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日子依舊,看似枯燥無味,但卻充滿了愜意。

夜裡,天氣還算不錯,在這個重汙染嚴重的社會中,能看到星星的夜空的次數已經很少了。

這天,無風,冬季裡沒有凜冽的風,外面就能待人了。

吃過飯,馬清和柳伊牽著兩條狗子出去遛彎。

還是那片草坪,還是那片夜空,還是那處長凳,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又明明之中改變了些什麼。

二哈這種東西,精神頭十足,不論你什麼時候看它,它都是處於興奮的狀態,這會兒的大哥歡快的在馬清身邊蹦跳著,一會兒躥到長凳上,一會兒跳到地上,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在向馬清傳遞著什麼訊號。

反觀南一,南一趴在那邊已經空地上,兩眼望著星空,已經露出疲色。

大哥兩爪子搭在柳伊的膝蓋上:“哈次哈次。”

柳伊看了看大哥,見了一眼它的舌頭,忽然想起馬清常說的,這舌頭跟鞋墊似得,舔你一口跟扇你一巴掌似得。

她溺愛的揉了揉大哥的腦瓜。

柳伊太安靜了,大哥在柳伊這裡根本討不到什麼樂趣,於是就跑到馬清的身邊,不停的用爪子去抓馬清的鞋。

“真鬧挺,你找你媳婦去啊。”馬清懶洋洋的說道。

忽然!

遠方傳來狗叫聲。

天色黑暗,馬清不能看到遠方發生了什麼,不過透過明暗的輪廓中能看出來似乎是一條狗子和一群狗子打架。

再看一眼南一的位置,南一不見了。

糟了!

其中一條狗子是南一!

南一剛來這片小區的時候,這小區的野狗就不待見這個看起來像是狼的狗子,不待見終歸是不待見,更多時候,一個種族所流露出的氣場,那與生俱來的獵性本能力壓全場。

不動一兵一卒,南一不過是俯下身子,低吼一聲,衝出去三步便把這群野狗衝散了。

後來大哥進入這片領土,那次大哥被一條惡霸欺負了,是南一解的圍。

什麼狗子什麼主人,這話看似罵人,倒也不是不講邏輯的,柳伊就是這般,自己可以欺負人,但這個人也僅僅是可以被自己欺負而已,換一個人欺負,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一種佔有慾。

細算算,這半年過去了,對於人類而言,半年算不得什麼,但對於狗狗來講,半年已經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南一老了,確切的說,南一早就老了,只不過陰差陽錯之間,它遇見了馬清,馬清成天帶他去鍛鍊,這算是維持了一段時間的身體機能,可這只是解決南一燃眉之急而已,再頑強的生命力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被南一撕咬的惡霸以及這群野狗找上門來了,這時的南一怎麼可能是它們的對手?

幾次交鋒下來,南一已經落下風。

柳伊知道南一在和其他狗子打架,但她也無非是看了一眼而已,對此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像是這種事情常有發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多的野狗又能怎樣?

就在柳伊打算偏頭看向別處的時候,柳伊發現南一的叫聲有些不對勁。

南一竟然打不過它們!

這是柳伊沒有想到的,南一從來沒有敗陣過,如此南一落於下風這讓柳伊感到慌亂,她只有勝利的經驗,根本沒有失敗的經驗。

眼看著南一沒有招架之力,柳伊慌亂的起身,奔向南一。

不等柳伊跑過去,黑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貼著地面衝了過去,它的速度很快,已然形成了一道看不清的虛影。

剎那間,這道白色的虛影衝到南一的身前。

它縱身一躍,一口咬住那條惡霸的脖子,帶著這條惡霸劃出去了好遠。

它死死咬著惡霸的脖子,將它整個身體都拎了起來,一邊咬著它,一邊將它的身體在空中甩來甩去。

惡霸發出悽慘的悲鳴。

力量太懸殊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力量,讓惡霸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當它整個身體被在空中甩來甩去的時候,它的靈魂就已經開始顫抖了,靈魂告訴它——這不是透過努力就能贏得的對手!

周圍的野狗見狀,直接嚇傻眼了。

這種碾壓的畫面是讓每條野狗不寒而慄的,畢竟,這樣的戰鬥繼續下去,肯能下一條被在空中甩來甩去的狗子可能就是自己。

這時候,柳伊跑了過來,她趕緊將南一抱入懷中,親吻著它的額頭,聽著南一的悲鳴,柳伊寸心欲碎,心疼的都快哭了。

馬清跑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抱著南一的柳伊,隨後又看了一眼大哥,這會兒大哥撕咬著那條惡霸整來勁兒。

有意思的是,馬清還看到一個被嚇哭泣的孩子。

這孩子眼熟,細想想,馬清才想起來,原來當初欺負自己家大哥的那條惡霸就是這條惡霸,既然這孩子也在,想必用不了多久這孩子的父母就會跑來,那個仗著有兩個臭錢就蠻不講理的夫婦。

果不其然的,不會兒的功夫,這孩子的父母跑過來了。

女人抱起孩子,心疼的撫著孩子的後背。

男人一看馬清,意外了一下,“又是你?”

