤紅取出那份親子鑑定,一臉冷漠。

取出打火機,將這份唯一可以證明馬清真實身份的檔案點燃。

大雪紛飛,尤紅的美眸中映著燃燒的火苗。

冷笑之中,她開啟馮澤銘送給她那輛車的油箱蓋,順手將這份親子鑑定丟盡油箱蓋裡頭。

轉身,踩著高跟鞋離去。

嘭——

小小火苗點燃整輛賓利,大火躥起三米多高的火苗。

尤紅歪頭,緩緩戴上黑色墨鏡,一臉冷漠的走著。

……

……

馮澤銘這邊。

看著尤紅離去,他思考片刻,打電話給公司,讓公司的人開一輛車送來。

拿到車,馮澤銘開車來到馬清所在的小區。

小區的大門沒開,這扇破舊的大門是由門衛老頭看守著,見得是陌生的車牌號碼,老頭抬起茶缸靜靜的喝茶。

馮澤銘停車,開啟車門,走了下來。

多餘的話沒說,看向門衛的老頭,恭敬的鞠躬。

老頭喝茶的同時,眉眼透過杯沿瞄了一眼馮澤銘。

不急不緩的,老頭小心翼翼的吐了吐喝進嘴裡的茶葉,他擔心把假牙吐出來。

“換車了?”老頭平靜的道。

“嗯。”馮澤銘禮貌的應聲。

老頭將掛著的大門鑰匙丟給馮澤銘。

“麻煩了。”馮澤銘接過鑰匙。

把車開進小區停好,將大門重新鎖好,再把鑰匙還給老頭,馮澤銘這才離去。

身穿白色西裝的馮澤銘走進這破舊的樓道,來到五層,看了一眼這已經生鏽的貼牌子上面那“榮譽之家”幾個大字,整理一番西裝,抬手緩緩敲響門。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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