話正說著,男人注意到自己家的狗子,見得這會兒那條惡霸已經快奄奄一息了,男人驚著臉,“你……你趕緊讓你家狗放開它!”

馬清懶洋洋的,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吹了吹。

“哦……”馬清轉頭看了一眼大哥,見得那條惡霸已經沒氣兒了,這才道,“差不多行了,那邊還有那麼多狗子呢,換個咬。”

大哥聽得懂,一把將惡霸的屍體甩飛,隨後衝向狗群。

男人一看馬清這個調性,氣的不行。

“你這個人……”

馬清笑盈盈的看著男人,“你家孩子挺有意思哈,看自己家狗子被咬了,特意跑過來哭。”其實,言外之意就是,你家這孩子看自己家狗子能打贏不哭,等自己狗子打不贏了,開始哭了。

“你——”男人氣結。

“行了!”馬清也懶得跟這種人多廢話,他不耐煩的忽閃著手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狗子死了就死了,管好你家孩子,真就惹事了,下次哭的人就是你和你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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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著馬清要說什麼髒話。

忽然!

馬清眼睛一瞪,“滾!”

由嬉皮笑臉到滿臉猙獰的轉變,讓男人不寒而慄,這張猙獰的臉不禁喝退了男人。

灰溜溜的,男人帶著妻子和孩子跑了。

直至孩子的啼哭聲徹底消失,馬清這才走到柳伊身邊,他蹲下身子,將柳伊攬入懷中。

“好了,南一沒事,就是摔了幾個跟頭。”馬清柔聲道。

南一不再悲鳴了,柳伊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大哥也回來了,它沒有追遠,將那些野狗徹底驅趕走,它就回來了,惦記的是它的伴侶——南一。

柳伊依靠在馬清的肩膀上,冷眸看著大哥。

“南一打架沒輸過。”柳伊輕聲道。

馬清摟著柳伊的香肩,柔聲道,“可它還是個女孩子,不能總贏。”

說這話的時候,馬清一臉深情的看著柳伊,看似簡單的一句話,裡面實則有馬清另一番含義,柳伊是女人,她不會總贏,偶爾需要依賴一下自己的,這也是當初馬清許給柳伊的權力,她有放棄一切的資格,她不需要時刻都努力,更不需要總贏。

“大哥,長大了。”柳伊感嘆道。

想想大哥之前稚嫩的模樣,轉眼間,這就變成一個大男孩了,知道護著自己的女人的大男孩了。

“是啊。”馬清嘆了一口氣,望著星空中自己撥出的白氣,“總不能被老婆欺負吧?”

柳伊聞聲,有些氣,伸手溺愛的掐馬清腰間的肉。

“我們到底說的是不是一個事啊!”柳伊嗔怪。

不一樣了,以前的柳伊是真的狠掐馬清,現在掐馬清無非就是象徵性的掐一掐,嘴盡是難聽的話,但身體卻誠實的不停往馬清身邊靠。

“怎麼不是一個事。”馬清沒好氣的道,“以前的南一不也總欺負大哥?”

“那現在呢?”柳伊問。

“現在也是啊。”馬清笑道。

“才沒有。”柳伊將俏臉埋進馬清的肩膀和脖子之間。

“怎麼沒有。”

“就是沒有。”柳伊還在辯解,“那你說說,南一哪裡欺負大哥了。”

“都結婚了……”馬清笑盈盈的說,“南一都沒給大哥造娃呢,成天勾搭大哥,你沒看到。”

“你——”柳伊俏臉緋紅。

……

……

經過大哥的事兒,馬清再次確定,自己應該對柳伊動手了。

這麼特的狗子的進度都比自己快了,自己怎麼能連一條狗子都不如呢?

可是轉念一想,馬清又覺得不太對勁,如果進度上來了,自己不跟狗一樣了嗎?

有點亂套,不管了,抓緊表白是正事兒!

不過……有一點讓馬清比較在意,那就是南一確實是老了,這次南一打仗沒打贏已經暴露出南一此時機能大不如以前了。

連蒙帶騙加哄的,算是讓柳伊沒有注意到這點,但對於南一的事兒,馬清始終覺得是個事兒,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

馬清和柳伊便去公司上班了,雖然還有十天的假期沒有用完,但柳伊這個工作狂根本閒不住,不工作她就沒有安全感。

大清早,柳伊就吵吵著說什麼要養馬清,說出龍叫她都要去公司上班。

馬清沒辦法,柳伊都去上班了,自己自然得跟在她身邊,所以只能被迫上班。

柳伊和馬清提前踏入工作崗位,這在公司再次惹氣不小的議論,都說柳伊和馬清是一個好領導,明明是一個月的帶薪假期,人家假期都沒休完就來上班了。

倒是馬清,坐在辦公室裡打著哈欠,完全沒有工作狀態,在他的腦子裡始終是如何表白的事兒。

馬清沒追過人,談過一次戀愛,還是被人追的,所以在如何追求女孩子這件事兒上,馬清一片空白,一點經驗都沒有。

想了一上午,馬清沒想到什麼好點子。

心煩了,馬清就打電話給王磊。

“啊?”電話裡是王磊呆呵呵的聲音。

“昨天你特麼是踹我一腳?”馬清破口大罵。

啪——

電話結束通話了。

“臥槽?”馬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手機,完全沒想到這小子結束通話電話的速度竟然如此迅猛。

不甘心,再次撥通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透——”馬清驚聲,“這麼絕,拉黑了?”

馬清滿臉失落,其實,給王磊打電話的主要目的不是糾結昨天的事兒,主要是想在王磊那裡弄點錢用用。

這下倒好,正事兒沒說,人家給自己拉黑了。

沒辦法,馬清想了想,最終只能將目標放在米露身上。

雖然不想,但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把電話撥了過去……

“喂?”米露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呆呆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因為她有些害怕馬清這個哥哥,印象中,馬清每逢給她打電話都沒有什麼好事,另一方面,她還在擔心自己和馮澤銘的事兒,誰能說準馬清這會兒是不是知道了?

“手頭寬裕不?”馬清開門見山的說。

手機另一頭,米露看了看自己的五指,抓了抓空氣。

“寬裕?”米露一臉懵,“我這是……寬裕?還是不寬裕?”

馬清也懵了,這傻姑娘在那邊嘟囔啥玩意呢?

“哦!”米露有所驚覺,“我有認真工作的!沒摸魚!”

“說啥玩意呢!”馬清沒好氣的說道。

“真的,不騙你的。”米露笑嘻嘻的道。

“哎——”馬清嘆了一口氣,“我說的是,你手裡有錢沒!借我點!”

“借錢?你朝我借錢?”米露驚聲。

“啊!”馬清紅著老臉。

這事兒挺讓馬清難為情的,畢竟自己這個當哥哥應該給米露錢花的,哪有跟妹妹借錢的道理?

可能這事兒在別人身上沒什麼,或許是很正常的事兒,但對於馬清這種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來講,這跟扒了他一層皮一般。

“我滴媽呀~”米露驚聲,有些六神無主,“那得多少錢啊?”

米露的意思是,馬清這麼有錢的人既然管別人借錢,想必這不是小數字,在這麼龐大的數字面前,馬清都無能為力,自己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沒有!”米露道。

“不是,沒多少錢。”馬清耐著性子道。

“沒多少錢是多少錢?”米露好奇的問。

“給我整三百花花。”馬清厚著臉皮說道。

“哈?”米露歪著臉,不可思議的說,“三百。”

“啊!趕緊的!有用!”馬清沒好氣的道。

“誒不是……我柳伊姐那麼有錢還能差你這三百啊?再說了,你自己也不缺錢,你要從我這弄三百?你咋想的啊?”米露不理解的問。

不說這事兒也就拉到了,一提這事兒馬清就來氣。

一砸桌子,馬清站了起來,“我兩張卡,大學打工賺得錢,還有現在的工資卡都在她手裡,我哪有錢?”

“哈哈哈哈哈哈……”米露開心的大笑,咯咯的笑聲都開始抽畜了,可見米露是何等的開心。

馬清咬牙切齒,他見不得米露這般嘲笑自己,更無法直視自己鬧出這般笑話。

啪——

馬清狠狠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下,馬清更來氣,早知道米露這反映,就不跟她借錢了。

其實,借錢這事兒,馬清有深思熟慮過,就借三百塊錢這事兒,跟王磊張口最合適,王磊的生活處境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妻管嚴,借三百塊錢,不丟面兒,同病相憐弱勢群體抱團取暖,無傷大雅。

但要說跟米露……在馬清沒問之前,他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就是嘴欠兒,非得抱著僥倖的心理,讓人埋汰一下子才好受!

剛掛電話,米露的電話又搖過來了……

馬清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畢竟都讓人笑話了,再忍忍,這錢也就到手了,總不能讓人白笑話吧?

“咋的!”馬清氣沖沖的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電話一接通,就是米露那破音的大笑聲,“Andy啊Andy,你這是咋混的啊?結了婚,兜裡三百塊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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